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接近魔鱼,用竹竿捅了几下,见到那魔鱼一动不动,伸手便捞了起来。只感觉指尖酥麻,像触电一般。他心里一个哆嗦,又丢了出去。
捷天在一般不怀好意地“嘿嘿”偷笑,出言解释道:“没事的,电不死人。魔鱼脖颈、中腹、和七寸一同被击中后,一会儿就没电了。”
黑夜被猴子捉弄了一番,更不敢大意。他将腰间的长藤解了下来,把鲑鱼并到一头,在另一头拴了个活扣,套住魔鱼。拎了拎,魔鱼没掉下来,便出朝捷天露出一张笑脸:“三师兄,你的飞针很厉害啊。”
“没什么,没什么”,捷天谦虚了一下,“都是跟清月姐学的,她的飞针耍得更好,还带拐弯呢!”
捷天说着又偷偷地瞄了一下霍克的臀部,霍克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腰,脸上变了颜色。见到霍克窘迫,黑夜也不好意思戏弄。打了声招呼,便扯了魔鱼,返回居所。
清月已经自我调整好,见到黑夜回来,她便跑过来一起过来洗鱼。
黑夜将山藤上的一串青鲑鱼撸到地上,便去对付魔鱼了。他抓牢山藤一端,像抡流星锤一般,把魔鱼狠狠地砸到石头上。
让你再电我!
砸了三两下,黑夜心里忽然就不淡定了。因为魔鱼身上居然冒出来几颗元精。元精这个词是霍克告诉他的,就是他在巨蛋中吞食的乳白色颗粒。
“杀怪掉金币?莫非真是个游戏?黑夜一脸惊诧。
有了心事,黑夜也就不管那条魔鱼了。见到清月正在打理青鲑鱼,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这清月会不会是个NPC,听说很多游戏,有什么情感设定……”
清月看到黑夜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上前捡起魔鱼,熟练地解剖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出声招呼道:“别发呆了,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清月在魔鱼内脏中一阵翻找,熟练地掏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递了出去。黑夜伸手接过,感觉手上一阵酥麻。他把珠子凑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来。那珠子呈淡青色,周身浑圆,里面好像还有电流闪动。
“带电的结石?”,黑夜抬头问。
清月将魔鱼的皮剥下一半,出声应道:“那不是结石,这珠子叫魔核,厉害的野兽都有的。”
黑夜闻言还是有些疑惑:“魔核有什么用?”
“体质相仿,可以吸收的”,清月解释。
榕树下沉默了一会儿,响起清月切鱼的声音。过得一些时候,清月将魔鱼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朝黑夜吩咐道:“你去把魔鱼皮晾起来”。黑夜伸手接过魔鱼皮,翻看了一下,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吃掉?”
“吃吃吃,就知道吃!别老向霍克看齐。”清月小嘴嘟起,面色不善。黑夜不敢继续刺激清月小魔女,晒完魔鱼皮,赶紧一溜烟地窜回自己的屋子。自从返回雀山后,众人修好了倒塌的竹楼,黑夜也有一栋独立的小木屋。
黑夜趴在窗口,望着远处归来的霍克和捷天。眼神有些迷离,心中谋算着如何改良今晚的伙食。
霍克出去找点野蜂巢,再摘几个浆果降火。捷天弓箭玩得不错,可以弄点野味,清月那一手控植能力太棒了,可以种点荷叶。对了,还要去山里找点可以榨油的植物,辛辣植物、香料。
想到这里,黑夜不由地兴奋起来,便抬头看了看天色。雷雨已经停歇,三两片厚云里,透出几束金光。
黑夜一个筋斗,从窗口翻了出来,找众人商量晚饭的事情。他把自己的打算一说,大家都轰然叫好,于是雀山里又忙碌了起来……
大家一起动手,把一堆肥硕的青鲑鱼刮鳞、剖肚、去内脏、洗净,用竹枝串起来晾干。小黑龙菜饭,像一条家养的小狗一样,围着鲑鱼打圈,不停地滴着口水。
待到月上柳梢,篝火燃起。小雀山内香气四溢。
在这个夜晚,他们有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见到竹节做成“盘子”,第一次使用竹筷,第一吃到炒菜,第一次把蜂蜜涂到烤肉上,第一次吃到“清蒸”鱼,第一次尝到“辣”味……
看着眼前的一切,清月有些羞愧,又有许多感动。对于这个小师弟,也有了更多的好奇。他看到小师弟将一截细长的竹棍凑到嘴边,吹出了清脆悦耳清远悠扬的曲调。过些时候,黑夜又轻声哼唱起来……
“这一天我开始仰望星空,发现心并不远,梦并不远,只要你踮起脚尖。我相信有一双手,把我轻轻牵到你的跟前。我相信有一根线,将梦想与现实相连。我相信有一种缘,会把所有的偶然都实。现我相信就是这一天,命运开始改变。这一天,我开始仰望星空。发现心并不远,梦并不远,只要你踮起脚尖。我从此不再彷徨,也不再腼腆。张开双臂和你一起,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清月有些痴迷了,有些伤感,又有些惆怅。他呢喃道:“也许,明天会更好。”
夜色如水,星空如画:竹节爆裂、虫鸣、蛙叫,笑声,……最美不过小雀山。
黑夜拉起清月的小手,扭捏着说:“姐姐,我们回去困觉吧!”
