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到也算是走了大运,弄出这么个傻逼技术,居然还有人为了拿去忽悠蒙各人而投资他。
这种事情陈牧管不了,既然李易老人和黄品汉都找他调解,那他就给他们一个面子,不和韩文到计较了。
至于韩文到以后会怎么样,陈牧觉得这人的心偏得很,肯定走不长久,迟早会栽在哪个坑里,且看吧。
……
这一年,过得平平淡淡。
很快就又到了下一年的年关。
陈牧站在车库门前,紧张的踱着步子,转着圈,手也搓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行……”
他的嘴里不断嘟囔着,同一句话儿也不知道像是车轱辘一样来回在嘴边转了多少回。
“你停一停好不好,别走来走去的,晃得人心烦。”
旁边,维族姑娘忍不住说了一句,眉头轻皱,好看的鼻子上也轻轻耸起来。
另一边,女医生也说:“大花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
陈牧坐不住,转头看见胡小二这货正没心没肺的和另一头野骆驼在不远处嬉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就走了过去。
“你这没良心的,大花在给你受苦受累生孩子,你却跑到这里来和别的姑娘调情,你对得住谁?”
陈牧直接在骆驼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心里虽然着急,可这一下他没用大力,只是将就着比平时的力量大一点。
现在胡小二已经是大骆驼了,也不知道是营养太好还是本身基因使然,他整个身体比双峰大骆驼还要大,站在一众家骆驼、野骆驼里,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也就是为了掩藏身份,没把身上脏兮兮的毛发洗干净,否则直接露出一身白毛,真的就是妥妥的骆驼群里的高富帅。
被陈牧拍了这一下,胡小二连忙扭过身体,想要把脑袋凑到大哥这边,讨好一下。
可陈牧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推了一把他嚅着嘴巴的憨批脑袋,没好气的说:“赶紧过去看看大花,就算帮不上忙,你哪怕是呆在旁边,大花心里也有底不是?再说了,孩子们都看着呢,哪有你这么当爹,为老不尊,教坏子孙,知不知道?”
陈牧巴拉巴拉的说着,好一顿教训。
胡小二乖乖的跟着老大往回走,去看老婆去了。
陈牧小心的走到车库前,朝里面看了一眼,还是没动静呢,忍不住问了健索儿一句:“健索儿大哥,大花和孩子还行吗?”
健索儿正忙着呢,时不时嘟嘟囔囔的凑到大花耳边说两句话,又时不时在大花身上拍打几下,听见陈牧的话儿,他直接一挥手,说道:“小牧,你别来和我说话哩,你看我现在正忙着的嘛。”
陈牧缩了缩脑袋,只能退了回去。
回到维族姑娘和女医生这边,他不敢再胡乱晃,只能心急如焚的站在那里张望。
这一年多来,随着胡小二的后宫数量越来越大,它的子孙数量也急剧增长,平时遇上其他骆驼生产,陈牧根本不会在意的,顶多拜托养驼人帮忙照顾。
可是今天大花的这一胎生产,陈牧却不能不重视。
健索儿早在之前就下过判断,大花这一胎应该是怀了三个崽子,否则肚子不会撑得这么大。
母骆驼一般就生一个或者两个小骆驼,三胞胎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平时也是很少见的。
大花怀的胎这么大,生产起来有一定困难,健索儿觉得很危险,必须小心应对。
相比起后来的那些野骆驼,大花、二花和三花这三头小母骆驼算是胡小二的原配,陈牧一向都是把它们当成家人对待的。
也正因为这样,陈牧不论如何不希望大花出什么事儿。
不止是他,维族姑娘和女医生也来了,她们俩和胡小二这一家子相处久了,也处出了感情,都很关心大花的情况。
“怎么这么久啊,曦文,你说要不要请个专业的兽医过来?”
陈牧坐不住,忍不住朝家里唯一沾点边的专业人士进行咨询。
女医生瞥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时候你到哪里请兽医去?等你真把人请来了,大花都应该生完了。”
陈牧无可奈何,摇头叹道:“早知道就该早做准备了。”
女医生说:“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我相信大花肯定能挺过来的,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陈牧轻叹一声,不置可否。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如果能有选择,他肯定要请一个好兽医来帮忙的,甚至请一个兽医团队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大花是家人啊,不管花多少钱,他都愿意让家人平平安安。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迟了,也怪他之前一段时间太忙,没留意,等找到健索儿的时候,才知道大花这胎有点大……
心里乱糟糟,就跟长了草似的。
就在这时候——
“姑妈姑妈立,姑妈姑妈撸……”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牧看了一眼,按下接听,有点心里火气没地方发泄突然找到个缺口似的冲着话筒说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别烦我,正忙着呢!”
“怎么了,吃枪药了?”
电话那头,是李少爷,他回怼了一句后才说:“你猜谁来了?杰克在机场给我打电话,说他回来了,我正过去接他,准备回头直接带着他就去你那里。”
“杰克?”
陈牧怔了一怔,随即才想起了自己那个跑回公鸡国找情敌报仇去的唯一弟子,不禁好奇问道:“杰克怎么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他失联了吗?”
