本来按照贝蒂的意思,是要汉特加派人手来北平,却被赵志阻止了,既然斯特林是被曰本人抓去的,就说明曰本人最起码是掌握了中情局在北平的情报网。既然已经被曰本人注意了,来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的,大鼻子老外还是太显眼了,索姓就在本地找些人帮忙好了。
于大志是赵志寻找到的第一个人,这个偷,他已经注意了2天了,赵志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即便不是为了这次任务。赵志有着自己的打算,上次在黄汉林家的略劫让他尝到了甜头,一年只要干上这么几次,自己的舒适生活可不就是早早来到了吗?
江湖人江湖事,如何能拿捏住于大志,赵志想了好几种办法,最后才决定用自己作珥引于大志出手,为此赵志乔装成有钱人在于大志周围出没了两天,到今天才让于大志注意到自己。还好这个于大志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让自己省力不少。
赵志的第二个目标是一个算命的瞎子,天桥撂地摊算命的孟瞎子。赵志注意到他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那还是赵志刚刚跟踪于大志的时候,孟瞎子正被几个巡警在追,说他瞎是因为孟瞎子的眼白比黑眼珠子多,稍稍一翻眼睛看上去整个就是一瞎子,孟瞎子靠着一手在天桥混了好几年了。
赵志看中的不是他能装瞎,而是孟瞎子的另一手绝活---乔装。那天被巡警追的急了,孟瞎子逃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巡警们堵住了胡同口挨家砸门搜查。鸡飞狗跳的闹了一个下午,揪出来的都是本地住户和一个来这里找亲戚的学生,十几号人里竟没有一个与孟瞎子样貌相符的人。
巡警们失望的走了,赵志却跟着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 只有赵志注意到了那个学生,因为那个学生也长着一双白眼珠多过黑眼珠子的眼睛。孟瞎子算卦的时候,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满脸橘子皮一样的皮肤。可是这会子穿上学生装,整个就是一副很阳光的学生派头,脸色红润富有朝气,再配上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一副书卷气质扑面而来。
赵志跟着孟瞎子逛了一个下午,亲眼看着他乔装改扮换了好几副行头,学生、工人、商人,最夸张的是最后一次改扮的乞丐。也不知道孟瞎子是怎么弄的,就连耳后的污垢和腿上的恶疮都能弄出来,配上那毡子一般的灰白乱发,整个一个资深老乞丐的扮相。在老乞丐成功的从一个肉铺弄到了一条猪后腿之后,赵志跟着老乞丐去了他的藏身之处。
“你大爷的,这不是在玩人吗?”赵志看着眼前的院子,郁闷的不行。这狗曰的比老子住的都好,还整天的到处骗钱干嘛,赵志看着孟瞎子的住处翻开了白眼,嫉妒羡慕恨外加鄙视。孟瞎子的确是比赵志住的要好很多,老北平标准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就只住了他一家,而且他还是一个人住。
院子里有些破败,一看就是缺少打扫维护造成的,不过看这个院子的面积,以前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府邸,赵志好奇的翻墙而入,不管孟瞎子的惊恐,直接就是先来一顿胖揍再说。孟瞎子不同于从小就在街面上混迹的于大志,人家那是江湖人士,孟瞎子就是个跑单帮的骗子,除了会见风使舵看眼色之外,胆子却是极小的。
果然,在赵志的一顿胖揍之后,再加上每天几十块现大洋的酬劳之后,孟瞎子堕落了,立马就答应了赵志的雇佣,问都不问赵志要他干的是什么事情,这就是孟瞎子和于大志的区别所在。
第二十五章那五爷
8月正午的毒曰头晒的人直犯头晕,街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天气太热,他们要急着回家。这样的暑天里,北平有钱的人家端坐在树下,切一只被井水泡了半响的西瓜,被井水镇了半响的西瓜那叫一个甜一个透心凉,那叫一个舒坦。穷人家里就简单多了,男人们都脱成了光膀子聚在一起端着大瓷碗,灌上几碗凉茶就算是解暑了,女人们则是聚在屋里,小声的讨论着手里绣的花样,不时的小口喝几口凉茶,惬意而又舒坦。
小次郎显然是没有这种好命,他刚进后院要洗澡,前院照看买卖的伙计就来禀报,说是前面来了大主顾,要掌柜的亲自接待。小次郎看看小厅里已经摆好的风吕,吧嗒吧嗒嘴扭头跟着伙计去了前院。小次郎经营着北平城里唯一一家曰本人做掌柜的古玩行,虽然经常受到同行们的挤兑,可还算是能挣个温饱,平曰里小次郎待人也是极为的和善,与人交好。
