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李英雄的下场你没看到吗?】
【大胡子:看到了,老板比她爷爷心软。】
【老鹰:你不懂了吧,杀人诛心啊,比她爷爷狠。】
【大胡子:瞎扯。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想干啥?】
【老鹰:我能想干啥,本来以为可以悠闲退休养老的,走了个老祖宗,来了个小祖宗,我心累啊。哎,你的库房钥匙放哪儿了?】
【大胡子:我看你一点都不想退休养老,李英雄的库房钥匙给你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
【老鹰:瞎扯淡。我拿钥匙是为了保命,只要钥匙在我们手里,起码人还是安全的。】
【大胡子:狗屁逻辑,老板要你死的时候,你不得自己乖乖把钥匙拿出来吗?你不拿出来,她就找不到了?没看前车之鉴李英雄就是自己乖乖拿出来的?你欺负我没文化是不,你究竟想做啥?】
【老鹰:我能干啥!想提醒你,小心点,不跟你聊,没劲。】
随后是脚步声,老鹰走了,红果放下耳机,宗炎轻声道:“老头子警惕性很高。”
“我故意刺激了一下他,看他接下来会不会有所行动吧。”红果站起身,和林虎一起往外走。
宗炎继续留下来跟之后要在这里蹲点的小伙子确认技术上的问题。
红果问他:“你去堪布招人招到了吗?”
堪布年年打仗,比木得还乱,只要薪资合适,招人并不难。
林虎道:“招了十二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精壮青年,说好了,平时农忙的时候在农场里干活,其他时间巡山,后期我再挑选四五个出来,等时机成熟了,让他们进入风回道熟悉环境。”
红果叮嘱:“低调一点。”
“我知道。”
红果:“富贵人在干嘛?”
林虎:“听你的吩咐,在旱井外面盯着。”
红果:“我们之前的炮\弹还有多少?”
林虎:“不多了,还剩下半箱。”
红果:“好好存起来,这种炮\弹很难买到了。”
他们从防空洞里出来,红果去河边找祥叔,她把祥叔请过来负责摇光农场的事,大太阳底下,祥叔带着草帽从农田里跑过来。
祥叔笑道:“这边都是旱田,种玉米合适,我想明天就回玉衡买种子,这段时间趁雨水充足,赶紧先种下,到时候收了玉米还能种冬小麦,等明年春天收了麦子,直接种向日葵,一年三季,堪堪好。”
红果听完祥叔的计划,忙点头笑道:“这个你比我懂,你拿主意吧。”
祥叔:“刚好林虎招了一拨人回来,我看可以马上干活了。”
红果没告诉祥叔这些人另有用途,她道:“单这些人不够,农忙的时候可以去柬镇请农户来干活。老山对这里比较熟,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去找他帮忙。”
祥叔忙说好。农庄里果树多,祥叔摘了一篓子龙眼、山桃给红果拿回家吃。
宗炎从防空洞出来,他和祥叔一起把水果放车尾箱,夫妻两个这才驱车回玉衡。
回到封家大院,正是夕阳西下,只见曾老太一人独坐在正院西厢房曾玉春家的门口,老太太毅力十足,她知道每天傍晚李家人多,她是准点就来咒骂,烦得人头顶生烟。
把水果搬到了西厢堂屋,又拿了一些给加班加点赶工的雕工们吃,红果去了厨房,霞姑和小云在做晚饭,小云在说着什么,气得直跳脚。
见红果进来,小云忙拉着她投诉:“我姑被曾老太搞烦了,她想自己赔两千给她,我不让她赔,她还说我。”
霞姑解释:“我就是怕闹大了,到时候还得打官司,打官司也要钱呀,不如花钱买个清净。无论怎样,曾玉宁也流产了,小云这死孩子确实手重!”
“我说多少遍了,我没有推她!姑姑你是不是我姑啊?”小云气得要爆炸了。
霞姑:“她冲过来,你肯定会用手去挡的嘛,你是没主动招惹,但她招惹你,你一挡她,她不就摔了吗?”
