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培养液真的有用？”有来锄草的人都很震惊。

　　我的天，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小麦啊。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培养液的问题？

　　农民么，那就是过地里刨食的活，只要能让庄家长好，也有人愿意试一试。

　　只是有一部分人还认为这些小麦就是光光长叶子了，以后不一定能有那么多收获。但还是有少部分人家愿意试一试，有人去找柳家大房。

　　柳父有点懵，虽然他有时候会去地里转一圈，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小麦的长势算不算好。

　　“那都是要钱的。”柳父回过神来，连忙就说要银子。他被流放之前，没有拉下脸面，没有藏有银子，可现在不一样，女儿还做绣品卖，豆腐方子也卖了，那么那些培养液也卖的吧。

　　主要是这个培养液到底怎么卖，还有就是一瓶培养液能用多久？

　　柳父还真不知道，那些培养液都放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存放着。

　　“还要钱的？”有的人有些迟疑，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去买。有的人就等着看价钱，要是合适，咬咬牙就买了。

第7章 张寡妇

　　柳家大房，柳父站在仓库门口，也不知道那些培养液到底是怎么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就在这个时候，柳玉莲回来了。

　　“五十文钱一坛子。”柳玉莲道，“这一坛子稀释后能用一亩地，前前后后，分开三次用。看庄稼成熟的时间，一亩地用三次足够了。不过开了之后，后面要密封好，要是没有密封好，效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好。”

　　“怎么这么贵？”来人都惊呆了，“五文钱都能买一斤肉了，五十文，都是十斤肉了。”

　　要知道寻常人家，一年能剩下几两银子就不错。

　　“可这培养液要是用了，你们的小麦长得更好，收获至少翻倍。”柳玉莲道，“甚至更多，只要你们照顾得好就成。还有，若是没多，你们大可以来找我们退钱。都是一个村子的，难不成，还能跑了不成？”

　　“能赊账吗？”有人就这么问。

　　“不能全部赊账，至少要付一半的钱！”柳玉莲又不傻，他们才来没有多久。要是全部赊账出去，他们还要不要赚钱了。

　　别当自己是傻子，柳玉莲没有避着这些人用培养液，就是想着这些人知道培养液的好处，也跟着用起来。那么附近的百姓的粮食产量高了，数量多，有了说服力，那么她再把培养液的配方交给朝廷，朝廷自然也就信。

　　不然，柳玉莲傻傻地交出去，又有谁相信呢。别人当她是傻子，还有那些小麦种子也得优化，优化之后产量才能更高。

　　柳玉莲主要就是想着先发展粮食作物等，让大家能吃饱饭，那才是最为要紧的。很多时候，之所以发生战争，主要就是因为百姓们没有粮食，百姓们饥饿，而百姓们还得给朝廷交税。

　　灾年的时候，朝廷还不一定减税，甚至增加税收。那么老百姓们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民以食为天，还是多发展农业为好。等农业发展好了，再说其他的。

　　“这培养液原本是无色的，但是为了防止别人用清水代替，会改成蓝色的。”柳玉莲直言，“现在小麦正生长着，感兴趣的人可以看看。”

　　柳父看着女儿口若悬河，便想着女儿一下子成长很多。

　　“对，付一半钱。”柳父坚定地道，没有为此就退怯，这点钱对于以前的他们真不算什么。可现在就得盯着点，他们穷啊。

　　有不少人听说要五十文钱一潭，他们就萌生退意。

　　“我家买十坛！”张寡妇带着银子来了，去看过柳家大房的小麦地了，还看了其他地，那边的作物确实长得比较好。她家里倒是有一些钱，也愿意带头试一试。

　　张寡妇家里有六七亩地，现在都种了小麦，就等着后面能收获。

　　西北这边的地不好，有时候收成很差，收的粮食交了朝廷之后，根本就不够吃的。

　　张寡妇倒是希望那些田地的收获真的能翻倍，反正家里儿子多，让他们多去打工，那些钱很快就能挣回来。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要是白白给你们，你们敢用吗？”张寡妇看向其他人，“你们现在要是怕打水漂，便等等，等其他人家买了，你们再看看其他人的。等到了明年，照样可以买。”

