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听到下班,赶紧看了看手表,然后一下就蹦了起来:“呀!八点半了,我得赶紧走了,那说好了,我下班来找您,还有这个没用的家伙。”
一脸猪哥样的我,已经被归入没用的一档,而且是从美女口中说出来,真是有股蛋蛋的忧伤啊!
“嗯,小叶,你帮我送送这位张雨欣姑娘。我不方便,恕不远送!”老祖待客之道相当周全,我也乐意接下这美差,陪着张雨欣来到电梯间。
一路无语,可能是这一早上的亲密接触,让两个人都有点尴尬。电梯一会儿就到了,里面空无一人,张雨欣望着空荡荡的电梯,突然对我说:“陪我下去呗!我还有点怕,没想到真有鬼。”
哈哈,总算是认怂了,我还以为这美女天不怕地不怕的,看来女人毕竟是女人啊!
两人前后进入电梯,数字不断跳动,一会儿就到底楼了,地下车库光线不是很好,我陪她取了电瓶车,走出了车库。
此时阳光正好,张雨欣取出手套口罩,正在努力的穿戴。恍然间我居然有点送老婆的感觉,要是真的我也不枉此生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脑袋上狠狠的挨了一下,怒目圆睁,正想发飙,发现是眼前的美女所为,顿时王八之气退散。
张雨欣看着我,疑惑地问:“想什么呢?一脸**。”
“没,没什么。”我心虚不已。
张雨欣不依不饶:“哼,满脑子肮脏,一定在想什么龌蹉的事。”
“嗯,我在想你,行了?难道你龌蹉肮脏?”我反唇相讥。
张雨欣顿时娇羞:“混蛋,不和你讲了,上班了,徐嘉佳的事情别忘了,下班我来找你!”
我拍着胸脯:“我办事你放心,赶紧走!要迟到了!”
“嗯,再见!”
“再见!”
电瓶车带着靓丽的身姿:“呼”的一下就冲出去了。我转身回家,刚走几步,有人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电瓶车一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是张雨欣又绕回来了,满脸怒容。
我发现情势不对,立刻问:“这是怎么了?姑nǎinǎi?”
张雨欣停好车,也不说话,来到我身边,对着我就是一脚。我避之不及,疼的抱着小腿上串下跳,然后滚倒在地。
我怒吼:“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
“混蛋,刚才在你家沙发上,你抱着我居然翘了,你个臭流氓!”张雨欣二话不说,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于是在清晨小区车库门前,久久的回荡着某男凄厉的惨叫声!
五、无生老母
鼻青脸肿的回到家,老祖看了我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了,现在他应该非常明白现代女xìng和他那个时代的女xìng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一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切以夫君为重的小女人,而另一种则是不依附男xìng,dú lì自主的刚强女霸王。
老祖忍着笑让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就和老白聊天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出门,挨打的事情已经传的路人皆知,车库门前人来人往,张雨欣那往死里打的架势,要不是我拼命的护住要害,现在说不定是横死小区车库了,现在身上还有几处隐隐作痛,这女人真是惹不起啊!
一天时间,就在无聊的等待中过去了。四点刚过没多久,张雨欣就来了。我早已准备停当,带上老祖的铜葫芦,就跟着出门了。
张雨欣倒还奇怪,问起老祖,我摇了摇葫芦,她就明白了,真是冰雪聪明!
我没车,两人就骑着张雨欣的电瓶车出去了。徐嘉佳租住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也就隔着几条街,打车还不如开电瓶车快。小小的电瓶车,载着我们缓缓出了小区。我脸上还有些青紫,有些知情的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我依稀能听到诸如小两口打架,老婆痛殴无能老公之类的言语。想必张雨欣也听到了,扶着车架的手探到我的腰上又是狠狠地一掐,我疼的龇牙咧嘴,真是无妄之灾。
“疼,疼!都是爹妈生的,是肉不是棉花!”我赶紧求饶。
张雨欣在身后“咯咯”的笑着:“我看你是一点不疼,那神情可够得意的!”
