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匠哈哈大笑道:“你唱个锤子!乱**唱,哪个老师教你的?”
洛永涨红着脸,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现出来,猪尾巴赶紧说:“他记不得歌词,大叔,我们想看你玩魔术……”说着马上就露出那副天真无邪,纯洁善良可爱的笑容,按照经验,只要拿出这笑脸,基本上是无往不利。
棉花匠板着脸道:“不行!老子要睡觉,小屁孩儿吵醒我,全滚回家去,今天我心情不好!小心呆会儿老子揍人!”
小雷明显地抖了一下身子,猪尾巴的脸色变得青白起来,眉毛往上挑动几下,棉花匠笑吟吟地看着这三个小家伙,特别是猪尾巴,这小孩心性好深沉啊!想到这儿又继续说道:“怎么?还不想滚?”
小雷赶紧伸手拉了一下猪尾巴的衣角,眼睛不敢再看向棉花匠,昨晚那个笑呵呵的形象一下子变成眼前的恶人,他实在是有些害怕。洛永也不知所措地看着猪尾巴。
猪尾巴的嘴角飞快地往上拉,笑着对棉花匠说:“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儿,呵呵,你不会动手的。刚才是我们不对了,大叔别生气,我替洛永给你道歉!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棉花匠听得心花怒放,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嗯……算了吧,那都进来坐坐!”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准备好的恶语,这一下从嘴里嘣出来全变味了,不过,眼前的小孩确实个好材料啊,行走了这么多个地方,想不到这样的穷山沟里还有如些美质!
猪尾巴推了一把洛永,然后手搭在小雷的肩上朝那店屋里走去,里边昏暗潮湿,透出浓浓的汗臭味,混杂着呛人的劣质烟和被褥霉味,强烈地刺激着三小的鼻子。猪尾巴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头,眼尖地发现了那顶“二敢帽”,这帽子煞是新奇,就像笠帽似的,直到很久后,猪尾巴才在一本书里知道这种帽子的真名“牛仔帽”。帽子是咖啡色的,汗渍绕着帽沿起了一层黑圈。
这帽子肯定有古怪!猪尾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他是怎么变戏法的,于是对棉花匠道:“大叔,我能看看你的帽子么?”
棉花匠闻言,拿起帽子就扔了过来,猪尾巴慌忙接住,然后里外翻看,又用手细细地捏,看看里边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可结果很失望,这帽子很一般,夹层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有股汗臭味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棉花匠笑道:“你们是想先听弹棉花呢?还是先看魔术?”
小雷和洛永同时看向猪尾巴,一起等他发话呢,猪尾巴想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大叔整什么我们就看什么。”棉花匠对猪尾巴越来越好奇,这小家伙是个孩子头,并且是那种无形中的头,不像别的孩子要么靠着家里,要么靠着能打胆儿大,猪尾巴很特别!
第五章 魔术(下)
棉花匠接过帽子,灵活地在两手间转了几圈,看着猪尾巴道:“这会儿我刚睡醒,弄弹棉花的声音没意思,昨晚变了硬币,也没意思,这样吧,我用鼻子喝水……如何?”
猪尾巴笑道:“真的啊?”
棉花匠摇头大笑道:“假的!不过,我会儿肚脐眼喝水!”
洛永听着哈哈大笑,估计是在想像肚脐眼喝水的怪异现象,小雷小声地说道:“那儿又没有嘴巴,怎么喝水?”
棉花匠脸色一变道:“谁说不能喝水啊?你们谁知道娘肚子的娃儿是怎么喝水吃饭的?”
三个小孩一下子就迷茫了,是啊,娘胎里的小婴儿是怎么吃东西长大的?棉花匠拍拍肚子道:“就是这儿,肚脐眼!为什么会有肚脐眼,人生下来嘛被剪断一根连着娘的肠子,换成用嘴吃饭,用鼻吸气,但肚脐眼还是可以喝水的,明白吗?”
