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女见摊贩这般表情,那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口中也顺道说了这么一句。本是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儿,这摊贩却如聆仙音,脑海轰然炸开,只觉头晕目眩,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靥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待得眼前之人早已走去多时,这摊贩才蓦然回神,仍有有些呆滞的说道:“我竟遇着仙女了!”
至于此后摊贩如何,这无必要去提,再说三人翩然走后,秦歌则是怏怏然,九天神女以一张笑靥便可让那摊贩顷其所有,而自己口水说干,只不过砍得半钱银子,这其中的差距之大,实有天渊之别。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更何况区区凡夫俗子!”
秦歌如此喟叹,在九天神女略薄怒的眼神中,他便随之登上城中的一座酒楼,因不知是哪位大神之故,将人间的凡人带到冥界,让这些凡人得以生衍,便在数万载后,冥界已是人类众多。
人间之人才智者众,这城中所有的一切都布置的与人间相差无几,只不过历经万载岁月,除了建筑风格稍稍有些不同,这酒楼中的菜色也有不同之外,其他都相差无几。
行上楼阁,他们便在酒楼的顶层要了一张小桌,恰够四人对面而坐。这酒楼地处最高,放眼四眺城中景象便可尽观入眼,当然这其中最美的景色便要数远方层叠的苍翠群山,连绵至天边处,在酒楼最高处便可看见山峰耸然入云,四壁如刀劈斧斫,陡峭难以而难以攀岩。
群山林立,气势雄浑,从此地看去,便只觉有一股大气在群山间环绕。
“临楼远眺,群山一览无余,便是那雄浑气势也可纵览眼底,凭地让人生出几分风发意气来。”澹台羽明款款而谈,他自小饱读诗书,更是对于儒道之术有自己超卓见解,蓦地在异地他乡发现眼前壮阔之景,心中也不由得有感而发,目光荧荧然似有精光闪过。
“唔,山在哪里?”
在澹台羽明发出感慨之时,秦歌的迷茫话音传来。
澹台羽明微微一惊,正要对秦歌说,山就在眼前,可是当转过头时,他看见秦歌双眼没有去看其他景观,而是死死盯着邻桌的一位青年文士,那目光显得很严肃,神色也变得浓重。
“秦兄,发生了何事?”
自那青年文士身上,澹台羽明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虽则这文士放在人群中亦可说是人中之龙,可这对于见识过无数通天彻底之辈的秦歌来说,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神色的。
而此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九天神女也将目光从他处向着秦歌目光所视的青年文士看去,她脸上也同澹台羽明一般,充满着不解。
“你身上怎会有如此浑厚的天道之力,你究竟是谁?”
秦歌目光灼灼,没有回答澹台羽明的疑问,而是双目像是要看穿那青年文士的肉身一般,眨也不眨。
那青年文士一幅淡然模样,自他身上没有传出过任何的神力波动,便似个不会任何术法之人,可是三人并不会认为这青年文士一点道行也没有。
给予他们这样的感觉,实则是因为眼前的青年文士对于“道”的领悟以及神力的强沛程度超过他们太多,而便已经拥有祖神神念的秦歌也只能在这青年文士身上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浑厚天道之力在运转。
“我已淡忘了过去,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从今往后,你便称我为听风吧!”
“听风?”
秦歌再问道:“未想到冥界会有你这样的人物,不知你前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听风双手扣在桌沿,缓缓站起,转过身去,面朝层叠的苍翠群山,淡然道:“只因你身上有我数万年前的故友之物,今日我便要将他寻回。”
“紫薇星盘的玉片?”
自听风身上,秦歌能感觉到天道之力流动,而天道之力只有紫薇星盘才能够拥有,显然听风所说故友之物便是紫薇星盘。
听风依旧背对着三人,默默点了点头,白皙的手掌透过淡淡的日光余晕,伸向远方,似要遮蔽眼前那层峦叠嶂的山脉,过得许久他才说道:“交出来吧,我不会为难于你的。”
若是他物,秦歌必不会吝惜,可是紫薇星盘中蕴含的天道之力乃是他彻底晋升入祖神的屏障,如此重要之物,是需要他去誓死保护的,怎可将其轻易交出?
