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 李惠兰朝顾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见着顾洋乖乖坐在那里,还冲她讨好的一笑, 她心下也是稍稍释然,要是儿子真的丢了,她的天也要塌了。
“这有啥值得道谢?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孙子,看顾他还不是应该的。”看着老头子有点僵硬的坐在那边, 顾洋奶奶主动接过了话茬。说完之后, 再看看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孙子, 心里觉得美得不行。
“娘, 家里来客人了?”在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 门外的一句喊声打破了僵局。
“啥客人啊?是你大哥一家回来了!”在老头子没开口之前, 顾洋奶奶高兴的接了一句, 今天大儿子好容易回来, 她不想节外生枝。
“叔, 我回来了!顾庭去哪了?我还想找他玩呢!”上一次顾洋被救回来的时候,和顾庭由陌生到熟悉,两人相处的不错, 这会儿见到二叔,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个小堂弟。
“顾庭去隔壁村周夫子的学堂读书了,要再等一刻钟才能回来。”对于自来熟的顾洋, 顾时年倒是没有什么恶感,也乐于见到他和顾庭亲近, 毕竟也是亲堂兄弟呢!再说了,他一个长辈也犯不上跟一个小辈计较。
“那我等他一会儿,对了,我还给他带了纸笔呢, 上次答应过他的,我可没忘。哎,我真是羡慕顾庭,那么长的文章都能读进去,要是我,早就头疼死了。不过嘛,我们是兄弟,他能读书就跟我读是一样的,不分彼此。”虽然读书是让自己很痛苦的事情,但顾洋还是为顾庭高兴不已,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擅长就嫉妒怨恨顾庭。
“纸笔?是你父母买给你的吧?这太贵重了,顾庭可不能要。”自从顾庭读书后,顾时年就深感手里的银钱不够花,连那最便宜的,写起来有些晕染的纸都要四十文一刀呢,至于毛笔那就更贵了,顾时年哪里能要这样的东西呢?
“能要,能要,这小子读书读不进去,也用不了多少纸笔,放在家里也是浪费,拿来给顾庭用正好,这事儿我们都是知道的。”李蕙兰听到叔侄俩的争论,便走过来解释了两句。送纸笔的事,他们确实是知道的,买的还是不会晕染的纸,比顾庭用的强多了。
“哎,这事儿,让嫂子你们破费了!”顾时年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羞囧,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没办法,手里没钱,腰杆子就不硬。
“哥!”顾时年抬头望着站在门边的顾时明,踌躇了好一会儿后叫了一声哥。本事亲的兄弟俩,却落得如今这样生疏也不得不让人唏嘘。
“嗯!”顾时明压住心里翻腾的情绪,简单的嗯了一声。老爷子在后面有些黑脸的趋势,对自家大儿子的派头有些不喜,这是装腔作势给谁看呢!本来想质问一句,却被自家老婆子拽住了袖子,使劲的摇晃了两下。老爷子用力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回了屋子。
第五章 小心眼的古代大伯
“顾庭, 我都等你好久了!”一直在大树底下的石板上等待着的顾洋看到那个逐渐清晰的人影,不由得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哥?等很久了吗?”虽然话语里的情绪不如顾洋那么激动,但还是听得出来高兴的味道, 只是有些内敛。
“有一会儿了,你小子可正好赶上饭点,不用像我一样还得等着,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顾洋直接接过顾庭背着的竹制书箱, 里面装着书籍和笔墨纸砚, 分量不轻。顾庭拗不过顾洋的好意, 也便由着他了。
“对了, 这次爹娘也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 顾洋突然想起上次回来时提到自家老爹的微妙气氛, 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虽然长辈们平时也不会在小辈面前说道顾时明以前做过的事, 但日子久了, 顾庭多少也知道些, 高兴的心情多少有些变味。
今天家里人难得的都聚在一起,顾洋爷爷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满,脸上也漏出了一丝笑意。本来气氛还不错, 可顾时明的一句“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赶回去”,瞬间让气氛降到了冰点,坐在桌上的其他人低着头,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李蕙兰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 老爷子已经忍不下去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去?怎么?回来还委屈你了,就这么想走,这个家容不下你了!要不是现在天黑了,你今晚上是不是就想走?你可别忘了, 你在这个家里那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人!现在知道嫌弃它了,老子告诉你,要不是这个家,你能不能有现在的光景那都还两说着呢!嫌弃这个家?你还不够格!”顾时明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老爷子憋了一下午的气都撒了出来。
