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月听了连放下手中书籍，走了过去，便看到孟川美滋滋看着眼前展开部分的画卷。
“成功了？”柳七月走过去，看着画卷问道。
长画卷仅仅展开部分，是画的最后一部分。
最后一部分，是一截黑色龙爪，龙爪上鳞片都让柳七月心颤，仅仅看到，仿佛看到宇宙都在破碎湮灭，她脸色都不由一白。
孟川立即合上画卷，握住妻子的手，元神之力立即抚平了妻子元神的震颤。
“画作气息完全收敛，不外泄分毫。凡俗看了都没事，但越是境界高者……观看画卷领悟越多，受到冲击越大。”孟川说道，“你若是要看，如今勉强可以看第一幅。”
柳七月微微点头。
孟川慨叹道：“画道，可容宇宙时空。这次我以十九幅画，彻底绘画出我这些年的积累和领悟。”
必须得感谢龙祖。
龙祖提议建立的书山，九十六份永恒传承以及众宇宙的海量典籍，大大开拓了孟川的眼界，他甚至觉得自己画道方面，已经超出了‘六笔符印’秘法的范畴，延伸到更强层次。
其实，六笔符印，只是永恒存在收弟子的门槛而已，远远没到‘画道’的极限。
六笔符印，是个门槛，代表的是修行方向。
孟川截止到今日，在这方向中才感觉超出‘六笔符印’的界限，摸索向更深远层次。
“完善所学，是不是渡劫把握更大了？”柳七月问道。
“我都不知道渡劫会遇到什么。”孟川看着妻子，明白妻子的担心，笑道，“不过我猜，应该是把握更大了。”
他并非撒谎。
这次创出的画十九幅，代表如今所学最高成就。
但他真正高兴的是画道方面的提升，画道，是他观看世界，修行的思想核心。
剑道修行者，万事万物在剑道修行者眼中都可化作剑法！
画道修行者，万事万物可都化作‘画作’，在孟川眼中，这就是最根本的智慧！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境地，他都有信心以画道去参悟，如果哪一天他能参破所有一切，那便是‘无惑’，是‘全知’，那时候便是永恒了吧。
……
乾源山，暗红空间。
孟川再次来到了那座关押混沌领主‘智者’的空间牢狱前，看着牢狱内时间停滞下一动不动的百首怪物，孟川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动手，如果依旧失败，只能换个目标了。”
渡劫前百年时间，他已经耗费了八十年，自身所学也彻底整合。
如果依旧杀不死智者，他想不到别的法子了，只能换一个弱些的混沌领主。
梦境之主、吞界领主也不错嘛。
在渡劫前必须得斩杀一个，至少能提高一丝渡劫把握，他都必须争取。
“嗡。”
孟川迈步进入空间牢狱的刹那，空间牢狱时间开始流动，恢复正常，百首怪物也睁开了眼睛。
“你又来了。”从百首怪物的角度，每次被禁锢封禁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感觉是孟川是一次挑战连着一次挑战，几乎没停歇。
“这是最后一次。”孟川凌空而立，淡然道。
百首怪物郑重几分：“哦？”
最后一次吗？
百首怪物一个念头，浩瀚的虚幻深渊已然显现，庞大球体层层庇护着百首怪物。这是它所悟最强护身手段。实际上因为受‘深渊’庇护，成为混沌领主后，它根本不会遇到什么激烈战斗。它在战斗方面并不算擅长，仅仅悟出了一层层护身手段，累计三百九十九层结合在一起。
“我特地为你画了一幅画，排序画十七——蛇缚！”孟川开口，他的元神世界笼罩整个空间牢狱，一个念头，有蜿蜒大蛇显现，大蛇一圈圈已然缠上了三百九十九层球体深渊。
大蛇的蛇鳞蠕动传递，有恐怖力量在蓄积，整个大蛇在一圈圈缠绕，扭曲，令球体深渊震颤起来。
“嗯？”百首怪物震惊。
“嘭！”
一息时间不到，最外一层深渊已经破碎。
最外层深渊是韧性最强的，后面的层层虚幻深渊虽然有种种防护手段，但在正面抵抗方面还不如最外层。
嘭嘭嘭……
看着一层层碎裂，孟川露出一丝笑容。
之前多次交手，元神八劫境拥有种种诡异手段都被三百九十九层护体深渊众多层级抵挡削弱，他知道，对方是‘智者’，防护手段肯定花费很多心思。
所以最佳方法就是——以力破法！绝对的力量碾压过去，他创出了迄今纯粹力量绞杀最强的一招——蛇缚！
事实上正如他所料，仅仅最外层耽搁了点时间，后面接连崩溃。
“变。”
伴随着护体深渊的崩溃，百首怪物的身体陡然虚化。
“哼。”
孟川一声冷哼。
元神之力宛如利刃，冲击百首怪物的心灵！百首怪物虽然是混沌领主，可论心灵意志……还是不如元神八劫境的，特别是种种防护手段都被破解后，十成十承受了孟川元神之力的轰击，百首怪物虚化的身躯痛苦扭曲得又变得真实。
变得真实的刹那，那一圈圈缠绕的蜿蜒大蛇，猛然一收。
嘭！
所束缚的那头百首怪物，身躯彻底湮灭。
蛇缚这一招，束缚的不仅仅只是目标，更是一片时空，束缚的时空处处都湮灭，敌人自然不可能逃过一丝能量。