“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吗?我这一身的伤,浑身的疼!下回下手轻点。”我随口回答。
“嘻,还有下次,真好!我一定会轻轻的。”张雨欣的jiān笑声让我毛骨悚然,比见老祖还恐怖。
说着话就到了徐嘉佳住的小区,停好车就直奔她家。敲门好一会儿,徐嘉佳才来开门。门开的一霎那,我真的吓了一跳。眼前的徐嘉佳,与十几天给我办存款的那个娇俏小丫头完全判若两人:皮肤松弛,眼神无力,润泽光亮的头发变得干枯粗燥,这哪是二十四五的小姑娘啊!和那些四十几的大妈完全没区别啊!
“你是徐嘉佳?”我忐忑的问话刚出口,就挨了张雨欣一脚。
果然,徐嘉佳闻言脸sè一黯,想必她现在的模样也让她痛苦,不然怎么会不敢出门呢?
“对不起,对不起,佳佳,这个白痴瞎说的,你别介意!”张雨欣急着帮我道歉。
“没事,我这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呜……”徐嘉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和张雨欣两个赶忙安慰,好半天徐嘉佳才缓过来。大家问东问西,从过年开始到发病,事无巨细讲了半天,也没找到徐嘉佳变成这样的原因。
没办法,请老祖,这也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毕竟老祖的阅历丰富,本身也是鬼仙,他要是没办法,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老祖现身在我身边,徐嘉佳一点反应没有,看来老祖不想她看见。只见老祖一出来就眉头紧锁,看来是看出问题来了。我也不敢多问,就跟着他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徐嘉佳租的房子有一个带卫生间的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客厅和厨房,总共五十平方不到,一眼就能望到底,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真没看出来,没有乱七八糟的贴画,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sè彩,素净淡雅,很温馨。
可是老祖却直直地进了卧室,在徐嘉佳的床头拿起一个小小的木像观察起来。我走近一看,这个木像不是佛祖,也不是观音。虽然也是一个女的,但手中并没有杨枝甘露白玉瓶,也没有观音大士那么法相庄严。这个木像雕工jīng细,雕刻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nǎinǎi。虽然额头上爬满了皱纹,但面带微笑,神情慈祥和蔼。而她身披霞帔,两手持八卦,看起来又不像是一般的工艺品。
“这个是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雕像呢?”我非常好奇。
老祖的眉头锁的更深了:“这个,是无生老母像!”
“无生老母?”我压根没听过这样的一个人。
老祖肯定的说:“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这个就是无生老母的雕像,当年我平定白莲教时,不知道毁了多少这样的雕像,没想到两百年后还能见到这东西。”
“是白莲教的东西?”老祖一生最大的功绩之一,就是平定了为祸小半个中国的白莲教。他这么说,肯定是错不了。
祖父摇摇头:“这个倒不一定,因为那个年代,很多宗教都把无生老母当做最高的神灵,清水教、天理教青莲教也都供奉无生老母。只是这些宗教里,白莲教最为人熟知!”
“哦,那这无生老母是个怎么样的神仙呢?”
老祖缓缓道来:“无生老母在百姓的心中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而是一位心肠极软、普度众生的老母亲,专管红尘之事,度尽受苦之人。在一般民间宗教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被视为拯救苦海中之人类的救世主,具有无上之权威。”
“那应该是一个良善之神啊!不可能与徐嘉佳的事情有关系?”我不解地问。
老祖还是摇头:“神是善神,可是供奉她的人不一定是善人,白莲教就是最好的例子。来,你看!”
老祖手掌一抹我的额头,我顿时发现,模样和蔼慈祥的无生老母像周围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那黑气缓缓地绕着木像流动,像是活物一般。再仔细看,果然能看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从木像周围的气团中分离出来,缓缓延伸到了客厅。
我顺着这股黑气来到客厅,果不其然,黑气的另一端就来自徐嘉佳的身体。那股黑气淡淡的笼罩着徐嘉佳的全身,定睛细看那黑气居然再慢慢地吸取她身上光亮的气息。而此时张雨欣和徐嘉佳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张雨欣身上光亮的气息明显要比徐嘉佳浓郁不少。
“这就是人的生气,徐嘉佳的生气被这黑气吸走了大半,如果不及时阻止,用不了多久,这个姑娘就要气息衰竭而死。”老祖的话在我身后幽幽地响起,及时解决了我的疑惑。
“生气?什么意思?”
