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上党往虞山的官道上一匹黑色骏马四蹄飞扬带起阵阵尘土,道旁百丈之外的树林间亦有灰影闪动,追逐着骏马的足迹,而在上方天空之中更有一个黑点飞舞,马上骑士十**岁年纪,身材壮硕,肤色黝黑,正是在上党城中认祖归宗的刘毅。
当晚自回春居而回,刘毅抱着灰狼与刘宇及几个小丫鬟同车而行,一开始翠缕等人对这只灰狼还显得十分畏惧,可见它醒来之后亲热的舔着少爷面庞的模样不由都是暗暗称奇,刘宇见惯各种场面,又深知孙子的过往经历,倒是不以为意。
周勤交给刘毅的竹简中有他要求的三种珍贵草药的图形与介绍,当时一他便心中窃喜,这几种草药极为名贵,又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人烟罕至之处,对旁人而言得之自是无比困难,可在刘毅却非如此了,这些草药他在深山之中都有得见,采摘更不是问题,因此答应的很是爽快,便连周勤本人与老管家都对他的表现很是惊讶。
回到家中,刘毅便和祖父提起了要前往虞山采药之事,此乃孙儿一片孝心,刘宇自然不便阻拦,有心派人相随可刘毅却言深山之中他可来去自如,家丁跟着反而碍手碍脚,便只得叮嘱他一切小心为上。当然刘毅也没有立刻出发,灰狼的伤情仍要调理,他若不在便有很多不便,此去虞山快马不过两三日,时间倒是充裕的很。
刘毅离开山林之后,狼群失去狼王很是不适,这只健壮的灰狼却是找寻他而来,刘毅一向对狼群视若亲人,便把灰狼留在自己院中亲手照料,还给它取了一个自己后世爱犬的名字“赛虎”,猛兽的恢复能力远胜人类,不过六七天功夫,赛虎便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他院中的丫头也从一开始的害怕到逐渐适应,最后竟都喜欢上了这只猛兽。有刘毅在,赛虎自然收敛了自己的凶残之性,对于丫头们的照顾更是表现出了很大的善意,这一切都使它上去极为可爱。
待赛虎伤势一好,刘毅便带着它与猎鹰飞羽往虞山而去,走前没有忘记告知玉儿,张虎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耽搁了行程,至今未归,玉儿闻听刘大哥要去虞山采药救母,很想与他同行,只是现在有族叔管着,又和刘毅尚未成礼,只能闷闷不乐的作罢,连带着心中对于迟迟不归的大哥都有点怨怪,刘毅花了不少功夫才让她破涕为笑。
一路上纵马狂奔,离虞山已是越来越近,刘毅心中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分离已有月余的狼群,他们之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甚至不再他与母亲之下。可是自己始终志在天下,狼群庞大又不能带在身边,来以后只能定期回去望了。
眼见再转过前面那处山洼便可入山,刘毅兴奋的夹紧马腹,让它加快了速度,尚未到弯角之处,前方竟是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奔腾之声,刚一转弯,便见一个身穿白袍的年青人披头散发的纵马狂奔而来,白袍之上血迹斑斑,身后亦有七八骑在追赶。刘毅是何等眼力,那些追赶之人手持长刀,头扎布巾,有点像传说中的山贼,而那疯狂逃命的年青人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之时,竟然是被自己要挟过的赵海。
“兄台救命,啊,郎兄救命啊!”闻听着背后的马蹄声逐渐接近,赵海脸上已经有了绝望的神色,这条路上行人稀少,却是一向平安,未知何时来了这些山贼,使他中了埋伏,仗着大宛良驹神骏方才逃了出来,准备至就近城镇求援,再来解救被围困的车丈,谁知山贼似是早有准备,马儿股上亦被他们射伤,速度渐渐变慢,此时忽见前方来人,怎能不大声呼救?到了稍近一些,他发现来人极为面熟,仔细一竟是曾挟持过自己的朗生,此时十万火急,他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大声出言哀求之际便来到了刘毅马前,大宛良驹力尽于此前蹄跪地将他掀倒,也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力气让他飞身而起躲在了刘毅背后。
