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笑说:“做点范大哥要的冻疮药膏,不用太长时间,你姐我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事”。
“好吧”,杨云峰答应。
杨玥拍拍男孩有点硬实的肩膀:“少操心点事,不然长不高,有事交给爹想办法,他是爹!你和盛老师他们学习的事不能断”,知识从来就不是无用的。
“嗯,知道”。
下午,杨玥按时回家,检查了杨云峰洗过的罐子,洗得很干净,她拿出五种草药,惦了重量,各放到罐子里洗去浮尘,倒入清水泡。
傍晚,吃完饭,杨玥从杂物房里搬出五个炭炉,在院里排成一排,把五个泡药材的罐子放炭炉上,一个个点火烧炭煮药,天黑了,点上油灯。
等草药煮了半个小时,杨玥用精神力把药性从药材中剥离出来,融水里,熄火,把药材捞出来,等汤药凉一些,把汤药一一过滤。
杨玥看了看每种汤药的量,把五种汤药倒进一个罐子里,差不多满罐,用一根竹条把汤药搅一小会,把罐子放炭炉上,烧炭煮着。
汤药里的水不断蒸发,汤药变浓,杨玥夹出炉里的大部份炭火,留小小一块炭烧着。
回房间拿来一个罐子和一个竹筒,打开竹筒盖子,里面是很细腻的煅瓦楞子粉,她往汤药里加一定的量,又找开罐子,罐子里是她去年冬天提练的白色野山羊油脂,挖了适量放药罐里。
之后用竹条不停地搅拌汤药,汤药更稠了,精神力进入汤药中,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各种药性完美融合。
等差不多,熄了火,盖上盖子,整个罐子端到房间里放着,出来把院里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完,堂屋里杨云恺还在杨凌棠的监督下写作业,惨。
第二天一早,杨玥进山点火熏肉,熏肉虽然能吃了,但还不够干,还要继续熏,但不像前期一样要天天熏,回来后她把小半篓熏肉交给杨奶奶:“这是和禾叔婆她们说好,用熏肉付工钱,阿奶你费下心”。
杨奶奶比她更知道该付多少,交给她办就行了,老太太现在身体好,这点事也不怕累到。
杨奶奶往篓子里看了看,果然,是最肥的那部位,想了想,家里人肚子都不缺油水,给这些就给这些吧,便说:“好,肉我给她们分”。
杨玥回家吃过早饭,回房就用小木盒装凝固了的冻疮药膏,装了九个满盒,第十个装了一半,都盖上盖子,她用小木剑在每个小盒侧边竖刻冻疮膏三个字。
两盒给范怀远的放外面,其它的收起来。
快十一点从家里出发,到县城,在国营饭店吃了饭,才去找范怀远,他在家,正在吃面条。
进了堂屋,范怀远给杨玥倒了水,说:“我面条吃到一半,你等我一下”。
杨玥说:“好,等会”,她从背篓里拿起两个木盒,把背篓递给范怀远:“这是熏肉,送你的,熏得不够干,你拿到厨房挂起来”,才多长时间不见,这人就黑了不少,不知阿奶见了还会不会那么热情。
“谢谢”,范怀远接过背篓,转身去厨房。
杨玥没等多久,范怀远就出来坐她对面,杨玥把两个木盒推到他前面:“冻疮药膏”,她不知对方拿这干什么,也不猜。
范怀远把木盒打开,手指捻了一点,抹在手背上,闻了闻,把木盒盖子盖上,问杨玥:“这样品质的冻疮药膏能量产吗?”。
杨玥心里头转了转,问范怀远:“你看过入药境那本书吗?”。
范怀远回她:“没看过,只知道是练丹的书,和这个有关系吗?”。
杨玥说:“是,那是有关内息练丹的书,我借鉴里面用内息提练药的方法做的,融合多种药性的时候也用了,药效才这么好,你看上这药膏了?”。
这事范怀远也隐隐听过,现在也有人练丹,但练不出什么好丹,丹毒还不少,没想到被杨玥借用到这个地方。
范怀远说:“不是我看上,是北方边境戍边的战士需要,那边非常冷,他们现在已经长冻疮了,很难受,一般的冻疮药治不好,每天还要正常训练,值勤”。
杨玥有点为难:“提练药材我倒是没多少问题,山羊油我是没有的,这里面用的还是野山羊油,你有什么想法?”。
轮到范怀远为难了,想想内息提练药材哪有那么简单,何况对方是个小姑娘,练出内息都没几年,可北方边境的战士也很需要,特别是特殊的士兵,长冻疮有时会影响到做任务,小杨能做一点就做一点吧.
