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秦择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三皇子笑道:“夫子,没什么。”
其他人也附和,把这事带过去。
其他人走了,秦择看向十皇子:“你…”
十皇子拱手一礼,“夫子,学生还有事,先退下了。”
十皇子的身影远去。
系统问:“十皇子状态不好,不帮忙吗?”
秦择:“时候未到。”
那些流言他有耳闻,今日他当然可以刨根问底,顺势把十皇子摘出来,然后呢?
盛夏来临,天气炎热,皇子们一天要换两三套衣服。相比之下,十皇子永远穿着那件灰扑扑的皇子服。
九皇子嗅着嗅着,忽然顿住,对十皇子道:“你身上什么味儿啊,好臭。”
前面的八皇子也扭头:“老九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我闻错了。”
九皇子一言难尽:“十弟,你能不能别这么磕碜。”
手脚不干净,又臭又呆,他怎么会跟这种人是兄弟。恶心死他了。
九皇子受不了,跑去跟六皇子嘀咕。
于是上午歇息的一刻钟,六皇子让人强行把十皇子带了出去。
其他皇子对视一眼,跑出去看热闹。
六皇子指着湖面的鞠:“小十,去,给本殿捡回来。”
那语气,神态,分明就是逗狗。
周围响起闷笑声。
十皇子嗫嚅道:“我…我不会水。”
他声音太小,被淹没在嘲笑声中。
六皇子见他不动,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一脚把十皇子踹下水。
太子眉头皱了皱,不管怎么说,小十也是皇子,被一个内侍踹,实在损了皇家威严。
他犹豫着说点什么,湖里十皇子拼命扑腾,狼狈极了。
六皇子被那副样子取悦了,哈哈大笑。
有人觉出不对劲,想提醒,但为了十皇子惹六皇子不快,非明智之事。
湖里十皇子越挣扎,身体越沉重,他清晰的感知到他快死了,他会被淹死。
岸上那些人张扬肆意的笑刺红他的眼。
为什么?
凭什么?
他为什么要被人这么践踏,他这么努力的活着,他只是想活下去。
可这些人轻易就能把他踩在脚下,随意欺辱。
他不甘心…
然而意识渐渐消散,身体像被灌了铅,十皇子闭眼前,只看到一抹绯色的身影。
秦择圈住十皇子的脖子回到岸边,然后搂着人上岸。
其他皇子被这一幕吓傻了,秦夫子怎么会来,上午不是没秦夫子的课吗?
秦择浑身湿透,但脸上的神情比寒冬更冷,正在对十皇子施救。
众人心里忐忑,下意识看向六皇子。六皇子狠狠瞪了回去,但额头的汗还是泄露了六皇子的情绪。
没多久,昏迷的十皇子吐出湖水,苏醒过来。
秦择背起他往东殿走,径直入了偏殿,那是平时供皇子们暂时歇息的地方。
“热水,姜汤,取一套九皇子的备用衣物。”他冷声吩咐。
宫人们心里一颤,赶紧准备。很快热水打来。宫人要给十皇子宽衣。
十皇子瑟缩了一下,微微往秦择身边靠。那幅度很小,若不是秦择留心他,都不会察觉。
“你们退下吧。”
偏殿只剩他俩,秦择开门见山:“今日是何缘由?”
十皇子愣住,不知怎么回答。结果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湿衣服就被秦择解了,身上的伤显露无疑。
十皇子后知后觉抢过衣服遮挡,然而头顶传来秦择的质问:“伤怎么来的?”
十皇子又被问住了,他只觉得秦夫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秦择叹了口气:“罢了,先清洗。”
十皇子清洗过后,换上干净衣物,又喝了一大碗姜汤,身上那股冷意被驱散许多。
秦择没有能换的衣服,只用干巾子吸掉衣服上和头发上的水分,重新束发。
他端着一碟点心过来,“垫垫肚子。”
十皇子心里惴惴,他没有接点心,低头道:“夫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湖里的。”
秦择俯视他,原剧情里也有此事,现在提前了,但不变的是,十皇子仍是同样说辞。
十皇子的心性从这里转变,六皇子不过少年人,心还不够狠,经此一事,对十皇子有一点儿愧疚,十皇子察觉到了,利用这点愧疚步步攻心,为自己谋利。
后来十皇子习武,夜中放倒了一直欺负他的老太监和小太监,捆死了,堵了嘴,三千六百刀,刀刀皆携了恨。天亮时候一把大火烧了宫殿。
十皇子负伤逃出,淑妃和六皇子顺势把人接过去。而此事自然又算到了皇后头上。
第5章 备受磋磨的反派皇子 ……
内廷。
奉元帝看着面前一堆儿子,还有冷面严肃的秦择,头已经疼了。
大内侍跟他说了个大概,奉元帝干咳一声,“这是怎么了?”
六皇子心里思索,最后咬牙开口:“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提议众兄弟玩耍,不知怎么的,小十就掉湖里了。”
其他皇子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默认了六皇子的说法。
秦择扫了眼太子,问系统:“太子是男主?”
秦择跟系统是魂体绑定,脑中也可交流。
系统迟疑片刻,才道:“十皇子出身不好。”
秦择敛目。
十皇子的生母背主,所以皇后要了她的命,也算付出代价了。
有几位皇子在附和六皇子,奉元帝看了一眼十皇子,不耐烦问:“小十,你皇兄们说的可属实。”
六皇子偷偷瞪了一眼十皇子,十皇子恭敬道:“皇兄们句句属实,是儿臣不小心落水。”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都舒展了。
对于十皇子的识趣,众人都很满意。
奉元帝笑道:“既然是误会”
秦择上前对奉元帝行了一礼,正色道:“皇上,臣有话说。”
奉元帝的笑意顿住,其他人也跟着心头咯噔,刚才太得意,居然忘了秦夫子也在。
这事但凡随便换个人,他们都不虚,可秦择是出了名的刚正。
奉元帝还想争取一下:“秦爱卿有话”
秦择又行一礼:“谢皇上,那臣就直说了。”
奉元帝:……
不,他的意思是,让秦择有话等会儿说。
秦择转身,直视六皇子:“敢问六皇子,十皇子当真是自己落水?”
六皇子眼神飘忽,不敢跟秦择对视。他磕巴道:“其…其他人都那么说。”
周围的皇子们气了够呛,好个老六,这是想拖他们下水。
二皇子开口:“父皇,儿臣之前离的远,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儿臣愚钝,父皇恕罪。”
见状,四皇子也跟着解释,大意与二皇子差不多。
剩下的皇子落后一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奉元帝看了一眼太子,太子心头苦笑,对秦择道:“夫子,此事”
秦择歉意颔首:“太子宽恕则个,臣此时有重要问题问六殿下。”
一句话把太子堵了回去。
六皇子被秦择步步紧逼,他也恼了:“是本殿把小十踹下水的又怎样?”
父皇摆明了不喜欢小十,他就是欺负人又如何?
六皇子破罐破摔,“秦夫子何必如此,小十又没事,大不了回头本殿送些东西赔罪就是了。”
“说到底,这都是天家家事,秦夫子讲学是不假,可还插手这些事,是不是有越矩之嫌。”
“秦夫子还记得臣子本分吗?”
六皇子跟秦择之间有旧怨,平时被秦择压着,这会儿不管不顾都爆发了。
众人听的眉心直跳,奉元帝这会儿都没去看秦择脸色。莫名发怵。
事实上,秦择脸色的确好不到哪里去,面如寒霜,目光如刀。
“敢问六皇子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