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是听丈夫说过昔日姐妹现在掌管了多么大的产业,却出奇的没有羡慕:“有个……孩子,还是很满足的。”
吕四就笑了,也对对方的生活没嫉妒:“我这样也挺好。”
仅此而已,目光稍微放远一点,曹二狗和阿光照例还是在过那种天天新郎官的快意生活,带着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来,见了谁都煞有其事的让小姑娘喊大哥嫂子,自己油头粉面的样子让余竹都忍不住敲他们的头。更何况这俩还很招摇的一个开跑车,一个开悍马,实在是违反了要求低调的原则,成了余竹的反面典型。
阿林和阿刚就朴实得多。他们一个专营摩托车厂,一个操控施工项目,论身家估计除了小白就是他们了,可除了手腕上的手表高档点,看着不哼不哈的样子,装足了憨厚模样,给余竹当打手,捉弄曹二狗和阿光,更是招呼小孩子们来看狗叔跟光叔的糗样,结果这俩根本不在乎。乐呵呵的要给下一代灌输泡妞绝招,这才是最得小孩子们欢心的。
小白两口子把酒店是立起来了,可真的忙,结果就真没小孩,这会有点眼馋。听了苏文瑾的批评,决定来年一定要把这个打靶的事情提到正式议程上来。
杨森算是唯一一个还跟道上有点名声关联的,高大威猛一脸冷酷的模样很彪悍,汤*灿清就跟他提有好几个姑娘表达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安定下来,三嫂是一定能保证九哥家庭美满的,杨森就皱眉:“六儿的事情没搞平。我……还是不牵连好人家了。”
他给自己的定位还是准确,其实杨森也是最了解陆文龙那些暗地里事情的,这么多弟兄,这么多事情,总得有人干阴暗面的,所以他才是最低调的一个。大多数时间都躲在所有人的后面。
王猛跟他走得比较近,毕竟有时候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王猛的人手和杨森的经常交叉混着用,但他的儿子是年纪最大的,都十二三岁了。加入这帮人之前就有了,现在就鼓吹自己山寨里面的婆娘:“二花是现在最水灵的姑娘,做事勤快又聪明,叫你过了大年就跟我去寨子看……”
杨森就只笑不说话。
江小船大方,带着阿芬来给陆文龙报告,姑娘已经挺着大肚子,这个名字是要陆文龙来取的。
原本属于唐震那帮人里的沪海姑娘阿芬也是个异数,原本专搞电脑和数据分析的这个姑娘就算对唐震一行始终游走在冒险诈骗的生涯感到厌倦,应该怎么都不可能看上老实巴交的江小船,那一夕之欢也不过是露水夫妻。
结果这一露水,江小船却给了她说不出的安全感,而且在最终脱离唐震一伙人的事件中,如山一般踏实屹立的江小船,硬撼了唐震一帮成天吹得天花乱坠的空壳子,彻底赢得了姑娘的芳心。
这件事陆文龙当然没参与,但听弟兄之间早就津津乐道的讲过,无非就是唐震一伙人在渝庆空手套白狼的做地产策划也就罢了,最后急功近利的搞起了一房多卖,也就是利用卖楼花时候的政策漏洞,搞一女多嫁,不但收了人家的买房款,还办理了很多违规房贷,最后拍拍屁股跑了,差点全部栽赃在已经隐隐离心的阿芬头上。
是江小船出面,阿光等人帮忙,不但把躲在周边县市的唐震等人揪回来给地产商换得阿芬的自由,更是从中咬了一笔当成阿芬的嫁妆。
这有过留学经历的沪海姑娘终于对那些乱七八糟聪明过人的大城市朋友们彻底心寒,死心塌地的跟了江小船。
现在江小船的物流公司发展的很有现代化企业的味道,就全靠这个贤内助在指挥帮忙,江小船就做个成天跟弟兄们在一起的江湖老板。
所以陆文龙对这两口子有点另眼相看,没少叫其他人跟阿芬学习:“名字?我又没多少文化,我还指望阿芬给我三个王八蛋取洋名呢。”
阿芬真是洗尽铅华呈素姿,没了之前白骨精一般的气质,心满意足的挽着江小船:“跟文化无关,读书多的人就心眼多,还是六哥……”江小船别看憨厚,心里却明白,听了读书人这句就使劲拉自己老婆,怕六哥想起那读书最多的二嫂来。
