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仙姑奶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李神婆吓得直打哆嗦。对神鬼之
说,她是半信半疑。平日里故弄玄虚,不过是想骗点钱罢了。
“哼,这一回暂且放过你,日后若再来纠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甜甜一弯腰,从树下抓了一把稀泥糊糊,抹在了李神婆的额头、鼻子和脸
上。口中说道:“这个就送给你了,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吧……”
李神婆一脸狼狈地逃出了院子。
跑出十几米远了,才敢回头望了一眼。
心说,那日就觉得她不对劲儿,一试果然是个棘手的。
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这副模样,可不能让章老爷子给瞧见了,得先回娘家捯饬一下再说。
正急急忙忙地走着,迎面撞见了章存林。
他扫了她一眼,又看看了村东头的宅院。
心里顿时起了疑问。
这李神婆咋上门了?
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成?
*
李神婆灰溜溜地跑了。
徐甜甜关上院门,跟没事人似的。
她把锥子放在水槽里洗了洗。
心说,这搞得算是哪一出?
还好现在已恢复了翠翠的麻利劲儿,打个架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她心里也有点小得意。
一回头,却看到冬娃正趴在窗台上,朝外瞅着。
她心里一惊。
刚才只顾忙着,把冬娃都给忘了。
李神婆那几嗓子,音量可是不小。
不会把娃给吓着了吧?
第27章
徐甜甜赶紧奔回屋里。
她一把搂住冬娃, 柔声说道:“冬娃,咋又上窗台了?娘跟你说过,不能往窗
台上爬……看看又下不来吧?”
“娘——”冬娃搂住娘的脖子,糯糯道。
徐甜甜和冬娃贴了贴脸。
就把他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放进了帐子里。冬娃舍不得撒手, 搂着娘的脖子,
细声细气地问道:“娘, 刚才那个老妖婆咋捂着屁股跑了?”
“……呃, 她屁股疼, 所以就灰溜溜地跑了……”徐甜甜咧了咧嘴, 心知冬娃都看到
了。她瞅着冬娃除了好奇,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这才放了心。
“娘, 你拿锥子扎人了?”
“嗯……娘扎的是坏人……”
“扎坏人?娘, 我也要扎坏人……”
“冬娃,你现在还小, 这坏人就留给娘来扎好了……还有啊, 小娃娃可不能玩锥
子, 也不能摸刀……都记住了吗?”
“娘, 冬娃都记住了……”
徐甜甜搂着冬娃坐在床沿上,刚说了几句。
就听到院门被叩响了。
她站起身来, 捋了捋头发, 出去开门。
原来是爹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条草鱼, 正扭着尾巴蹦跶着。
“爹,您回来了!”徐甜甜上前,接过了那条草鱼。
“冬娃娘,凤芝呢?”章存林扫了一眼,见院里安安静静的,不禁松了口气。
“凤芝去爷爷那边了,春生过来说爷爷生病了,让您也过去瞧瞧呢……”
“呃……”
章存林点了点头。
想着刚才撞见那李神婆,花着一张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忍不住问道:
“冬娃娘,今儿院里有人来过?”
“嗯,刚才李神婆来了,说是路过这里,就进来瞧了瞧,坐了一会就走了……”徐
甜甜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章存林一听,隐隐猜到了什么。
可瞅着冬娃娘面色如常,啥事没有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纳闷。不过,见自家闺
女也没吃亏,也不好再继续多问。
他洗了洗手,就去西边瞧爹去了。
一路走着,一路忖着。
这事怕是和老爷子有关。
他就信这个,时不时地要把那李神婆请进家来,谁也劝不住。当初,他就是因
为这个,多说了几句,犯了老爷子的忌讳,惹得老爷子几个月都不肯搭理他。
可现在瞅着老爷子,又把那神婆往他这院里引,这么下去咋行?
正想着,就远远地见那李神婆进了大哥家。
瞧那一脸光鲜的样子,和刚才的狼狈相截然不同。
心说,这又准备做甚?
还嫌闹得不够欢啊?
想着,不由得沉下脸来。
*
爹一出门,徐甜甜赶紧进了灶屋。
瞅着时辰不早了,这晌午饭还没做呢,可得抓紧点。
大锅里的水刚一烧开,启康已经到家了。他扯着冬娃在院子里玩耍,俩人还一
起蹲在瓦盆前看那条草鱼,在水中游走。
不一会儿,爹和凤芝也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灶屋里,吃了晌午饭。
倒是出奇的安静。
也没听爹再提那李神婆之事,还说爷爷已经见好了,能下地走路了。
见老爷子没再闹腾。
徐甜甜也暗暗称奇。
心说,这玉皇大帝之女的名头还是蛮管用的。
看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下午,相安无事。
该念书的念书,该去识字班的去识字班。
鸡、鸭、猪、羊都吃得饱饱的,在圈里呆着。
临到黄昏时分,又有人上了门。
那是位年轻汉子,看着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青布短褂,收拾得十分利落。可脸
色却阴沉沉的,就像来讨债的。
爹见了那人,先是一愣。
接着,就笑着说道:“宏山来了?快进屋喝口茶,坐下歇歇!”
可那位名叫宏山的年轻人,却昂着头,硬生生地说道:“章大伯,我就不进屋
了,我今儿来是想告诉您……”
“宏山,有话进屋说……”爹赶紧打断了那人,想把他让进屋里。
可那人却拗着脖子,直着嗓子说道:“不了,章大伯,咱长话短说,今儿我娘
把事儿都跟我讲了,我也都知道了。您和我娘那事,我们一家子都不同意……您就行
行好吧,放过我们这一家子吧?”
“……宏山,话不能这么说……”
“咋了?有啥不能说的?我就是要当着你们章家人的面,把这事给抖搂清楚喽……”
徐甜甜一听,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