“仅凭你一句话便要让我交出玉片,你是否太过狂妄自大了!”
秦歌寸步不让,方天神戟凛然而出,戟尖处星辉道道,那细如发丝的戟尖蕴含着整片星宇,也充满着无穷的力量。而那听风则是剑眉一扬,手间现出一把短剑,这剑身不到三尺,宽约三寸,其上漆黑如墨,没有任何的光泽,不过在剑尖处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漩涡在陡然转动,凭生一股吸力,与秦歌刺出的方天神戟击在一起。
没有任何的硝烟生出,也没有任何瑰丽夺魄的异象生起,当方天神戟与短剑击在一起之时,立即分开,而身形微动的二人也都寂然回到原地,没有任何的言语。
一切皆静,唯有大街上那熙攘的叫买叫卖之声随着微风送上楼来,过得片刻之后,听风面色微紧,短剑收起,足下踏着一团黑光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惊鸿一瞥,当听风悄然而去之时,三人都只觉置身于梦中,心中在暗暗揣测,这听风到底是何许人物?
俄顷,秦歌笔直的身子蓦然朝侧一歪,跌在桌子的凳子上,而且脸色骤然变白,方才那握着方天神戟的手也在那微微颤抖着,显得很是痛苦。
“此人竟有不下于祖神的力量,而且我可以感觉的出来,他体中有暗疾,桎梏了他的全部实力,如今他的实力恐怕还不到三成!”
听风三成实力便可让秦歌受创,这于其他二人来说,极是惊骇,秦歌何许人也,那可是人间祖神,虽无祖神全部实力,可在三界中也是除了遽人氏之外第一人。
二人默然,祖神虽是至高无上,可却也并非天下无敌的,在太古时期,这天地间有许多可媲美祖神的生灵,可都寂然而逝,消失的很干脆,于这其中,难保说偌大个星宇中他们是否还在?
“而且,我从此人身上感觉到了冥灵的气息,只怕他已经尽数吸去了冥灵的元神,那余下的玉片恐怕都在此人手中!”秦歌说这话时,澹台羽明与九天神女竟再无言以对,他们心中都通透的很,要想从听风手中夺回玉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难道一切都这么结束了,人间数万年才出一位的祖神,便会因此而得不到真正的蜕变?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其妙出来的听风,已是大乱了秦歌的计划,余下的紫薇星盘玉片都在听风手中,现今自己要去抢夺,实是困难,而且就算自己有心去夺,且不说听风的厉害之处,便是要找到他都极为困难。
三人早已无用餐的念头,方才欣然情绪已然如被一盆冰水浇熄,再也不复存在。下得楼来之后,秦歌的苍白的脸色略有好转,体内的伤势也得到了缓解。
虽说秦歌遭到了创伤,可是那听风却也不好受,两人看似都未尽全功,争斗也是在瞬间,可是这其中的凶险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因为方才那短暂的一战已是耗费了他们体内所有的力量。
下楼之后,三人再无置身俗世的想法了,匆忙出了城去,待来到无人处,三人驾驭神芒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余下三个黑点,渐行渐远。
在寂静处寻到一个偏僻之地,三人始要开凿一个洞府,当各自兵刃击下地面之时,土石翻飞处,凭空的被炸出一个人来,却见得这人狂吼一声,正欲发难,可是瞥见是这三人,立时亡命似的逃窜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冥灵趁着重伤之际敲了一竹杠的迦楼罗王。本来他转换阵地之后,便立时快速地恢复体内创伤,好将侵入体内的蓝焰尽数驱逐。
可是,这蓝焰的厉害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经过月余的驱除,他方驱逐了大半,体内只余下小半,而在今日他终于毕集体内全部的神力,欲将蓝焰彻底驱除,行功已是到了最紧要之处,蓝焰就差那么一寸便可自经脉中逼出,可也在这时,一阵轰然巨响直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黑,背心如遭重创,直到三道虹光耀眼之时,他才眼前恢复清明,可又在下一刻,恰要被他驱除体外的蓝焰又再次窜入他的丹田之中,仿若生根了一样,吸附在他丹田的神力之上。