洛永是一脸的雾色,小雷皱着眉头,想像不出这种事情,而猪尾巴则两眼放光地看着棉花匠道:“那大叔快表演给我们看看吧!”
棉花匠摇头道:“我这戏法只能一个人看!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吧。”
猪尾巴急忙道:“大叔,能不能都看?”
棉花匠哼了一声:“我刚才的话没说明白?这戏法只能一个人看!商量好啰,不然就给老子滚蛋!扰人清梦,缺德绝户。”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小雷没什么说的,反正他昨晚已经看过了,兴许这人晚上又来劲呢?也不急在一时,打定主意就说:“我不看了,猪尾巴看吧。”说完就拉了拉洛永,后者脸上甚是不舍,恋恋地说:“尾尾巴…一会儿儿儿说…那个给我听哦……”
猪尾巴笑着点点头,两小刚出门儿,棉花匠突然大声道:“你们两个小子听好啦,呆会儿谁要是敢偷看的话,我就让他脑袋长洋芋鼻子缠红苕眼睛变浓疮!”
小雷呆了一下,慌忙拉着洛永走了,头都没敢回,他昨晚可是看到过这人的手段,最好还是不要偷看了,要是真的在脑门上长个洋芋出来,或者鼻子上缠上什么红苕藤,肯定要被当成怪物,眼睛长上浓疮是什么样子?
猪尾巴见两人走了,乖巧地走过去问道:“大叔要不要把门儿关上?”
棉花匠笑嘻嘻地说:“不用了,这两个小鬼才不敢偷看,你胆子很大嘛!”
猪尾巴觉得这人真怪,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发怒,这时又笑咪咪的,实在是看不出他哪儿算高兴!
棉花匠对猪尾巴道:“你去墙角那儿拿个小碗,然后舀满水端过来!”
猪尾巴依言打了碗水端到他面前,心里捉摸着他要玩什么花样,棉花匠把衣服掀起来,那肚子看上去皮松肉驰,软塌塌的掉着,猪尾巴正在奇怪,难道他真能让肚脐眼喝水?
棉花匠“嘿”地一声用力呼气,然后又呼地一下猛然吐出,挤眉眨眼,甚是神秘,猪尾巴看得有趣,端着水动也不动地盯着,只见他肚子跟着他吸气吐气,一凸一凹,一下子鼓得像个小圆球,一下子又现出两蓬肋骨,这样来往好几十下后,棉花匠的气息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屋子里都变成没了声息,猪尾巴紧张不已,死命地屏息,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来,影响了这难得的奇观。
棉花匠眼里又露出了冰块,脸上奇异般的出现了莹光,神色甚是得意,此时他不说话,努努嘴,示意猪尾巴把水放到肚子上,猪尾巴惊奇地发现,碗一碰到肚子,那肚皮就像一张嘴巴,一口就咬住了碗沿,猪尾巴很想伸手去摸摸这怪异的肚子,可是又害怕这手被咬上一口。
那肚子果然开始咕咕嘎嘎地喝水,只是非常小心,一点点地往肚脐里流进去,猪尾巴吓得不轻,小脸儿惨白地腾腾后退,这人是不是妖怪啊?怎么肚子会变成一张嘴呢?还真能喝水!
过了一分钟左右棉花匠长长地喘了口气,怪笑着取下小碗,冲猪尾巴笑道:“小子,怎么样?老子没骗你吧!”
猪尾巴急忙摇头,他看过剃头匠打响膝,看过卖菜刀的哑巴砍铁片,看过卖药的顶尖枪,看过做锅的吞火炭,但就是没有看过用肚皮喝水的,猪尾巴脸青面黑,双唇发乌,惊恐不安地看着棉花匠,动动嘴角,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棉花匠见猪尾巴吓得不轻,赶紧正正脸色,很严肃地说道:“你别害怕,这不是什么妖法魔术,嘿嘿,这叫气功!知道什么是气功吗?”
