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过谦了,虎今次前来便为一袭深谈,如今已知大人胸怀,若蒙不弃,子才愿追随骥尾,略效绵薄。”张虎急忙上前相扶,又以大礼参见,本来他的确对刘毅这个世家子弟并不好,认为他不过是一勇之夫,就是黄巾乱中刘毅闯下一番勇名也没有改变他的法,直到燕郡上任之后,此人竟能将一郡之地整顿的井井有条,大出张虎所料,他虽才高,却是为人清高自傲,因此并不为人所喜,可一身才学却无报国之门岂不令人扼腕,最后方才下定决心不畏人言前来寻访刘毅,今日一谈,此人的确胸怀不凡,更能知情识趣,以礼相待,当下也不再犹豫,认其为主,以他的性格只要计议已定并会尽心竭力。
“哈哈哈哈,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今日我得子才远胜千军。”刘宇大笑声中将张虎扶起,此时心中颇能了解当日曹操初见荀彧的感觉,不过他一向认为什么“吾之子房”定是罗大大杜撰,以孟德的水平绝不会在当时就说那样的话,张虎能否真的与荀彧相提并论,他现在不敢肯定,任何人才也要经过实践的历练。
当晚刘毅房中的灯火一宿未熄,二人彻夜长谈,这一番交心可说是酣畅淋漓,都有得遇知己的感觉。次日一早。刘毅留下裴元绍的玄武营继续守关,自己则带领人马回归林县,走前他还特地在偏僻之处踢了裴元绍一脚,笑骂他多事,搞得元绍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不过主公的力度与笑脸显然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就一笑置之,心中反觉如此才是主公真正把自己当成心腹的作法!
到得林县,刘毅便放手把所有政事通通丢给张虎,当时兴霸还有点意见,却被刘毅压下,张虎的确不负使命,各种各样的改良措施循序渐进,秋收工作更是做得有声有色,着他处理那些公文游刃有余的样子,再想到从前的自己,刘毅不由暗叫惭愧,不过欢喜更是居多,这一郡之地的政事对于张虎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来自己得多多努力了,至少要弄个一州之地给他治理才行。
除了政事,张虎在军旅之中也极有建树,当日在军中甘宁颇为不服,要与他赌斗军阵,张虎微笑相应,结果一月之后,无论是一伍,一什,一队、一曲,志才统领的士卒总能通过精妙的配合与战阵战而胜之,至此兴霸与子龙都是心悦诚服,每次见到必持礼极恭。
在张虎的主持之下,白虎营重新整编,骑兵则独成一部,分为轻重二营,有了乌桓的两千匹骏马,二营的人数也扩充了一倍。当然张虎没有将这些骏马全部归入军中,而是留下了很多精壮马匹,并四处寻访有能之士建立自己的马场,按他的设想,以后每营都要配上一定的骡马,增强士卒的机动性,这点更是得到了刘毅的全力支持,心中也不免感慨,似张虎这般全才,若是自己与玉儿没有瓜葛定会失之交臂,他如今的表现,真以王佐之才称之也绝不为过,可为何此等人物却在史上无名?难道是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这一切刘毅倒不愿去多做揣摩,反正贤才如今已为自己所用了。
第五十八章 再赴洛阳
大汉中平四年,公元7年正月,天子旨意到达林县,以刘毅威震异族,功在社稷为由加其为安北将军领林县侯,张虎为燕郡长史,兴霸子龙皆升校尉,并宣燕郡郡守刘毅入京晋见天子。来传旨之人刘毅亦是熟识,乃是赵忠赵常侍的心腹黄门祁由,这份旨意的意思很是明显,赵大人是在向自己示好了,此趟再赴东都他定会有所表达。