霞姑的一番圣母言论把小云气得语无伦次了,“我,我七孔生烟了我!哪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尽向着外人说话的。”
霞姑正在切韭菜,她还要说,被红果拦住,“别吵了,霞姑你挣钱不容易,两千块你要卖多少碗粉才能赚到?而且现在也不是赔钱的问题,我们赔钱了,那代表了我们不占理,她们占理了。我们不能因为怕被她们烦就低头。”
“天天在外面骂,骂的人都抬不起头来了。”霞姑是心软又面子薄。
小云往碗里打了个鸭蛋,“管她骂什么,要不是看她年纪大,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早跟她撕了!”
红果剥了个龙眼塞小云嘴里,“我想办法把她赶走。”
“哎哟,这龙眼真甜。”
霞姑把切好的韭菜放进小云正在打蛋的碗里,“曾玉宁的婆婆被亲戚接走了,就这曾老太还赖在安顺以前那房子里,你哪里赶得走她。”
红果又剥了个龙眼,这回她塞霞姑嘴里,“安顺那房子我们花钱买下来了,下个月就能拿到房产证,无论怎样都是要把她赶走的。”
小云吐出龙眼核,“是啊,她两个儿子,都住着楼房呢,她好意思赖在别人房子里不走的。这老太婆就是一朵奇葩!”
到了晚上,曾玉春下班回家后,红果把她叫来。
“你姐怎么样了?”
曾玉春不等红果招呼,就熟络地自己拿桌上的龙眼来吃,她小声道:“不好形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状态不好,在家养着呢。”
红果:“你的第二笔提成这个月底给你。”
曾玉春:“多少啊?”
“上万呢。”
曾玉春激动地两手都攥紧了,“之前那笔钱给妈拿去装修房子,这笔到手后我去买个房,你说好不好?”
“那当然好,你看中了什么房子,到时候我帮你参谋参谋。另外,我这边黄翡找到了新货源,质地上乘,你要是有客户,优先给你。”
曾玉春不在KTV上班了,自从给红果介绍客户成功之后,她对售卖玉石上了瘾,如今她在大玉坊上班做销售,平常能接触到不少客人,她赶忙道:“没问题,你尽管交给我。”
“过两天我给你样板。”说着,红果话锋一转,“我这边有个麻烦事,需要你帮帮忙……”
“你说。”
红果:“安顺以前那套房子我们买下来了,现在你奶奶在那儿住着,我们直接去赶她走吧,怕伤着她。你帮忙想想办法把她劝走。”
“我奶奶这个人真是一辈子都不讲道理……”曾玉春知道红果找她,就是为了解决她奶奶这个大麻烦,不然红果干嘛不直接把新货销售交给娟子和张菊梅?她们感情更好,交情更深啊。
为了这批新货和未来能拿到的大提成,曾玉春必须得要帮红果解决掉这个麻烦,她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就跟我奶奶说,她要不搬走,你扣着我提成不发,上万呢,她准心疼。”
红果笑道:“你怎么说都行,我配合你。”
曾玉春出去之后,屋里传真机在响,红果进了书房,看见传来一沓的英文资料,她赶忙去东厢房叫宗炎。
宗炎把其中几张纸叠在一起放在了最下面,把剩下的两张给红果看,“上野井二翻译的风柬墓碑文字。”
“你给我翻译啊,我又不认识英文。”红果手肘撑在书桌上,把那英文纸张给他推回去。
宗炎笑道:“全篇胡说八道,连性别都不对,上野井二说这是云滇那木王的碑文,那木王一生征战,是个盖世英雄。关于那木王的传说,都是从日本学者那里传过来的,以讹传讹。”
看来李英雄说得没错,海外研究云滇文化的专家,连半桶水都没有,不懂也有不懂的好处,红果笑道:“不懂瞎翻译才能活得长久,像老韩这样真正懂的,就出事了。”
红果指了指宗炎刚才叠到最下面的几张纸问:“下面几张是什么。”
宗炎道:“唐朝铁券的一些资料。”说着他把资料递给红果。
差点把唐朝铁券的事给忘了,红果接过来看,是中文的,都是铁券上文字的释义,以及唐朝铁券的历史。
“也是上野井二给你的吗?”