　　只不过是等一年，有的人家还是能等的吧。

　　真真是，什么都不付出，想屁吃啊。

　　张寡妇故意这么说，随后又看向她的儿子，她拿了铜板付钱，付了一搬的钱。她哪里怕柳家大房的人弄虚作假，要是他们敢弄虚作假，那么他们就别想在这个村子继续住着了。

　　张寡妇年纪比较老，都有孙子了。她想着柳家大房这边还是有些能耐的，还有就是这些人读了那么多书的，也许他们从书里学习了不少东西，那么这些培养液指不定是真的好。

　　要是培养液不好，真减产了，她的儿子、孙子那么多，到时候直接冲到柳家来，逼着柳家补偿他们不就成了么。

　　家里有那么多人，怕啥啊。

　　反正张寡妇不怕，她先前还瞧见柳家大房拿了绣品去卖，那些绣品好看得让她都舍不得眨眼睛。那些绣品必定能卖不少钱，那么只要柳家人有手脚，柳家人能就能赔偿得起那些东西。

　　“万一，要是减产了呢？”有的人有所迟疑，又想着要是减产了，柳家赔给他们吗？

　　“那我是建议你们等我家的小麦收获之后再看。”柳玉莲不去做保证，本来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要是到时候突然刮大风，风沙把小麦地给埋了呢？

　　这些不可抗力的风险，也得考虑在内。

　　“要是能翻倍，你们今年能过安心年，又有什么不好？”柳玉莲道，“试一亩地也是可以的，我们家又不是非得要你们买。别忘了，是你们来买，不是我们让你们来的。”

　　柳玉莲不想跟他们多废话，这种培养液哪里有那么好弄的。就算是朝廷有了配方，朝廷也很难一下子大范围内配制那么多培养液，到时候可能每个地方一开始还没有那么多培养液，就是慢慢普及。

　　这种普及也需要时间，不可能一下子都有了。

　　“去去去，不买的都回去。”张寡妇挥手，“我还得让我儿子搬东西呢。你们要是站在这边，挡着路，打翻了，你们赔吗？”

　　张寡妇一向都比较泼辣，也比较凶悍。其他人瞧见张寡妇如此，一个个都给她让路了。

　　在张寡妇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两三户人家买，多的就没有了。

　　柳玉莲也不在乎是不是有更多的人买，等到后面收获，就有人买。现在不着急，酒香不怕巷子深。

　　张寡妇家的地没有那么多，她卖这么多坛，主要是准备给娘家也送去两坛子，让他们试一试。多了，她不敢，怕到时候真不行，她兄嫂真的要撕了她。

　　等到张寡妇家的儿子把那些培养液都搬回家之后，张家老大还道，“这么多，总不能都放在院子里吧？”

　　“放啥院子，当然是锁起来。”张寡妇翻白眼，“都放到我屋子里，又不是多大坛子的东西，一坛子都还没有十斤重的东西，你们想放哪里去？”

　　一坛子可是要五十文的，要是哪个儿媳妇把里面的培养液带回娘家去，那可怎么办。

　　还有眼瞎的把这些坛子打翻了的怎么办？

　　“去，送两坛子到你大舅家。”张寡妇道。

　　“二舅呢？”张家老大问。

　　“想啥呢，就你二舅那个小心谨慎的脾气，你就是给了他，他都不敢用。”张寡妇岂会不知道自家的那些亲戚是什么德性，“快点整，趁着今晚没下雨，再去把培养液都放地里去。”

　　张寡妇催促，这些人磨磨蹭蹭的，一点聪明伶俐的劲儿都没有。

　　张家老大哪里还敢在说其他的，就只能把东西放到背篓里去给他大舅送东西了。他大舅在隔壁村，又不在这个村，还得走路，等他回来估计都要很晚了。

　　可他娘才不管他们这些人累不累，他娘说今晚要放培养液，那就是一定都要放的。

　　柳玉莲可不知道张寡妇这么能耐，她没有指望这些人都相信培养液的好处，主要是等。

　　当村长得知张寡妇一口气买了十坛的时候，他都震惊了。村长家还没有买，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好不好用，伺候过庄稼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那些庄稼长得是好，但是不结果啊。

　　柳家大房地里的作物长得是好，就是不确定能不能结果多。

　　村长是张姓人家，可是他不是族长，便去族长那边问一问，要买那玩意儿不。

　　“家里没那么缺粮的倒是可以试一试。”族长年纪老，在族中很有威望，平日主要管理族里的事情，“看看其他的东西能不能好？”

　　虽然说族长不是村长，村里还有其他姓氏的人，但是张族长要是发话了，村里大部分人都听他的，其他少数人自然也会惧怕。

　　“说是不同的作物，培养液还不大一样。”村长也不大明白，“但还是有些作用的，听说是这样。”

　　“求稳，那就等等。”族长抽了一口烟。

　　“……”村长无奈，琢磨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要不也买上两坛子试一试？

　　而柳家其他三房得知大房的举动之后，他们压根就不相信大房能有那么好的培养液。要是真有那么好的培养液，早早拿出来交给皇家，指不定柳家现在还是侯府，甚至能更上一层楼，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被流放的地步。

