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小瞧了王庸察颜观色的本事了,只是很大度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其实算起来你我年龄也差不多,咱各交各的,你就管我叫王庸好了。要不然,想叫我王大哥也行。”
唐永年想笑,却又是不敢,憋在肚皮里,一收一缩的,格外难受。他实在有些佩服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连这侩子手都敢调戏。
“行了,王先生。”欧阳菲菲觉得再和他纠缠下去,估计没心脏病都会被整出心脏病来,也是急忙挥手道:“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你已经通过面试了。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家公司?”
这问题一出,王庸那嬉皮笑脸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微微沉默。啪得一声,点上了支烟,表情显得很凝重,深邃,又有些淡淡的忧伤。
他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和之前的他,仿佛完全不一样。这让欧阳菲菲一愕之间,心口不由得微微一突,暗想这人竟然能让慕伯伯如此推崇,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难不成,在他那嬉皮笑脸,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着深藏不露的本事?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还是有着一颗雄心万丈的心?
欧阳菲菲也是学过些国学历史的,知道历史上一些有大能耐的人,都喜欢玩些标新立异的事情。
一时间,欧阳菲菲倒是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坏了自己一贯的对事不对人的原则。别得罪了高人才好。在如此心理因素下,她倒是暗自期待,这人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样令人钦佩的言论来?连他胆敢在自己办公室抽烟都不计较了。
王庸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烟,声音有些嘶哑的沉声说:“在外面厮混了一些年,总算知道了社会很现实,世界很残酷。刚回了华海市,手头上缺钱,就想到了老慕还欠我人情。所以就托他给我份差事,混口饭吃吃。他说那就到他公司里来吧,所以我就来了。”
端着精致咖啡杯的修长手指,因为内心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欧阳菲菲强忍着将咖啡杯直接砸到他脑袋上去的冲动,面无表情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所以你就来了?”
“是啊,所以我就来了。”王庸眼神平静而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第四章你想做保安还是保洁?
她的出身,身份。让她不喜欢和大多数事业有成的国人一样,将心中的不满藏在心里。尤其是此时此刻,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男人。利用人情,竟然把到一家公司里混吃等死的这种无耻勾当,说得好像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已经鄙视到想直接暴走的边缘。
而且,看这人的模样,能来这个公司做个米虫,好像已经给慕伯伯天大的面子了一样。
“好,很好。那慕伯伯有没有告诉你,要给你担任什么职务?”欧阳菲菲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在国内,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何况,慕伯伯欠着他人情。既然已经答应了慕伯伯,就不能丢他的脸面。
“啊?这个老慕倒是没说,他电话里和我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啊?”王庸微微有些诧异地说。
“嗯,是安排好了。”欧阳菲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免得自己一怒之下,干出一些有损淑女形象的事情来,面色开始变得沉静如水,思维也快速转动起来:“不过,慕伯伯也没说具体安排什么职务。我既然身为公司的总裁,必须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考虑利益。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我决定聘用你担任公司的保安一职。”
“保安?”王庸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古怪了起来:“你竟然让我当保安?呃,这是老慕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不过你就算和慕伯伯告状也没用。董事会已经授权了我一年之内的绝对人事权,就算是身为董事长的慕伯伯,也无法推翻我的人事任命决定,这是我与他的约定。”看着王庸那副有些吃惊的表情,欧阳菲菲就像是大热天吃了个冰淇淋一般,从头到脚舒爽了起来。这种报复的感觉还真不错啊,原本一想到这种人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混吃等死的米虫,她就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但是,让他去当一个保安,就像是给他嘴里塞了一把苍蝇一样。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美妙,越觉得自己实在太冰雪聪明了。一时间,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难得的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去当个保安?”王庸平静的问道:“因为我的那份电视广播大学的学历证明?你是不是在搞歧视?电视大学怎么了,一样是大学啊?你是在歧视我的学历啊?”
“虽然用学历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会有很大的偏差。对于没有学历,却有能力者我也十分欢迎。但是在王先生您的履历之中,并没有展现出过去的成绩。”欧阳菲菲耸了耸肩,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根据履历显示,王先生似乎有在部队中服役的经历。我根据您和公司的情况进行了综合考虑,发现您担任本公司保安职位非常合适。主席说过,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难道,王先生歧视保安的职位?”
