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给她时间和空间。

　　但这不代表有其他男人可以趁虚而入。

　　顾斯越把周良叫进来：“和小鹿一起拍戏的那人，是叫常靳？”

　　周良：“对，是他。”

　　顾斯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放在指间转动，表情沉默而冷，过了会儿才说：“听说他在剧组跟小鹿走得很近？”

　　周良尴尬了一下。

　　感觉好像是个死亡问题。

　　“这……男女演员有时候对戏，难免会有些交流和接触，应该没什么的。”

　　顾斯越这时却抬眸，冷冷看他一眼：“交流？接触？”

　　周良：“……”一不小心好像还是踩雷了！

　　顾斯越放下手里的文件。

　　他其实知道，演戏，尤其是爱情片，难免会有些……接触。

　　其实他有很多次看剧本的机会，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改剧本，把所有亲密环节全删掉。

　　他知道原作是没有亲密戏的，但是后续编剧和导演可能会改编，有时甚至是演员自己要求加戏。

　　他希望小鹿只和男美人鱼接触。

　　他不是那么大方的人，甚至可能很小气，只是他现在还没这个资格小气。

　　终于，顾斯越按捺不住了，他低声吩咐：“明天晚上的宴会推掉，接下来一周晚上的行程都取消，我要去剧组。”

　　“……”

　　周良心想，顾总的恋爱脑，终于还是爆发了。

　　……

　　这天晚上，陆鹿开始觉得不对劲。

　　她先是收到了男美人鱼的一条消息。

　　【今天可以来看你吗？】

　　陆鹿挑了挑眉。

　　这个大忙人怎么今天想着过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鹿想起了一些画面，小脸通黄。

　　不行，她得好好拍戏给自己挣退休费，不能被男色轻易诱惑。

　　嘴亲肿了，或是在脖子上留下痕迹，搞不好会被导演发现。

　　她无情拒绝：【不行，我今晚要拍戏到深夜。】

　　顾斯越没再说什么。

　　大反派应该不会给人拒绝第二次的机会。

　　哪知道，陆鹿当晚在拍戏的时候，突然看见周特助来了。

　　他就站在导演的身边，导演也不敢说什么。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旁边放着张椅子，但他没坐上去，反而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小熊摆了上去。

　　那只小熊，浑身棕色柔软的卷毛，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望着陆鹿的方向。

　　陆鹿：“……”

　　让他不要来，意思就是不要出现，而不是变成小熊再出现。

　　他这卡bug的能力是不是满级？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毛茸茸的小熊卖萌，这货简直无敌了。

　　陆鹿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指挥助理，让她把一只人畜无害的可爱小熊给扔出去吧！

　　她只能忍气吞声，拍完这一段。

　　下场后，她立刻走上前质问周良：“谁让你带这家伙来的？！”

　　周良：“……”

　　他不知道陆鹿为什么把小熊叫做这家伙，但她好像生气了。

　　他马上说：“是顾总，他说陆小姐你喜欢小熊，带过来放这里，可以让你拍戏时心情放松。”

　　反正顾总也不在这里，就甩锅给他好了。

　　这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锅。

　　陆鹿：“……”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如果只有这一次就算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小熊都从不缺席。

　　陆鹿本来想跟顾斯越打电话，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也可以直接跟周良说，让他以后都别带小熊来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

　　小熊真的太可爱了。

　　小家伙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憨态可掬的小模样非常治愈，让她想到刚把小熊捡回去那段时间。

　　她好几次打算扔掉他，然而他自己又回来了。

　　她根本扔不掉小熊。

　　而且他确实挺治愈的，让人放松。

　　拍戏其实很容易让人紧张，压力大，有时候因为一个表情，或者动作，甚至只是氛围不对，就要不断重拍。

　　而这时，陆鹿就会下意识看一眼小熊。

　　他的眼睛是一汪黑夜，万籁俱寂，眼睛里面只有她。

　　很奇妙地就能让她放松。

　　这天晚上，剧组到一个中学教学楼顶层拍摄，是一场很重要的戏份。

　　这里是男女主角的高中学校，男主会在这里和女主求婚，但是因为中学时曾发生的一些事，女主犹豫了，她惊慌失措，然后撇下男主离开。

　　男主把她追回来，言辞恳切，澄清了过去的误会，女主这才答应了他。

　　学校有严格的规定，不能影响学生上课，所以只借给剧组一晚上。

　　也就是说，他们今晚就必须拍好，哪怕拍一整晚。

　　陆鹿感觉很有压力。

　　这一场戏要求很高，不止是演技，还需要演出男女主之间的默契，情感非常浓烈，要让人感觉到女主内心的矛盾，和她对男主十多年来都没改变过的感情。

　　她表现得不够好。

　　没达到导演的要求。

　　或许是她的状态影响到了常靳，他卡了好几次台词，不断重拍。

　　王爵忍不住叹气，他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把两个主演叫下去讲戏。

　　他对陆鹿说：“你眼神不对，要有那种迷茫又深情，因为他的求婚，你感到无比震惊，虽然惊喜，但内心忍不住的挣扎，直到你回忆起中学那些事，你开始生气了，冲动之下拒绝了他。”

　　“而你，”他看着常靳，说道，“你要表现出百分之百，没有保留的爱，让她相信你，同时为过去的事感到后悔，你很冲动，莽撞，就像个毛头小伙子，你没有演出这种感觉。”

　　陆鹿差点听晕了。

　　常靳脑子也有些混乱。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想休息一会儿，放空一下。”

　　陆鹿举手：“附议。”

　　王爵只好同意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场戏太保守了，为了忠实于原作，力求所有细节都一样，没做任何改变，也没有任何亲密戏份，只为了体现纯爱感。

　　他把陆鹿和常靳叫过来：“如果加一点亲密戏呢？比如亲吻，下一场雨，然后激烈一点……”

　　常靳：“我没问题。”

　　然后他看了眼陆鹿。

　　陆鹿皱了下眉，她的确想早点拍完这场戏，于是她说：“我也没……”

　　“小鹿。”

　　她忽然听见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是……顾斯越？

　　她转过头，果然看见那男人从一群工作人员中走过来，旁边还跟着黑脸保镖和周良。

　　他西装革履，气质冷淡却又矜贵，像是刚谈下了什么几百个亿的大单子，或是准备来这里把整个学校收购下来……

　　就很反派大佬的感觉。

　　陆鹿愣住了。

　　难怪今天小熊没在，他终于肯脱下马甲，跟她来一场真诚的会面了？

　　王爵咽了咽口水，顿时紧张到不行：“顾、顾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顾斯越冷淡一笑：“来了一会儿了，王导说得挺好。“

　　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