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与我主本为结义兄弟,又迎娶了皇妹,本为一家,何必要同室操戈,落下骂名呢?”顾雍问道。
“谁敢当面骂我?”王宝玉冷笑一声。
“大王,公道自在人心,运数自有天定。大辩若纳……”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来的也正好,我正想问问孙权同志,为何要突然出兵夺了江夏和巴丘啊?”王宝玉反问道。
“此为一场误会,大王索要柴桑,未免让群臣多想,我主也是身不由己。”顾雍费力的辩解。
“哦,原来如此。”王宝玉恍然大悟,“不满你说,我也跟孙权面临同样的困境,他出手狠辣,夺了我的城池。彝陵的臣子们也都义愤填膺,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顾雍嘴角猛抽,全身乱颤,跟王宝玉对话,提前准备怎样的发言稿都不管用,根本不说正理儿。
“大王心知肚明,此番事端和何方挑起,何必在此巧言善变呢?”顾雍垂着眼皮,不满的说道。
“顾雍,别拐外抹角的,说吧,想要达成什么意向?”王宝玉摆手道。
“以长江为界,从此罢兵,签订互不相犯协议,如此乃百姓之幸,天下之幸!圣上来时交代,顾念与大王昔日情分,若能就此休战,仍为一家之人。”顾雍说的冠冕堂皇。
“你既然来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喜欢打仗,包括我更是如此,如果你们肯交还江夏和巴丘,再让出之前承诺的柴桑,我就可以考虑和平相处。”王宝玉认真的说道:“另外,你也可以回去转告孙权,只要做到这点,我仍然拜他为兄长。”
“江夏巴丘可以斟酌,柴桑绝不可让出。”顾雍立刻亮出了底牌。
“既然不让,我就自己去拿,别废话了,赶紧回去。”王宝玉不耐烦的说道。
“请大王仔细思量,莫让战火再起,生灵涂炭啊!”
“你要是再不走,那就留下来陪着邓芝。”王宝玉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大王!”
“来人啊!轰了出去!”
没有赐座,甚至连一口水都没给,顾雍就这样狼狈的被王宝玉轰出了彝陵城,颜面扫地。
顾雍在城外溜达了半天,希望能遇到位能说得上话的彝陵重臣,劝说王宝玉回心转意。
没有谁的脚步,肯为顾雍停留,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含章楼以及悬挂半空的网兜,知道再若坚持的下场,多半就是被扣押在此。
已经再无谈判的可能,顾雍必须要赶紧返回皇都,告诉孙权,谈判失败,大规模的战争就要来了。
就在顾雍走后不久,胡昭来到了彝陵城,他并不考虑所谓的天谴之事,要帮助并保护王宝玉,征服江东,实现一统。
王宝玉非常高兴,有胡昭这样的金丹期大修士,可保万无一失,但是,在感谢的同时,他还是告诉胡昭,若非到了真正的困难之时,还是不用他出手,一定要让孙权输的口服心服。
一周之后,王宝玉将彝陵的事情交付给蔡文姬,坐上御风虎出发,带着胡昭、陌千寻、马云禄和张琪英,前去跟姜维汇合,打响针对江东的战争。
当年的赤壁之战,江东依靠长江天险,外加诸葛亮借来的东风,火烧战船,彻底大败曹兵。
这些都是往事,今日的王宝玉不同于昔日的曹孟德,他不止是拥有近百万兵马,还有一行能人异士,别说是一条长江,即便是大海,也难以阻挡他的脚步。
张而然率领两万水军出发,已经抵达了长江岸边,对于重新夺回江夏城,王宝玉并不着急,他首先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方,让陆逊明白,在太岁头上动土,将是何等严重的后果。
身在巴丘的陆逊,此时已经如坐针毡,钱摩、老猫八万大军,就停留在距离巴丘百里之外,王宝玉带领的兵马虽然只有五万,但是两方加起来,也有十几万,甚至要比江东这边的兵马还多。
陆逊一边命令全体大军,构建防线,一边苦思破敌之策,是人都有软肋,王宝玉也是如此。
突然,眼前一亮,陆逊想起了一个地方,正是南部不远的长沙城。
王宝玉的父亲王连,担任长沙太守,其母亲万年公主和弟弟王宝川也在这里,要是能够抓住王宝玉至亲中的一人,或许就是张有效的谈判筹码。
尽管陆逊早就得知,王宝玉跟这个父亲谈不到太深的感情,但是,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若是王连等人因此陨落,王宝玉必将蒙上不仁不孝的骂名,首先在道义上落了下风。