“呃,我没有歧视保安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换个职位?我不太想当保安。”王庸的脸色有些阴沉,仿佛是想到了一些沉重的事情。
但这份表情,落在欧阳菲菲眼里,就像是如丧考妣的模样了。越看到他这种沮丧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爽到连骨头都轻飘飘了。心中虽爽,但脸色却是十分平静,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说:“王先生,公司有公司的难处。我身为董事会任命的总裁,很多时候必须进行全局综合考虑。如果公司里每个人,都对我说不想干某份工作,都想挑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来做。那么我的工作也继续不下去了,还请王先生能够理解。这样吧,看在慕伯伯面子上,我再多给你一个选择,你要不想当保安的话,就当保洁。”
这话表面虽然说得客气和谦逊,但欧阳菲菲看到王庸那错愕的表情,心底下却是笑得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了。
之前那个厉害的闺蜜也好,父亲也好,都很严肃的告诉自己在国内担任公司总裁,和国外是完全不同的。身为总裁,必须威而不露,要会说官话,套话。要会懂得拿捏,拐弯抹角的达成自己目的。绝对不能一是一,二是二的那般只懂生硬和雷厉风行。
之前她对这种说法还是嗤之以鼻的,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有些明悟了。原来有的时候,用一些特殊手段对付一些特殊的人,还是蛮有效果的。
欧阳菲菲心下暗自爽快的想道,你不是牛气吗?你不是会抢我的咖啡喝吗?你不是敢在我办公室抽烟吗?你不是以人情来要挟慕伯伯给你份混吃等死的职务吗?好,那我让你如愿,你要么干,要么滚蛋。干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欧阳菲菲的厉害,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整天混日子。你要不干的话,是你自己的选择,慕伯伯的人情,也算还完了。
“呃,保洁什么的,就有点太夸张了吧?”王庸摸了摸鼻子,苦笑的说了一句。之所以有些不愿意当保安,也是因为这保安虽然不是什么正规军队,但总归会勾起他一些不太想触及的记忆。
“王先生,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做,我也没办法了。公司里所有的职位,都已经有人各司其职了,相信慕伯伯会按照约定尊重我的抉择。很遗憾,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欧阳菲菲那张堪称完美的俏脸上,适时露出了遗憾之色。的确是有些小小遗憾,如果这人要走的话,倒是失去了一些给他小鞋穿,报复他后的心里畅快感了。
在她的生活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忍不住就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人类。不过,让这家伙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永远不要再见到他,倒也不失为另外一种令人愉悦的结局。
王庸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一下后,仿佛是想通了些什么东西。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个保安吧。就像欧阳总裁您刚才说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欧阳菲菲一愣,没想到让他当保安都答应了下来,暗忖也好,等你正式上班后,我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穿小鞋。
穿小鞋,这还是她回国接任这公司总裁后,比她大两岁的闺蜜所教。用她闺蜜的逻辑来说,任何胆敢不听话的人,让他穿小鞋到瘸腿吧,还私下传授了种种让人穿小鞋的秘籍。那时候的欧阳菲菲,对这个很不认同,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把那些手段,用在这个极为可恶的王庸身上,倒也不失为一种以毒攻毒的妙方。
“既然如此,就劳烦唐主任帮王先生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吧。”心中琢磨着些许小诡计,语气却是十分的客气,甚至还很有礼貌的欠了欠身。
“好的,永年这就去办,总裁您累了,请稍微注意一下休息。”唐永年一脸毕恭毕敬,邀请了王庸一起出门。直到他将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才如释重负的大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让王庸看得直好笑:“唐主任,看你也是老江湖了。那个漂亮妹子有那么可怕吗?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唐永年历经三任总裁而不倒,察言观色功夫自是一流。他倒是看出来了,这王庸在慕董事长那里应该是关系很硬。不然也不可能让一向不肯徇私舞弊,最鄙视走后门之类潜规则的欧阳总裁破例把他收下。因此,对王庸倒是非常客气,顾盼左右,压低着声音说:“俗话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碰到欧阳总裁这种什么都不在乎,油盐不进又手握尚方宝剑的主,江湖再老也不顶用啊。”
“呵呵,老慕吃饱了撑着,找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到公司主持大局,亏他想得出来。”王庸边走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兄弟,我看你和老董事长也有些关系。我身为慕董的老部下,不得不关照你几句。”唐永年趁机示好着低声说:“欧阳总裁的脾气,我老唐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多顺着她点,兢兢业业的做好她交代的任务,私底下多拍拍马屁,很好搞定的。兄弟,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和欧阳老总对着干了,说几句好听点的话,调个清闲些的位子上去吧。做保安又苦又累,还不讨巧。”
“嗯,多谢唐主任指点,不过这事回头再说吧。反正我是来找份差事混口闲饭吃吃的,在哪个岗位不是待啊。”王庸也是客气的回了两句,他这人,也是人敬他一分,他还人三分的主。
“行,那你先好好干着,等回头老总气消了些,心情好些的时候,我趁机帮你说两句好话。”唐永年也不勉强,再次示好之后,就亲自忙里忙外的,帮王庸办理入职手续。
与此同时,欧阳菲菲拿着电话,从舒适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说:“不行,你不能这么干。”
第五章抵死不从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中老年男人的声音,哈哈笑着说:“宝贝啊,你这话真的让老爸很伤心啊。老爸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念书。现在老爸年纪大了,老了,拿你点钱出国玩一下,也要被你骂吗?”