第五章 潜在危机与现实危机
母舰诺亚,某特勤分局。
“啪”一份文件资料被狠狠甩办公桌上,正在埋头处理事务的中年男子惊讶地抬起头来。
“杨兢,你搞什么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作为特勤中队的队长,处事要冷静,再冷静。”
“再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5000多条人命,700亿财产的损耗。竟然被长老会的一纸公文给堵住了调查路径。特权,又是特权,真他娘的一帮混蛋。”一身黑色警服的特勤队长,不管不顾地冲着上司咆哮。
“闭嘴,”中年人一脸深沉,眼角瞥了一下监控设备,“不想被宪兵抓起来调查,就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你跟我来。”
中年人说罢起身,将杨兢领到一处密室。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钢笔模样的电子设备,四处照射了一下,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出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头,”杨兢丧气道,“营养区的大爆炸后,我立刻布控了人手调查。尽管监控以及目击者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但最后还是有零星的线索指向一个科研机构,最后我们逮捕了负责人雷蓄。”
“说重点,这个我都知道了。”中年人加重了声音,“后来不是联络母体,进入虚拟家园调查了么。到底有什么发现。”
杨兢道:“调查维持了一个星期,其中可疑地点有70多个,【追踪者】意外死亡有15次,其中有一次特别可疑,似乎是被什么人认出来了。我刚要派遣更多【追踪者】潜入,却意外地被长老会剥夺了授权。”
“调查到了什么地方?”中年人又问。
“青霖星,幻魔大陆,魔神山脉。”杨兢肯定道。
中年人听闻这个消息,眉头皱起,似乎在思考什么。摇了摇嘴唇,这才盯住杨兢双眼:“那个地方不好办,SSS级绝密区。属于军管,咱们警方的能量还不够。”
杨兢心有不甘道:“难道执政官授权还不行么?我们可以由超特大案件为由,申请授权。”中年人狠狠地瞪了杨兢一眼,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墙壁上,难以压制的声音爆吼而出:“蠢货,如果那个傀儡能做主的话,还要长老会干什么?”
发泄完情绪,似乎再也没有心情同杨兢讨论。中年男子撇下杨兢队长,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隐隐约约地,有几句悲沧的话语飘到杨兢耳里。
“迷途者律法,并没有禁止任何人返回家园。也从没有制止过,正常的竞争与杀戮。为了理想,身份算什么?哈哈哈,只是,我们,还有理想么……”
“理想,理想。特权、特权。”杨兢有些迷茫地重复唠叨着这两个词,目光逐渐鉴定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一个青年人扯下胸前的警徽,狠狠滴拍在特勤分局大门前,随后又用力地踩了几脚,最终扬长而去。
……
家园,小雀山。
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在只有篝火照明的世界里,这成为了一般的规律。
山谷的田间,霍克的钉耙起起落落,挥汗如雨。捷天将一粒粒种子丢进地里,而清月则使用起神奇的魔术,将种子催发。只见一棵棵植物的幼苗如雨后春笋般钻出地面,迎风挥舞着几片刚生长出的嫩芽。
“神奇的地方,神奇的魔术”,黑夜衔着草根,蹲在田边。
破壳而出之后,思维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混乱,眼前的景象牵动了黑夜的心绪。
“小师弟”,清月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黑夜连忙丢了嘴里的草根,匆忙地应了一声。清月露出两个小酒窝,光脚跑了过来。
“跟你商量个事情,”清月说道,“你必须尽快学习一种技能?”
黑夜直起身体,疑惑顿生:任务?还是剧情触发?