陆逊连夜从江夏调来两万兵马,守住巴丘,他亲自率领三万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长沙城的方向而去。
听到赤炎鸟探到的消息,陌千寻不禁骂道:“陆逊小人,果然惦记着长沙城。”
“牛金的队伍到了没有?”王宝玉问。
“一日内定然到达。”
“敢对我的人动心思,这次不用惯着他,给我狠狠得打。”王宝玉冷哼道。
第2299章 乱世风云
一封王旨连同一份陆逊大军的行程路线图,由张琪英坐着赤炎鸟,火速送达给牛金。
当然,这些比起当代的卫星通信等,相差很大一截。如果现代军事都靠着赤炎鸟来传达信息,黄花菜都凉了。
回归正传,牛金接过王旨,哈哈大笑,在越州闲了这么多年,早就手痒难耐,这次定要大展神威,给陆逊迎头痛击,打他个落花流水。
今年冬天的雪,来得格外晚些,就在陆逊前往长沙的途中,天空忽然阴晦了,飘起了小青雪,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陆逊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是阴郁的,他很清楚,如今的王宝玉收服了蜀汉和魏国,完全没有了各方牵制,兵多将广,有恃无恐,这场战争,江东的胜算并不大。
也正因如此,陆逊并未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缓步伐,一定要在王宝玉察觉之前赶到长沙,为江东多争取更多的筹码。
将士疲惫,气候清冷,但陆逊的心头却一直燃烧着把火,只要见不到王宝玉家人,就不会轻易熄灭。
行至一处低矮的小山,陆逊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狂暴的嘶鸣,没来由的将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
陆逊在地上接连翻了几个跟头,幸亏副将眼疾手快将他拦住,否则都有可能坠落山崖。
“畜生,胆敢如此无礼!”陆逊恼羞的爬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但最终还是不忍落下,毕竟这匹战马陪伴他已久。
“大都督,末将以为,此征兆大为不吉。”副将周樊道。
“此地据长沙还有多远?”陆逊问道。
“不过百里!”
“探马可曾发现长沙有所异动?”
“回大都督,长沙秩序井然,好似并未发觉。”周樊道。
战马突然发疯,不用周樊说,陆逊也觉得不吉利,应为上苍某种暗示。
可是,又没发现哪里有异常,长沙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就此放弃,实在让人不甘。
“连夜行军,明日上午之前,定要抵达长沙,夺取城池,再做歇息。”陆逊重新跨上战马,剑指前方,高声下令。
大军继续汹涌向前,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雪夜中更无一丝亮光,看不清前路,陆逊只好吩咐点亮几支火把,在前方引路。
半夜时分,大军已经又艰难的推进了五十多里,照这个情形下去,明日一早便可到达长沙。
但是将士们连日赶路,又缺少衣物,难免有抱怨之声。陆逊却不肯停下来,只是命人好生安抚,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升官发财。
“王宝玉,待本都督抓了你的父母兄弟,再与你理论!平素标榜仁义孝道,就看你面对被俘亲人是否还能淡定如初。哼,至少也要让你背负不孝之名,令天下人不齿唾骂。”陆逊心中发狠,更加催促战马,加快脚步。
“大都督,王宝玉膝下无子,就算争得这天下,将来又要传承何人?”路上,周樊不解问道。
“王宝玉正值壮年,或可养育子嗣。若其身有残疾,亦可从其弟王山王宝川处过继一子。”
陆逊本不对别人生孩子的事情感兴趣,但是提到王山的儿子,他却立刻思路清晰了。对啊,这个孩子可是关键,说不定还会成为大位继承人,顺带着也要把他给捉回去。
乱世风云乱世情,都开始打起孩子的主意。只是陆逊可没有王宝玉的本事,他想要控制谁,得看王宝玉答不答应。
忽然,战马又开始躁动起来,不停的撩蹄子,陆逊紧紧抓住缰绳这才没背摔下来。
正当陆逊暗自庆幸之时,一阵莫名冷风呼啸而过,将前方的火把尽数吹灭,士兵们手忙脚乱,竟然一时无法点燃。
看着黑漆漆的夜色,陆逊突然一阵心慌意乱,胯下的战马不停发出了焦躁之声。
“大都督,连降异象,不能不防啊。”副将周樊连忙提醒。
小心使得万年船,陆逊勒住战马,下令道:“大军随我速速返回巴丘。”