在对祁由的招待上,刘毅可谓尽心竭力,领旨之后便亲自设宴为其接风,张虎、甘宁、赵云尽皆作陪,这样的小人物要的就是脸面与财帛,在这方面无论时机力度,刘毅都掌握的尽善尽美,一顿美食之后,又得了不少稀罕之物与金银器皿,不方便带的刘毅还负责送货上门,刘家在洛阳城中商号可不是虚设的,祁由自是心满意足,不光将当前朝中情况说了个详细,还隐隐透漏天子有重设西园之意。宴罢祁由不便久留,刘毅也亲自将他送出,回到府中三人早在等待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番入京定有升腾之事。”见刘毅进屋,张虎大步向前双手抱拳对他祝道,边上的甘赵二人俱是一脸茫然。
“子才之意为何?刘某最近何来什么喜事。”着张虎高深莫测的表情,刘毅就是心中苦笑,这些大才才高不假,可都有一个相同的毛病,喜欢故弄玄虚,直接说出来你会怀孕啊?刘毅心中腹诽。
“呵呵,想来主公应该知晓,此次您击溃乌桓虽是声名远播却也不用天子如此兴师动众,想来这也是赵大人的力助,天子召主公入京,方才祁由又有重设西园之言,主公还不明了吗?”张虎笑道。
“子才之意,难道这西园之中也会有刘某的位置不成?我虽从不妄自菲薄可现如今毕竟资历太浅,西园乃是天子亲卫,岂能轮得到我?”在这点上,刘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是战功不俗,可军中最讲论资排辈,说起资历,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主公能时时自省其身,子才心中钦佩,可此事主公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园乃是天子亲卫,为何要与此时重设?若我所料不差,黄巾余党虽是死而不僵可终究是难有作为,天子此举恐怕就是针对军权在握的大将军了,主公虽是年少历浅,可却是汉室宗亲,加之战功彪炳,勇冠三军,近日还大败乌桓,出身又绝非大将军一脉,若是天子与赵大人有意相助,此事必成!”张虎缓缓的言道。
“子才眼光,吾不能及也,当真言之成理!”刘毅闻言心中一震,张虎说的的确不差,自己只见年少历浅的这个弱点,却没有想到对于一心要建立自己势力的天子来说,这反而是一个最大的优点,何况自己还是宗族?子才能与微处洞若观火,眼光确实远胜自己。
“主公过谦了,以子才观之,此事宜急不宜缓,可尽快前往洛阳,争能占得先机,我已让刘六为主公安排去了。”张虎言道,听他的话语,似乎对此事早就有了安排,兴霸子龙闻这才了然。
“大哥,先生之言极善,我大哥不需犹豫,尽速前往便是,小弟愿随大哥同行,护卫左右。”甘宁言道,自那日赌斗败与张虎之后,又见他将燕郡治理的更为妥帖,他和赵云都是心服口服,自此都是以先生称之而不名,此人对大哥的大业更会有极大的帮助。
“二弟你不能去,眼下新募士卒的操练以及地方的安危还需你和子龙,洛阳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何须兴霸护卫?就凭我刘郎生,带上刘六刘七二人足矣,天下何人敢狂言伤我,既如此,那就依子才所言,刘某今日便即动身,只是…”刘毅的言语自有一股傲气。
“主公说的是,燕郡乃是基本之所,眼下四处并不太平,兴霸子龙不可轻离此地,主公此去所需用度,虎已有安排,待得燕郡诸事既定,当亲往洛阳,相助主公!”张虎侃侃言道。
“先生亲往,胜我等兄弟多矣,大哥放心,这燕郡之地有我与二哥在,必为大哥稳守之。”赵云出言道,甘宁亦是跟着点了点头。
其实方才刘毅有所迟疑就是想让张虎与他一同前去,这朝中争斗比之战场厮杀更见暗潮汹涌,张虎的才能肯定能给他绝大的助力,谁知他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刘毅再也无话可说,当下先行回府与玉儿交代之后第二天便踏上了行程,晚间自是少不了一番缠绵,玉儿更是柔情似水,千叮万嘱。