猪尾巴点点头,无比小心地说:“我听爸爸吹过,说会气功的人打架很厉害!”
棉花匠摇头笑道:“学气功的人一般不打架,呵呵,这是强身健体……就是锻炼身体的法门儿,不过特好玩,你……想不想学?”
猪尾巴眼珠子转了几下,想想刚才的怪异,这要学会了肯定能让别人羡慕,可是万一肚子不听话呢?那可丑陋得很,还是不学也罢,摇头道:“我不想学,怪怕人的!”
那棉花匠嘴角上勾,一脸不屑地说:“小娃儿不识货,你再看看!”说完把那小碗呼地一下扔起来,手掌轻轻地伸出去,那碗眼见着要掉到手里,可他的手掌一翻,根本没碰到碗,就像有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小碗呼呼地围着他的手打转转。
猪尾巴这下算是开了眼界,两眼放光地看着,这个太好玩了!棉花匠不断地让碗绕着手翻滚,见目的达到,也不吭声,手指夹住碗沿,微笑着道:“你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家里大人是做什么的?住哪儿?如果我高兴了就把这手教给你!”
猪尾巴想都不想就回答:“我叫朱自强,家在区公所门口,我爸是杀猪的,我妈是卖猪肉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想不想学呢?”
猪尾巴可劲地点头道:“想学想学!大叔教我!”
棉花匠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点头道:“那好,嗯,按规矩你要行拜师之礼,不过现在这世道谁还玩这个!算了,你就叫我大叔吧,你仔细听清楚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到河边去等我,随便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记住了,一定要没人看到的!我会去找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跟我学气功的事,包括你家里边的人,不然……哼哼,我马上走人,再也不教你了!能不能办到?”
猪尾巴有些讪然地问道:“可是刚刚我还答应了洛永要讲给他听的啊,还有,我妈肯定不许我这么早起床,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棉花匠想想也对,现在的孩子不像他那个时代了,心里苦叹一声,谁让自己找了这么久才碰到这样一个材料呢?
“那我每天早上去接你好了!别多问,现在立马滚回家去。记住老子的话,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不然老子要你好看!”说完挥挥手,不再搭理猪尾巴,独个儿倒在又臭又潮的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猪尾巴见这人实在古怪,也不愿意多停留,至于学不学得成,他倒没有多想,这家伙要是一下子发了狂,把我弄进肚子怎么办?至于他交待的不许跟外人说,这话不说也罢,说出来肯定没人相信,嗯,洛永会信,不过跟他说有什么意思?
胡思乱想着出了代家店子,猪尾巴猜着两上家伙肯定上他们的窝里猫着去了,那是在供销社公厕后边的苦藤子里,猪尾巴沿着公厕的墙根往上爬,果然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洛永还在想像猪尾巴会见到什么场景:“小雷,你说猪猪猪…尾那个巴,他要要那个要来了吗?”
小雷心不在焉地说:“可能吧,不知道那人真的会用肚子喝水吗?”
洛永跨在一块青石上,两脚不停地晃悠:“小雷,一会……儿猪猪那个尾巴来了就知道啦。”
小雷一转头就看到了猪尾巴,眼睛亮亮地叫道:“猪尾巴!你……来了!”
洛永两手撑了一下石块,麻利地跳了下来:“猪猪猪……”那脸上的兴奋劲儿就像整了两块大肥肉一般,猪尾巴冲洛永嘬着嘴叫道:“猪猪猪……不许叫了!我告诉你们啊,那家伙真是个跑江湖的骗子!他哪会什么肚子喝水,哼,不过是把水倒在裤子上,让布把水浸湿。”
小雷惊道:“真的吗?”