老祖回答:“生气就是人的生命活力,每个人的生气都有定数,当生气用完,也就代表生命走到了尽头,常说的生机已绝就是这个意思。与生气相对的就是死气,形容人没有活力,就会说死气沉沉。”
原来死气沉沉就是这么来的,长见识了!
老祖继续说道:“人的生气就像一层保护罩,只要有这层保护罩,带着死气的游魂野鬼便不能伤害到活人。因此鬼物要害人,就只能依靠幻术,让人陷入幻境。本事差一点的鬼会趁机讲陷入幻境的人引向河边、悬崖之类的地方,让人意外坠河或坠崖而死;本领强一些的鬼,则可以在幻境中让人感觉自己死亡,比如被鬼掐死。当人觉得自己已死,生气便会流散,鬼便能达到自己害人的目的。”
我点点头:“哦,我懂了!幻境太逼真了,人就会以为自己真的死了,然后就被鬼怪趁虚而入。”
“对,在幻境中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失去希望,要坚守本心,方能不被迷惑!”
“嗯,我记住了!”
老祖话锋一转,继续说:“虽说生气能克制死气,但凡是皆有利弊,生气也一样。正因生气乃人体活力所化,克制鬼物的同事,却又被山jīng野怪所觊觎。它们如果能够吸取一定数量的生气,对修行大有裨益。天地灵气难寻难觅,虽功效卓著,但非一般山jīng野怪能够随意吸取。但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数量庞大,量变引起质变,效果也很明显。但吸取人类生气有违天和,以此修行的jīng怪必然遭受天谴,能存活下了的十不足一,大都灰飞烟灭了。即使能存活下来,从此也只能在深窟地洞中苟延残喘,不敢再见天rì。”
“那此次吸取徐嘉佳生气的是什么东西?”我问老祖。
“不知道,不过马上就能见分晓,有媒介来吸取生气,虽不易被察觉,但也容易消散,必须及时来取,咱们等着!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去和小欣说一声,今晚我们要在这等着。让徐嘉佳早点休息,她睡着了那东西才敢来。”老祖对我吩咐到。
我按照老祖的意思对张雨欣和徐嘉佳说了,徐嘉佳虽不明所以,但看我言之凿凿,也就依我所言,休息去了。
房间里的等瞬间熄灭,看得出徐嘉佳的jīng神气力都不好,才躺下没几分钟,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老祖早就回铜葫芦里养jīng蓄锐了,丢下我和张雨欣两个人对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干坐着。
黑灯瞎火下,一对男女对坐于沙发,如果是一对有情人,该是多么旖旎浪漫?可惜眼下对坐的却是一对有仇人,早上暴力血腥的一幕还在我眼前,身上青紫的伤痕更是对暴力的无声控诉。
六、来一个打一双
眼神交错,电光闪烁,张雨欣挑衅压低声线,语带挑衅:“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我转过脑袋,望向窗外,语气略带深沉:“美女见过很多,但像你这般出sè的却还是一次见!”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不见得这样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要让你跪着唱征服,小样儿!
张雨欣倒是没想到我没有反唇相讥,一下子语塞厅里又安静下来。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房间里的家具摆设渐渐清晰,窗外霓虹闪烁,低低的人声、喇叭声传了进来,这个城市远没有到需要休息的时间。此时正是酒、迪厅等娱乐场所兴旺热闹的时刻,充斥着无数的年轻人在那里挥洒青chūn活力。
本来徐嘉佳也应该属于那些活力四shè的人群,但因为生气被大量吸取而导致急速衰老。一想到这我就更坚定了要帮助她的信念,如此yīn损,损人利己,绝对不能原谅!不过到底是什么在吸取徐嘉佳的生气?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鬼物,可山jīng野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能帮助徐嘉佳吗?会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身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张雨欣,幸好还有老祖在,否则我可能真的要拉上美女跑路了,哪怕被她看不起一辈子,也不能让她身陷险境。
“在想什么呢?脸上一会儿yīn一会儿晴的?“张雨欣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拍了我一下!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等下会来什么东西,不过老祖说肯定不是鬼物!”说到老祖,我心里有安定了几分。
张雨欣倒是乐观:“只要不是虚无缥缈的鬼物,别的不管来什么?本小姐来一个打一双!”