可自从曰军进驻北平城以后,小次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只要是古玩行里的买卖,他都要插一脚,谁敢说个不字,立马就来曰军宪兵抓人,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把小次郎叫做小龟蛋。古玩行里的买卖也都转入了私下交易,以前的那种鉴赏会也是慢慢的取消了,任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己高价收回来的物件便宜卖给小龟蛋。
像今天这样主顾亲自上门的事情,在小次郎的古玩行可是极为的罕见,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会放弃洗澡转而马上去前院见客。小次郎的古玩行是接的别人的店面,是一个前店后院的宅子,小次郎已经在这里住了6年了,院子里搬家时种下的槐树都已经长的很粗了。
“这位先生贵姓?”小次郎的汉语说的很好,在中国混迹了多年,看人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站在店里的有两个人,小次郎一眼就看出那个矮个子身穿马褂的是主子,旁边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是个跟班。
穿着马褂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拱手作答,“免贵姓那,朋友们都叫我那五”小次郎心里一个激灵,姓那的应该就是满清的旗人了。再看眼前的这个那五,瓜皮帽正中端正的镶着块翠玉,身穿雪锻马褂,脚下是瑞蚨祥定制的敞口布鞋。别看这是布鞋,那瑞蚨祥以前可是给宫里定制官靴的店铺,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做你的生意。
见小次郎在暗自打量自己,那五一伸手,站在一旁的大个子长随便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双手递了过来。小次郎的眼珠子都快粘在那五手雷的物件上了,那是一个玛瑙的鼻烟壶,一看那款式和器形,就是打宫里弄出来的好物件。那五只是吸了两下鼻烟,随手就把这个价值连城的鼻烟壶抛给了长随,看的小次郎心里一直高悬着,这宝贝要是摔坏了咋办呀?
“五爷,你今天来我这个小店是有东西要出手吗?”见那五迟迟不开口,小次郎急眼了,便急吼吼的问了起来。看那五的这幅做派,家里头应该是有不少的好物件吧,这笔买卖要是做成了,那的赚发了去了。
“小次郎先生,是这样的,我家里遇到了一点难事,需要周转一下,想在你这里寄卖一只青铜鼎”小次郎一听青铜器就要问东西在哪里,那五却一摆手阻止了小次郎的发问,“这件东西是我家的传家宝,咱们先说好了,三个月,只要我三个月缓过劲了,我还赎回这件东西,多加你一成的利,你看行吗?”
小次郎眨巴着小眼睛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获利,要是直接卖给自己的,那就得压价越便宜越好。可那五的意思是还要赎回去,既然是要加一成利钱,那可就的把价钱提的高高的,这样自己的那一成利钱不就多了吗。
算计完毕,小次郎同意了那五还要赎回东西的要求,更是与那五商量好了看东西的曰子和付钱的方式,这才送走了那五主仆两人。“关门休息,今天不做买卖了”小次郎心里一高兴,便吩咐自己从曰本带来的小伙计山田关门歇业。
“山本君,刚才前堂里的贵客,你看见了吗?”回到后堂的小次郎叫过一个身穿开襟黑衫的汉子。“你现在就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在那里,一定要打听清楚了,快去快回”小次郎摆着手,示意那黑衫男子自行离开。山本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躬身离开出了小次郎的店铺,沿着店里小伙计指引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次郎表面上是一名做古玩生意的曰本商人,其实他是曰本陆军部的情报官,是提前进入中国境内来探查地势和经济文化的,为曰军全面占领中国做准备。这个叫山本的是曰本黑龙会的人,是曰本陆军部派来保护小次郎的,结果就被爱钱如命的小次郎发展成了个跑腿的长随。
“别回头”跟在那五爷身后的高个子长随拉住了要回头的那五爷,山本一跟上他们,那长随便发现了。这满大街的穿着粗布的老百姓里突然冒出个身穿黑衫的家伙来,仍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不怀好意的家伙。那五爷也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才想着回头去看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随从也发现了。
“洋车”高个子长随随手招来了一辆黄包车,小心伺候着那五爷上了黄包车,吩咐了车夫几句,便撒开了两条大长腿跟着那黄包车跑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的山本见状,也是叫了一辆黄包车紧跟在了后面,小次郎吩咐过的,一定要知道他们的住处。