湮灭的刹那，孟川便看到了被禁锢着的命核——那是一本银灰色书籍。
“书本？”
孟川一迈步，到了书籍前，看到书籍表面有两个字符，过去没结果，但明白含义——“杂记”。
“无尽混沌中，混沌生物不计其数，命核也是千奇百怪，也不知从哪来。”孟川甚至很想看一看这本书籍内容，但元神之力在碰触书籍的刹那，哗～～～书籍便已然分解，彻底消散化作虚无，同时有神秘力量顺着孟川的元神之力，彻底渗透进元神每一处。
轰！
孟川只觉得元神颤栗，比七劫境时第一次吞噬的感觉还要强烈，他强忍着立即飞出了空间牢狱，他离去后，这座空间牢狱也悄然消失，最高层的混沌领主牢狱变成了三十座。
第12章 通过考验
孟川出了暗红空间，在乾源山上山林间，便直接盘膝坐下。
颤栗、眩晕、飘然感，种种感觉冲击着孟川。
这些混沌领主因触犯禁忌，被永恒存在囚禁，数量也有限。永恒存在的记名弟子，也仅有一次斩杀名额。但因为永恒存在‘言出法随’定下的规矩，在乾源山斩杀是可以完美吞噬，彻底吞噬掉对方的力量，形成最适合自己的天赋。
这样的机会，无比珍希。
孟川将这机会，用在了混沌领主‘智者’身上。
神秘之力融入孟川元神片刻后，终于海量记忆涌入孟川的脑海。
“轰隆隆～～～”
修炼成为元神八劫境，孟川的元神承受力何等之强，但汹涌而来的记忆，还是让孟川一瞬间有些都无法思考。
这些记忆的灌输，持续了十余息时间，孟川才承受完。
“完美吞噬这头混沌领主，得到是记忆？”孟川惊讶，他本以为是什么天赋，谁想是浩瀚的记忆。
孟川试着理解这些记忆。
记忆灌输十余息，理解它却是耗费了六个多时辰，要知道孟川一念便可阅读海量讯息，这一次却阅读如此之久。
“原来，这就是这头混沌领主被称作是‘智者’的原因吗？”孟川了然。
阅读完，他也就彻底明白了。
混沌领主‘智者’在还只是五劫境混沌生物时，就遇到了‘深渊’，深渊那时候就已经是八劫境顶尖层次，吞噬诸多时空无数生灵容纳进体内，当时‘智者’也就这么被吞吸了进去，成为深渊内部的无数生灵中的一个，在其中经历残酷竞争。
在竞争成长中，智者成为七劫境混沌生物，有资格独自占领一层深渊，它对自己那一层深渊的改造，它的改造令那一层深渊最为强大，令深渊本身惊喜万分，开始栽培它。
智者的建议下，整个深渊构造都逐渐完善，深渊更终于突破到八劫境极限，自然更偏爱它，大量七劫境混沌生物，甚至混沌领主都送给智者吞食。就这么的，智者蜕变成了混沌领主。在它的帮助之下，深渊越加强大，甚至在八劫境极限中都越加可怕。
永恒的亲传弟子，也只是和它斗得相当而已。
就这时候，永恒亲自出手，囚禁了深渊和智者。
也在今日，智者被孟川所斩杀，得到的便是智者的记忆。
“智者，是百首怪物，天生有一百个头颅，每个头颅都有不同的性格、思维、爱好。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一百个生灵，但又记忆相通，形成完整意识。”孟川暗道，“这一百个头颅刻意追求不同的修行道路，特别是在深渊中吞食太多混沌生物，它天生能吞食其他生物的记忆。”
“吞食太多记忆，懂得越来越多。”
“一百个头颅，走的是一百条修行道路？”孟川惊叹。
自己仅仅走一条道路——画道！
这位智者，竟然同时走一百条道路，每个头颅走一条。画道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智者在‘画道’方面的成就，感觉也就孟川六劫境时的层次。
可架不住智者走的道路多。
画道、神道、心道、梦道、世界道、符道、阵法道……这些道路，并不是智者从无到有摸索出来，而是它在深渊中吞食无数生灵的记忆逐渐整合起来的，所以每一条道路它的境界都不算高，高的也就约莫七劫境层次，低的约莫六劫境层次。
虽然是靠吞食记忆，最终走出百道，但孟川依旧很惊叹了。
因为他很清楚，走任何一条道路，必须诚心于一道。就像‘画道’，需要有一双绘画世界的眼睛。其他道路也是如此。
这位智者，的确天赋卓绝，他的‘百心’分别走百条道路，每一条道路都是那一个‘心灵’诚心喜欢，且有天赋的。如此才能最终走出‘百道’。
“它之所以被称作是智者，是因为他自身参悟任何事物，都是百道同时参悟。”
“百条道路相互印证，领悟的‘交集’，就是智者认为绝对正确的。也是靠这样的方法，它不断推演深渊的构造，令深渊越加完善强大。”孟川惊叹。
百道参悟的交集？
还能这样么？
虽然作为永恒弟子的机缘，唯一一次完美吞噬混沌生物，获得的仅仅是记忆。
可其中关于‘百道’的记忆，太珍贵了，孟川很满意。
他觉得可以以自己的‘画道’，汲取百道种种优点。
修行就该如此，条条大道都通往最终的目标——永恒！自己的画道，可以以百道为资粮。
自己是没法像智者一样百道兼修的，因为必须诚心于道路，才能走得远！正常生灵都只能走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