张虎所言不虚,此趟洛阳之行他为刘毅安排的极为妥当,各式异族特产,名品药材就装了一车,主公此去肯定要多多结交朝中要员,这礼品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东西胜在稀罕,极为适合,至于金银等物,洛阳商号之中亦是早有准备,他尚还在不断调集,估计主公到时是足够其用了,刘毅还特地把虎皮虎鞭与人参等物带在了身边。
随行除了刘六刘七之外,尚有精选的“天耳”五人,此时这个队伍也得到了扩张,领头的十二人皆以色彩加上兵刃为名,各个头脑灵活,身手不凡,此次随刘毅前去的就是红箭、紫戈,金刀、蓝戟与黑矛,另外也从军中再挑选了二十名精锐骑兵护卫,可说精心周到。
刘毅一行穿州过府,快马加鞭,不十日已经到了林阳地界,他是立定心思全力赶路,早到一天便可早作安排,当然他也没忘了把自己的行程快马通知赵海,这个纨绔对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此次洛阳城中刘毅要借助一切有利的力量,当然不会漏了这位赵公子,可他并不知道,这份传书到时却让另一个人下定了决心。
蔡琰近日可谓极其苦恼,弘农卫家已经托卢植卢大人向父亲提亲,卫家家大业大,卫公子也是素有才名,无论名声地位,确为蔡琰佳配,蔡邕虽然还在考虑可态度已经很有倾向性了,却不料一向贤淑的女儿听闻之后却是闷闷不乐,他自是不知蔡琰已是心有所属。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蔡琰心中挥之不去的始终是那个在虞山救了自己的性命的刘毅,本来知道他赴任平丘之时就像前去探访,她也不怕表明心迹,可蔡邕却是恰与此时染病在床,且极为沉重,孝道天大,她不得不在父亲床前伺候,待到蔡邕病情康复又逢黄巾之乱,刘毅投身从军,此时的形势蔡邕怎会放他出去,后来闻听此人被封为燕郡郡守,最近又大破乌桓,蔡琰闻之有喜有悲,喜的是心上人年少有为,声名远播,悲的却是自己这份情谊他根本不知。
三年的时间使得蔡琰更为风姿绰约,可眉间眼角总脱离不了那种淡淡的哀愁,她虽是个弱质女子,心性却是无比坚定,时间不仅没有冲淡刘毅在她心中的形象,反而越来越加明晰,正在彷徨无计之间,忽听摇红传来刘毅进京的消息,怎不喜出望外,摇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小姐笑的如此开心了,可随即她便见到小姐的神色变得无比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步向父亲书房走去…
第五十九章 乱世奸雄
这一日行到泾县,过了此处,离洛阳不过就两百余里,想来再有两日就可赶到了,刘毅自然不会拖延,可当一行到了官道路口之时,却见那里已经停留的数百名行商脚夫之人,他们并不前行,似乎在等待什么,刘毅一行通过时却有一中年男子出声相阻。
“这位兄台,何故阻我?”刘毅此行乃是便装,他见这男子约莫四十岁年纪,相貌忠厚,想来拦阻自己当无恶意,当下客气的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本来此处前往洛阳并未险阻,只是月前那青牛山上忽然来了一批贼匪,据说是黄巾余党,他们在此处打劫过往商户,一言不合便有性命之忧,官军多次清剿他们总是依靠山势躲藏,如今听闻青州黄巾又起,朝廷大军调去平乱,一时无人理会此处,只是本县县令每日会派官军为那些大人们护送,我们也就等在此地与之同行,公子你随行甚少,还是留待此处等候吧。”那男子见刘毅虽是微服,可周身的气势却与常人不同,身边的同伴亦是极为精悍,心道可能是哪个大世家的公子,因此言语之中更是详尽有礼。
“哦,原来如此,黄巾余孽,多谢这位兄台好言提醒,不过在下要事在身,等候不得,就此别过了。”刘毅抱拳微微一笑就待前行,想他讨伐黄巾百战百胜,岂会把这些贼匪在眼里?