“爸,你要出去玩我当然不会反对,还会很支持,不过你也不能把我的存款席卷一空吧?那可是我在米国辛辛苦苦攒出来的。”欧阳菲菲震惊之余,一脸气鼓鼓的说:“你知道我和慕伯伯签的是什么协议,我每个月只是象征性的拿五千块的薪水,如果一年之内将公司扭亏为盈,才能获得一大笔的奖励。你把钱全拿走了,我这大半年怎么生活啊?”换做普通人,在魔都这种地方,几千块一个月也能过了,只是过得不富裕而已。
但是欧阳菲菲却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夸张的说,五千块只够她买瓶护肤品。至于拿去住酒店,不用一个礼拜就会被赶出来了。
“顺便告诉你一句,最近老爸手头缺钱,琢磨着你也整日不回家住,喜欢住在劳什子酒店里,所以,我就把家里的房子给租出去了。”
欧阳菲菲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张堪称几乎完美的俏脸蛋上,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恼怒地说:“爸,你这是赶尽杀绝啊!”
“乖女儿,别说老爸不给你活路啊。”男子在笑,笑得很开心:“市委办公室的小陈真的很不错,虽然家世很好,但丝毫不张扬跋扈,性格内敛稳重,长相不错又有能力,没有半点浮夸之气。我看他天庭饱满,气度不凡,迟早是人中之龙。你好好的和他多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谈谈恋爱,每约会一次,我就还你十分之一的钱。”
“爸,我也承认他很好,但是不来电就是不来电,约会再多次也没用。”欧阳菲菲杏眸俏生生的一翻,没好气地说:“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竟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
“你这话说得老爸可是很伤心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菲菲你已经二十五了,这要再扑腾两年,一个不小心就变剩女了。”中年男子一副伤心欲绝的在电话那头说道:“和我这老头子同一辈的伙计,都已经抱上孙子孙女了。菲菲,难道你想让我这个身体越来越不好的糟老头子,临死也抱不上孙子吗?可怜啊,没想到我欧阳华,凄凄苦苦了一辈子,临老了,晚景还那么凄惨。我真是命苦啊想我当初,含辛茹苦,一把屎”
“爸,你少来这一套,你每次逼着我去相亲都是这种招数,装可怜,搏同情,我已经免疫了。”但欧阳菲菲的语调,还是软化了下来,柔声哄着说:“爸爸,能不能等我把慕伯伯这个公司做好了,再谈恋爱啊?我向你保证,等我稳定住局面,扭亏为盈后,就一定谈男朋友,不敢再挑三拣四了。”
“宝贝,你也少来这一套,每次都是向我保证,结果每次都会找不同的借口推脱掉。老慕那个破公司情况我懂,隐患那么多,连老慕都头疼。等你搞定了,黄花菜都凉了。你不急,我急啊,急着抱孙子呢。”欧阳老爷子也是发狠心了,哼哼声:“我和你说,这一次你家老头子豁出去了,你要不和小陈约会谈恋爱,你就拿着五千块的薪水过日子吧,呵呵,还是税后。”
“爸,能不能喂喂”
“嘟”的一声,欧阳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欧阳菲菲再打过去时,她家老爸竟然直接关机了。
欧阳菲菲直接愣住了,没想到自家老爸这次玩的这么狠,这么绝。急忙上网查了一下各个账户,除了自己从未动用过的公司工资卡上,八千多点点,前两个月的象征性薪水没有动用之外。其余账户上,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上千万的钱,已经不翼而飞。
老爸之所以能弄走她的钱,还是因为这些钱她她都是在国外赚的,从大学期间,她就开始在一些著名的公司打工赚钱了,斯坦福的学生,就算还没毕业,也是颇为抢手的。之后,积累了很多经验,便跟着一些出道早的师兄师姐们,参与了一些企业分拆,并购,打包等等业务,分了些钱。