“爹,是铺子里的掌柜给的假期太少,所以才急着回去,当家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家里呢?他感激还来不及呢!”李蕙兰在一旁赶紧描补,还趁机偷偷拽了顾时明的袖子一把,希望他赶紧说两句好话。
“爹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愿意回来!”顾时明脱口而出一句话,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
“你这个孽子!”虽然心里知道,但当顾时明亲口说出这句话时,老爷子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身子都往后踉跄了一下,吓得家里人赶紧过去把人扶到板凳上,然后帮忙顺气。等老爷子把气喘匀以后,倒是没再骂人,只说了句:“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大哥,你这话可不妥当!”顾时年听到那句话也是楞了一下,没想到大哥还真是这么想的,心里也是苦涩不已。听老爷子最后那句话,顾时年知道自家老爷子是真伤心了,一直没出声的他也不由得说了一句。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就图你孝顺是不是?”顾时明大吼了一句,声音悲愤,也似是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吼完顾时年,又转向沉默的老爷子:“您说我是孽子,说我是白眼狼,说我出息了就撂了家里人,可却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回来?今天我就告诉您原因,当初我为了自己能当上账房,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就不说了。发了第一个月的工钱,我兴冲冲的回来,想把工钱交给家里。我终于能上工了,有了银子了,这都离不开家里的支持。
等我到了村口,就碰到了二婶,说是家里想要银子给二弟盖房娶亲,而且为了报答家里对我的支持,还得将我以后的大半工钱都得交到公中。我知道二婶和咱们家的关系不好,所以我只当耳旁风。而在我到了正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呢,爹娘正在说以后要把二弟交给我,听那意思,我不只得给他凑钱娶媳妇儿,还得管着他以后,可凭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大哥吗?那时候我也才刚上了一个月的工,脚都没站稳,却还得负担弟弟的人生,您可是给我找了个好活儿!
我进酒楼不久,工钱不多,却还得走礼,没办法,我只能回来求助,非得要我几次三番的催促,才能把银子给我,而且数目还有差,我迫不得已还得跟其他人借一借才能凑足银子。可还没等我还钱的,家里人又问起工钱,说是家里急用,可我连自己的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钱?对于这件事,想必爹娘心中也是有怨言的!可我心中又何曾舒坦呢!
后来,我成亲以后,爹娘就再没有去过县城,只和二弟在老家待着,既然你们这么稀罕二弟,那我又为什么要回来呢?”说完之后,顾时明还适时的露出了苦笑。既然已经被迫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顾时明也只能顺着往下圆,先卖波惨,表示自己是被迫的,然后才能顺便解释一下以前发生的事情。
凭心而论,说原主一句白眼狼完全不过分!第一个月回来,他可没拿钱,相反他是回家来抠钱的,却被偷听的话吓到,直接打定主意要少联系甚至不联系老家。家里人确实问他要过银子,他也坚持没给,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处不好不想给,连李蕙兰都要从他手里拿家用,还得报账给他,更何况是从他手里抠出银子。
不提顾时明丰富的心理活动,其他的家里人也是没有出声,被他的话给惊着了。
“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老爷子缓缓出声,先前他以为这个儿子冷心冷情,家里费尽心力把他从农家供出去,有了更广阔的道路,可最后收获的却是他对家里人的决绝,对亲属请求的视而不见,一次次的失望累积,他才心寒,就当是失去了一个儿子,是好是歹以后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本来他以为自己能冷静的看待大儿子,可直到这次回来,却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坚持,这次能化解双方的窘境吗?难道我以前的坚持都是来源于误会吗?不只老爷子这么想,其他人沉默之后,也觉得这次爆发是个机会,要么摒弃前嫌,要么老死不相往来,端看大家怎么处理了!
第六章 小心眼的古代大伯
“是!我想不通明明都是一样的儿子, 您为什么要偏帮二弟!”