清月见黑夜不答,表情严肃起来:“小师弟,你刚来,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师姐这样跟你说吧,雀山的生活本来还能维持10个月了。但是现在提前了,只有2个月,2个月后,我们必须进入踏入【淘汰之路】。”
“没有选择?”黑夜问。
“你想吃喝等死!”清月怒道。
“【淘汰之路】是什么?”黑夜依然嬉皮笑脸。
无知是最可怕的罪孽!
见到黑夜这幅摸样,清月心情陡然沉重,立刻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那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你不想死,就得去。”
黑夜被惊吓到了,他赶紧收起满不在乎的表情,连忙发问:“这么残酷,为什么?这是哪里?未成年人不是应该由家长监护么?我们几乎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要搞什么劳子【淘汰之路】?”
一连串的发问,将清月轰得又气又急,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她索性撇了黑夜,又跑回去种地了。
末世淘汰?物竞天择?黑夜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这会不会同清月他们的身份有关?看来自己是该重视起来了,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还轮不到自己享受。只是这技能如何学习呢?
黑夜想到这里,便抬头朝清月的方向望了一眼。清月似乎心有感应,又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想清楚没?”,清月问道。
黑夜有些抹不开脸,便岔开了话题:“呃,对了,这两天菜饭有没有自己去觅食?”
“去了,我早上还见它一嘴鸟毛呢。”清月对这饭桶般的牲口也不怎么待见。
黑夜脸上发烫,连填饱肚子的技能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技能了。难道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一头牲口?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坚定起来。
想了想,有些羞愧,因为触动了记忆中的一个笑话:
有个非常虔诚的犹太教徒,非常想中彩票大奖。
每次他都会去祈祷:“上帝啊,我这辈子做了这么虔诚的信徒。您就让我赢一次彩票吧!五百万,不不不,五十万,不不不,哪怕五万也可以啊。”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虔诚地向上帝祈求中奖,可还是没有一次中奖。
终于有一次他受不了了,仰天长叹:
“上帝啊,我做了一辈子的忠实信徒.到底要怎么着才让我中一次奖呀?!”
突然天幕拉开,上帝非常愤怒的说:“我求求你了,你先去买张彩票吧。”
……
彩票这东西,如同瘟疫传播一般迅捷。在无数人的心中,这绝对是一夜暴富的代名词。当然,一夜暴富是一种梦想。其来源也不仅仅限于彩票,又比如迷途者母舰自由生存区,黑暗世界里的一番对话。
“听说了没,最近有大动静。”
“是啊,咱们区的特勤神探,居然辞职下海了。”
“据说他们锁定了现实中的超人,好家伙,一拳就粉碎了600多个营养区。连特勤局长都受到牵连,被降了半级呢。”
“我怎么听说是科研组破获了第六感,第七感的奥秘,就掌握在家园里一个菜鸟的手里。”
“那还等什么?上好的神僧肉啊,只要一块,就长生不老啊!”
尽管官方不断辟谣,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谁也无法阻止口口相传。更何况,这是一个超现代的科技社会。所谓的秘密,就如同脆弱的窗纸,只需要一个指头。
“我有一个表弟,是搞监控技术的,这几天已经在特勤局附近全方位布控,哪怕一只蚊子飞出来,也逃不过。”
“我三哥擅长脑波追踪,只要锁定神探进入实体方位,就可以立刻进入家园跟踪。”
“我二舅就在家园里,权势滔天,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嘿嘿,瞧他们那点出息。我们自己组队,偷偷摸摸地去。”
……
黑夜破壳,营养区异变,杨兢辞职,这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就如同蝴蝶效益,在某些特定的人群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黑夜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清月凭借其特殊身份,似乎有所猜测,但也不曾预料到会有如此反应。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应付即将迎来的生存之战。
半天的农活忙活完,一行人返回了居所,祭奠完五脏庙,黑夜的技能学习被提上了日程。考虑到自身体力不足,黑夜决定向捷天学习射箭技巧。
清月先是到田边,丢了粒西瓜籽,催生了三五个西瓜,又叫霍克过来搬运。霍克用藤筐装好西瓜,边走边吃。一路“咔嚓,咔嚓”,等到了榕树下,已经把一个西瓜嚼完了。抬头一看,发现清月脸色不佳。
“要死啊,笨熊,你怎么连西瓜皮都吃下去了?”清月双手叉腰。
“唔,好吃,好吃。黑夜你也来半个。”霍克答非所问。
黑夜暗自诽谤了一下,一想到霍克拿洗脚盆当饭碗,连回答的心思都没了。自顾自地盘腿坐好,认真听捷天传授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