范怀远想了想,先问她:“提练药材难不难?你每天能提练多少?需要多长时间?”,其实他是想问怎么提练,他也有内息,能不能提练,可一想到那是人家的手艺,做药秘方,就不能问了,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琢磨出来的。
杨玥心里算了一下,说:“每天提练一批,能做出的药膏应该是在十斤上下,用两个多小时时间”。
范怀远:“十斤,会勉强吗?你还要给人针灸”,也是要用内息的。
杨玥大致猜到对方的想法,每天做十斤药膏也没什么,估计也就做到开春,让杨凌棠帮忙看火煮药,打下手,相信他是乐意的。
时间再安排,安排不过来,晚上也可以做,就是不知道对方付多少报酬,最好不是钱,是修练有关的东西就好了,杨玥说:“不勉强,我从来不勉强自己”。
范怀远再问:“做量大的需要什么工具?”。
杨玥看了看他,说:“能煮水的小水缸,五个”。
范怀远微笑说:“那我们正式委托你帮忙做冻疮药膏,药材水缸我们这边出,你只需要制做,时间到今年年底,工酬是一把雷劈木短剑,这个交易可以吧?”。
当然可以!杨玥心想,范怀远不会糊弄她。
杨玥微笑说:“可以,看上去是我占便宜了,我能看看传说中的雷劈木剑吗?”。
范怀远笑说:“可以,而且,你也没有占便宜”,说完回房间拿出来一个黑色长方木盒,打开盖子,放在杨玥面前。
盒里的一体短木剑,深红褐色,看着平常,目测整长三十八厘米,不算短。
杨玥问范怀远:“能拿起来看吗?”。
范怀远说:“可以,随便看”。
杨玥拿起短木剑,入手感触,入手瞬间像被电了一下,她不敏锐还真感觉不到,仔细看整支剑,一般般,剑柄上有一个篆体雷字,总之,看着寻常,杨玥相信范怀远不会糊弄自己,这是真的雷劈木剑,她没有冒然用精神力去试探。
杨玥把剑放回木盒,跟范怀远说:“我们签个合约?”。
范怀远笑说:“好”,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心情很好,很喜欢这份工酬。
两人就一些细节商讨一下,签定一个比较简单无漏洞的合约,双方都满意,签了合约,杨玥可以预支工酬,把雷劈木剑带走,这点她很满意,当然,她要做的事自然会认真去做。
签完合约,杨玥马上离开,她还要赶到陈家大队给病人扎针,整个下午,杨玥心情很好,吴大夫都感受到了,说:“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和吴大夫是可以说,杨玥把自己和范怀远的交易说了,吴大夫只说:“你做的药很不一样,你没占多少便宜”。
杨玥没有完全理解吴大夫的意思,她只觉把药提纯了,药效提高了。
傍晚回到家,杨玥和杨凌棠说跟她跟范怀远交易的事,杨凌棠看过短木剑,他看不出是真是假,但他相信范怀远不会糊弄女儿,肯定是真的,他也觉得女儿占便宜了。
便说:“既然签了合约,就要好好做,明天我请假,把倒座那里一个房间收拾出来,找人来在那房间里砌几个灶,在那里煮药做药”。
杨玥说:“好啊,爹,我要是忙不过来,你要帮我”。
杨凌棠说:“好,没问题”,他正想看看怎么做。
第二天上午,范怀远就开个小货车,把五个小水缸和药材送来,杨奶奶看他脸皮肤黑了,还是一样的热情,砌灶的时候他也看了,在杨家吃过中午饭才离开。
五个灶一天就砌好,烘了一天后才能用,杨玥这天上午从陈家大队扎针回来,就和杨凌棠一起,按比例,一步步把十斤冻疮药膏做出来,品质和做量少的一模一样,两人都很高兴,杨凌棠再次感叹自己没练出内息。
杨玥心虚,心想,这样不行,她还真要用内息按书上的方法,试做一次冻疮药膏,看能做出什么样的,好心里有个数。
杨玥把做好的冻疮药膏送到吴大夫家里,之后就不归她管了。
天阴沉沉了几日,秋雨终于下来,开始两天雨势较大,天又冷,病情比较重病人的杨玥上门扎针,治快好吴大夫做主延后治疗,不会有什么影响。
?
第86章 藏着什么人[V]
天阴沉沉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要下秋雨了,家里柴禾不够的人家急急忙忙上山砍柴。
患有较严重风湿病的人,各种关节疼痛袭来,令人坐立不安,痛到晚上睡不了觉,很多人忍着,忍不了就去自己村的卫生室买药膏贴,贴后好一些,药效过了又疼起来。
舍得花钱的人去找吴大夫看病,扎一两次针,拿药回家喝,买药油擦,药油贵了点,可听吴大夫说这药油效果很好,吴大夫不会说假话,很多人买了,回家抹上药油揉一揉,睡觉前又抹一次揉揉,一觉睡到天亮,吴大夫果然没说错,效果很好。
穿着雨衣,杨云章去检查兔圈,都喂着干草,兔子吃正常,没受下雨影响,也没什么异常。
回去路上,杨云章心里感慨,好久了,从来不知道,下雨前的时间,自己能这么轻松地过,只有受伤的地方隐隐不舒服.