陆文龙就快刀斩乱麻:“我取小名好了,小船现在生意做得稳当,阿芬是最出力的,所以有船还得有帆,你们的孩子就叫小帆。”
江小船就鼓掌:“好!有帆还得拉纤,就是弟兄们一起拉纤,才能行船呢。”这川江船道上,拉船的纤夫的确是逆水行舟,齐心协力的象征,江小船当然熟悉这个了。
阿芬却听得懂陆文龙这中间的告诫跟提醒,笑颜如花的点头:“六哥取得好,那大名就叫江大纤。”
嗯,这名字还有点响亮。
陆成凡陪荀老头跟庞爷喝茶,他们坐在马路对面道观高处的亭子里,没捐什么香火钱,可荀老头那江湖气息,多轻而易举的就跟人家称兄道弟成了道友,现在还有个老道长也跟他们坐一起。
天已经黑了,这山头也比荀老头刚搬上来时候繁华多了,背后山巅已经有了一条热闹的街道,虽然不能跟山下的城市相比,但已经有了烟火气,依山而建的道观高处,就能看见那推杯换盏的院子里的年轻人们欢乐场景。
陆成凡有书生气:“打搅道观的清修了,等这一片住宅区修起来,估计这里就更纷扰。”
老道士倒有点扮世外高人的气度:“入世既出世,真离了红尘纷纷扰扰,我这道观可不就变得没了人气?”
庞爷是衰老得最厉害的,很少说话,静静的看,就好像他曾经在茶馆关二爷的雕像前,也喜欢坐在太师椅里面看着芸芸众生般的世态炎凉。
只有荀老头精瘦矍铄:“打麻将不?阿龙的事情有他自己的定数,需不着我们操心,我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徒弟,不骄不躁,没有阴谋诡计的城府但也不迂腐愚笨,所以我这几年才是最省心的。”
陆成凡从这次儿子叙述的询问中,多少嗅到点气息,他毕竟也曾是这个国家最早的那批弄潮儿,经验和敏感是有的,看着陆陆续续又上来几部车,只能心中轻叹:“明天还是请道长给我做个道场祈福……”
来的是念大学的十六弟他们,远在靠近渤海边的省份做地方村官,难得借着春节回家探亲,阿杰他们开车去机场接回来,再加上林聪、李万机等人,就基本到齐了。
去年打了奥运会的麻凡原本打算退役,毕竟连续两届都止步决赛的华国队似乎就只有陆文龙那一次破天荒的拿到金牌,现在没了那股子劲,连赵连军都说要不是陆文龙有自己的事情,就算不能打,也想把陆文龙拉回去当教练。
所以在老赵的再三劝说下,麻子还是决定再跟着带两届新人,差不多自己三十出头,就彻底退了,这一次回来他还带上了张九歌等人,不过陆文龙有点触动的肯定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林晓梨,当初陆文龙和麻子到省城参加青运会时候牵上关系的姑娘,最后更是为了麻子到平京念书,现在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这次看见汤*灿清这当年的带队老师,还很亲热。
可当时跟陆文龙依偎在一起的蒋琪呢,林晓梨不敢问,估计也是麻子再三叮嘱过。
满满的一院子人,热火朝天的端着酒杯,有些人还是端的酒碗,在洪景明老成持重的建议下,安静下来,一起朝着陆文龙举杯,他今年终于偷偷把家人都接过来,但放在了周围县城,总算是团聚了。
所以,今天的一切,包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兄弟姐妹,都是陆文龙一手带出来的。
陆文龙笑吟吟的把这碗酒喝了。
就凭这份信任和尊敬,前面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会担当了。
这也许就是当大哥的代价。
☆、第九百四十五章 斗地主
除夕之后,余竹抽空约了陆文龙一起出去。
就在渝庆城郊外一家小酒馆包房里,带着眼镜棒球帽的两兄弟跟阿生见了个面。
一见面,阿生就紧紧抱住了陆文龙,不停扶着陆文龙要走几步:“真的都好了么?完全痊愈了没有留下后遗症?”