“公子,我公子也像个武勇之人,可是那些贼匪人多势众,不少家丁众多的商家都受了屠戮,公子还需谨慎啊。”男子又劝道。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欲往何处,作何营生?”被这男子一再阻拦,刘毅不但不怒反而心生感激,此人确是一片诚意,而再众人就没有阻拦自己的心思了,这份纯良倒是很令人赞赏,当下抱拳道。
“不敢劳公子下问,在下陈*良,做些皮货生意,此番前往洛阳,可惜被阻此处,颇费时日啊。”男子回礼之后叹道。
“好,陈兄一片好意,刘某领了,这是些许银钱,兄台可路上使用,待到得洛阳之后可往西城青云巷上党刘家商号卖货,凭此竹片他们会以两倍价钱收你的皮货,好了,些许山贼何足道哉,刘某怕的就是他不敢来。”刘毅飞身下马来到陈*良面前,给了他一锭银两和一面竹牌,说完之后不待他回话便再度上马,招呼众人起行。
“这…”其实当时白银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货币,一般百姓可是用不起的,这一锭银两怕有五两来重,自己所有的货物都不值这个钱,可见刘毅的目光却又不敢出言拒绝,此时刘毅已经从他身边而过。
“哈哈哈,说的好,些许贼人在朗生面前又算得什么!”此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在刘毅身后响起,话语中气十足,原来又有一队骑士行来,大约有二三十数,为首那人一身黑衣,身材短小精悍,面庞不怒自威,颔下微须,双眼炯炯有神,来竟似识得刘毅。
“哦,原来是孟德兄,当年仅仅一面之缘未能与兄详叙,实为憾也,不意今日在此相见,孟德兄如此说可是有雅意与小弟同行?”刘毅回头观之不由心中一震,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操曹孟德!本来二人仅在皇甫嵩军中相见一面,由来已有两年之远,不过对于此人面容刘毅怎会忘却,见其与自己一般亦是便服打扮,便以兄称之。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曹操微微一笑,打马上前与刘毅并行而去,他素来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当日与刘毅一见便觉此人不凡,后来果然证明它眼光不差,刘毅百战不殆立下汗马功劳,方才在后面听得声音,已经有点怀疑,再听此人所言便能确认了。
“怪道孟德兄明知有贼寇在道仍能与小弟同行,你那些骑士一便是百战精锐,可见我兄操练精良,小弟佩服!”曹操身边的这二三十个骑士个个精明干练,马术不凡,刘毅一眼便知。
“朗生谬赞了,你不也是如此,此去洛阳多是平坦大道,纵使遭遇那些乌合之众,以我等之力又有何妨,说道操练精良,朗生手下的士卒可称虎狼之士。”曹操笑道,刘宇手下的战力他是亲眼见过的。
着面前曹操的笑容,有一个念头忽然在刘毅心中升起,眼下此人距离自己不过几尺之地,以他的武艺要是骤起发难想来此人定是难逃,岂不是可为今后去一大敌?虽说不免有些卑鄙,不过争衡天下谁还计较这个,此人可是真正能称得上雄才大略的,今后定是劲敌…
“朗生年少有为,勇冠三军,如今又蒙天子亲自召见,想来升腾之日就在眼前,可为何似有心事,可否一说。”刘毅心有所思,脸上难免有些显现,曹操得甚是不解,又见他低头不语,便出言问道。
“呃,孟德兄有所不知,小弟不似兄长那般家世,幼时又多历坎坷,本只想快意江湖之间,逍遥自在,只是祖父一片苦心,不敢有违,这才从军报国,战阵之上自是酣畅淋漓,可此去洛阳定有一些官场纠葛之事,小弟并不喜之,孟德兄勿怪我交浅言深。”刘毅闻言清醒过来,要是这样就杀了曹操,光是自己这道坎就过不去,再说焉知就没有变数,曹操若在,历史的大方向还会继续,自己也有足够的优势积聚实力,与这乱世奸雄一较短长,若他不在,岂不是打乱了正常的进程,到时还不知会多生出许多枝节,在自己而言也未必得利。
