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树枝上, 草坪上……白茫茫的一片让乔露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赶紧推开窗户仔细看。
猛烈的寒风从窗户缝隙里钻入房间, 带走最后一缕温暖。
徐海州被吹得一个激灵, 刹那间清醒。
揉了揉眼,发现窗外很白,掀开被子想过去瞧瞧,才发现自己浑身未着寸e缕。
轻咳两声,赶紧找衣服。
结果床上没看见睡衣,一瞥地板,才发现他的睡衣在昨晚的奋战下,胡乱被他扔了下去,可怜巴巴缩在墙尾,控诉主人的无情!
无奈下床,顶着寒风捞过地上乱糟糟的睡袍套上身,拢紧大衣走上前,熟练而又自然地从身后拢住乔露的腰,将下巴置于她的肩膀。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侧脸:“看什么呢,下雪了?”
乔露扭头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掌,声音透着股兴奋劲儿:“嗯,下雪了,这都快三月了,怎么就下雪了呢,真不可思议啊。”
她指着楼下打雪仗的小朋友,跟个小孩儿似地好奇张望。
“嗯,没什么不可思议,一切皆有可能。”他的嗓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而性感。
乔露听着耳朵痒酥酥的,刚想用胳膊肘把他戳走,便见男人轻轻咬住她的耳垂,耳鬓厮磨。
“哎呀你干嘛呀,痒呐……”双手推拒着他宽阔胸膛的靠近,结果当然是反抗无效,被他拢在怀里亲,深吻。
“唔——”
“还没刷牙啊混蛋!”
“没事,我不嫌弃你。”徐海州低低笑两下,继续咬她红唇,不亦乐乎,玩儿似地。
“我嫌弃你啊!”乔露简直被气笑,“而且窗帘还没拉啊混蛋!下面都是人!”
话落,徐海州揽着媳妇儿的肩膀往里带,这下总安全了吧?
推搡间,乔露的脚无意中踢到小婴儿床的床脚,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小家伙。
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气,胖乎乎的小白手揉了揉肉眼睛,吐几口泡泡,酝酿了一会儿慢悠悠转醒。
“麻麻~”一开口就是妈,不知是饿了还是想妈了。
“徐海州,走开……俏俏醒了……”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醒了,乔露毫不怀疑这厮会在大清早做点什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徐海州禁锢住乔露的力道逐渐放小,直到她挣脱他的怀抱,来到婴儿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俏俏,小宝贝儿,快起来看雪啦。”
这是俏俏出生后第一次见到雪,白茫茫的一片,与从前,哦不,与昨天都大不相同!
太神奇了,太漂亮了,小家伙兴奋地手脚乱踢,高兴地拍手:“麻麻!粑粑!妈妈~”
“这叫雪,雪花,雪……”
“麻麻~”
“跟妈妈念,雪……”
“妈妈?”小家伙没怎么听懂她的意思。
“雪 ,小宝贝儿,雪。”指着窗外景色对她说。
教了大概七八遍吧,俏俏小朋友终于学会了“雪”字。
不错,没白下工夫。
穿好衣服进浴室洗脸刷牙,等徐海州做早饭,吃完早饭乔露还要喂女儿喝奶,让徐海州趁这会儿还有时间赶紧带儿子下楼玩玩雪,自己则带着俏俏喂完奶再下去。
这是给俏俏母乳喂养的最后一个月,二月一过,就只给她喂奶粉吃辅食了。
喂完奶还不着急去店里工作,得下楼跟两个小宝贝玩会儿雪。
下了楼才发现,几乎全小区的孩子都拉了爸爸妈妈一起打雪仗,玩雪,他们还算来得晚了。
“哥哥呢,爸爸呢,俏俏快帮妈妈找一找,爸爸他们在哪里呀?”乔露拿起俏俏的手在半空挥了挥。
因为天气冷,小家伙直接被乔露裹成了熊,从头打脚被厚实的面料包围,戴了围巾手套和小兔子针织帽,唯一露出漂亮的五官。
白雪反光,亮光照在小家伙白嫩嫩的脸蛋上,熠熠生辉。
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中间,扑闪扑闪漂亮极了。
“哥哥~粑粑~”还得是小孩子的眼神好使,半分钟不到俏俏就找到了她爸和哥哥,指着不远处打雪仗的一大一小喊。
亲她一口,乔露赶紧抱着女儿往父子俩的方向走:“哎呀我们家俏俏真棒,走,找爸爸和哥哥去。”
妹妹和妈妈来了以后,乔安就停止了与爸爸的雪仗游戏,游戏重心开始往俏俏身上转移。
因为雪凉,怕冻到俏俏的手,只由乔安捏出一个雪球,递到妹妹面前。
不让她拿,只让摸,指腹轻轻地捏一把,直到把雪球捏碎,小家伙这才咧开小嘴,咯咯咯地笑起来,有趣极了。
“哥哥!哥哥~”指着地上的白色,意思是还要捏雪!