刘毅此时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和他根本谈不上交情,甚至还有仇怨,可现在却似乎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对面的贼人似乎根本不准备和自己交流,劈面而来的就是两支带着劲风的箭矢,这却惹恼了他,待得箭至竟是毫不闪避双手前探将来箭抓在手中,接着来力又将它们甩了回去,这些贼人哪里能想到他有如此身手,当下便有两人中箭落马,刘毅意犹未尽,石弹连环而出,有他的手劲与准头,这些石弹百步之内实是无异于强弓硬弩,贼人纷纷落马,无一得还,刘毅恨他们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取自己性命,手下自不容情。
这一下兔起鹘落,赵海得是目眩神摇,当日便知此人身手不凡,未料竟是厉害如斯,略微一愣,便来到刘毅马前跪倒,颤声道:“多谢郎兄不计前嫌,救命之恩,赵某永世难忘!”这尚是他人生头一次陷于生死之境,如今险死还生,心中对刘毅的感激却是出于至诚。
“好了,老子碰见你就没好事,你也不用谢我,找匹马逃命去吧。”刘毅没好气的说道,每次碰见这赵海总少不得厮杀一番。
“郎兄,赵某护送之人仍在贼人围困之中,还望郎兄施以援手,赵某愿拼死相助!”赵海却没有按他的话去做,本来他独自奔出一来是为了山贼势大,不搬取援兵绝无力对之,二来也是一心逃命,连护送之人也顾不得了,可此时却见陪伴自己多年的爱马口吐白沫,中箭处一片乌黑,竟是悲从中来,心中豪勇顿起,便慨然言道。
“你,算了吧,老子怕了你,就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啊,快的话这匹玉花骢还有救。”着赵海的神情,刘毅不免也有些感慨,有了与群狼之间的那种感情,他自能出此人是真的心伤爱马,不由对他略略改观,当下出言道。
“多谢郎兄,大恩不言谢,赵海日后定有所报。”赵海闻言却是一震,出言之后不舍的了玉花骢一眼便找了一匹贼人的马匹飞身而去,朗生再勇也只是一人,自己还得尽快请来援兵。
刘毅见他去的远了,方才下马来到玉花骢处,见它伤口流淌黑血,这些山贼定在箭矢上下了毒,长期的山林生活使得他把这些动物的生命都得极重,当下迅捷的在路边找了一些青草在口中嚼烂之后给玉花骢糊在伤口,虽然不能解除毒性,可至少能稍加遏制并止住流血,之后刘毅竟是抱起此马将它移到路边草丛之上,现在就只能等着赵海来救它了,至于他说的什么护卫之人,刘毅可要随机而动。
打马再行一刻,人声渐渐清晰,不时有惨叫传出,厮杀就在下面的山洼之处展开,几辆大车倒在路边,这群山贼约莫有近两百人,此时正将一群家丁打扮之人围在中间,负隅顽抗的也只剩下七八人,他们身后尚有两个少女,其中一个身披华贵的貂裘,股上中箭,似乎昏迷了过去,另一个做丫鬟打扮,亦是满脸的急切与绝望。
眼见那些家丁寡不敌众被一一砍倒,刘毅稍作沉吟,便纵马冲了下去,他是居高临下,山贼刚刚反应过来一回身已有数人被石弹击中而倒,慌乱间被刘毅冲了进去,那小丫头正在绝望之间,忽然有人犹如神兵天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来人抓住,身躯腾云驾雾一般的来到马上,然后便闻听耳边一声巨大的狼啸,就此昏迷过去。
刘毅此时一骑三乘,双手石弹不停打出,口中狂啸不止,响彻山洼,此处靠近虞山,他的啸声一起已经得到回应,不少马匹都是被这啸声吓得跪倒,场面一时混乱之极。刘毅知道这是大好良机,纵马冲破山贼的阻碍便往山上小道奔去,他的冲下,救人,啸声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竟是一气呵成,直到他上了山路之后众贼方才安定下来,可此时马匹俱是无力,想要追赶此人却是不能了!
第二十九章 事急从权
小丫头从昏厥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之上,耳边有水流之声不断,最初的迷茫一过,今日的遭遇便在脑海中显现,一惊之下口中喊着小姐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山林之中,那些贼人已经不知去向,她还记得是一个灰衣人救了自己,此人现在便离她不远,可是他竟然双手按在小姐的胸口不住下压,居然还,还亲上了小姐的樱口,难道这个救命恩人是个好色之徒?