这一发现,更是让迦楼罗王火冒三丈,直接从翻飞的土石中冲起,欲要将惊扰他之人斩杀于自己手下,这一次他手中提着一杆长枪,枪有一丈,枪身隐有淡淡的黄光放出,气息醇厚如岳,这杆长枪之中似是蕴含着强盛的地脉之气。
本是杀意盎然,气势汹汹如虎,可是当他真个看清眼前三人之时,立刻就心中大惊,这眼前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追击自己万里远的秦歌等三人。
而且,其中九天神女煞气最重,隐约在她周身形成了一片薄雾,这般看去,便像是九天神女整个人被冰霜寒气覆盖着,极是渗人,于此时道行锐减的迦楼罗王来说,别说是对付不了秦歌,就连九天神女他都匹敌不了,心下惶然间,已是落荒而走。
经过短暂的错愕,三人也是忙去追击,此时秦歌的伤势已经好转,而且有体内蓝焰之助,已将听风侵入他体内的余劲化去,体中并无大碍。
便在此时,迦楼罗王也不知是何缘故,在划空而过之时,立刻刹住了脚步,口中念转着口诀,苍茫梵音响起,震耳发聩,随着他的声音越大,那梵音也愈发的响得急了。
三人虽是茫然,可却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时三件神兵击出,而九天神女手中的圣山神兵更是幻化出远古圣山不周山的本体,朝着迦楼罗王轰然压下,看那模样是不将迦楼罗王斩杀就不善罢甘休的了。
梵音若黄钟敲响,如大吕并奏,可当秦歌三人接近他时,迦楼罗王瞬间化作兽身,双翼招展,扶摇直上九万里,便直如那鲲鹏,简直是怪异之极。
便在瞬间,九天神女率先追去,穿梭于云间,纵使全力施为,竟也难以追得上这陡然间生出变化的迦楼罗王。吊在迦楼罗王身后,便可见得他兽身之上,淡淡黄光覆盖着,随着他的双翼招展,那黄光也兀自闪烁,令得他速度立时增快,堪比闪电。
云幔遮霞,层叠自眼前掠过,飘然间九天神女纵使追不上迦楼罗王,可是却也并未就此跟丢,只是遥遥吊在他的身后。秦歌此时体内有恙,神力难以施展出来,是以只得依靠着澹台羽明,方能跟上九天神女的步伐。
行云破空,所有山川河岳在眼前倒退,如浮光掠影般自眼前闪过,一追一逐之间,他们已然是追了十万里之遥,逐渐地迦楼罗王体内的蓝焰再次出来作祟,纵有黄光遮身,他也显露出疲态,飞行的速度也徐徐慢了下来。
“唵!”
却在这时,迦楼罗王口中念起了六字大光明咒,这传自于佛界的苍茫之音立时响起,如无形的涟漪,四下荡开。六字大光明咒乃是佛门绝学,这门绝学秦歌亦会,可是却甚少钻研,蓦然见迦楼罗王施展出来,吃了一惊,神力澎湃而出,蓝焰瞬息将三人都裹在了其中。
六字大光明咒有荡涤心神之效,但凡被无形音波触及之人,脑海便会空白无垢,行动也因此迟滞,这若在平时,能有幸听得这浩荡佛音,那是福气,可在这时听见,便是那索命梵音。
秦歌体内蓝焰有焚毁万物之效,此番覆盖在体表,那六字大光明咒所散发出来的无形气息在触及到蓝焰之时,直接消散了,而那形似冥冥的蓝焰也暗淡了许多。
见六字大光明咒无用,迦楼罗王也是暗自焦急,心中苦无逃脱之策,便在不得已之下,再次折转,变幻了方向,朝着西南方飞去。
迦楼罗王乃是佛界八部首领之一,佛界八部是由佛界大能所建,而那佛界大能因与西天佛祖有隙,便不想去理会佛界之事,以大神通从鬼界开辟一条通往冥界的虚空之门,将信仰他的子民都带入冥界,让他们在冥界得以生息。
偌大个冥界,本来是一片焦土,后在那些被佛界大能带来的子民数万载的开垦之下,终于让冥界变成一方净土,终能适合人类居住。
迦楼罗王本是不想去惊动在那闭关苦修的佛界大能,但是今日性命攸关,不得不去寻求庇佑了,是以心中下定了决心,朝着佛界大能所居之地飞去。
万里之遥,便在三个时辰已至。
崇山峻岭高耸入云,而且山中更是弥漫着祥云,淡金色的浮云翩跹而过,其中还隐约传来一阵阵梵音,让人听在耳中,妄念尽去,心中一片祥和,便是那心中稍稍升起的其他念头,也在眼前之景中散去。
在崇山峻岭深处,偶见得一座寺庙露出一隅,但便是这一角,就可让人知道,隐于山中的必是一座洞天福地。在那山间的庙宇之中还能够听到木鱼敲响之声,那清脆之音传荡开来,便像是与天地韵律相符合。
庙宇在前,迦楼罗王至此好像才松了口气,招展双翼的频率从先前的沉重变得轻快了许多,他临近山间时,便立时发出大声的呼喊:“我佛救我!”