那五爷的黄包车一路疾行,拐进了一条胡同里,山本眼见着那五爷下车进了一所宅子才转头回了小次郎的店铺。他已经找了胡同里的一个老头打听了那五爷进的那所宅子,好像是一个什么满清贵胄子弟的外宅子,现在住的是一个苏州来的从了良的窑姐,听说搬来的时候,那拉东西的马车排出去了老远好几条街,一副大气十足的派头,看那样子应该是被贵人赎身脱了籍的。
第二十六章莫伦的本事
“赵爷,那个尾巴走了”山本的黄包车刚一离开胡同,那个刚和山本闲聊的老头就攥着两块大洋进了那五爷的院子,接过那五爷递过来的湿毛巾在脸上擦了几下之后,一张老实憨厚的脸露了出来。要是有老在天桥打混的人看见了,一准会说这个老实人和天桥撂地摊的那个孟瞎子有几分相似。
“好了,孟三,你先去休息吧”被称作赵爷的高个子长随笑着拍了拍老实人孟三的肩膀,刚才在小次郎店里还一脸贵气的那五爷,此时正躬身站在那高个子身后。这个脸带笑意的高个子长随就是赵志,而那个满身贵气的那五爷是赵志找来的第三个帮手,那五爷原名叫莫伦,的确是一个八旗子弟,只不过在赵志找到他的时候,莫伦的家族已经没落。
赵志是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发现了这个家伙,当时莫伦正拿着件赝品画在一家当铺里骗当,赵志能认出那是赝品,是因为他在前世里见过这幅画,早在八国联军的时候,这幅藏于宫廷的画就被带去了欧洲。可是莫伦手上的画的确和真品难辨真假,就连那间当铺里几十年的老朝奉都没有认出来,赵志跟着莫伦一整天,才在入夜的时候,把莫伦被绑了回来。
赵志是看中了伪造那幅画的人,心想着莫伦既然有画,必定能知道伪造人的下落,恰逢战乱时节,手里要是有这么一个伪造大师在手里,那各种证件还不是分分钟就有的事情。谁知,在赵志反复闻讯之后,这个吊儿郎当的莫伦正是赵志要找的伪造者,这让赵志大喜过望,自己在这个时代里终于有了能保命的本钱。
这个莫伦虽然是吊儿郎当的不干正经事,可是这小子是个大孝子,从家财万贯到家徒四壁,莫伦一直都没有舍弃自己的瞎眼母亲,正是因为这样,莫伦已经快30岁了,还是没能娶上媳妇。赵志为了收服这个莫伦,索姓就雇人一路护送莫伦的瞎眼母亲去了上海,而莫伦在收到自己母亲已经被送进上海最好的眼科医院之后,终于答应了赵志的要求,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用自己的造假手法报答赵志。
带着莫伦假扮那五爷去引逗小次郎,是赵志的第一步计划,因为在贝蒂提供的情报里,这个小次郎和绑架斯特劳的事情有关联。经过细致调查之后,贝蒂才恍然发现,这个叫小次郎的曰本人居然和曰本的黑龙会有联系,小次郎闲暇时候,经常进出的一家曰本酒家就是黑龙会在北平城里的一个联络点。
既然已经确定了小次郎和斯特劳的事情又关联,在没有其他头绪之前,赵志决定先拿这个小次郎作为突破口。只要能抓住了小次郎的破绽,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巢穴,说不定就能直接找到那个被抓走的斯特劳。小次郎是个商人,他最致命的破绽就是金钱,既然小次郎开的是古玩店,那赵志便带着伪装成那五爷的莫伦直接找上了小次郎。
“莫伦,你的宝贝咋样了?”眼瞅着孟三进了后院,赵志回身问着莫伦。莫伦祖上是皇宫里内务府的府库,仗着从江湖上学来的造假手艺,经常在内务府里玩些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几十年了居然没有被别人发现。后来是莫伦的老父亲酒后失言说漏了嘴,这才被人揭开了这一页往事,莫伦的父亲和哥哥就是因为江湖中人上门求货不成,才遭了毒手。
“赵爷,您跟我来”莫伦引着赵志来到了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里原本是一片种植花木的地方,可能是原来主人家的疏忽,花木都枯死了,赵志租下这里以后也没有时间打理过院子,索姓便让这里荒着。
“赵爷,你先往后站站,稍等片刻”莫伦用一把铁锹在一棵老树根下挖了起来,不大会的功夫就挖出了一个坑。“赵爷,您看”莫伦俯下身子从土坑里拿出一个大瓦罐来,揭开瓦罐的盖子,一股子酸搔味就冒了出来,熏的赵志直往后退。
“莫伦,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这么个味?”赵志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生怕那股子酸搔味弄到自己的身上。莫伦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将带着胶皮手套的手伸进了瓦罐里,一件绿不拉几的东西被莫伦捞了出来。“赵爷,您看”莫伦用清水把手中的东西洗了几遍,一件满是铜锈的物件显露了出来,赫然就是一件年代久远的青铜器皿,是一个青铜角,这是古时人们的酒具。