“之前老子偏心的从来都是你!你是长子,我和你娘都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拼了命供你读书, 让你走出农门。可你爹我没本事,只能供出一个你,对你二弟,我是无能为力。对你, 老子那是尽心尽力。亏欠的也只是你二弟而已。”听到顾时明的回答, 老爷子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连自称都用上了老子。
“爹, 您和娘都我们都没有亏欠!”本来顾时年心中还有些委屈的情绪, 现在听到老爷子这么说, 心里的那些不甘也渐渐散去。
“老二, 你不用说了, 我和你娘心里都有数。”老爷子安抚了一句后, 又看向低着头的顾时明:“我和你娘之所以想要把老二托付给你,是因为有个走方郎中过来村里给免费看病,说你爹寿数不长, 恐怕就要归西。我要是走了,家里可不就是剩下你跟你娘了。你娘现在岁数大了,眼睛也不好, 不敢再让她刺绣,那家里撑门面的不找你找谁?要是我们老两口都走了, 你这当大哥的不该多看顾一下老二嘛!就是现在,我依然是这个话,我要是去了,你娘和老二, 你都得多帮衬。
那次家里问你要钱,是你娘身体不好,去城里看了大夫,但药很贵,可对病情好,所以想看看你那儿有没有银子?要是平时,我们怎么也不会开这个口,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能想不明白你的难处,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后来,你娘也没让大夫开那副贵的药,就开了点平常的,家里能用的起的药,也就这么熬过去了。
除了家里有难处,也是听村里的二狗子说你在酒楼很有脸面,想着你多少都能接济一点才去打听的。
你说我们不去县城,不是我们不想去,是县城里啥啥都要钱,我们去是给你添负担。再说了,就算我们不能去,你就不能回来吗?还是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老爷子说道最后,也是变得激动起来,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是当初知道是给娘看病,哪怕是去借,也会凑齐银子。
二狗子和我压根就没多少交往,也就是以前被他赖着来了咱家两回,反倒是跟我二婶家的儿子走得近。
我刚去酒楼的时候,也是给人打下手,不只扒拉算盘,什么杂活儿都干,说是每月有三天休息,其实压根不得闲,你不想干,还有别人干,不缺你这一个,没办法,只能咬牙坚持,也就是最近几年情况才好点。”顾时明有些心虚的回应道。
“没想到这事还有你二婶在搅和,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跟她说道说道的。”在听完父子两人的对话后,老太太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晚了一些,但误会能解释开,总比一直僵持着要好。
“不过,虽说有别人搅局,但你爹说你是个孽子也没说错!你想不通咋就不开口问,非要跟我们怄气?你说我们偏心,不去县城看你,那你又回来了几次!我看你就是诚信不想回来,你个白眼狼!呜呜呜……”说到最后,老太太也不禁悲从中来,一边嘴上埋怨,一边又拿手拍了几下顾时明,说到最后,又有些放松,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绷着。
“娘,您眼睛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可不能哭。这是好事啊,大哥和爹把事情说开了,以后就没有心结了,大家不就能正常来往了嘛,你说是不是啊,大哥!”女儿顾莲不忍心亲娘伤心,忙上前说和。
“我都听爹娘的。”顾时明别别扭扭的说了这么一句。
“以后相公要是不坐班,我们就多回来,爹娘,二弟,小妹也能到县城去坐坐。”李蕙兰也跟着在后面表态。既然顾时明夫妇已经表了态,其他家里人也在旁边帮忙劝说,慢慢的,两位老人也就平静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各自散了。天色已晚,顾时明一家自然也没有走成,还住在他以前住过的屋子,而顾洋则跑去跟顾庭睡了一屋。
一张大床,一个木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是顾时明房间全部的摆设了,简单却干净,也没有久不住人的霉味,只是年久失修,有的墙皮已经开始脱落。
“相公,明天我们留点银子给爹娘修一下房子吧!”在洗完脚之后,李蕙兰悄然对顾时明说道。
“这种事你看着办就行了,问什么问?”
“我倒是想自己看着办,可手里没银子啊!”许是这几天顾时明对自己的态度不错,李蕙兰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有时也会小小的吐槽一下顾时明。
“哎呀,女人就是麻烦,拿去,我身上就这点银子了,都给你,我累了,别来烦我了。”顾时明随手解下衣服上的荷包,扔给了李蕙兰,然后迅速上床躺下,闭上了眼睛,虽然给的很痛快,但心里还是在流血,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行,我不烦你,明天走的时候我把银子给爹娘,就说是相公给的!”李蕙兰偷着把银子数了一遍,发现足有四两银子,光是翻修一下屋子,也差不多了。
“就你话多!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顾时明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夜无梦,睡得还挺踏实,然后早晨的时候,他在一阵骂声中醒来:“刘绢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不就是看着我家老大出息了,你就心里嫉妒,想着法的挑拨我们家里人的关系!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那心肝都是黑的!”
“我嫉妒?你家老大这都多少年不回来了,就算我没有儿子进城,可都在我们身边呢,哪像你们,连面儿都见不着呢!”