猪尾巴扁嘴道:“我骗你干嘛,只是我没当场揭穿他而已,呵呵,怎么样!我就说魔术都是骗人的嘛。”
第六章 气功
棉花匠站在墙根角,听着猪尾巴的话脸上愉快不已,摇头晃脑的蹑脚走了,一路上咧着嘴角傻笑,那样子就像刚当了爸爸一般,刚走到供销社的水泥院坝里,眼前一晃,一个梳着光整的少奇头,身穿旧时长衫,颌下花白胡须,脸容儒雅的老者挡在他面前。
棉花匠歪歪嘴笑问道:“老师傅有什么事儿?”
那老者摆手,满脸严肃,神情很有几分清高地说道:“我姓吴,不是什么师傅,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我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不是臭老九……九九酒酒……对了,我看得起你,请我喝酒!”
棉花匠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大脑暂时出现了真空,那老者的眼袋有点浮肿,两眼通红,就像两只猪尿泡一样,分明是酗酒过度的现象,两眼无神,但是腰板挺直,很有几分书生意气:“请我喝酒怎么了?你去打听打听,我吴老爷不是什么人的酒都愿喝的!”
棉花匠呼地转过了弯,这又是一个被整疯掉的老八股,赶紧点头道:“原来是吴老先生!你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没说的,我马上就去打酒!”
吴老爷一听这话两只眼袋一抖抖的:“这就去,供销社柜上打二斤,别多了,就二斤!”
棉花斤一听这话差点就吓了一身冷汗,这贼老头还真是够狠啊,二斤苞谷酒,六十度的,这要整下去不出人命才怪!
吴老爷哪理会他这么多,一把扯起他的衣袖就往供销社的大门走去,步子迈得甚是沉稳,又不像个烂酒鬼的样子,看来这老先生以前经过军旅生活,动作上特别硬朗。
没几步就走进了供销社里,吴老爷“砰砰砰”地拍着红木柜台吼道:“同志同志!打酒!”
里边“哎哎”地应了两声,一个中年妇女急忙走了出来,戴着高度近视眼镜,那镜片里边还有个圆圈儿,就像四眼狗儿般,长着大刨牙,脸上密密的麻子,两手在屁股上不停地擦:“打多少?”
等走近了眯着眼睛才看清来人:“唷,原来是吴老爷啊,怎么又找着大主了?二斤是吧?等着!”
吴老爷哼了两声,很特意地提着长衫下摆抖几下,脸上微微一红大声道:“罗四眼儿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可是读书人,要尊重知识分子明白吗?”
那叫罗四眼的供销社员急忙假笑道:“是是是,现在都让尊重知识分子嘛,我这就给知识分子打酒,知识分子要多喝点酒才能给社会主义作贡献。”
边说边往酒缸走去,拿着公两酒勺连打了十下,动作麻利:“这位……付钱吧?一斤二角四分钱,一共四角八分,喝完了还我酒瓶,千万别让吴老爷砸碎了哦。两分钱一个,你给我五角,退瓶了再还你两分。”
棉花匠干笑着伸手到上衣袋里摸索一沓皱巴巴的角票,从中抽了一张五毛的递过去,罗四眼接过来恨不得塞进眼球里,确认了面值才收入抽屉,吴老爷一把抓过棉花匠手里的酒,动手有点慌乱,连拧了几下这才弄开,瓶口对着嘴就是一大口灌下,闭着眼,喉结慢慢地慢慢地上下滑动,抿抿嘴,然后张开哈口长气,咂咂响舌,这才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地念道:“甘露玉浆,唯有此物!”
说完又要往嘴里灌,棉花匠急忙拦着道:“吴老,我们找个地方慢慢喝!别在这儿挡人家生意。”
吴老爷呆了一下,然后急忙道:“对对对,再去街上整碟花生米,我与你对酒论古今,纵谈平生得失,如何?”
棉花匠苦笑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办!”
吴老爷哈哈大笑,一把拖着他就走,边走边冲罗四眼叫道:“罗四眼,枉你戴个八百度眼镜,不识老夫真材实学,改天再来还你酒钱。”说完人已经一溜烟没了影子,柜里的罗四眼拍了一下柜台叫道:“吴疯子,你还欠我三斤酒钱呢!”