她有心过去保护小姐却又不敢,倒不是惧怕此人,她和小姐自幼相处情同姐妹,方才那种绝境都未曾舍弃,虽是害怕也能拼死一搏,让她心生畏惧的是灰衣人身边那只身形巨大的恶狼,天性上的恐惧让她难以上前,可却不甘束手待毙,张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据后世专家研究,女性在受到惊吓时可以发出极高分贝的尖叫,这不仅仅是情绪上的一种宣泄,更有甚者还能以此伤人,眼前这个丫鬟很明显具备这种素质。一声尖叫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山林间的回荡使得声音更添威势,就连赛虎忽然闻听都是浑身一抖,退了几步,可随即便亮出了獠牙,作势欲扑,它从叫声中感到了危险。
“赛虎,小丫头你鬼叫什么,老子在救人了,再叫马上让狼吃了你。”聂宇将这主仆二人救来山间,发现小丫鬟不过是受惊过度昏厥,而另一个少女却是腿上中箭,由于流血过多已经有了休克的症状,虽是萍水相逢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好用心肺复苏术来试一下了,可当他把少女身体放平,却是微微一愣,这个少女生的太过美丽,自己后世所见的那些美女与她相较竟是不值一提,那张樱桃小口吐气如兰就似在勾引人犯罪,定定心神,他才开始施救。
心肺复苏术他后世掌握的很是熟练,可今天却极为僵硬,入手之处一阵柔软,还有着惊人的弹性,口中吹气碰到少女的红唇更是香腻细滑,好不容易将私心杂念抛到一边专心施为,却又被小丫头的尖叫吓了一跳,不由回头大声斥责道,手中动作却无半点停留。
见小丫鬟被自己吓得不敢出声,他才继续施为,片刻之后少女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意识回到脑海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张面带喜色的俊朗脸孔,可他的双手竟然紧紧按在自己胸前,那里可是女儿家私密的地方,怎能…想要挣扎却是浑身无力,急切间一张玉面涨的通红,这种羞愤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和身上的伤痛。
“你醒啦,千万不要睡着,坚持住,你中了毒箭,再闭上眼睛可就睁不开了,小丫头,快过来伺候。”见少女睁开双眼,刘毅心中一喜,待见她满面红潮似欲挣扎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还按在别人胸前,当下立刻抬起高声说道,并把小丫头喊了过来。
此人的大手从自己胸前挪开,又听了他的言语,少女方才略微安心,此时方才的经历立刻出现在脑海之中,周身的疼痛让她的如花容颜有些抽搐,心中也在闪过一个有一个的疑问,直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正是小丫鬟闻听刘毅出言硬着头皮跑了过来。
“小姐,是这位公子救了你,啊,公子,我家小姐怎么啦?”小丫鬟见小姐醒觉,此时才相信了这人方才的确是在对小姐施救,刚说了一句话又发现她面色惨白,腿下一滩鲜血,不由惊叫出声,现在的她已经慌乱的没有了任何主张,急忙向刘毅求救道。
“你家小姐中了毒箭,马上就要拔出来,否则性命不保,想要她没事,你要全听我的。”刘毅却是从包袱中拿出大碗与小刀,在溪边舀了一碗清水之后方才回到儿女身边,对小丫鬟说道。
“听,摇红全听公子的,只求能救我家小姐性命。”小丫鬟闻言连连点头,眼下她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这位小姐,你中了毒箭,不拔就有性命危险,事急从权,在下失礼了,你放心,我不会问你的姓名,此事之后也不会相见。”少女中箭的位置靠近大腿根部,颇为尴尬,是以他才有此言,说完之后便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少女闻言虽知他是一片好心,可那位置也太过羞人,一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挣扎起来。
“别动,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再动老子扒光了你,摇红,按住你家小姐双手!”她这一挣扎,伤口又开始流出黑血,刘毅大急之下恶狠狠的喝道,摇红闻言犹豫了一阵,可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
“你。”这小姐大户人家出生,哪里被人如此呵斥过?眼前这人的神情又是如此凶悍,美目之中先是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又变得极为委屈,泪水已经充满眼眶,可却是不敢再挣扎了。