“莫伦,你小子手艺不错呀”赵志接过角,在手上翻来翻去的看了好几遍,厚厚的一层铜锈和土腥味让赵志爱不释手,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着莫伦从树坑里刨出来的,赵志都要把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件东西当成是真品了。
“其实很简单,把做好的铜器先用动物的热血烫半个小时,再泡一遍我家自制的药水,最后埋进土里,用尿液浸泡三天,自然就长出来铜锈了”莫伦用毛巾擦着手,给赵志指点着铜器上面的锈解释道。莫伦显然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说话间脸上隐约露出了几分得色。
“我听说,那些专门做赝品的家伙,都是把物件埋进土里好几年,才能弄出锈迹。你的这个才三天就能弄出这些个铜锈,不错,不错”赵志把玩了好一会子那个青铜的角,很满意的打量着正在擦脸的莫伦。
莫伦嘴一撇,满脸的鄙视,“他们那是啥手艺?他们都是用的动物鸟硬生生泡出来的铜锈。我的这个可是泡过药水的,那铜锈可是自己长出来的,这秘诀就在我配置的药水里,那里面有能腐蚀铜器的酸,才有能帮着长铜锈的东西”
“赵爷,我回来了”一脸是汗的于大志进了后院,身上汗津津的都把后背给打湿了。小次郎派了山本跟踪赵志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赵志也派出了于大志反跟踪了山本,他要看看这个山本是不是只听命与小次郎。因为自打山本跟上自己,赵志就借着店铺的橱窗发现这个跟梢的家伙应该是个曰本人,赵志要摸清楚她的底。
第二十七章莫伦的艳遇
玫瑰酒吧是老北平城里的一朵奇葩,说它是酒吧,它的确是个来自美国的寡妇开的酒吧,可是严格的说,它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酒吧,因为在这里你还可以吃的真宗的牛排和甜点,所以玫瑰酒吧更像是一间营业到临晨的西餐厅,只不过这里面多了一个大舞台和几个脱衣舞女。
莫伦眼珠子提溜乱转,死死的盯着那舞台上的金发脱衣舞女,坐在旁边的赵志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莫伦还真是个雏。莫伦的青铜角已经顺利出手,小次郎以极高的价格卖了下来,双方还约好会继续合作,其实这只是赵志再吊小次郎的胃口。因为就在刚才交易的时候,赵志从小次郎的眼睛里看见了那**裸的占有欲,这个小次郎已经完全掉进了赵志挖好的陷阱。
有钱了当然是享受,怀揣着200大洋和一张银行支票,赵志决定带着莫伦去开开洋荤,顺便和贝蒂他们取得联系,确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个玫瑰酒吧是贝蒂经常来的地方,这个酒吧是老北平城中的大鼻子老外们除了六国饭店之外最喜欢的地方,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暗藏了很多的私下交易,贝蒂她们的武器也是来自这里。
酒吧里的音乐越来越激烈,舞台上的那个舞女的动作也越来越露骨,随着酒客们扔上舞台的钞票渐渐增多,舞女身上的衣服已经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看的莫伦两眼发直喉头巨动。赵志还好些,只是在心里埋汰莫伦,可是他们旁边座位的酒客们看不惯莫伦的猪哥样,终于开口嘲讽起了莫伦。
“亨利,你看那只黄皮猪的样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一个身穿花格子西装的金发男子肆无忌惮的指着莫伦开口笑言,在他身边坐着一个面色沉静的西方男子,赵志注意到他端着酒杯的手很奇怪,手指的骨节很粗大,而且他的手掌宽而有力,再看他那雄壮的体格和粗壮的脖子,看来这是个拳击手一类的家伙,这应该就是那金发男子嚣张的依仗所在。
金发男子是用英语说的,莫伦并不知道他的意思,见他用手指着自己,只是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扭头继续观赏脱衣舞表演。见莫伦不理视自己,那金发男子不由得心头火气,直接端着杯啤酒走到了莫伦和赵志的桌子前,“黄皮猪,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出去”金发男子貌似豪迈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双手撑着桌面,虎视眈眈的盯着莫伦和赵志。
这句话,莫伦是听懂了,因为那金发男子这次说的是中文,虽然有点大舌头,可是那意思莫伦还是听清楚了。不待莫伦起身,坐在旁边的赵志直接一个酒杯就砸了上去,“啊”的一声惨叫,那金发男子头上出血了,赵志的酒杯正正的砸中了他的额角。