“那就让你失望了,我家老大昨天就回来了,还是带着媳妇孩子一起回的,等过些日子我们老两口还得去县城转转呢………”听这嗓门,老太太的身体那还是不错的,中气十足!
第七章 小心眼的古代大伯
“起来了?娘去给你做面条, 你最喜欢的肉丝鸡蛋面!”骂得神清气爽的老太太从外面迈着大步走进来,干劲满满。
“哎,这么长时间不吃, 倒是有点想着这味了!”
“我这就去,你等着!”
经过昨晚的事情,虽然相互之间还留有尴尬,但心情都不错, 也开始小心翼翼的说话, 打招呼, 总之是个不错的开始。
吃完饭以后, 顾时明一家带着礼物专程去三爷爷家拜访, 感谢人家的恩情。
“这事儿其实是你爹最先发现的, 然后我俩上前把洋子给带了回来。倒是当初你们不是在闹别扭嘛, 他又不想让你知道, 所以把功劳推给了我。”三爷爷看到顾时明带着这么多礼品, 觉得受之有愧,也有点被吓到,然后私底下跟他说了这件事情的内幕。
顾时明虽然心里惊讶, 但依然坚持把礼品都留下了,不管怎么说,都得感谢人家的帮助。
其实原主的性格和老爷子有十分相像的地方, 认准了资料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
“爹,娘,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我们有空会再回来!”李蕙兰把银子给了老太太后,便转身去了雇好的马车上,而顾时明早已站在那里了。
等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顾时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家里人还等在原地向这边张望,老太太还伸出袖子擦了擦眼睛,于是顾时明赶紧挥挥手让他们回去,等要拐弯的时候,他再回头看,还是见到家里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这个方向,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回到县城里的日子还是平静无波,在经过最初的紧张之后,现在的顾时明已经对账房这份工作表现得游刃有余了。在继承原主的能力之外,又把算账的速度往前提了一提,虽然还是相同的活计,但时间用的比以前少了,加上和掌柜的交好,也渐渐得到他的赏识。
这天,顾时明刚刚走进王记酒楼,就被掌柜的喊住了:“时明,今天我们得去向东家汇报这个月的账目,你跟我一起去吧!”之前都是由在王家做了多年的老账房跟着一起去的,所以顾时明压根没想到会轮到自己,不过既然掌柜的点了名,他也不会推辞,便点头应是答应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顾时明已经和酒楼的掌柜到达了王府门口。被人带进去之后,顾时明和掌柜便被带到了客厅坐下,又一刻钟之后,掌柜的进了书房,而顾时明则被留在原地,等候传召。
掌柜进去了不短的时间,而顾时明有些坐立难安,想去上个茅房,他也不知道这个汇报怎么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自己还在等待传召,也不好擅自离开。
可等了又等也不见人,顾时明选择屈服自己的生理本能,请了一位小厮带他去茅房,并请另一位告知掌柜自己的去向。
“我已经看到地方了,就不劳烦小哥跟着过去了。”在看到茅房的轮廓后,顾时明主动对跟着自己的小哥提议道。
小哥点点头,叮嘱了两句后就离开了,这里地处偏僻,虽离客厅有些远,但只有一个拐弯,原路返回还是不难的。
顾时明从里面出来之后,便走到不远处的荷花池伸了伸懒腰,松松筋骨,一直在客厅坐着,还得挺直身体。长时间下来还是有些酸疼。现在已是秋天,水池里的荷花已经凋落大半,只剩下那么零星几朵开着。
顾时明站了一小会儿,本想离去,却模糊的听到扑通声。顾时明下意识的向那声音走去,却看到两个离开的人影。
他看向水池,有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正在水中沉浮,嘴里还被塞了布条,没法呼救。看到此情此景,顾时明脑中的记忆立即浮现出来,他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份。想到这里,顾时明立即脱去外衣,然后跳入水中救人。
经过一番折腾,顾时明终于把人救了出来,但孩子已陷入昏迷,他不敢随意移动,按照脑海浮现出的方法赶紧对他实行急救。虽然穿越会让他忘掉前世的记忆,但学到的技能不会忘记,只是需要特定的事件触发。直到孩子吐出水,呼吸也渐渐均匀,顾时明才渐渐放下心。
还没等顾时明抱着人离开,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顾时明给孩子披上外衣,然后抱着人藏到旁边的假山后。
“连水泡都没有了,算算时间,怕是已经沉下去了!我们可以向二娘子复命了!”