刘毅可能也觉得如此脱一个少女的裤子太过不雅,当下双手用力,将几层裤腿一起撕破,黑血掩盖之下那欺霜赛雪的娇嫩肌肤白的晃眼,与伤口对比更是有点惊心动魄,伸手触及柔嫩欲滴,可能是牵动了伤口,少女眉头瞬时皱紧,却是咬牙苦忍,不敢发出痛呼。
“张嘴、咬着,待会会很痛的,忍住。”刘毅也不知从那找来一块破布,说着话就塞进了少女的口中,见她被自己的吓得分外乖巧,又是有点怜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迅捷的用小刀将箭头剜了出来,当日他曾见周勤动手,这下模仿的倒也似模似样,只是可怜这小姐的忍耐力怎能与赛虎相比,一张玉面瞬间扭曲,口中死咬那块破布,竟发出了嘎嘎之声,额上更是香汗淋漓,幸好刘毅下手极快。
顺手将箭矢扔到一边,刘毅有俯下身去在伤口处吮吸起来,他要将这毒血吸出,否则一旦随血流遍及全身,没有解药必定难以救活,此时他是摒住呼吸的,这个位置几乎是少女最柔嫩的地方,刘毅毕竟也是血气方刚,况且此时救人为重可容不得差错。
摇红见了刘毅的行径惊得张开小口,却是未曾发声,方才的一切已经使她对刘毅很是信任,而在少女而言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剧痛刚刚过去,自己的**却被一片温湿所包裹,且离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不过一指之遥,大羞之下身体却又有一种怪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被这年轻男子一阵吮吸竟让她浑身酥软提不起半点力气,又羞又惊之下她只能将一颗螓首深深的埋入摇红的胸前,来个眼不见为净。
着口中吐出的血液渐渐转为鲜红,刘毅知道毒素已经清除了,当下停止吮吸,用清水将伤口洗净之后先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和摇红交代一声让她照好自家小姐,自己则要去找一些草药来给她敷贴伤口,久在山林之中,虽不知草药何名,可功效却是极为清楚。
“摇红,此人是谁,是他救了我们?”等刘毅走后,少女方才将头从丫鬟胸前抬起,此时苍白的脸上红晕却犹未散去,语气虽然依旧虚弱可神智已经恢复了清明,腿上的疼痛似乎也有好转。
“小姐,就是这个公子救了我们,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当时围着我们的足有百来个贼人,最可气的就是那赵公子,说什么仰慕小姐,我他只是贪花好色之徒,和这位公子一比,高下立分。”摇红很是气愤的说道,刘毅方才的表现已经让她大生好感,此人定是一片好意出手相救,否则这荒山野岭的他何须对自己主仆如此?
“死丫头,我没让你夸他,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你可知晓?”少女没好气的说道,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谁救了自己。
“哦,这个小婢可不知道了,不如等他来时小姐问他便是,只是方才听他所言似乎不愿说出自己来历,否则定会让小姐…”摇红说到一半,忽又想起方才疗伤时的场景,不由也是俏脸微红。
“哪有那么容易,自己被他又又摸,女儿家的秘密半点也没有了,就算是为了救人也太…一定要知道他是何人。”少女闻言却没有答话,心中想着自己的心思,一时竟是出神。
第三十章 问君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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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伤口处的毒素已解,刘毅此时要找的不过是一些止血的药草,这片林间有一种黑色的小花,止血效果极佳,他采了一把之后便回到了原地,小丫鬟摇红正在给小姐打水,见他回来立刻面现喜色。
“把这个嚼碎了给你家小姐重新敷上,性命应可无碍了。”聂宇将采来的黑花递给摇红之后说道,方才是事急从权,现在这少女已经性命无碍了,他也不想再有什么让她反感的行为。
“这…这位公子,小婢从未给人料理过伤口,还是请公子您再帮个忙吧。”着面前乌黑的花瓣,隐隐间还散发着一股臭味,摇红哪里吃得下去,再说方才给小姐清洗那鲜血已经让她头晕了,高门大户之家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她只得微笑着软语相求。
“那不行,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非礼勿观。”刘宇言道。
“公子,我家小姐伤的很重,多亏您施救,小婢怕粗手粗脚的让小姐伤口加重,还请公子出手相助。”摇红此时已经带上了哭声,而少女一边闻言却是又羞又气,还有点好笑,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什么都做出来来了,也没见你想起这个!