随着他话音刚落,夜色中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如同繁星般的火把,从不远处的小山亮起。
中埋伏了!陆逊大军急忙高喊大军撤退,因为没有亮光,士兵们彼此冲撞,行动竟然一时快不起来。
很快,这支大军就冲了过来,为首一员大将,眼似铜铃,顶着个硕大的脑袋,手握三股钢叉,气势汹汹,威风八面,正是牛金。
“陆逊小儿,今日看你往哪里逃!”牛金的喊声,震耳发馈。
“给我挡住此人,速速撤退。”陆逊道,黑夜中,他根本判断不了对方来了多少人,但这个人他倒是认识,驻守越州的大将牛金,由此判断,越州的兵马已经来了。
副将丁澜挥舞着大刀,立刻冲向了牛金,一记力劈华山,寒光熠熠,大刀砍向了牛金的脑袋。
“无名之辈,受死吧!”牛金托举钢叉,架住了丁澜的大刀。
一股巨力陡然传来,让丁澜几乎握不住大刀,接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响声传来,牛金的三股钢叉,擦着大刀直接滑向了丁澜的手腕。
丁澜大惊失色,拼力抽回大刀,只见眼前泛起一片寒光,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就被钢叉挑飞了出去,殒命于当场。
陆逊吓得肝胆俱裂,高声吵嚷一定要阻止此人,弓箭手开始放箭,却被牛金轻易的扫落在地,他气势如虹,不断向前冲杀,目标正是陆逊。
“大都督莫慌,待末将去杀了此人。”周樊举起手中的长枪,迎着牛金而上。
此人功夫不弱,跟牛金足足纠缠了三十几个回合,但还是被牛金一叉击落了长枪,虎口崩裂,滴答下鲜血。
周樊落败狂奔,吴军也开始如同潮水般的撤退,牛金带领大军紧追不舍,两军交锋,很快就发生了大规模的混战。
一直战斗到天明时分,江东的三万大军,足足折损了一万多,在周樊等诸将的拼死掩护之下,陆逊这才得以逃出生天,率军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忙返回巴丘。
既然被对方发现了企图,还设下了伏兵,陆逊非常担心,就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巴丘已经失守了,要是被两面夹击,难保全军覆灭的下场。
第2300章 莫名来信
士兵们几乎累吐了血,这才望见了巴丘城,陆逊谨慎的吩咐城外暂时驻扎,然后派人仔细打探。
非常出乎意料,巴丘安然无恙,钱摩、老猫并没有趁机前来夺城。
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有落脚缓冲之地,陆逊几乎喜极而泣。
城门打开,陆逊带兵慌忙进了城,很多士兵干脆就躺着街道上睡着了。陆逊文人出身,体格一般,累得眼冒金星,头痛欲裂,走路摇摇晃晃,支撑着回到官邸后,便命人烫了热酒来安神壮胆。
一杯热酒下肚,思维清晰了许多,陆逊这才长舒一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胜败乃兵家常事。
倦意袭来,陆逊也想去回房休息片刻,斜眼却发现案台上放着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绢。
走时并无此物,这是何人送来的?
询问侍卫,无人知晓。
好奇的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一句话:陆逊,你最好放老实点,再敢动歪心思,本王就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了。
这夹杂着奇怪简体字的书信,普天之下唯有出自王宝玉之手!
啊呀一声,陆逊白眼猛翻,昏了过去,侍卫们急忙掐人中,晃脑袋,半晌之后,陆逊悠悠醒来,总盼着是个噩梦,但案桌上的白绢还在。
汉兴王可曾派使者过来?陆逊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侍卫摇头,荆州从未来过任何人,陆逊大怒,呵斥侍卫擅离职守,屋内进来人竟然都不知道,玩忽职守如斯,都拖出去砍头。
侍卫吓破了胆,纷纷叩头求饶,哭诉确实不曾离开,也从未见有人出入,愿对天起誓,求大都督明鉴。
陆逊发了半天呆,看着桌子上的白绢,简直跟见了鬼一样,高呼着烧掉,又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卧房,将门窗都关紧了,躲在床上拥着被子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