往年那个时候浑身酸疼,曾经受伤的地方更是痛得厉害,阴冷的雨天里一样,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身体就没个舒坦的时候,脚步轻快迈进家门,杨云章心里庆幸,当初选了小玥扎针。
下雨了,张大爷小心移动绑着小木板的右腿,坐在炕边,左手按一下左膝盖,右手按一下右膝盖。
“老张,你膝盖不舒服吗?擦点药?”,崔先生问。
“不是,下雨它不肿痛得厉害了,只隐隐地疼,舒服得不敢相信是真的”。
“这不是好事吗?”。
“是太好了”。
“才多长时间,我现在也是一身轻快,小杨这一手…,呵呵,我们运气好啊”。
“……”。
下秋雨,今年杨玥也不喜欢,因为要上门给病人扎针,病人扎针的时间都改到上午,病人不是在同一个村,走羊肠小道,拐过这道坡那道岭的,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这还是她用轻功赶路的情况下,一个上午就只扎两个病人。
如果是一般人,路上需要的时间更长,她心疼路上浪费掉的时间,于是把赶路改成练轻功,快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雨后杨玥再没进过山,练画符的时间改在清早了,吃过早饭,冻疮药膏送到吴大夫家,去给病人扎针,穿了雨衣,中午还是一身湿漉漉回到家。
杨奶奶听说了,过来等她回来,等她换了衣服,就念叨:“姑娘哪里能这样淋雨的,我们家又不缺钱,你跑一趟也没领到几个钱,何苦受这份罪,受这份罪,别人不一定领情……”。
杨玥等她念叨完了,才说:“阿奶,你看我的头发都是干的,我用内息护体,只淋了湿了外边的衣服,里边的衣服还是干的”。
杨奶奶去扒开杨玥换下来衣服,发现里面的衣服没有湿透,才不说她了。
下午做出第二天交货的冻疮药膏后,她用小量药材试着按书上写的,用内息提练药材,小罐子煮上药,用内息提练,这方法是可以的,但要注意力度大小.
杨玥试过一次又一次,摸索出合适的方法,把冻疮药膏用内息提练的方法做出来,品质比她用精神力差一截
差一截就差一截,知道这内息提练方法可行,她找到了方法,并撑握熟练就可以了。
等下了二十二天的秋雨停下,杨玥发现,自己对内息撑控更娴熟了,轻功精进了小小的一步,真是意外的惊喜。
快中午,还有一个扎针的病人没来,杨玥和吴大夫在整理杨玥手头上的病人,很多先生不用三天扎一次针,改半月扎一次,需要三天扎一次的只剩下方先生和严先生,
杨玥在卫生室负责针灸的很多病人病情大大减轻,但真正能遵医嘱的没几个,完全治好的更没几个。
杨玥和吴大夫心里也明白,村里人穷,要人家吃好的,不干活休息调养很不现实,只能嘱咐对方吃些常见,又有营养的食物,可一般人家,黄豆都不轻易拿出来吃,又能吃到什么营养。
把病重,生活不便的病人治到能正常生活,杨玥和吴大夫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外面传来女人骂声,杨玥和吴大夫出来,一个老妇人指着陈立强骂:“你们什么意思,之前是上家里扎针,现在又要人来卫生室扎针,你们看不起我们贫农?”。
吴大夫认出老妇人和身边的男病人,男人下雨之前来看病,男人劳累过度,有严重的风湿病,但没到走不了路的程度,来扎两次针后就下雨了,下雨期间,杨玥上门扎针,雨停后,他通知病人,上卫生室来扎。
吴大夫心想,又来一个泼妇。
老妇人漫骂:“XXXXXXXXX”。
吴大夫出声:“闭嘴!”。
老妇人不敢瞪吴大夫,瞪陈立强。
吴大夫严肃着脸说:“闹什么?之前大夫上你家里扎针,是因为下雨,阴冷路又很不好走,病人出门病情会加重,现在雨停了,路也好走了,你男人也没病到走不动路,自然是来卫生室扎,不想治了,就不要来了”。
老妇人大叫:“这是一个大夫说的话么?叫病人不要来了,你做什么大夫?”。
吴大夫哼一声:“你去革委会举报我啊,去吧,我等着”。
老妇人失声。
陈大队长听消息赶来,对老妇人说:“这是属于陈家大队的卫生室,你想做什么?嗯!”,陈大队长把嗯说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