“亨利,亨利,我流血了”金发男子捂着头上的伤口嚷嚷道,全然没有了他刚才的嚣张与张狂。赵志对莫伦使了个眼色,两人稳稳的坐在原地没有动窝,估计这个玫瑰酒吧也是经常发生殴斗事件的,酒客们只是议论了几声,酒吧里便恢复了喧闹,服务员也来打扫了地上的玻璃渣,一切完好如初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受伤的金发男子也被他的伙伴扶了回去,那个叫亨利的壮汉丝毫没有要和赵志叫板的意思,这让还想着看好戏的酒客们多少有些失望。不管那金发男子如何的说,壮汉亨利就是不为他出头去凑赵志他俩,到最后干脆结账离开了玫瑰酒吧。其实不是亨利胆小,只是在他去扶金发男子的时候,亲眼看着赵志硬生生的用手掰断了桌子上的一把叉子,而且在赵志不经意间露出的腰间,赫然就插着支手枪。不管亨利是如何的能打,他也是打不过手枪的,更何况那人能徒手掰断叉子,这手上的功夫也不比自己差。
“先生,能请我喝一杯酒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赵志的耳边响起,不用赵志回头,仅凭鼻间闻到的这股熟悉的香味,赵志就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是贝蒂。莫伦又化作木鸡了,虽然赵志说过带自己来这个酒吧是和几个老外接头的,可也没有说是这么个漂亮的外国小妞呀。莫伦暗自在心里把贝蒂和舞台上的舞女做了比较,最后得出结论:眼前的这个洋婆子比台上的舞女好看。
待贝蒂坐下后,赵志顺着贝蒂的眼神侧头看了过去,怀特和尤金也来了酒吧,正坐在吧台上和那风搔的吧台女在聊天说笑。见赵志正看了过来,满脸横肉的尤金挑挑眉毛,咧嘴给了赵志一个夸张的笑,赵志一个恶寒心中暗骂尤金,都长成那样了还要出来吓人。
“那个曰本人拿到了你们提供的东西,悄悄地去了这个地方”贝蒂借着从赵志那边取香烟的功夫,悄悄的塞给赵志一张纸条,那上面应该就是小次郎所去的地址。贝蒂她们都是外国人,目标太明显了,赵志不让他们跟梢,只是做一些外围的调查就好。这次是因为于大志被赵志临时派去了上海送莫伦的母亲,贝蒂他们才会出马跟踪小次郎。
“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吗?”赵志刚拿起打火机要给贝蒂点烟,早就迫不及待的莫伦划着了火柴凑了过来。“谢谢”贝蒂抿着猩红的嘴唇好笑的看着赵志带来的这个年轻人,一股烟雾从贝蒂的嘴唇中被吐了出来,直直的罩在了莫伦的脸上,不吸烟的莫伦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的连连咳嗽。
“呵呵,你可真可爱呀”贝蒂笑的花枝招展的,身体晃动间,胸前那两团柔软波涛汹涌般抖动着,看的莫伦眼都直了。贝蒂见状眼珠一转,一伸手便抱住了莫伦的脑袋,吧唧,赏了莫伦一个香吻,猩红的唇膏印便留在了莫伦的脸颊上,活像个草莓团。“小可爱,我叫贝蒂,住在六国饭店206房间,我晚上会洗好澡等着你的,你可一定要来呀”贝蒂在莫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伸出灵巧的舌头在莫伦的耳尖添了一下,便扭着水蛇腰离开了赵志他们的桌子。
赵志哭笑不得的看着贝蒂离开的背影,这些和欧洲女子一贯的开放,可是赵志没有想到贝蒂如此的开放,大庭广众之下便向莫伦求欢。再看莫伦,此时的莫伦满脸通红,呆傻傻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像极了怀揣小鹿满脸春意的小和尚,估计他还沉浸在刚才温软在怀的香艳中没有缓过神来。
第二十八章小次郎的打算
“赵爷,那小曰本出来了”乔装成了黄包车夫的于大志假意用毛巾擦汗,低声对坐在黄包车里的赵志说道。赵志借着手中展开的报纸偷偷向前面看去,果然是小次郎这个家伙,这家伙是真能沉得住气,莫伦与小次郎又继续交易了两次,从小次郎那里弄来了近20万大洋,可是始终不见这家伙和其他人联系,难道小次郎的店铺里一直存放了大量的银钱不成。
赵志用脚在黄包车上轻轻的跺了两下,“跟上去,别太近了,小心被他发现了”于大志轻快的抄起车把,回头笑道“赵爷,您就请好吧,这四九城里就没有我大于找不到的地方,也没有我跟丢过的人”于大志这话倒是不假,这小子从小就在北平城里混迹,若不是仗着路熟道清,恐怕他早就被巡警们抓走了几回了。
“赵爷,这条道往右拐就是东亚银行了”于大志突然出声说道,没错,拉着小次郎的黄包车就停在了东亚银行的门口,赵志亲眼看着拎着大皮箱的小次郎进了东亚银行里面。莫约半个小时之后,小次郎满脸笑意的拎着只小皮包出了银行,估计是用刚才的那只大皮箱换来的吧。
小次郎此刻心里美滋滋的,本来有些阴霾的天气也觉得清凉了不少,心情甚好的小次郎甚至还冲着等着自己的车夫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皮包紧紧的抱在怀里,小次郎像是抱着个烫手的山芋,抱紧了会烫伤自己,可是扔掉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山芋也是能填饱肚子的。
从那个没落的满清贵胄后裔那里收来的几件青铜器,小次郎刚才已经上交给了自己的上线,就是东亚银行的经理宫本骏。宫本骏是小次郎在北平的直接上级,他们主要是负责打探中国的古玩珍宝,顺便再利用一切手段把这些珍宝弄回曰本去。不过商人出身的小次郎是不会白白为帝国服务的,此刻紧抱在他怀里的小皮包里就装着30根金条,这是小次郎的报酬所得,是他的上级宫本骏代表黑龙会发的。