余竹端着茶杯坐在桌子边解释:“糊弄外面人的,受伤很快就好了,没瘫痪。”
陆文龙还顺手就把阿生一个反剪,拉了手臂就甩胯来了个背摔,只是最后娴熟的把八弟接住,得意洋洋坐下喝茶:“老子一身的功夫都没落下,怎么样?结婚没?老二生了个女儿,还好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多半以后要嫁给我的儿子。”
余竹嘿嘿:“点点要是也敢讨几房婆娘,我拿耳刮子打他!”
阿生摇头:“忙,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陆文龙还出馊主意:“找个警察妹子噻,警花多有气质的。”
阿生一脸苦笑:“我是刑警,苦得很,每天平均上班14个小时以上,难得有时间都补瞌睡去了,哪有时间耍朋友,女警察就更不用说了,再怎么都不愿找同行,连照面都难。”
陆文龙看着他:“要不……就算了,辞职出来搞个保全公司跟阿森黑白通吃,你也不在乎警察那点收入。”每年阿林都会以其他名义给阿生的父母偷偷送钱过去,阿生自己也很少把自己的父母露出来,一直留在家乡。
阿生的脸上却有点放光:“是想过,无数次累得不行的时候都想过,但真干了这一行,,大多数人能干就还是会干下去,破一个命案或许能分个几百块,饭吃最差的。车开最烂的,钱少危险脾气大,真不是人干的,但那种成就感是最上瘾的。我也始终没忘了我们说好的,有我在,起码也占了一根线,他们不是都各占一条线干得很出色么?我也不会差!”
陆文龙伸手拍拍他的手臂:“需要我们帮忙么?”
阿生却摇头:“警察是个独立的系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已经上路了,也会努力做,上次那个赌场枪案就给我积累了不少的资本,加上在直辖公布前我就从省里主动要求来渝庆,还是有上面的领导照顾我。”
陆文龙点点头:“那就行。如果你想成家,阿瑾给你安排,仰慕警察叔叔的姑娘多得很,给你约着相亲好不好?你也算是曲线回家了,我们现在真没做什么违法勾当。你不用在意当年那个说法了,赌场那个案子,就已经值回来了,不然当时我就可能给掉进坑里被抓住把柄。”
阿生还是摇头:“不,现在形势很复杂,我约你跟老二出来就是说这件事,武刚估计要出事。你不是跟他多少有点关联么,千万小心了。”
陆文龙不意外,但飞快的跟余竹对了个眼:“我们也这么看,但他要是栽了,肯定不会牵连到我们。”
余竹知道陆文龙的意思,压低了声音:“我给你解释一下。他儿子托付给我们了,万一他出事,我们照顾,这个好多年前就开始了,我们当时的确用过他。但六儿早就跟他闹崩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们甚至还跟他火并过……我下面有个小崽子一直盯着他……”说着声音更低,就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玻璃上写写画画,把这些年一直盯着武刚出入淫窝跟酒店夜总会的细节摆出来:“说这些,就是为了表明一开始我们就防着他,所以我们跟他不是一条线。”
陆文龙也解释:“愿意收留他儿子,是因为他起码还有点道上的气质,仅此而已,我甚至没拿过他一分钱,当然也没给他送过,以前求他办事的时候不算。”
阿生是真有点瞠目结舌:“你们了解得这么透彻了?这么多证据?”