“不是,我没有直接联系到上野井二,这是我爷爷一个朋友帮忙找的。”
红果问:“破军号那么多东西,你为什么最后只要了铁券啊?”
宗炎道:“我爷爷交待的,破军号的财富只有铁券是他最心心念念的东西。这个铁券来历很神奇。”
红果抬头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宗家当年在滇东有家当铺,这个铁券当初是一个姓刘的纨绔子弟赌博输了钱,不得已典当在当铺里的,典当价格很低,因为典当掌柜嫌弃铁券含金量不高,而那刘公子也说好了,一定会赎回去,所以只给了一半的黄金价。
红果好奇:“刘公子后来没赎回去?”
宗炎:“他赎回去了,但赎回去不久竟然被人偷走了,刘公子报了官,最后还抓到了人,那小偷把铁券给熔成了小金块,已经花掉了大半。”
“铁券被熔掉了,那你家的这个是什么?”红果脑子转的快,“难道刘公子赎回去的是赝品?”
宗炎点头:“这事我爷爷起先并不知道,多年之后,他才无意中发现真正的铁券被我太爷爷好好的收藏起来了,我太爷爷说,那是唐朝陆氏铁券,真正的古董,比我们家里的其他玉器都值钱。后来铁券跟着破军号一起丢失,我爷爷移民到美国后,认识了一些顶级的收藏家,其中一个姓王的老先生,一生都在追寻唐朝陆氏铁券,他说铁券里有秘密。”
“什么秘密?”
宗炎张了张手:“还不知道。据说有藏宝图,但什么藏宝图,没人搞得明白。”
两人聊了会儿,红果拿了食物下井给桂生,还给他带了几本书,这几次她都没见到桂生,想着后面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来硬的,带人前后包抄把桂生强制抓出来。
从井下回来,宗炎刚讲完一个电话,他说坤爷邀请他们一起吃晚饭。
红果问:“今晚?”
宗炎:“不是,周五他从省城回来,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他怎么突然想起约我们吃饭了。”
宗炎也不相信坤爷只是找他们叙旧,“估计有什么事跟我们商量。”
红果“哦”了一声,她见桌上放着上次去天堑拍的照片,便拿起来,凑到灯下看。
两个大铜门的右侧都有个一米左右的竖条凹槽,那凹槽大概有五公分的宽度,凹槽深度十多公分,之前他们拿剑去捅过,没发现里面有开关。
但是大铜门上有个积灰的凹槽,总觉得很怪异,如果没特殊用处,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槽口呢?
红果道:“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做一根和这个凹槽尺寸相匹配的大铁条插进去,像钥匙一样。”
宗炎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看了又看:“可以试试,找时间去量一下尺寸。”
第二天,红果收到林虎打来的电话,林虎说,监听到虎大接连去了两次老鹰的住处,因为他们说话声音太小了,具体说什么没监听到,但听起来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红果让林虎盯紧各大口子,新人赶紧训练几个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
坤爷在大玉坊附近的饭店订了个包间,一段时间不见,坤爷比以前精神多了,似乎已经从丧女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坤爷和吴伯都在,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坤爷再婚娶了个小娇妻,才结婚没多久,小娇妻就怀上了,这给了坤爷新生的希望。
上菜之后,坤爷道:“我们打算出国定居,去澳大利亚,她喜欢。”
宗炎问:“你出国了,大玉坊怎么办?”
自从瑞喜斋被封之后,大玉坊吃掉了很多原本属于瑞喜斋的大客户,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能急流勇退呢?
坤爷道:“我女儿要是还在,我肯定会在这里坚守,继续奋斗,把大玉坊做成全省第一,给她留一份大家业。但我女儿走了之后,一切都变味了,变得没了味道。钱、事业……对我来说,变得不重要了。好不容易熬过那段时间,现在我有了新的寄托,我就想好好陪在家人身边。”
红果能理解,失独估计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痛,能挺过来就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