“哎,你们这些小姐丫鬟啊,没点本事就别学人出来闯荡。”刘毅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一把黑花全部塞入口中大嚼了起来,片刻之后吐出一大团黑乎乎的粘稠之物,走到少女身边蹲下身来。
“你、你要如何?”其实方才的话少女已经全部听在耳中,可当刘毅真正接近的时候还是不免一阵紧张,身躯微微的蜷缩却被腿上的疼痛而打断,此人手中的物事更是令她作呕,怯生生的问道。
“你的腿不痛啊?这个东西上去不好,可止血止痛有用的很,你别瞪我,不是为你我也不用嚼它了,早点治好你也好早点送你们回去。”刘毅出言道,这黑花入口的确苦涩,说完便将少女伤口处的白布解开,细致的将黑花涂在她的伤口之上,复又重新扎好。
不知为何,此时自己的**上的肌肤暴露在此人眼前,心中的羞怯之意却少了很多,听他的语气虽是不耐烦,可动作却是细致轻柔,让她心中一暖,这黑花的确如他所说,刚与伤口接触便是一阵清凉传来,疼痛立减,那种清凉很是舒服让她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可随即想起这黑花上全是他的口液,这岂不是,玉面又红了起来。
“好了,收工,小姐,这个等会给你自己穿上,暂且休息一会,想来不久应该会有人来寻你们。”刘毅扎好之后想了一想,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件自己的长衫递给少女,赵海前去搬救兵应该不会太迟,他虽然身在山林之中,可有飞羽在天,一旦赵海到了他立刻可以知晓。
“多谢公子救我主仆性命,未请教高姓大名,小女子以后也可报答。”少女身手接过衣衫,心中也在感激刘毅的细心,嘴角嗫嚅了几下,终于坚定的将想的问题问了出来,一定要知道此人姓名。
“不用,我今日就你们不过是受人所托,方才便说过,事急从权,在下不会去问小姐姓名,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日后也定不会相见,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三人知晓而已,与小姐名节无损,好了,你流血太多,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一会,我去找点吃的,娘的赵海这个家伙手脚也太慢了,等你请救兵老子尸骨都寒了。”刘宇立刻摆了摆手,正容说道,之后不等少女回话便已走开,还不忘记骂了赵海几句。
少女一开始听他说得郑重,心中很是不喜,你说名节无损就无损了吗?白白给你了干净就来这么一句,这时她却已把刘毅的事急从权之言自动忽略了,后来听到刘宇骂的有趣,不由掩口而笑,心中奇怪这么这些脏话自他嘴里出来也不是那么不顺耳了,忽又想到他既然认识赵海,自己到时候直接问他便是,这一瞬间心中念头电闪,感觉奇怪之极,着刘毅的背影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
自包袱里取了干粮与肉干,眼前却又闪过方才那少女苍白的面容,刘毅不由闪身再进入了林中,片刻之后已经提着两只野兔走了出来,在溪边升起火头一阵忙碌之后,香气便四溢开来,闻得人食指大动,多年的山林生活,刘毅的烧烤水平极高,玉儿和他身边的几个丫鬟尝过之后都是称赞有加,如今这对主仆自然也不例外。
“公子,这兔肉烤的真好吃,摇红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小丫鬟兴致勃勃的边吃边夸,少女进食的姿态却很是优雅,一就是自幼如此,不过这人给自己的肉块都是撕碎了的,很好下咽,味道也确实不错,似乎皇宫中的庖厨都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他模样俊朗,一身好武艺,竟还会这庖厨之事,此人到底是谁?少女低头进食却时不时的偷刘毅几眼,一旦他眼光转过便又立刻低下头去。
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话的确不假,吃饱了肚子,又喝了几碗清冽的溪水,少女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红晕,在火光映照之下如花容颜更是动人心魄,可是面前这个男子却似乎视而不见,只是仰首向天不知在着什么,少女心中不禁有些幽怨,今日这个男子不光救了她们主仆的性命,还…此时他刚毅的面容在火光下更是有着某种难言的吸引人之处,少女并不出言,只将身子靠在叔上假寐,可微睁的双眼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在她心中神秘莫测的男子。