“朗生之言诧异,方今之时,男儿丈夫自当建功立业,岂能将一身所学赋予江湖之间,再说你我虽仅一面之缘,可曹某却对朗生相交于心,何谈交浅言深?这可非是朗生本色。”曹操不悦道。
“孟德兄教训的是,小弟失言了,便依兄之言赶鸭子上架一回,不过小弟所持只有这身蛮力,却不能与孟德兄这个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相提并论了。”刘毅打趣道,寥寥数言,却能感受到此人独特的魅力,当他想要与你接好时确是难以拒绝,许子将之言绝不为过。
“哈哈,原来朗生也知此事,不过前辈戏言耳,不必当真。”曹操见刘毅说的风趣,又提起许子将之言,不由莞尔。他却不知就这短短数言之间,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了。
“戏言?我那许邵所言不差,以孟德兄的才华难道当不起治世能臣?还是我兄在意那乱世奸雄之语?只是不知今后会是乱世还是治世,来日方长,到时便知是否戏言!”刘毅已经恢复了冷静。
“哦,听朗生所言,似乎对天下大势颇有见解,何不畅言之,让操也聆听教益!”曹操闻言仍是满脸笑容,可目中却是射出精光。
“呵呵,小弟之想方才已与兄长明言,家祖望以成龙,多番走动才谋得出身。毅不似兄那般才华,只有一身武勇,恐怕也只有乱世方能一展所长,以遂家祖心愿。我兄则不然,当年洛阳城中所为谁人不敬,且兄文武双全,要说天下大势,应是小弟向孟德兄请教才是!”刘毅心道别人对天下大势没有法我信,你曹操定有深见,倒要见识一下这一代雄主的眼光,是故他才故意挑起话头,曹操有何说法。
“当今天下,自黄巾势起以后,乱象已现,朝中宦臣外戚当权,君威难伸,地方民生多又苦不堪言。在朝,如操所料无差,内臣外戚之间必有一搏,何大将军与张让赵忠等人早就事成水火,绝难共存!大将军在京中势力难及宦臣必要借人之手,到时肯定是你死我活!在野,各地大员也有意在天下之人,一时倒也难以评述!朗生又岂是一勇之夫,否则操如何会把你在眼内?”曹操并未因与刘毅第一次谈论而有所隐晦,反而将其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显得极为大度,而他的这份眼光亦是精准无比,比之张虎还要高上一筹,听的刘毅心中佩服不已,不愧是绝代枭雄!
第六十章 闭月之阁
刘毅与曹操这一行还真遇见了众人口中的贼匪,在官道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样子要有五六百人,可刘曹二人却是都无半点惧色,他们身边加在一起总共才五十不到的骑兵,可却是百战精锐,以他们的经验,对付眼前这样的乌合之众,五十骑已经足矣。
可这场战斗却没有如二人所想的那般打起来,当刘毅从刘六手中接过血龙戟想要操练一下戟法的时候,贼众之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金狼将军!”然后这五六百人竟是四散而逃,速度快捷无比,当年刘毅讨伐黄巾之时,手上对方战将的性命实在太多,最后贼军竟是闻刘郎生之名而色变,见金狼旗到便望风远遁,他手中这支血龙大戟也多有贼人认识,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溃兵,只想趁乱靠打劫为生,谁知道今天竟然惹上了这个煞星,谁还敢在他面前停留?
见此情状,曹操于马上放声大笑,不停夸赞刘毅的勇武名声,而刘朗生却是一脸的郁闷,本想借这些匪贼练练武艺,谁知他们见了血龙戟竟是一声不发脚底抹油,弄的他连追击都忘了,心中还在不断自责,好好的用什么血龙戟啊?随便弄把长枪不就杀得痛快了吗?