高昂声中,那隐于山间的庙宇中陡然迸发出一道璀璨的佛光,在闪耀之时,立时见得迦楼罗王被那刺目的佛光包裹着,眨眼间消失于追来的三人眼前。
当迦楼罗王消失之时,庙宇中方才停顿了一下的木鱼声响便再次敲响了起来,依旧是不疾不徐,每一下都暗合天地间的韵律。
庙宇中敲木鱼的僧人显见得其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对于天地之道的领悟更是到了常人难及之处。方甫踏入这山间,那木鱼之声似成了天地间的一切,眼前那山,那树,那风,那水,那雾,那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虽肉眼可以扑捉,但是看在眼中,便是那虚无,便是那幻象。
忽忽然,仿若乘着这浩荡梵音穿越于天地之间,那纯粹是一种感觉,由心而发,却又是那般的逼真,以致于三人都将它当做了真实。
“佛……佛……佛!”
接连三句佛号响起,三人耳边如轰雷炸响,心脏也随着那高亢的佛号骤然提起,似要破体而出。随即,秦歌立时将体内的祖神威能散发出来,与无形音波相撞,将这浩荡佛音稍稍抵挡在外,这才让三人那骤然勃动的心脏得以平缓。
“这庙中的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厉害?”
三人心中不免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可在这个念头想起之时,只听得这庙宇中传来充满了尘世沧桑的话语,道:“别问姓甚名谁,莫问来去之处,你便叫我无名吧。”
“无名!”
秦歌愕然,随即他便想起,那百多年前在净念禅院后山中的燃灯佛祖,那时他也自号无名,眼前的一切似又回到了那时。不过这想法只是稍稍提起,而后又放下了,毕竟这庙宇中的无名不可能会是燃灯佛祖了,只因燃灯在他涅槃之时,已经牺牲了自身的性命,成全了地藏的转世之身。
“我们便进去一观,看看这无名到底是何人!”
澹台羽明在两人错愕之间,便飘然朝着庙宇飞去,其胆识却也是非凡,二人随即也步入其中,在飞入山间之时,还未到那庙宇之前,三人就因眼前之景而停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漫漫群山之间,白雾遮拢,一切都看得不真切,但到了临近之时,三人便被眼前之景骇住了,只因在置于群山中的庙宇气势恢宏不说,只说那庙宇前的广场中,那雪白的森森白骨,遍布全场,此时蓦然瞥见,只会让人头皮发麻。
满场都是白骨,足有千具之多,而且这些白骨皆泛着玉质般的光泽,显然绝非寻常人物的白骨,当三人凝目望去之时,这白骨中除了泛着玉质般的光泽之外,竟还有淡淡佛光在流转。
这些蕴含着佛光的白骨姿态不一,或站、或躺、或垂首沉思、或垂首望天,没有一具姿势相同,便在这千具白骨之中,一个年轻俊朗的僧人正在那一下下的敲着木鱼,动作不急不缓,恰好其声能够符合天道韵律。
此时,除了木鱼的声响之外,还有梵音唱出,冗长的经文字句清晰,不断传入三人耳中,竟也让他们的元神微跳动了几下。作为佛界地藏王的转世之身,承载着地藏王的一切,秦歌自是知道这年轻僧人口中念出的经文是何意思,这乃是往生经,超度亡魂时所念的。
三人临近庙宇之时,这场中的年轻僧人之时抬头看了一眼便罢,而后又继续念动着他的经文。此时,三人便也发现了站在这僧人不远处的迦楼罗王,佛界八部首领之一的迦楼罗王向来以孤傲著称,可是在这僧人面前,他所有的一切傲慢都一扫而空,变得谦逊,这时也只有低垂着头,默然站于僧人身旁。
“狗贼,拿命来!”