“来了,摇红,伺候你家小姐起来。”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鹰啸,刘毅立刻面现喜色,对摇红说道,摇红虽是不解却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将小姐扶起之后又把刘毅的长衫给她披上,片刻之后便隐隐约约的见树林外似乎有火光闪动,更能听见人声渐近。
刘毅的耳力自是远在二女之上,他已经听见了赵海呼喊摇红的声音,当下长啸出声,果然林间点点火光已经向他们的这处火堆行来,他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也不愿与赵海相见,当下收拾好东西牵了马儿便走,“小姐,找你的人来了,在下告辞。”
“公子留步,公子…”刘毅丢下一句话便入了林间,少女虽是高声呼喊他却头也不回,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林间深处,而摇红也是大叫出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海与一干军士已经出现在眼前。
“蔡小姐,赵某救援来迟,还望小姐勿怪,此次去京,必在蔡大人面前请罪,天幸郎兄出手相助才保小姐无恙,嗯,郎兄了?”见少女与摇红,赵海面上的神情明显一松,可随即又有些尴尬,方才独自逃生的确不是男儿所为,他回到镇上请来援兵之时,只见了十数具家丁的尸体,蔡小姐主仆却是不知去向,想来定是被朗生所救了,他顺着马蹄印记找了半天待到天色已晚才寻到此处,一番话说完才发现朗生并不在场,不由出言问道。
“郎兄,他姓朗吗?他既肯应赵公子所请出手相助,想来赵公子必定知晓他的姓名住处,还望告知详细。”少女一开始见到赵海只是玉面生寒,可听见他称那人为兄却是立刻出言问道。
“此人乃我好友,姓郎名生,便是这处虞山人士,只是居无定所,不过小姐不用担心,每年他都会和赵某见上几面的。”本来以为要被美人骂上一番,可如今见她问起朗生,又是一脸的急切,赵海不由颇为得意的说道,当然也加上了很多的夸张。
“虞山朗生,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少女闻言面色缓和下来,转身着刘毅的离去之处,心中暗暗立定决心。
第三十一章 失魂之症
不管少女心中作何想法,在刘毅而言,这次出手相助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此时他正欢快的站在狼群之中,群狼都显得很是兴奋,将他们的王围在中间不断仰头长啸,还有几只已经到了刘毅身前亲切的挨擦着,许久未见,刘毅见到群狼也是无比的亲热,这些猛兽对你好也罢坏也罢全部出自真心,这让他感觉非常惬意。
对常人而言极为难得的三种草药却拦不住刘毅这个山林狼王,只花了两天时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临走之时自然又是一阵不舍,群狼的那种依恋的目光让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惜此次是为了母亲治病,早一天好一天,否则刘毅肯定会与群狼多处上一段时日。
一路快马狂奔的回到上党,刘毅家都没回已经直奔回春居,到他出现的时候周勤很是惊讶,本来这三种珍贵草药是他用来为难刘毅的,没有想到他不但取来,还仅仅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核对无误之后,周勤倒也是言出必践,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就和刘毅来到家中。
“少爷!少爷回来了,快去通传老爷!”守门的家丁远远的就见了刘毅的身影,两人飞快的迎上给他牵马,并接过了周郎中的药箱,另一人则飞奔入院大声呼喊着,随后少爷回来了的消息交口相传,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刘毅以他的为人也赢得了一干下人的尊重,还没等他来到正堂,刘宇已经在老管家的陪同之下迎了出来。