“大哥,拿到二娘子赏的那些银子,咱们可以逍遥些日子了,就是得出去躲一阵子,让人心里不爽快!”
“知足吧你,要是好好当差,咱们得多久才能拿到那么些银子,至于那个小崽子,只能说他命苦,谁让他挡了二娘子的道呢!有老夫人撑腰,咱们公子又孝顺,二娘子是不可能倒下的。”
顾时明怕他们会再回来验证,便又等了一会儿才出来,刚到路的拐口,就远远见到几个人向自己涌过来。他躲在一旁的竹林,待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才闪身出来。
“哎吆,小少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来人正是王府大娘子的奶娘。在顾时明简单说了两句后,奶娘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有些疏离,但对顾时明还是比较客气的,并且让人带他去梳洗换衣。
“时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时明从换衣室里一出来,掌柜便急急的问道。天知道他从书房出来却不见了顾时明的慌张,生怕他给自己惹出什么事儿来!
顾时明赶忙把事情经过向掌柜的说了,而掌柜的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他有些运气,不管事情怎么样,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至于二娘子,掌柜的没放在眼里,谁让他是大夫人陪嫁铺子的掌柜呢!
顾时明和掌柜在等候的期间,他也渐渐想起了前世更多的细节。那时候不是他陪着掌柜而是另一个老账房跟着的,因着掌柜也是老人了,对府里熟悉的很,所以回去的路上便没有派人跟着,在上完茅房后,也听到了一点声音。掌柜本想去看看,可架不住老账房的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家的事不是下人该管的,还是尽早离开为好,而掌柜在犹豫不决间被拉走,丢失了救人的绝好的机会。
第八章 小心眼的古代大伯
而等孩子落水身亡的事件爆发后, 大夫人悲痛欲绝,不仅报了官,同时发动人手彻查到底, 很快便查清了真相,无非是小公子日渐聪明,小小年纪便已会被三字经,而被二夫人怀恨在心, 认为他挡了自己儿子的上进路, 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让跟着自己进府的族中子弟, 做了这样的下作事。
虽然查清楚了真相, 但对二夫人的处置上, 大夫人和老夫人发生了分歧, 大夫人要重罚, 老夫人却要保下她, 除了她俩是远房亲戚,还因为二夫人膝下的男孩成了府上的一根独苗,她不允许独苗苗有一个不光彩的母亲。而当家人也是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喜欢且能提供助力的娘子,一边是以孝道压人的老母亲,他不知该怎样抉择?
最终他选择了折中的办法, 把二夫人远远送走,把孩子放到老夫人膝下养着。可惜对于这个方案, 大夫人十分不满意,她不能容忍害死自己孩子的幕后主使还能逍遥法外,依然坚持报官,最终二夫人被判刑, 也算是出了心头一口恶气。除了这些主要的施害人,另外还有一些人受到牵连,例如掌柜和老账房,他们两人也被免去了职位,送回乡养老去了。
因为这件事,大夫人和老夫人直接对上,留下的那个男孩也是对她十分怨恨,就连她的相公都隐隐在埋怨她,不过大夫人不在乎,她只要一个公道。此外,她也借助家族力量成功和离,而后在家族的庙里清修,为她枉死的孩儿祈福!
而这一切都因顾时明救了那个孩子而改变!
在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顾时明和掌柜两人才又等来了那位小少爷的奶妈,告知了两人,那位小少爷已经苏醒的消息。
“夫人说十分感谢顾账房的及时救援,这个援手之情她会记在心上。现下府上有些忙乱,今天就不留两位了,待事情平定之后,再请两位过府一叙。”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也是时候追究幕后黑手了!
顾时明和掌柜听出了人家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在王府多留,出声告辞离开。顾时明的衣服还没有干,只能穿着换好的衣服回家,他这模样倒是把家里人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去池子里玩水了?”李蕙兰结过顾时明手上的衣服,被它的重量惊了一下。在王府,顾时明没好意思也没时间把衣服弄干,就直接把衣服带回来了。
“哪是去玩水?我那是去救人!”顾时明无语了一下,然后把前因后果详细的解释给她听。
“这可是太凶险了!这次就算了,你还算是运气好:但下次还是要谨慎再谨慎的,大户人家的阴私真不是我们这种人家可以插手的!”李蕙兰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要是差一步,顾时明说不得要被那个孩子拖下水去,到最后背锅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以后我会小心的!”李蕙兰的态度才是普通人的态度,要不是有记忆和本能,顾时明也不敢贸然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