怒火熊熊燃烧起,九天神女不顾那僧人种种的神奇之处,她只看见与自己有着大仇的迦楼罗王,若非是他,与自己情如姐妹的天界神女怎会枉死。
圣山神兵当空变作了上古神山不周山,那巨大的山体闪烁着乌黑的光泽,道道闪烁着,便像是夺命的死亡之光,轰然朝着迦楼罗王压去。
巨大的山影瞬息而至,摧枯拉朽般的威势汹涌而来,在那厢的迦楼罗王抬头看着天上乌黑的影子就要压落下来,心中甚是焦急,不过在僧人面前,他不敢妄动,只有垂首在那望着。
圣山袭压在前,那僧人仍如磐石般,不动分毫,而且也不见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下下的敲着木鱼,纵有大山压下,他的心神古井无波,敲击木鱼的声音丝毫都未曾乱过。
雄浑之力沛然而来,当上古圣山不周山距离庙宇穹顶只有一丈近时,不周山那汹汹之势立刻就烟消云散了,唯有那僧人似欲整个庙宇连在一起,当他身上发出璀璨佛光之时,整座不周山不只停止了,而且还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了回去,直冲上苍穹,过得许久之后再重化作神兵落在九天神女手中。
“阿弥陀佛,女施主缘何下如此毒手,要取了迦楼罗王的性命?”
那僧人吐气开声,手中木鱼也听止了敲动,方才徐徐念转的往生经也戛然而止,唯有余音仍在山间传荡,平息那庙宇前千具白骨的燥意。
此时的迦楼罗王没有任何的言语,唯怔怔的看着僧人,等待着他的发落,而九天神女听闻僧人此言之后,柳眉蹙了起来,道:“此贼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师你乃是佛界高人,理应恩怨分明,你为何还会阻我除去这贼?”
对上这僧人,九天神女没有任何的把握,虽然她心中仇恨滔天,可是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暂且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希冀以言语让僧人将此事置之度外,两不相帮,如此一来,凭着迦楼罗王现今的实力,九天神女便可很快将他灭杀。
这叫做无名的僧人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皆是修行之人,修行者贵在修心,时保灵台污垢,像你这般被仇恨蒙住了心智,对于修行大为不益,你修行数万载,修为不该仍停滞于此,其中关键乃是你的仇恨之心在作祟,你可明白了吗?”
九天神女眉头皱了起来,无名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这仇恨已经积存于胸中数万载,怎可说放弃便放弃,当下断然喝道:“大师说得好,修行之人贵在修心,若是心中念头不通,那必会影响修行的,此贼一日不除,我这念头便一日不得畅通,修行也一日不得寸进,今日我便斩了此贼,念头必会立时通畅。”
无名僧人摇了摇头,道:“施主,你已着相了,何必如此冥顽不灵,这样下去,你必会坠入魔道,万劫不复的!”
“哈哈,好一个西方古佛提婆达,昔年你以刚正不阿名扬三界,可是我未曾想到,你今日竟也会睁着眼说瞎话,颠倒是非,没想到数万年后一见,便让我如此失望。”
话语声传来之时,无名僧人便越过九天神女,朝着她身后的秦歌看去。方才说话之人正是秦歌,作为拥有了地藏转世之身的他,对于无名僧人的来历已然是清楚了,只不过在佛界的传言中,无名僧人已经死去,可是结合冥界中的种种,他心中断然认定眼前的无名僧人乃是那佛界古佛提婆达,亦是西天佛祖的亲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