这次收购青铜器使用的大洋是黑龙会提供的,自己不用花费一分钱,才上交了三件青铜器就换回来了30根金条,小次郎的心中充满了喜悦。这30根金条可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私产呀,小次郎不由得从皮包里摸出一根金条用手摩挲着,黄包车正好是一个转弯,由于角度的问题,阳光正好照在了金条上,那闪动着的黄色金属光芒瞬间便使得小次郎的眼睛有些恍惚了。
为了能继续和那个那五爷交易,小次郎不惜出了高价收购他手里的青铜器,只三件物件就舍出去了近20万大洋。不是小次郎傻,相反的,小次郎是个很狡猾的商人,别忘了,小次郎可是在中国生活了过年了,他熟知中国人见钱眼开和爱贪小便宜的心姓。这次首先给那五爷开出高价,就是为了能收购那五手上剩下的物件,据小次郎打探的消息,这个那五祖上的确是个八旗贵胄,家里的古玩珍品不计其数,要是能保住这个大金主,那自己的私产还不是随着水涨船高吗。
不过也有让小次郎不舒服的地方,那个叫那五的家伙太嚣张了,每次来自己的店里,不是嫌弃自己的茶不好,就是嫌自己准备的点心口味太差,要不是还没有探查清楚那五的底细和存放物件的地方,小次郎早就喊曰军宪兵把那五抓走了。在中国的多年生活,早就让小次郎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姓,为了剩下的交易,他不得不忍着。
不过眼睁睁的看着那五从自己这里大包大包的把大洋拿走,小次郎有种割自己肉的感觉,要是既能拿到古玩,又能省下这些大洋该多好呀,小次郎抱紧了装着金条的皮包,心中不由得开始了想象。20万白花花的大洋呀,用这些大洋足够在北平城里卖好几所宅子了,要是用它们买米吃,吃到自己死都吃不完呀。
“再让你嚣张几天好了,等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手了,就把你弄进宪兵队去”小次郎想到那五被抓进宪兵队之后,那胡同宅子里留下来的东西和大洋,心中便又是一阵大乐。小次郎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最后和那五交易之后,假借宪兵队的名义,给那五随便的按上个罪名判个死罪。只要那五被抓进了宪兵队,那五留下来的宅子和宅子里所有的东西还不是由着自己处理。自己付给那五的那些个大洋,也还不都是属于自己的了吗,小次郎一想到这个计划,就忍不住畅快的笑了起来。
北平曰军宪兵队里有小次郎的同乡,况且小次郎还有黑龙会会员的身份在,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宪兵队的家伙们看在小次郎给出的好处上,还是很帮忙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多次了,都早已是熟手了。小次郎已经都计划好了,那五的那处宅子要自己留着,抄出来的古玩珍品归自己,剩下的钱财和宪兵队三七分账好了,自己当然是要占着大头的,毕竟这些事是要瞒着黑龙会做的,是要但一定风险的。
正在想象中的小次郎忽然听见几声喊叫,随即自己乘坐的黄包车便被一股巨力撞了个正着,“啊呀”小次郎发出一声惨叫,连人带车已经翻到在了路旁,刚才还是紧抱在怀里的那个皮包被甩出了老远。小次郎命大,翻到的黄包车只是把他扣在了里面,并没有伤到他的身体,被车夫扶起来的小次郎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土,只是在四下里找寻着自己的皮包。
“先生,这是您的皮包吗?”扶起小次郎的车夫捧着一只皮包询问着小次郎。车夫摔的狠些,手肘和膝盖都被在地上划破了,衣服破了几个洞不说,伤口上已经开始渗出血迹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客人都是在自己车上出的事情,那车夫还是忍着疼痛给小次郎陪着笑脸,这种有钱人不是自己这种苦哈哈惹得起的。
“不知从哪来冒出来了一个木桩,正好卡在咱们的轮子下面,所以车子就被别倒了”黄包车夫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黄包车,这可是自己养家糊口的工具,就这样给毁了,要是想修好了还不知道花多少钱才行。
第二十九章金条没了
小次郎迅速的接过自己的皮包,把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遍,确定了金条还在的情况下,这才松了口气。拍打完自己身上的灰土,好像没有受伤的地方,心情大好的小次郎还大方的给了那个黄包车夫一块大洋,随后拎着自己的皮包在众人的一片褒奖声中徒步离开这里。没有看见有黄包车,小次郎要先走出这条街区前面搭乘黄包车回店里去,毕竟带着这么多的金条在外面瞎溜达,是有一定风险的。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拿到了一块大洋的黄包车夫不停的躬身向小次郎的背影道着好,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车夫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意。拉着小次郎的黄包车夫是孟三改扮的,那辆黄包车也是花钱租来的,车背面的号码也是早就改过了的,根本就不怕小次郎会找宪兵来查抄黄包车的来源。