“祖父,孙儿心急母亲之病,先去了周先生那里,还望祖父莫怪。”显然家人的这种温情与狼群别无二致,刘毅急忙上前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请周先生去吧。”刘宇闻言一连声的说道,他从刘福的口中也得知这三种草药生于峭壁之上,孙儿虽说就在山林可谁又敢担保无恙,他一片孝心感人,自己阻止不了,可这十几日都是牵肠挂肚,生怕这久别重回家门,又能让他满意的孙儿有半点意外,如今见他与周勤一道回来自是心中大喜,哪会计较其它。
这一老一少陪着周勤一处来到内院,几个小丫鬟见到少爷也是喜出望外,都跟着他们来到夫人院中,碧痕早就得知少爷此次外出是为母求医的,见他和老爷跟着一个先生前来也立刻将夫人伺候妥当,让周勤便于诊脉,自从刘毅来后夫人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这十几天未见到少爷天天都要闹点脾气,刘毅得知上前一阵软语之后夫人已经变的十分安静,周勤先是详细询问了碧痕夫人的病情,之后又逗着她多说了几句话,方才坐下正式开始诊脉,房中立刻寂静无声。
方才一番问话从饮食到行动,有些问题似与病情并无半点干系,可周勤却问的细致无比,刘毅心中暗道华夏医学讲究望闻问切,眼前的周勤显然做得极为认真,绝不像后世电视剧中那样上来就是切脉,其实他心中也有点奇怪,母亲这病在后世叫做精神病,应该属于脑科吧,这也能从脉象上出来吗?不过现在他也只有相信中医的神奇,静静的观察着周勤专注的面容,刘毅发现自己的心跳都随着他的眉毛皱起的程度时快时慢,生怕他说出什么无药可治之言。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周勤方才放下夫人的手腕,又取出一根银针在她腕上臂上几处不同的位置扎了几针,同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任何反应,在刘毅眼中,母亲的神情时而呆滞,时而却是出声呼痛,想来周先生是通过她的反应来确定病症的强弱,一番观察之后,周勤让碧痕照顾夫人,自己则收拾药箱来到了外间,刘毅自是立刻跟上。
“周先生,我娘病情如何?”刘毅出门之后便急切的问道。
“刘夫人此症乃是失魂之症,非药石可治,幸好刘家富贵,这十几年照顾的极为周到,换了旁人怕是撑不到今日,以老夫所见,夫人心脉之处有一股郁结之气,想来是经历过一些大悲大喜之事,眼下只有用银针刺穴为她缓解郁结,不过此法见效缓慢,绝非日月之功。”周勤落座之后接过翠缕奉上的香茶,沉吟片刻方才出言道。
“那以先生之见,家母能否治愈?”听了周勤之言,刘宇与丫鬟们脸上都有一些失望之色,可刘毅却是心中佩服,这周先生所言与母亲症状并无二致,足见其功力不凡,精神类疾病放在后世都是医学难题,何况是近两千年前的汉朝?况且听他语气似乎还有转机。
“这失魂之症极难下手,只可养而难言治,不过有老夫的银针刺穴为她舒缓郁结之气以后可慢慢调养再观其效,否则再过一些时日必有大害,老夫揣度夫人此病既然是由大喜大悲而起,或可经大喜大悲而愈,倒是这度极难揣摩,为今之计除了下针之外,至亲之人需要多多陪伴,对其症状可有缓和之效。”周勤的一番话说得很是谨慎。
“周先生说得极是,小子必照先生之言而行。”刘毅恭敬的说道,周勤的这份见识可说极为不凡,提出的应对之道也是很有道理,自己知道是因为有后世的见识,而在周勤,却完全是自身的医学造诣了,大喜大悲换言之就是强烈刺激,后世的精神病人经此而愈的比比皆是,此人的医术确是高深莫测,况且从他的话语之中就能听出他对病人与医学的谨慎,所谓仁心仁术,这周郎中当之无愧。
“周先生,老夫闻听这大喜大悲之言,不知冲喜之事可否行之?”此时却是刘宇出言问道,了孙子的神情,他的语气也十分客气。
“冲喜?或可一试,就算无效当也无害,今日便如此吧,以后每隔三日,老夫会来府上给夫人用针,这段时日饮食暂以清淡为主,不可有荤腥,尚需谨记,老夫告辞了。”闻听刘宇之言,周勤却是一愣,思考片刻之后方才回答,又对刘毅交代一下便出言告辞。
“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刘毅必当铭记肺腑,我送先生。”刘毅闻言颇为感激的说道,华夏自古有言,药补不如食补,来周先生亦是精通此道,当下为表谢意也亲自送周勤出门,并让老管家派人将他送回,以后每隔三日都上门去接,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谢以重金,此次周勤却没有多加推辞,坦然受之。
“毅儿,方才周先生也曾言及冲喜之事可行,我还是速速把你和玉儿的事情办了,就算无效也可早点为我刘家传宗接代,说不定你娘见到孙子就能痊愈也未可知,哦,尚有一事,你外公外婆和舅舅已经答应前来,此时想来已在路上,正好可以赶上。”送走周勤之后,祖孙二人回到大堂,刘宇便出言道,此事他方才已经有了定计,一是为了儿媳之病,二来也希望早点抱上重孙,所谓成家立业,自己孙儿文武双全,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先找个贴心之人照顾也是两全其美。