　　因此，柳家其他三房根本就没有想着要去洒什么培养液。

　　“这培养液可以送吗？”柳家三房的柴姨娘问。

　　柴姨娘一向不大喜欢吃亏，就想着能不能免费拿来试一试。他们几个人不会种地，翻地都没有怎么翻，就把种子撒去了。他们地里的麦苗自然就没有长得那么好，比大房那边的麦苗差多了。

　　“分家了，那就是亲兄弟明算账了。”柳母冷着脸，这些人分家分得快，一个个还要盖房之类的，她便知道他们藏了不少银子。

　　这些分银子的时候就知道说要分公中的，那不还是分柳母藏起来的那些银子么。柳母自认为做侯夫人的时候也没有亏待他们，临了了，自己的儿子腿脚有问题，这些人就巴不得早早远离。

　　“姐姐，你怎么这么……”

　　“滚。”就在这个时候，谢婆子拿着一把扫把冲了出来，“你们这些黑心肝的玩意儿，出事的时候，你们就跑，有好处的时候，你们就伸手。啊，呸，混账玩意儿。”

　　柴姨娘见谢婆子那么凶，连忙跑了。这些人真是的，太过无情，她倒是要看看大房能种出什么来。

第8章 棉花

　　柴姨娘跑远了之后，她瞧见了青姨娘，就跑过去跟青姨娘说话。

　　青姨娘才从河边洗衣服回来，儿子和儿媳妇去镇上卖东西，她一个人在家，就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她倒也没有把衣服留给苏秋雅洗，等苏秋雅回来，时间晚了，儿子又心疼媳妇，要是她再让儿媳妇洗衣服，指不定惹人厌烦。

　　“自己洗衣服吗？”柴姨娘问，“不让儿媳妇洗啊。”

　　“不了，他们忙。”青姨娘道。

　　“大房那边有什么培养液，说什么让地里的庄稼长得好的。”柴姨娘看着青姨娘，就想看看这一位是什么态度。

　　“田地佃出去了。”青姨娘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干重活，苏秋雅也不会种地。正好他们能去镇子上卖美食，他们就想着把地佃出去，哪怕佃出去的价格再低，好歹也有一点点收入，总好过让那些地荒废了比较好。

　　“这样啊。”柴姨娘本来想怂恿青姨娘去找大房要培养液的，二房没有种地，那么他们要了培养液也没有什么用，“你儿子、儿媳妇倒是厉害，还能出去卖东西，不像我们其他人就只能种地。”

　　士农工商，有人嘲笑商人地位低。实际上，很多百姓过得还不如商人。本朝的商人的孩子也能科考，因此，当商人才好呢。

　　柴姨娘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媳妇也能做那么好吃的菜，偏偏儿媳妇不行。

　　“改天，让我儿媳妇去跟你儿媳妇学学做菜，打打下手啊。”柴姨娘眼珠子转一转，就想着要是儿媳妇学了苏秋雅那一手，也许儿媳妇也能跟儿子出去摆摊，摆摊总比种地好。

　　柴姨娘没少嗅到二房那边的肉味，大房那边就不说了。大房是嫡出的，分钱分的都多。

　　“回头问问。”青姨娘道。

　　“怎么，你不能做主？”柴姨娘皱眉。

　　“现在这个家里都靠他们小两口，还是多听听他们的为好。”青姨娘故意这么说，“你瞧瞧，我们的年纪大了，又干不了活。别等被他们厌烦了，那真的就是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哪里能啊。”柴姨娘心想本朝以孝治天下，那些人哪里敢随意对待父母。

　　“有的在外面对你好，在家里如何的，谁能知道。”青姨娘道，“好了，我去晾衣服。过几天，就得搬新家去了。等到了那边也方便，你们要是过来，旁人也不容易瞧见。”

　　“也对。”柴姨娘点头，他们都不想让大房占便宜。他们都认为大房那些年占据了那么多好处，现在他们这些人学东西卖东西，哪里要大房来看，绝对不能让大房的人来学。

　　不过大房又有什么人来学呢，大房嫡子流放之前就跟他妻子和离的了。

　　柳家大房，谢婆子远远地瞧见柴姨娘和青姨娘走在一块儿，忍不住又呸了一声。

　　“也不知这些人憋着什么坏。”谢婆子看向柳母，“这一个个的就都想占便宜，还担心夫人你们占他们的便宜。他们有什么便宜可占的，早早分家，还藏着掖着的。盖个房子都恨不得离这儿远远的，真是可笑。”

　　“随他们。”柳母是没有东西再给那些人了，“玉莲呢？”

　　“小姐去地里了，说是要看看棉花。”谢婆子道，“听说地里的棉花开花了，别让人以为那是开着玩的就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