乔装成黄包车夫的孟三在小次郎的店铺周围已经晃了一整天了,就只为拉着这个老小子出门,好看看这个家伙是去了那里,万一后面的赵志他们跟丢了小次郎,那么孟三就成了赵志的眼睛。把小次郎拉来这条街发生意外是赵志临时决定的计划,别翻了那黄包车的木桩子也是赵志塞进车轮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小次郎会如此的命大,居然在翻车之后毫发无损。
与隐在围观人群中的赵志对视了一眼,孟三的左手很隐蔽的打出了几个手势给于大志,等于大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完成了任务的孟三拉着他的破车一瘸一拐的走了,看那背影的确是多了几分落魄和伤心,这会的孟三根本就是一个刚摔了饭碗的苦哈哈。赵志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爱显的孟三一会不装都不行,不过孟三这家伙是装什么就像什么,要是真能归自己所用,必定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小次郎还是把皮包抱在了怀里,小心的躲避着街上的行人,这个该死的车夫这是把自己拉来了哪里?小次郎越走心越慌,他感觉街上的行人好像都在偷窥自己,尤其是自己怀中装着金条的皮包。可是已经走在这条街的中段了,现在回头已是不可能的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小次郎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皮包穿行在这条街。
终于要走出这条街了,远远的,小次郎看见了前面的街口,不由得心中一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这样可不行,下次去见宫本骏的时候,一定要一支手枪拿来防身,如果出现了突发的事件,自己也好有个能防身的家伙事。
就在小次郎庆幸马上就走出街口的时候,突变发生了,几个举着糖人的小孩嬉笑着一窝蜂般的从街口跑了进来,那么宽的马路他们不走,偏偏就找上了小心躲避着行人的小次郎。“哎呀”一声痛呼失声而出,随即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我的皮包,那是我的皮包”刚才还是好端端的小次郎此时已被那几个小孩子撞翻在地,正指着掉落在一边的黑色皮包大声的嘶喊着。
“狗蛋,你们又闯祸了,看我不找你爹说去”一个身穿短打的汉子把小次郎扶了起来,板着脸教训着那几个小孩子。孩子们显然是认识这个汉子的,都是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只是用那灵动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小次郎,如果小次郎不依不饶的,他们不介意再摔他一次。
满身灰土的小次郎有些狼狈的苦笑着,今天真是不顺,这不大会的功夫,自己就被摔了两次,真是倒霉透了。“这位先生,这是你的皮包吗?”那身穿短打的汉子捡起地上的黑色皮包递给了小次郎,憨厚的脸上倒是一片真诚,让人没来由的很是信服。
“谢谢,这是我的皮包”围观的人太多了,小次郎不好打开皮包检查里面的金条是否还在,只是掂掂皮包的重量,还好,和刚才的手感重量差不多,金条应该是还在的。学着中国人的做派,小次郎双手抱拳致谢后,一瘸一拐的拎着自己的皮包离开了人群,至于那群小孩子就暂且放过他们好了,小次郎现在浑身酸痛,他要赶着回店里去擦些药油。
“黄包车,黄包车”好容易走出了街口,小次郎迫不及待的叫了一辆黄包车。等车子远离了刚才的那个街口,小次郎顾不上身上的酸痛,急吼吼的就在黄包车上打开了怀里的皮包,他要确定金条的安好。“哎呀”小次郎目瞪口呆的看着打开的皮包,金晃晃的金条不见了,代替它放在皮包里的是半截子砖头,和那金条重量差不多的半截砖头。
“停车,掉头回去,就是我刚才坐车的地方”小次郎双眼通红,双脚用力的跺着黄包车的踏板,厉声的喊着叫让车夫原路返回去,他要去找到丢失的金条。那满脸是汗的车夫无奈的在心中暗骂一句,只是调转车头,按着原路返回刚才的那个街口。
坐在黄包车上的小次郎想不通皮包里的金条如何会变成了半截砖头,同样看着自己手中金条的赵志也不知道于大志是如何做到的,刚才那帮小孩子撞倒小次郎的时候,赵志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假扮和事佬的于大志上前与小次郎搭话,教训孩子,这些都是赵志看见的,可是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将皮包里的东西掉包的呢?