到她在斯坦福读硕士的时候,因为工作出色,成绩斐然,已经加入了一家企业医生团队。专门从事研究那些运转出问题,濒临倒闭的企业病根在什么地方。硕士毕业之后,又是以整顿医治了一家濒临死亡的米国企业,而在业内名噪一时。同样,在短短一年间也为她赚取了丰厚的酬劳。
老慕听到了她的实力和名气,这才费了大功夫,把她从国外弄了回来,救治他的慕氏集团。
因为在国内没有银行账户,欧阳菲菲就把钱全部汇到了她老爸新设立的账户上。一来是他老爸本就是个成功商业人士,这点小钱看不上。二来,和老爸也不用去分彼此,做女儿的,就算把钱全给了老爸也不是问题。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她老爸竟然玩了这么一出绝活,来逼迫她去相亲恋爱和结婚。气得欧阳菲菲嘴都嘟了起来,倒不是心疼那些钱,给老爸都拿去花了也无所谓。只是,现在的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和慕伯伯谈好的五千块钱象征薪水,达到目标后才有奖励的合约。以及老爸用他的账户把钱套去。
甚至,在第三个月突然发力,都是有所预谋的。所有的一切,目的都是逼迫自己去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可恶,老爸,还有慕伯伯。你们以为沆瀣一气把我逼到了死角里,我就会认输投降了吗?”想通了那些门门道道后,欧阳菲菲那张冷艳而娇媚的脸上,非但已经没有了怒气,反而是愈发的平静,嘴角甚至多出了一丝笑容,环抱着双手,自言自语的说:“我欧阳菲菲,又岂是个这么容易服输的人?”
她的性格历来这样,越是遇到困境,越能激发出她的挑战之心。她喜欢解决困难和问题,而不是面对挫折的时候,逃避或者妥协。否则,她也不会热爱和选择这个行业。
拿出纸笔,看着那八千多的薪水数字,勾勾画画了一会儿。不片刻,她便有了计较,先是打电话退掉了她包下的酒店房间。又叫了她的专职秘书进来一系列的安排,让她激情和动力十足,仿佛是在玩一个特别有趣的游戏一样。以极其贫乏而有限的资源,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晚上八点了。
欧阳菲菲开着车,亲自将她的行李,一件件搬到了刚租来一个二居室小套房子里。这个二居室小套,看起来虽然有些简朴,家具和装饰也仿佛是有些年头了,颇为陈旧。
但她却是对这里十分满意,整体的环境十分幽静,小区里的植被生长也十分旺盛。这在到处大兴土木,那些新小区仅移植了些光秃秃的小树苗的衬托下。如此一个又老,又清爽幽静的小区,确实十分难得。
更重要的是,这是个教师小区,十几年前,附近的十九中集资所建。由此,住在这学校里的,多半是教职工。
不敢说教师这个行当有多么神圣,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多半的老师,还是较为注重涵养的,哪怕只是表面上。而拥有多套房子的老师就算是把房子租出去,也多半会挑挑人选的,不会太随便租给些不三不四的人。
由此可见,这个幽静清雅,闹中取静的小区,还是让欧阳菲菲很满意的。暗赞这新招的秘书,做事还算靠谱,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就能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
当然,堂堂一个总裁要出来租房子住,还限定不能超过两千每月。一旦传了出去,对公司的士气也会造成不小的打击。何况她因为有大量的国外教育背景和生活经历,最是注重隐私,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由此,吩咐秘书做事的时候,也是谎称老家来了个远房亲戚需要租房。
这套只有七八十平方的小套,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拥有两个朝南的房间,一个小厅和一厨一卫。秘书已经找了保洁,在屋子里打扫了一番,甚至还买了些生活用品,显得颇为贴心。这也难怪,为总裁办理私事嘛,秘书哪有不尽心尽力的?