不过这番一闹也耽搁了二人的行程,刘毅干脆晚间就在山边请曹操吃了一顿野味,他的烧烤手法可谓精深,孟德亦是吃得满嘴流油,大声叫好;不过刘毅可不是让他白吃的,硬逼着曹操答应在洛阳的天香楼请他一顿,搞得乱世奸雄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应承。
晚间二人吃着烧烤,喝着美酒,说起天下英雄倒很有指点江山的豪情,对于刘毅此行的目的,曹操很明智的没有多问,初次结实,事情问得太多反而不妙,这一夜二人喝得是酣畅淋漓,曹孟德眼光高远,豪气纵横,加之文采风流,的确让刘毅心折,若不是知道将来的发展,现在的曹操的确可以作为自己的知交,不过纵使以后沙场为敌又能如何,所谓儿须成名酒须醉,最大的敌人未必便不是最好的知己。
待的快到洛阳之时,二人已是一副俨然多年好友的模样,刘毅性情好爽,武勇过人,又是能征惯战,曹操也很高与他。二人一路并骑同行,进了洛阳城门赵海竟然已经在等待了,曹操见有外人与刘毅告罪一声便先离去,当然他在洛阳城中的住址早已告知。
“一别数年,兄长雄风更胜往昔,近闻我兄大胜乌桓天下扬名,弟实是心中喜悦,故特地在此等候兄长进城。”赵海只是打量了曹操一言便来到刘毅面前满面笑容的施礼道,眼色之中却有询问之意。
“哈哈,你我兄弟,何用如此客气,刚才那是大司农曹嵩大人的公子曹操曹孟德,你不会不认识吧,兄弟你在此等候为兄定是有事,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绕弯子。”刘毅不以为意的说道,他见赵海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有事,否则不会在城门拦着自己。
“兄长果然神机妙算,不愧…”“说事!”刘毅打断道。
“兄长借几步说话,弟与日前与人起了纠缠,奈何势不如人,被人…还望兄长为小弟出这口恶气。”赵海四周,将刘毅拉到一个僻静角落,便捋起衣袖,只见腕上诺大一道青紫手痕,脚步也是有些踉跄,听他话的意思是被别人欺负了找刘毅助拳的。
“他娘的谁敢如此欺我兄弟,放心,他就是天王老子为兄也要为你出气!嗯,等等,你不会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吧?要是那样老子不但不给你出气还得揍你。”刘毅此人极重朋友情意,赵海不论为人如何对他却是一片真诚,他伤势当即就是心头火起,可随即一想,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虎作伥的事情他可不能干。
“兄长放心,当年我得兄长提点早就不会为那些荒唐之事,此次那人的确是仗势欺人,小弟是忍无可忍啊。”刘毅话中虽有斥责之意,怒气却是真的,赵海此时心中却很是感激,急忙解释道。
“在这洛阳城中,谁还敢欺负你赵公子,不是哄我的吧?”刘毅忽然心中一凛,仗势欺人?赵海可是赵忠的爱孙,能欺他的可绝对不是善茬,定也是高官大户,那自己该当如何?况且赵海此番行径未必不是赵忠试探自己,可得小心处之,他问得轻松心中却思念电转。
“大哥,小弟怎敢欺瞒兄长,说实话,小弟一直对那碧月阁中的姚倩儿姑娘情有独钟,都和祖父说过,准备正式纳她为妾,实是真心实意,谁知那大将军何进的内侄何冲蛮不讲理,偏要点倩儿作陪,小弟气不过与他理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谁知他手下武勇之士甚多,小弟不敌,徒受其辱,回家告知祖父他也不闻不问,大哥,小弟虽然纨绔,也是七尺男儿,这番委屈岂能承受?”赵海说道最后竟然已经眼含泪水,来这纨绔公子亦是动了真情。
“原来如此,只要道理在你一边,为兄便不会怕这大将军之侄!你说吧,要我如何?”这番话刘毅说的豪气纵横,可心中方才也不知想了多少,赵海的神情的绝不似作伪,那些人不敢在他面上留下伤势也是常理,再说赵忠已经知道此事,就未必不知赵海来寻自己,说不定就有人暗中跟踪,好观察自己的态度,虽说得罪何进的确有些冒险,可此事若成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益处,值得冒一次险。
这闭月阁乃是东都第一有名的妓馆,刘毅虽是不好此道可闭月四花艳名远播,纵在燕郡也有听闻,这姚倩儿便是四花之一,她们可都是清倌,个个貌美如花,诸艺精通,难怪赵海会为其倾倒。
“多谢兄长,小弟今生能得兄长为友,幸何如之!这几日那何冲天天都在闭月阁中,烦请兄长今晚扮成小弟的随从,为我出气即可,我知兄长今番来意,纵使不报此仇也不敢泄露兄长身份,到时只需挣回面子即可,至于那何冲却还要手下留情。”赵海感激的说道。