陆文龙讪笑:“我们只求自保,防备他而已,但你也别想着拿这些认为可以扳倒他,我算是明白了,这官场的事情啊,是上面要谁倒下,那才倒下,跟他犯了什么事儿无关。”
阿生傻傻的点头:“是啊……是这样的,因为我在省厅呆过,赌博案是个转折点,以前他的确得罪过不少人,那个案子就是收拾给他看的,但那个案子他花了大力气摆平,上面疏通得也不少,所以就顺势搭上了省里面的线,按照他的想法,我听到的声音是他想升到省里去的,可是啥都铺好了,甚至他连这边的风声都放出去,也不在乎渝庆这边了,却突然这边就直辖了。”
陆文龙就有点琢磨出味道了:“他就给架在了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阿生点头:“我也是恰好在两边都呆过,也暗地里打听过一下,直辖以后,这就是跨省的调动,不是省厅自己能解决的事儿,所以就搁下来了,然后这边都以为他要走,在抢他腾出来的位置呢,总之就很尴尬……”
陆文龙皱眉:“但也不至于收拾他吧?”
阿生说传言:“听说要调个外面的一把手来系统里,毕竟现在可是直辖市了,他就觉得自己被明升暗降了,很多牢骚,系统里都知道。”
陆文龙跟老汪要走的消息一联系,真觉得是大动的前兆,一个劲摇头,再三叮嘱阿生别搀和,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别跟自家兄弟联系。
阿生是很有些依依不舍的被这俩当哥的送走了。
余竹的确敏感,看阿生上了出租车,才转头低声问陆文龙:“你觉得有危险?”
陆文龙不想让大家担心:“就算是我多疑吧,你尽量把大家都拆散了回各处去,阿森和二狗那极少数还沾点道上的小崽子都收了,全都离开渝庆,这里只能留下正经上班的,就借着这档子事,彻底让大家都别沾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工厂里,办公室里总能塞下这些弟兄吧?”
余竹清楚:“没多少人,二三十个而已,本来就是留下打探消息的,我马上通知,但我的人都留下,还是不能瞎了眼,就好比盯着武刚的这个,是在夜总会有正经工作的,没底子可查。”
陆文龙点头,安慰自己的白纸扇:“我是这么个性子,万事先做最坏的打算,这样真有点什么我们也能周旋不是,多半没这么邪乎,你想想,要是我们都给搂进去,那得搜罗多少人?”
余竹这么想想好像也是,龅着牙轻笑。
但这两兄弟是真没想到风暴来得是那么猛烈。
余竹一声令下,原本聚在这边过春节的弟兄们顿时作鸟兽散,这都不用解释为什么了,等于把在城里的弟兄再次梳理了一遍,把任何有可能被抓住的把柄都清理了个干净,陆文龙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
结果大年一过完,他就接到了市里面的电话,让他去参加一个企业家座谈会。
不管怎么样,市里面或者金融系统总明白,那栋西南第一高楼实际上是他的,陆文龙好歹也算是一年轻有为得有些传奇色彩的青年企业家,所以这个邀请不突兀。
陆文龙杵着拐杖就去了,只带了顾砚秋当秘书。
结果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大树发呆。
汤*灿清不敢去摸老虎屁股,小心的问顾砚秋怎么回事。
顾砚秋也一知半解:“先有很多人,百多号呢,茶话会还不就是那样,念念稿子说点场面话,但后来只有十多个知名企业家给留下来开座谈会,所有随从秘书都没资格去,好像就来了不少警卫,档次很高的样子,我觉得可能有什么领导跟他们一起坐了一阵,时间并不长,出来他脸色就不好了。”
苏文瑾敢问,陆文龙恹恹的收拾衣服去洗澡:“割韭菜呢,一茬一茬的割,明目张胆的说,既然给了我们发财致富的机会,就要回报社会,该掏钱掏钱,该出力出力……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就有点跟斗地主似的,我特么什么时候成了富农阶级,就得心甘情愿的打土豪分田地呢?”
苏文瑾也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地主婆,但貌似自己在家这么使唤的人还不少,小崽子不就跟长工似的,就有点调节气氛:“那余老二就是那坏得流脓的师爷,还有阿森那几个狗腿子去收租……”看陆文龙也有点笑才说:“你怎么收尾的?”