* * *
吴疯子对着眼前一盘花生米、一碟凉拌蚕豆、猪头肉大开杀戒,好不容易停了筷子,打个嗝:“还未请教老弟台甫?”
棉花匠急忙笑道:“我只是一个跑江湖的,不敢在老先生面前摆甫!”
吴疯子眯着眼,甚是高深的样子:“老弟要不得唷,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当我是个疯子?呵呵……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身怀绝技!”
棉花匠心里暗暗吃惊,这老家伙还真是不露相啊,莫非我今天当真走眼了?嘴里应付道:“哪里有什么绝技啊,混口饭吃,我就是一个弹棉花的,呵呵,这手艺看着花哨,却难不倒人啊。”
吴疯子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道:“棉花匠也罢,跑江湖也罢,今日相逢即是有缘,来,凡人不凡,俗人不俗,圣人早死,徒呼奈何!干了!”
两人酒杯一碰,一斤半酒眼看就下肚了,棉花匠不敢运功,只能强撑着,脑门上嗡嗡作响,吴疯子却是越喝越清醒,大有一种醒时醉来醉亦醒的感觉:“老弟,我真的很羡慕你呐!飘零江湖,来去自如,孓然一身,了无牵挂,你不想说姓名,我也不愿穷问!在这狗街上,凡事儿没有我不清楚的,呵呵,今日棉花,明日花棉,老弟,办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甭管,有空了来请老头子喝两口如何?”
棉花匠跟这吴老头越喝越是心惊,这人说话疯疯癫癫,看似没个正常人的样子,可处处透着玄机,当下决定大胆试试,于是抿着嘴道:“老先生,我来狗街不为其他,只为找个能传衣钵的弟子,这手技艺如果断了,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吴疯子沉吟了一会儿,正色看着棉花匠道:“你们那些我不懂,但我观人无数,我说一个出来,看看跟老弟心中所想可一样?”
棉花匠大感有趣,点点头道:“老先生请说!”
吴疯子一歪嘴角笑,手里比个宰杀的动作道:“那家的对不对?”棉花匠呵呵笑道:“老先生果然是个高人!还请指教!”
吴疯子摇着头说:“指教谈不上,我年青的时候曾经跟明师学过一些拳脚,也在国军部队里干过炮灰,可惜当时年青气盛,没有跟着师傅苦学内功,这才落了个不上不下,不文不武的四不象啊。我们看上的都是同一个人,不过我还要再等两年……不瞒老弟,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三年前看到那个小家伙,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材料,呵呵,现在碰到了你,解我一道难题啊。”
棉花匠小心地问道:“不知老先生所说的难题是什么?”
吴疯子笑道:“我学的是外功,必须十三岁后方能练得,你能教他内功的话,不用等这么久,可以内外结合……我一来是怕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二来嘛,想向老弟讨个人情!”
棉花匠笑道:“老先生不要笑话我了,嘿嘿,有话尽管说。”
吴疯子严肃地说:“我知道规矩,如果你有什么忌讳尽管明言,老头子我一定退避三尺!我要的人情就是希望你能让我传他一身外功,如何?”
棉花匠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了,各家有各家的秘学,我走的是软路子,这要是不能相合,害了娃儿怎么办?可是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一咬牙道:“老先生恕我冒昧了,不知老先生是哪一门路?”
吴疯子垂着眼眉,犹豫不定,拿起桌上的酒怀自倒一杯,往嘴里一倒,然后抹着酒渍笑道:“洪门寸劲长打!不瞒老弟,你看上那个的二哥哥我刚开始教,也是闲得发慌了弄来打发时间。”
棉花匠差点被骇了一跳,瞪大眼珠子问道:“洪门十二字,老先是寸字?”
吴疯子嘿嘿笑道:“是啊,寸打字,马跨花,截长流,扫铁挡。我是寸字和长字的传人,可惜没有跟随恩师学会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