“走,老子今天就要见识一下这个衙内如何的嚣张。”听了赵海颇为诚恳的话语,刘毅也是有些动容,这小子也不是完全不为自己着想,生怕控制不住伤了何冲可就不妙了,就冲这点值得帮他。
赵海应诺一声,此时天色已晚,他便带着刘毅往闭月阁而去,刘毅只带了红箭与刘七二人,其余众人先将货物送到商号等候,不一会便来到一喧哗所在。只见一楼阁立地而起约有五丈来高,在各色灯花的掩映下显得华贵异常,门口人流熙来攘往,不时有马车在门前停留下客,进入之人多是衣衫华美,门口所站接客之人也是笑容满面!大门高有丈五,显得气势不凡,门头上一块匾牌大书三字“闭月阁”。
“兄长,你这闭月阁如何?”赵海停下脚步问道。
“好地方,果然有点大家气度,上次洛阳匆匆一行未及前来,今日倒要见识一番!”刘毅颇为惊奇于这汉代娱乐场所的恢宏大气,一就是名家手笔,放在后世定是一五星级的,如此地方,这花费想来也不会少,闭月阁四大花魁,倒是有点意思。
赵海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几人便往大门而去。
第六十一章 青楼争锋
门口的待客之人见赵海到来显然面色一变,随即便有一人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招待,十分殷勤,而刘毅见另有一人却是急匆匆的跑进了门内,想来是通风报信去了。赵海并不理此人,带着一众便往门内走去,对着闭月阁的道路他可是轻车熟路,刘毅细细观察,这闭月阁占地极大,亭台楼阁更是素雅有致,除了主楼喧嚣之外,还有许多的别院中隐隐传出男女调笑之声,应是较高一点的场所。
再走片刻,前方出现一间二层小楼,楼前单独一院,那楼阁花草应是四大花魁的住处了,此处更比别处显得清幽淡雅,见到此楼,赵海的脚步也快了起来,他心中此时可是甚为焦急,四大花魁虽说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可以何冲的身份若是硬来她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别说自己对姚倩儿有情,就是光为面子他也不能容忍此事发生。
“赵公子,赵公子留步。”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华贵锦袍的中年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之下跑了过来,此人三十许年纪,身材肥硕,满面油光,来平时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一番小跑也弄的满头大汗,很是难为他了。
“原来是张楼主,不知楼主拦阻在下却为何故?”赵海问道,此人便是闭月阁的主人张凡,对他赵海的语气还是颇为客气。
“今天这倩香楼被何公子包了,说是要招待贵客,特请了仙儿姑娘作陪,赵公子若是有兴致在下马上安排月儿与灵儿来伺候公子。”张凡气喘不已的说道,面上虽是笑容却也带着忧愁之色。
“张楼主,赵某今日前来为何你不会不知吧,我且问你,你可是当真要拦我?”赵海闻言面色立变,寒声问道,毕竟是大汉有名的纨绔,说起话来还真有点威势,刘毅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好笑。
“不敢、不敢,小的怎敢阻拦赵公子,可毕竟是何公子在先,您知道,小的也是左右为难啊。”张凡无奈的说道。
“你的难处赵某知道,话我给你说在这了,今日之事,一切由我承担,与闭月阁无干,若是张楼主一味阻拦,在下就以为你是在偏帮那何冲了,大将军好大的威风,赵某惹不起啊…”别赵海平日与刘毅一处服服帖帖,可对付起这些人来可是很有水平的,说完之后迈步便走,张凡也不敢阻拦,只得放过,再说下去就要结仇了。
“哟,赵公子来了,可惜今晚这倩香园被我家少主包下,一应人等不得入内,您还是请回吧。”到得院门,又有两个彪形大汉迎了上来,虽是说的客气,可笑容之中却有讥诮之意。
“哼,何冲倒还罢了,凭你们两个奴才也敢拦我?滚开!”赵海冷哼道,他与何冲无论如何还是身份对等,岂能容他的下人无力。
“呵呵,赵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可您也不要为难小人啊,小人也是为赵公子您好,别又像上次一样。”这二人竟是丝毫不惧,话里话外还对赵海明着嘲讽起来,来定是何冲心腹才有恃无恐。