陆文龙就是不得劲这点:“那些老油条当然是喊口号比谁都响,我也跟着喊,结果就被提出来当典型表态……特么一个个都是五六十岁的老狐狸了,我坐在那里真的很刺眼,这事儿该不是谁在背后收拾我吧,估计把我放在新领导面前露脸。”但懒得给苏文瑾解释新领导是谁。
苏文瑾咋吧咋吧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就收拾东西:“该出点血就出点,老爷不是说了,吃亏就是占便宜嘛,多少都认,只要能掏出来。”
陆文龙闷闷的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他刚到工地上,办公室那边孟晓娟就紧张的打电话来,说有人坐在那边等他,看着不怎么和善。
陆文龙略显疑惑到国立大厦五十八楼,一走出电梯,迎面四个穿黑西装的:“我们是检察院的……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就给拘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简单
孟晓娟就站在前台边的接待区靠得最近,这个七八年前还是建筑学院大门边洗盘子的农村姑娘几乎就是脚一软,差点就坐到地上去!
这年头做生意的,最怕就是配合调查,就跟当官的怕双规一样。
她明白自家老大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不搞歪门邪道的,但在十八楼的时候,也没少见着大家伙搞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耳濡目染这么些年,兄弟姐妹们中间那种对官家下意识的抗拒或者惧怕,简直就是贯彻了和陆文龙如出一辙的心虚啊!
还是两个前台姑娘一把拉住了总经理:“孟姐?孟姐?!怎么了?”其他人都只是看见四个西装迎上陆文龙,然后乖乖的就一起掉头上电梯走了。
孟晓娟缓过神来,听着耳边的孟姐,也是一激灵:“没事!没事……你们做好本职工作,有找我的,再通报,陆董有事情,找他的都转到我这里来。”陆文龙在雨田集团这边,还是被称为董事长,不过很少有外人知道罢了。
尽量镇定的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小心的锁上门,才长出一口气靠在门板背后,不希望把慌乱的情绪蔓延到整个办公区,只要是公司员工,都还是明白,自己的老板是陆文龙,更不能让这种惊恐从五十八楼再延展到整栋楼!
孟晓娟是回办公室打电话,她也找自己的姐:“苏姐……我孟晓娟,六哥被带走了!就在刚才,我在五十八楼办公室,说是检察院的带走了他,六哥没来得及说什么,就配合的一起走了……没有戴铐子。”说实话,这姑娘要是做个传令兵也不错,几句话就把所有情节都交代了。
苏文瑾拿着手机,手里还牵着个娃。身子也是一摇晃,却坚强的站住了,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在她不过二十六岁的生涯里面已经出现过好几次那样,深深的吸一口气:“好!你就坐在办公室。主持工作,不能让正常工作出问题……我让秋秋妹过去跟你一起接管阿龙的工作,你们的责任是关注所有业务,看有什么异常没,我再让小白带人进办公室,免得有人闹事。”
孟晓娟奇迹般的就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有种被亲人抱住头的感觉,居然眼眶有点热:“六哥不会有事!”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大嫂。
苏文瑾居然轻笑一声:“那当然!”可挂了电话的她,一脸冷若冰霜,依旧齐刘海的妹妹头还是有点稚气。可那张圆乎乎的脸上透出来的只有果断,并没慌着马上四处打电话,眼睛定定的看着周围翠绿的山林,院子里的孩子,平静得目光没有焦点。
就蹲在她对面大约三米处的罗芸娴注意到了。年纪已经三十二岁的她一直都把观察这个奇特家庭作为自己生活中的重要调剂,观察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这个看着和气文静,甚至有点孩子气到很不起眼的大嫂,为什么能获得周遭几乎所有兄弟姐妹,包括那个六爷的尊重。
要知道身为大富豪的老婆,罗芸娴一直也自诩为大姐头,杀伐果断或者心狠手辣是她认定的第一要素。但最终丈夫命归黄泉的无力感,让她才明白自己这对儿亡命鸳鸯其实无论在黑白两道,都不过是渣渣,从未获得过任何人的尊重,如果真有那么一点,可能也是因为那些钱。捆绑在她夫妻身边的亡命之徒都只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