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娥打原主时,宣红兵用自己的身子挡下所有闷棍,用力护着小丫头。
原主被人骂丑骂到哭,他抱起女儿,笑道:“我家秀秀一点儿不丑,爹疼你,就算嫁不出去,爹也会养着你。”
可惜他根本不懂黄翠娥心中恶毒。
或者说,哪怕他明白这一点,他若不强势起来,根本保护不了养女。
原主在宣家,依旧是一只待宰的羊羔。
……
宣秀秀懒得理她。
她事情多着呢,自打上次回了老古村,黄翠娥和宣琼霞两人的嘴脸,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回宣家,这不是赶着上门送肉吃?
她又不是傻子。
“秀秀,大坝竣工,李知青也会一道回来,他曾经帮过你,希望你能好好念书,有个好未来,他都回村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宣琼霞疯狂暗示。
她迫切希望能从宣秀秀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这搁以前,打死她都不会在丑货跟前如此卑微。
没想到,她口水都说干了,宣秀秀依旧油盐不进。
李知青?
宣秀秀努力“回忆”,总算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村里的知青李建设是头两批下乡的热血青年。
他年轻有为,一腔热血,对村里老百姓落后的风气总是正向引导,也让村里女孩多读书,争取考大学。
凌河县的白莲河水库就是他主张修建的。
他提出,凌河一带土壤特殊,雨水留不住,没两天就枯竭,到农忙时节无水灌溉,导致村里稻谷不结穗,可以修建一座水库,将水留在上游,等农忙时就挨村挨户轮流放水。
于是,在李建设的带领下,凌河县下方的村子纷纷出壮丁修大坝,建水库。
李建设长得眉清目秀,对待女同志也一视同仁,哪怕是丑得出奇的宣秀秀,他从不像别人一样挤眉弄眼,而是发自内心尊重她,还鼓励她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所以,原主跟村里所有未婚女孩一样,深深爱慕着他。
李建设一心一意搞事业,对儿女私情并不怎么上心,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对象。
“你还有事儿?是你脸不够疼,要我狠狠打两下?”宣秀秀冷声道。
接着,她转身就离开了。
管他什么李知青王知青,跟她有毛线干系?
宣琼霞打什么心思,别以为她不清楚。
她偏不回去。
宣秀秀扭头就走了。
身后的宣琼霞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眸底放着恶毒的光。
老古村。
“你说什么?你把秀秀卖给一个外来户?你疯了吗?我现在就去把闺女换回来!”宣红兵听到妻子的话,快气炸了。
他脾气再好,一个月的时间,小女儿就这么被黄翠娥卖掉,怎么不叫他心如刀割。
黄翠娥一听说丈夫要把宣秀秀换回来。
她愤怒得像鸭子,嚷嚷个不停。
“什么叫卖?她自愿跟人走的,你也不想想,以她这丑样,黄癞头愿意出2块钱都算看得起她,那人可是拿了80块,她是嫁过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受苦,你跟我叫什么叫?”黄翠娥怒道。
黄癞头出2块钱……
这是一条重要的信息。
宣红兵瞬间捕捉到妻子话中音。
原来,秀秀她妈一开始还打算把闺女卖给一个又老又泼皮的癞子!
一股冲天而起的怒火狠狠烧他的心。
“黄翠娥,你把80块钱交出来,这件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你今天不拿,我把整个家翻了也要找到。”宣红兵怒道。
他知道黄翠娥一向不太喜欢秀秀,没想到她恶毒到这种程度,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卖女儿。
他们是什么人家?
秀秀不过是个普通农村孩子。
正经人家,50斤白面迎娶一个媳妇都是特体面的事儿,那得宣扬到十里八村的。
什么人拿得出80元的巨款?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他是孟家湾的又怎样?
他修大坝时,结识孟家湾孟队长的大儿子,知道孟家湾风气淳朴,乡亲热情好客,待人真诚。
但出这么高价格娶亲,哪怕女婿是真心的,闺女去了人家也会因为天价彩礼被人当牛当狗使唤。
这是人的本性。
黄翠娥难道就不懂自古以来的道理?
她这是把秀秀往火坑里推!
今天他豁出去了,就算这日子不过了,他也要把秀秀接回家。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嫁的男人没用,自己都养不活,抱养个孩子回家,还不让我给她嫁个好人家——”
黄翠娥又开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她一闹,村里很快就会来人。
人多嘴杂,最大的事儿都能糊弄过去。
宣红兵每次都吃这一套。
但没想到——
腾地一声。
宣红兵一把关上门,还插上倒栓,脸色冰得掉渣。
“翠娥,你今天非得把钱拿出来。”他寒声道。
他骨头软大半辈子。
但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断送,他说什么都不答应。
黄翠娥愣住。
她没想到宣红兵的软骨病竟然在宣秀秀这儿给治好了,心底的怒火更是蹭蹭地往上涨。
咻得一下。
她猛地跳起来,插着腰大声道:“你以为宣秀秀是个什么好货色?人家第一次见她就要娶她,指不定他提前上别人的床,什么都干了,你——”
啪——
宣红兵眼眶赤红,从未有过的愤怒像公牛喘着粗气。
他气得发抖,像要杀人。
盛气凛然得仿佛换了个人。
他怒道:“黄翠娥,你敢在外头泼秀秀脏水,我绝不饶你!”
一个女孩名声多重要,黄翠娥自己不清楚吗?
孩子都被她卖了,还要这样害秀秀。
好歹养这么多年,哪怕是家养的狗崽子,她都不舍得下狠手,怎么就对秀秀百般千般看不顺眼?
她心是石头做的吗?
黄翠娥被打懵了。
她嫁进宣家,从一开始的恩爱甜蜜到今天,头一次被打,好半晌都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等反应过来时,一场战役就此拉开序幕。
第24章 分猪肉
宣秀秀离开邮政,她准备在城里逗留两日,等刘标的钱款筹齐再回村,但刚走到路口见孟三儿慌慌张张的,似乎出了什么事儿。
她问道:“三哥,发生啥事儿?”
孟三儿急得不行。
他脸色寡白寡白:“秀秀,刚才邻村人上城,说村里来了一大批野猪袭击村子,野猪饿急了,不停伤人,要吃田里的谷。”
今年大旱,田里的稻子没几个收成,谷壳都瘪了,不少人还倒欠队里的钱,一旦野猪吃光仅存的稻谷,年底得饿死一大票人。
“那赶紧的,我们回村。”
宣秀秀立马跳上板车。
孟三儿也不含糊。
他不停鞭挞着骡子,希望畜生给力点,但人急它不急,它迈着悠闲的步伐,气定神闲得孟三儿快呕血。
宣秀秀摇头。
她刚准备想办法,脑海里有一道信息冲进来,于是她偷偷从空间转移出小猫儿,抱在手心里……
哒哒哒。
骡子步伐前所未有的快。
孟三儿以为鞭子起作用了,抽得更起劲儿。
宣秀秀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