“你们二人是个什么王八东西,奴才没有奴才样,敢跟我兄弟如此说话?”赵海一听这两个奴才也敢揭自己疮疤,不禁大怒,此时刘毅上前一步,大声喝道,话音刚落已是分手一个嘴巴将右边那个大汉抽成了滚地葫芦,同手抓住左边大汉衣领一把提起当先走进了宅院,右边那人被刘毅这一巴掌打得和血吐出七八颗牙齿,面上剧痛无比,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而被刘毅手提那人则是浑身无力,双手垂下,一时没了主意,得赵海心中大乐,平日里这二人也颇有点本事,仗着何冲更是嚣张跋扈,未料到在刘毅面前便犹如孩童一般。
“赵海,上次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你还敢来寻衅生事,伤我下人,别以为公子不敢对你动真的。”听见屋外的惨叫,何冲立刻在五六名剑手的护卫之下冲了出来,见院中的场景也是怒气勃发,在这洛阳城中谁敢对他的下人下此狠手?当下恶狠狠的道。
“伤我兄弟在先,你还敢叫唤?你这两个下人不分尊卑,竟敢辱我弟兄,老子是一片好意帮你管教,省得日后丢脸,狗仗人势,什么东西。”刘毅上前一步朗声道,右手轻轻一挥,便把那条大汉扔在了花丛之中,之后还轻轻甩了甩手,一脸轻松的样子。
“哼,赵海,我道你今日缘何敢如此大胆,原来找了靠山,不过你别得意,区区一个莽夫我何冲可不会怕,小子,你给我听着,不管你是谁,打了我的下人一样要…”
“闭嘴!”何冲话还未完,刘毅已是当堂一声大喝,犹如平地里起了一道惊雷,声威惊人!两道如电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这几年他身经百战,便是数万黄巾闻其一喝亦是心惊胆裂,何况何冲这个纨绔,当下连退几步,目光不敢与刘毅相对,而那几个剑手则纷纷护在主人身前,刘毅一口淬在地上,冷哼道:“无胆匪类,也敢猖狂!”
“何冲,你我结怨皆为姚姑娘之事,今日便和你做个了断,只要你手下有任何一人可以胜得过我兄长,赵某日后再不纠缠,反之你若输了也是如此,我也不再计较你上次无礼之举,何冲,你可敢一赌?”着对方狼狈的样子,赵海更是心中欢喜,当下抢先说道。
“等等,就这帮废物?兄弟你也太小我了,让他们一起来,赌约照旧,否则我怕这个无胆匪类不敢与你赌斗。”刘毅一听赵海出言,觉得如此极好,又怕何冲不敢答应,当下故作轻蔑的激之。
“好,这可是你说的,赌便赌,赵海,你可不要输了不认账!”何冲一听果然上当,本来还慑于刘毅惊人的威势心中忐忑,谁知他竟敢如此托大,自己手下这些剑手可是叔父为他亲选座位护卫,个个身手不凡,以六敌一,就算你这青年如何了得怕也不敌,当下立刻出言,现在他倒反而怕赵海改口了,语气十分的强硬。
“我兄长的话就是我的话,赵某男儿丈夫,岂能赖账,你以为都似你这般的无胆匪类。”对于刘毅赵海信心十足,闻言不屑的说道。
“哼,给我上。”被刘毅与赵海三番四次的成为无胆匪类,何冲此时羞怒欲狂,喝令手下剑客齐上的同时也做了一个下斩的手势,此人实在太过可恨,不杀难以抵消他对自己的侮辱。
“记住你说过的话。”面对着六个目露凶光欲要择人而噬的剑手,刘毅依旧是背负双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笑着对何冲说完之后,他主动发起了攻击,这些剑手能得大将军重用,当然不是无能之辈,且还有着一套合击之阵,不过在刘毅眼中他们与赵忠手下的那个名叫赵亢的剑客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一战没有任何的悬念,刘毅只用了一样本领就将六名剑客打翻在地,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展开合击之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刘毅所依仗的就是他非人的速度,马战之中,他的这种速度要受到限制,可现在步行短打,就是强如甘宁赵云在他面前亦是守多攻少,更不用说这六名剑客了,当然刘毅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大将军也不能得罪的太死,这些剑客回去调养个半月应可恢复。
“愿赌服输,我们走,这位兄台,烦请留下姓名!”何冲一旁得心中大惊,平日里依若长城的这些剑客在此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他虽是纨绔,却还自恃身份,当下等这几名剑客挣扎起来之后便出言而去,路过刘毅身边的时候不忘沉声问道,不过语气再不敢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