观察力敏锐,颇为细心的欧阳菲菲,在各处打量了一番。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从厨房的油烟机的些许污渍痕迹来判断,这个屋子起码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这么好的一套小房子,若是放在租赁市场上的话,应该是很受欢迎的。房主为何不租出去?自己的秘书?又是怎么给租来的?她趁着中午休息时,也上网查过价格,正常来说,两千块是绝对拿不下这么优秀的房子的。
既来之,则安之。对这里很满意的欧阳菲菲,将这个人情暗暗记在心头。不过,她这人向来公私分明,要报答,也只能私底下了。
肚子有些饿了,顺手拿出了带来的牛奶和面包,刚想吃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不舒服。
时令虽然刚过清明,但不习惯体力劳动的她在独自搬运了一些行李后,娇躯已经微微出汗了,见得热水器已经被细心的秘书找人调节好了。遂心念一动,将大门反锁了一下,不片刻,淋浴间里就冒出了腾腾热气。
第六章一个猥琐的男人
近乡情更怯。
虽然这里不是王庸真正意义上的老家,但从初中开始,便随着母亲到了华海市,住在了这里足足六年。可以说,这里是他第二个故乡,也是他的家。
五年了,已经足足五年没有回过家一趟了。但是,脚步刚一跨进了楼梯口,他那坚韧不拔的心,却是狠狠地“突”了一下。
一股酸酸的感觉,直冲鼻孔和眼睛。回家了又如何?这还是家吗?这还是以前的,他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却很平淡,很幸福的家吗?
王庸,这是他母亲取的名字。也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幸幸福福,却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她不求他大富大贵,也不求他扬名立万。只有平庸,才能真正享受平静。
但是他却一直不懂,他只知道身为一个男人,就算做不到顶天立地,也要叱诧风云,只有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人生,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是男人,又怎么可以庸庸碌碌呢?又怎么可以平平淡淡呢?
现在他理解了母亲的心愿,但似乎有些晚了,晚了足足五年。
子欲孝而亲不待,真是人生最莫可奈何的憾事之一。他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却始终住在了酒店里,不敢往家里住。虽然五年前他亲手安葬了母亲,但这些年,他一直在故意对自己心理暗示欺骗,说母亲还活着,在家里好好的生活着呢。他怕,怕一推开家门,那是一个灰扑扑,空荡荡的房子。虽然他明知道,那是个必然结果。
直至昨天清明去扫墓,探望过永远沉睡的母亲后,他才真正放下了所有心思。准备按照母亲对自己一向的心愿,安安淡淡,做一个平庸而普通的人。
不过,那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他必须去求证。那件事情,就像是横哽在自己喉咙口的鱼刺一样,不拔出来,始终不会舒服。
拖着行李箱,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就像是在脚腕上,绑了两块百斤铅坨一样。但他却走得异常坚定,一步一步,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足以阻挡他回家的脚步。哪怕那个所谓的家,仅剩下了他一个。
物业维护的还算好,楼梯间打扫的也很干净。有些狭窄的楼梯间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都亮了起来,仿佛,在为他晦暗的人生,照明未来的路,指明人生的方向。
仿佛无意识间,手握在了门把手,让他的心跳剧烈加速。虽然明知道母亲已经死了五年了,但始终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他,心中还留着一线万中无一的期待。希望这些年来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一场噩梦,当自己打开家里这扇门的时候,自己就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那时候高中毕业后,和母亲争执之中,自己没有执拗的去参了军,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进了大学,现在已经毕业好多年了,有了一份稳定,体面,又安康的工作。让母亲过上了不用再为钱而发愁的日子。
那有些粗糙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从脖子上取下了钥匙,那是一把用红头绳串起来的钥匙。红头绳洗得很干净,但被打了很多结,虽然结打得很仔细。却依旧能看得出来,这根红头绳很有些年头了,断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