我顿时黑线满头:“嗯?来一个怎么会打一双?你数学是生物老师教的吗?”
“对啊!连你个混蛋一起揍不就是一双了!”张雨欣坏笑起来。
我也被逗乐了,捧着肚子不敢笑出声。
就在这时,老祖的声音从葫芦里传来:“有东西来了,快躲起来!”
我们赶紧到卧室里护着徐嘉佳,两个人躲在了门后的角落里。果然,床头围绕着木像黑气大盛,徐嘉佳的生气却又黯淡了几分。
“啪嗒”,门开了!
太出人意料了,我和张雨欣设想过无数的出场方式,就是没想到来的东西居然是用钥匙开门,太给力了!
躲在门后的我俩赶紧屏住呼吸,只听来的东西顺手把门关上,然后灯也没开就直奔卧室而来,速度飞快,行云流水,动作娴熟,房间里的家具摆设完全没有碰到一件,若不是眼前木像的异状,我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徐嘉佳的男朋友来了,急着进房间嗨皮!
只一眨眼的功夫,黑影来到了徐嘉佳的床边,它扑向了徐嘉佳——床头的木像,一眼都没看床上的徐嘉佳。拿到木像,那黑影就顺着来路急退!
就是它了,上!我和张雨欣猛的窜出来,我挡住那黑影的去路,张雨欣“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啪”,张雨欣顺手开了灯!光明瞬间驱散黑暗,大家都需要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我摸准方位,趁那黑影还在发愣的时候,一记老拳直标胸口。正中目标,却没有意想中的惨嚎,我是我被震退了两步,撞到了堵门的张雨欣。
“没用的家伙,我来!”张雨欣一把扶住我,趁势压下腰肢,噌噌两步助跑,然后一抬脚,一个飞踢直接招呼到那东西脸上。那速度和力道,我看着都觉得疼,这女的果然练过!
那东西全身包裹在宽大的斗篷里,不过张雨欣的一脚,还是让它的真面目露了出来。借着灯光,我看见一张狰狞的脸,犬牙交错,三分似人七分像狗。鼻梁和眼角都被踢爆了,脸上青的紫的,外加红的,像是开了染缸!美女的一脚太给力了!
“让开!”声音如预想的难听,难道声带也被踢坏了?
“让开?想得美,今天你不把徐嘉佳变回来,就让你喝一辈子老娘的洗脚水!”什么叫彪悍,张雨欣完美的诠释了这两个字!
话音未落,张雨欣上前有是一阵连环踢,我看那身手,暗自庆幸!早上美女对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这一阵脚踢的效果就没有达到预期,一一被对方化解,实在化解不了就硬挨一下,也没见有什么大碍!而对方的反击也开始了,斗篷下伸出的利爪闪烁着寒光,杀伤力十足,不一会儿张雨欣就支撑不住了。
只是两人的打斗速度实在太快,我在一旁完全只能干着急。张雨欣渐落下风,几次眼看利爪要抓到脸蛋,都堪堪避过,看得我心惊肉跳又心痛不已!美女身上的爪痕更多,羽绒服早已残破不堪,几处破损处隐现血sè。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方已经稳占上风,张雨欣已经险象环生,我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老祖的声音。
“小叶,如果我现身出来帮忙,短时间能承受化体所需要的灵力,但如果要长时间打斗就可能应付不来了。还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老祖询问。
此时已经箭在弦上,哪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焦急地说:“有什么办法尽管说,现在只要能救张雨欣,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