“他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正在转机回来,他在电话里说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的那个情敌,把人伤得挺严重的,坐了一年多的牢,所以没能联系我们,后来幸好家里帮他找了一名很有名的大律师,才提前放了出来……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反正有什么等我把人接到了,再好好问清楚吧。”
电话里,李少爷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
陈牧认真听着,回想起自己这个白人徒弟之前在加油站的日子,倒是挺挂念的。
他又问了几句,李少爷说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不说了,我待会儿接了人就直接去你那里,到时候见面再说。”
说完,这货风风火火的居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陈牧呆呆的拿着电话,经过这么一打岔,心里的焦急好像一下子消散得七七八八。
回过头,却发现维族老人和胖大婶也来了,正和维族姑娘、女医生说着话儿。
“艾孜买提大叔,古丽大婶,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迪亚尔大哥要在家里修院子,你们不在家里帮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牧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维族人的院子里都喜欢搭葡萄架,自从搬进新村以后,几乎家家户户都弄了。
维族老人家里分了两栋新房子,老人的院子早就弄了葡萄架,迪亚尔和热依汗一直和俩老一起住,所以自家没有弄葡萄架。
可是孩子渐渐大了,热依汗又一次怀孕,他们便准备住到自己分到的新房子里去,葡萄架也要搭起来。
本来说好了这几天维族老人不来,在家里帮儿子搭架子,可没想到居然又来了,连带古丽大婶也一并来了。
维族老人坐下来说:“心里一直想着大花哩,坐不住的嘛……家里有的是人,村子里的后生都来帮忙哩,用不着我。”
陈牧点点头,心里明白。
因为他,维族老人一家子在村子里的地位超然,平日里还真是一呼百应的。
古丽大婶一来就抱着小沙棘,在小脸蛋上亲个不停,同时笑着说:“我看艾孜买提坐不住,就跟着他来了,正好家里酿了新的果酱,又做好了馕,就给你带来了哩……嗯,今晚不回去了,正好和你们一起吃晚饭哩,好几天没见小沙棘了,我心里想他了。”
胖大婶转了转头,又问:“小灵芝呢?”
陈牧回答:“这孩子领着老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胖大婶说:“我也像她了哩,明天让她到我们家里住几天,哥哥姐姐们这几天老提起她,想她了哩。”
小灵芝自从之前去了一次胖大婶家,就爱上了那里。
因为家里人都宠着她,完全没管得住她的人。
而且,胖大婶家里还有迪亚尔和热依汗的孩子,哥哥姐姐们带着她玩,撵鸡逐狗,爬树下井,别提玩得多欢了。
这孩子虽说是个女孩,可性子比男孩还野,老说要去维族奶奶家,有一次还偷偷自己收拾“行李”出门,领着老黄要李家出走。
幸亏老黄还懂性,大叫了几声,这才惹得家里人发现了这事儿,否则真让这孩子跑到荒野上,不堪设想。
“好,反正这孩子老吵着要去你们那儿,就让她去吧,过几天等她玩够了,我再去把她接回来。”
陈牧还是宠女儿的,想了想后这么说。
胖大婶一听,立即站起来说:“那我去找找小灵芝,跟她说这事儿。”
说完,她自顾自抱着小沙棘走进了林场,找小灵芝去了。
陈牧又再把注意力放到大花那边,忍不住又说:“怎么还没出来啊,千万可别出事儿。”
“没事的哩,这胎有点大,时间就要久一点的……嗯,就算真有什么事儿,小骆驼肯定没事的。”
维族老人在旁边听见陈牧的话儿,便安慰了一句。
陈牧听了,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意的不是母骆驼,而是小骆驼,可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小骆驼显然更重要。
母骆驼难产这种事情,并不是没发生过,只是但凡遇到这种情况,这里的人肯定是先把小的保住,至于母骆驼……就很有种完成使命的感觉,很有可能被剖腹把孩子拿出来。
这是陈牧最不希望见到的情况,他不希望大花有事,可是对于当地的人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么艰难的环境里,为了生命的延续,这种牺牲的方式他们是认可的。
当然,陈牧之前就和健索儿说过,大花的安危更重要,就不知道真出现危急情况的时候,健索儿会怎么做。
心里闷闷的,陈牧站起来,又想朝着车库那边走。
虽然帮不上忙,可他准备近距离看看,这样感觉更安心些。
他还没走两步,后面加油站入口,传来了一阵汽车驶进来的响动。
陈牧皱了皱眉,他已经挂了“停业修整一天”的牌子,怎么还有人进来啊,这时候不是添乱吗?
他转过身,就想过去解决,可没想到一看那车,居然是一辆熟悉的Q7。
这是胖子的车,陈牧认得。
胖子和陆离正式登记拿证以后,胖子就嘚瑟的入手了一辆Q7。
陈牧开玩笑说这小子贪污腐败,这小子就说这是要抓住BBA的尾巴。
现在电动车越来越大行其道,BBA在内燃机时代的辉煌也渐渐不再,想要感受一把BBA在内燃机时代的统治力,这两年是最后的机会。
胖子说奥迪是BBA的A,算是尾巴,出Q7正好就是抓住BBA的尾巴。
转眼,陈牧看见胖子和陆离下车了,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