乔安顺从地又给妹妹捏了一只。
“妈妈,我今天的帽子,跟妹妹一样,我们都是小兔子帽子。”乔安突然指着自己头上的针织帽和俏俏脑袋上的帽子说。
乔露笑道,弹了弹他的兔子耳朵:“对啊,以后你们俩的帽子,手套啊这种东西,妈妈都可以给你们做一样的,这样出门,谁都能看出来你们是兄妹,喜欢不?”
乔安扔下雪球,激动地抱住乔露的脑袋,吧唧一口:“嗯!妈妈我好喜欢!我喜欢跟妹妹一样!”
说完想起什么,兴奋地问乔露:“妈妈,下一次过年,我们能去奶奶家吗?我想去那边玩雪,那边的雪超多,爷爷还拉我坐雪橇,帮我打雪仗,可好玩了!”
这孩子记性可真好,前两年的事儿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可以啊,今年爸爸妈妈努力点,多招点人,春节就把厂子交给员工,我们回去看爷爷奶奶。”虽然不一定能回去,话是要先说的,万一有机会呢?好歹给孩子一个念想吧。
“好!”
小家伙很激动地抱着妹妹讲他在北方的故事,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今年可以带俏俏去北方啦!俏俏,哥哥跟你说,北方的雪很好看的,雪很大,下得很深,很多,还可以堆雪人,打雪仗……哦对了,你不可以打雪仗,那些小朋友太厉害了,连哥哥都打不赢。”
“要是有人敢打你,我就保护你,不用害怕的。”
此时的俏俏不但不怕,兴高采烈指着地上的雪,要哥哥给他捏雪球。
哥哥真是个话痨。
玩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玩才有意思,这边乔安捏着雪球,边跟妹妹絮絮叨叨,那边乔露已经和徐海州打起雪仗来了。
这样的大人组合在小区里并不少见,甚至还有老人参与其中呢,南方人对雪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好不容易下了场,当然要好好玩一把了。
“接招!嘿——哈哈哈——”夯实的一颗雪球毫不留情往徐海州身上砸,正好砸中他的胸口,像花一样炸开来。
“我躲——啊没躲到!”乔露撅嘴跺脚,有点气愤,“你还真砸啊!能不能怜香惜玉疼疼你老婆!”
然后徐海州放轻了动作,结果就是被乔露当头一只雪球正中面门。
雪花炸开来,簌簌往下落,几块掉进他的脖子里,那酸爽——
“美人计!biu——哈哈哈哈——”
徐海州抡起一只雪球反击,雪球砸她肩膀上,乔露又开始大叫:“啊!别扔我,好冷!徐海州!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作势生气扭头就走,徐海州赶紧停下小跑过来,乔露嘴角的弧度还没放下来,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徐海州没注意到她手里还捏着一颗雪球,一个不防,正中红心。
徐海州:“……”
“不玩了,你总耍赖皮。”
乔露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冰凉的脸贴在他的外套上蹭。
徐海州脚步不停,乔露不撒手,死命抱住他,任由自家男人把自己拖地很远很远。
“海州,徐海州~我是你老婆,你吃你老婆设的美人计有什么嘛,让让我又怎么了,你打我那么痛我还没说你呢。”
“还没说我?”徐海州无语了,捏她的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你。而且你那是美人计吗?你那是威胁。”
乔露噗嗤大笑出来,徐海州可气的捏她脸,捏地脸微微发疼,赶紧拍开他,也捏回去。
“干嘛,让一让你老婆又怎么样?你力气那么大,不就该让着我吗?”怨愤地把手递到他面前,掌心向上摊:“你看,冻得通红,”
徐海州轻笑,拢住她的手在嘴边哈气,“暖了吗?”
“暖是暖,不过你的手好粗糙啊。”
徐海州:“……”
“我男人,要细嫩的手做什么,你的细嫩就行了。”
语毕,爱不释手地揉捏她。
说是给她温暖,实际上自己也吃豆腐,乔露好笑地踢他一脚。
“围巾,掉了半截。”努嘴示意他赶紧卷上去。
徐海州垂头瞥了眼,捧住她的手没动静:“帮我卷起来。”
乔露刚抽回手想帮他卷围巾,结果这男人不要脸地凑上来要亲她。
“找揍呢你!”乔露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被人看见要你好看!”
猛地拉住他的围巾一扯,扯到面前,示意男人弯腰,把围巾给他卷上了脖。
徐海州低低笑出声,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到底被他偷袭了一口,乔露没好气地用眼刀剜他。
“老夫老妻,你不害臊我还要脸呢。”话虽如此,语气是甜蜜的。
徐海州知道,自家老婆就吃这一招,叫什么——霸道总裁。
之前听她提起过,说这样的男人很帅,尤其是长得好看的。
于是自认为自己“长得好看”的徐海州,就经常在老婆面前扮演“霸道总裁”,讨她欢心。
结果很明显,乔露嘴嫌体正直,“美男计”什么的,也很好使啊。
“妈妈,几点了,我要上学啦!”乔安突然出声打破夫妻俩之间的暧昧气氛。
应了句:“哦,马上!”
看了眼手表,是该走了。
抱起俏俏,准备把乔安父子俩送到小区门口,然后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