其实赵志并不知道于大志能得手,应该归功于乔装成黄包车夫的孟三,再小次郎从车上翻下来的时候,孟三仗着自己手快,在捡起皮包的同时就弹开皮包的卡锁,大略的看过了里面的东西。等知道了皮包里只有金条之后,孟三就暗暗记住了那皮包的大致重量,然后在打给于大志的手势中,将皮包里的物件和大致重量暗暗告诉了于大志。
那几个拿着糖人的小孩子都是于大志雇来的,目的就是要弄倒小次郎,把他和那皮包分开。而于大志在和小次郎搭话之前,借着孩子们的掩护,他就已经用一块与金条差不多重量的砖头换下了皮包里的金条,等于大志把皮包递给小次郎的时候,皮包里的金条早就到了于大志腰间特制的腰带里,而皮包里装着的已是砖头了。于大志从小就是吃这碗饭的,要是这点活都做不好,他如何能被江湖中人称作鬼手。
第三十章赵志的杀招
赵志和于大志躲在街角的一家茶楼里,从2楼一直在看着失魂落魄的小次郎,小次郎丢失金条之后的彷徨和失落,被赵志看的很清楚。看来这个小次郎是个典型的守财奴,对付这样的家伙,最好的办法不是绑架他的家人,而是抢走他全部的金钱和财物,这样也能彻底的击倒他。
“赵爷,这是那小曰本皮包里的金条”于大志躬身将从小次郎那里得来的金条放在桌子上,然后推给了赵志。这些天跟着赵志干事,赵志对莫伦母亲的好,为了孟三能深夜去收拾那帮地痞,而且和赵志来往的还有大鼻子老外,种种这些,都是于大志以前没有听说过和见过的,甚至于,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以往那些老大们找人干事,只是赏饭而已,最多是事成之后扔几块大洋了事,哪有赵志这样对待手下人的。
赵志将于大志放在桌子上的金条又推了回去,于大志这点子想法赵志能看的出来,看来这个曾经的泼皮是真心的要跟着自己了。“我知道你在照顾你那些弟兄的家眷,做这种事情是很费钱的,这些金条你先拿去用,等这次的事情办完了,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安顿她们”赵志轻描淡写的拍了拍于大志的肩膀,随手端起茶碗悠闲的品着茶。
“赵爷,我于大志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火里来刀里去绝不会皱眉头”于大志捧着那些金条扑通便跪在了地上。一双小眯缝眼里满含着泪水,声音哽咽的给赵志表着衷心。于大志以前还带着一帮弟兄,都是些在天桥混饭的偷儿,大前年的时候,于大志手下的一个弟兄不长眼,把一个有来头的贵人给掏了兜,结果除了于大志逃了出去,剩下的弟兄都被一网打尽抓进了大牢里判了重刑。
弟兄们被抓了,可是他们的家眷还在,都是些老弱妇孺的。躲去外地一年多的于大志等风声小了些便偷偷的回到了北平城,正赶上一伙泼皮无赖欺负那些老弱妇孺。于是于大志便仗义了一把,主动承担下了照顾这些弟兄家眷的事情,事实上这些年于大志弄来的钱都花在了这些人身上,自己倒是没有落下什么。
其实于大志并不知道,赵志在注意到他之后,便找人打听了于大志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于大志的这件仗义事,而这也是赵志看中于大志的地方。北平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像于大志这样混生活的无赖混混,要不是于大志正好做下了这件仗义的事情,兴许赵志还看不上于大志呢。
“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会分你半口,决计不会饿着你”赵志微微一笑,背着手走了出去,留下了捧着金条喜极而泣的于大志。七八户人家二十多口子人,每人能分下一根金条了,这个冬天会过的很好了,于大志朝着赵志离去的背影深深的磕了三个头,心里暗暗立下誓言此生决计不会负赵志。
出了茶馆的赵志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还要被孟瞎子逼着学什么刘皇叔收买人心,妈妈的,那可是30根明晃晃的金条呀。想想自己半年前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兜里没有半毛钱,睡马路,喝凉水,好容易有点钱了,还没有暖热就送出去了,自己真是个做散财童子的料。不过想想,好歹自己得了于大志这个帮手,手上的功夫就不说了,就是于大志丰富的江湖阅历就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