“此事孙儿听凭祖父安排。”听了祖父此言,刘毅知道他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况且对冲喜之事也有一些期待,便出言道。
“好,好,我马上就去安排,说好的事情就算他大哥不回也不能一直拖着,这几日老夫定要为你成事。”刘宇闻言大喜,当下竟是立刻起身安排去了,却把刘毅一人丢在堂中。
第三十二章 一夜浓情
刘宇心急爱孙婚事,竟是亲往张家一行,虽是纳妾,他也没有丝毫怠慢之意,彩礼准备的很是丰厚,张云倒非贪财之人,只是先前已经许了此事,刘家主又亲自登门,便应承了将在三日之后将玉儿送到刘家,杨氏则是欢天喜地,晚间也开始教导玉儿为人妇之事。
好在张虎次日赶到了上党,与妹妹相见自有一番悲喜,刘家家大业大,名声也不差,刘毅还是长房长孙,对于妹妹的亲事他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提出要和刘毅见上一面,刘毅欣然赴约,他这个大舅子是一个典型的读书人,虽说出身贫寒却极有风骨,眼前虽是推举受挫也没有半点想利用刘家势力的想法,只是一个劲的叮嘱刘毅要善待妹妹,这点倒让刘毅很是欣赏,日后有机会不妨照顾一下自家人。
爱孙的喜事,即便只是纳妾刘宇也把排场做的十足,刘毅虽是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可这是祖父一片心意,对玉儿而言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况且还能为娘冲喜,也就安下心来听凭吩咐。这冲喜之事虽说在后世而言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可民间口口相传,自然也有它的道理,当他带着玉儿参见母亲的时候,夫人面上有着明显的慈爱与欢喜,甚至当场流下泪来,竟然还拉着玉儿问了几句家世,这让刘毅喜出望外,玉儿自幼没有母亲,心中早把刘毅的娘当成亲娘一般,如今见她对自己极善,也暗暗立定心思今后要竭尽所能的照顾好婆母。
本来刘家喜事,刘毅的人缘又很好,一种亲戚纷纷要与他畅饮作为祝贺,可刘宇心急传宗接代之事,孙儿若是醉了还怎么洞房?竟是一力劝阻,只让刘毅小酌了几杯便叫他进屋,其实此事不必急在一时,刘宇亦是深知,可还是觉得越快越好,老人家这番心思也颇可爱。
俗话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又有喜事精神爽,玉儿本就生的貌美,今日一身喜服更是格外的娇艳动人,房中燃着一对硕大的红烛,到了刘家刘毅才知道在这个时代,蜡烛也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也只有豪门大户方能拥有,寻常百姓家用的还是火把与油灯,这一对红烛便是价值不菲,在新房的布置上刘宇亦是全力以赴。
“玉儿,你今天真漂亮,好。”红烛掩映之下,玉儿美丽的面庞容光焕发,便是刘毅也的一愣,当下走近之后轻声说道,可能现在还没出现漂亮这个形容词,刘毅见玉儿疑问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
玉儿闻言没有言语,小脸之上却是飞起了两朵红晕,今日她也算是心愿得偿,又见夫君夸奖她的容貌,怎能不满心欢喜?可却又不知此时该说什么,只能微笑着着自己的夫君,摸样可爱之极。
“呵呵,今天开始玉儿就是我刘毅的妻子了,你放心,这纳妾之事只是听从祖父所言,我不会去重什么名分家世,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心疼你。”着玉儿的模样,刘毅心中怜意大起,柔声说道,目光很是坚定,在他而言,这句话便是一个承诺。
“刘大哥,不,夫君放心,玉儿只要能与你一处就好生欢喜,很多规矩婶娘都交代过,玉儿只是个山野村姑,可也会小心行事,不让夫君失礼,更要好好侍奉娘,我今日娘也很开心了。”刘家乃是豪门大户,杨氏自然和玉儿交代了很多,让她行事要处处小心,不可招人非议,否则只会让夫君失礼,玉儿闻言自是听从,不过说到婶娘交代之时她还是害羞的低下头去,因为那有很多她以前不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