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那般老头子见硬刀子不行,便想着用软刀子,比如说什么要节省军费,要裁军呀,军费不足,无法发放粮饷呀。
这话听着没有问题的呀。
问题是这厮根本不把他们的话当成一回事,你说裁就裁?有本事来我军队裁裁看呀,我就不裁军,你们能奈我何?
议员们:“……”
这个人根本就不讲道理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乎,这帮老头子便想着从经费方面裁减,不是说不发军饷,我半年一发也是发,我一年一发也是发,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呀。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虽说他们是老资历,但是,维克托家族何尝不是老牌贵族?
要知道,维克托一族是出名的会盘算,联邦未建立之前,他们便是统治着十多高等星的土霸王,纵使是联邦建立了,这帮人依然不能够在地头蛇的地盘上太过张扬,这地盘谁说得算,还言之过早。
人家数百年的统治早就促进了民族融合,文字统一。
纵使现在把星球划分成城郡制,但是,人家数百年的积累哪能是这帮动动嘴皮子的议员想动就能动的?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再说了,他们的裁军与削减用度的政策一出来,就引起了好些军队的不满。
要知道,秀才与兵汉子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是一条路的!
而且,路易斯又不是绝世憨憨,怎么可能连这样的针对都看不出来。
这不,政策一出来,第一军团的宣传部就一直四处奔走,见到媒体就喊穷,见着镜头就是痛哭流涕,向民众诉说着他们的日子多么多么的悲惨,多么的煎熬煎熬,说得动情之处,一度哽咽失声痛哭,用实力诠释着什么叫做百桦影帝。
虽说元帅强悍如斯,但是他任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便是维克托家族常见的“遗传病”。
他拥有的能力越强,他的精神就越容易絮乱,天才与疯子本就是一线之间,而历代的继承人都难以活过三十五岁,除非他们找着“匙”,要不然,都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
当然,若是殿下拥有族中秘宝—海神之泪的话,想要活到三十多岁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在于殿下所带的“海神之泪”,早年间就“弄丢”了。
殿下身上的戾气得不到海神之泪的净化,只能够依赖注射抑制剂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仅人越发的沉默寡言,而且性情越发的喜怒无常,纵使是他们这些自小跟着殿下的人,平日里都免不了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挨上一顿,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殿下的病情已是日渐加重,照军医的说法,依殿下目前的情况,殿下绝对活不过三十岁。
要知道,殿下如今都二十有八了,可以这么说,他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除非他找到自己的“匙”,通过“匙”把自己身体里暴戾的能量压制,将溃散的精神力重新梳理起来。
维克托家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寻觅于自己相匹配的“钥匙”,只要找到了合适的“钥匙”,他们才能够顺遂的活下去,若是找不到“钥匙”,他们会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折磨到死,难得善终。
要知道,联邦的人均寿命一般在一百岁至两百岁,而那些老狐狸们正是抓住了这点,本着我打不过你,但是我能熬死你的原则,表面上装得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模样,但是实际上他们比任何人都贪恋权位,若不是这把利刃横在他们面前,他们恐怕早就原形毕露。
路易斯的眸子暗了暗,嘴角勾一抹嘲讽,“这并不是你的错,那帮老不死的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你查到有用的信息?”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在背后掐着日子,盼着他能早些“寿终正寝”,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查到“匙”所在的地方。
是的。
路易斯很早就遇到了自己的“匙”,两者之间的契合度极高,一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若不是这高度的契合度,他也不会在那天晚上一触碰到就失控,两个人一见面便打得火热,甚至都没有好好的了解,便已经做了全垒打。
偏偏他当时有军务在身,一时抽不开身,只能够匆匆离去,但是他临走之前,特意把自己最宝贝的项链给她系上了,还特意给对方留了纸条,让对方好好的等他回来。
兴许是走得匆忙的缘故,他并没有来得及在纸条上面署名。
哪想到他们这么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寻找过,而是他每次都晚了一步。
要么就是眼睁睁看着线索被人抹去,要么就是来迟一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提前被人截胡掉,连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给他留下。
偏偏这件事他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寻找,一旦公开这件事,想杀她的人,恐怕比想找她的人还要多。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本就不容易,他并不愿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炭火上面炙烤,这才隐而不发。
约瑟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挣扎,低喃道:“若是我能够早点赶到,说不定还能够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实在是因为我的工作失误,这才……”
路易斯冰蓝色的眸子毫无波澜,宛如一汪沉寂的死海,“无妨,你已尽人事,其他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但是,这件事应该不是意外,这背后到底是谁做了推手,你这一趟应该查清楚了吧?”
明明两人相隔有好几米,但是,约瑟还能够从他身上浓郁的杀气。
明明那人安安稳稳的坐在桌位上,但是,那股威压感压得他一度要喘不过气来。
他赶忙报出始作俑者的名字来,“露西娅.菲希尔。”
路易斯的眸子一暗,抓起羊脂玉般的白玉茶杯猛得砸在地上,冷冽道:“又是菲希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真当我动不了她们吗?现在派人把她们处理掉,一个不留!”
约翰赶忙上前急切恳求道:“殿下万万不可动怒呀,动怒会加重您的病情,现在时机没有成熟,远不到动手的时候,斩草要除根呀,若不能够一次将敌人连根拔起,只会留下无尽的后患!”
约翰是个忠诚的将士,纵使是明白这话是路易斯不爱听的,依然是不管不顾的说出了口,现在的时机还未成熟,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路易斯从剑鞘里抽出光剑,蓝眸冷若冰霜,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没事,我会让她们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时机尚未成熟?不可动手?
他杀人什么时候需要时机了?阎王让你三更死,你能活到五更天?
约翰内心完全就是崩溃的,跟一个“神经病人”讲道理,完全就是讲不通的啊!
要搁以前,殿下绝对不会这般莽撞,问题是他现在是重病的病人,情绪更是易怒暴躁,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控制得住的,若是再这样就像下去,殿下恐怕活不到两年了。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请了很多位精神疏导师,但是,这些人根本就承受不住殿下庞大的精神力,只能够充当一次性的充电宝,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够清醒过来,但是,整个人的资质会往连掉两级,若不是运气不好的,承受过殿下一次精神力,当场就是非死即伤。
毕竟,殿下的能量就像汪洋一般浩瀚,岂是几个小杯子能够容纳的?
约翰一想到这里就头秃不已,怎么样呀?一次性的充电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除非是“匙”来做梳理,要不然,这样的事情永远都是治标不治本!
可是,殿下的“匙”到底在哪里呢?
另一边温园园抱着儿子撒腿就是跑,生怕被人追上。
她带着小崽子躲到附近的垃圾场里,母子俩占了一处无人的小破屋,小破屋应该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屋子破破烂烂的不说,风一吹过,它就会“吱呀吱呀”的声音,用实力诠释着什么叫做危房。
小崽崽困惑的看着她,犹豫道:“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温园园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解释道:“我们不能够回去呀,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恐怕那锱铢必较的伯纳德早就在她们回家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了,她们若是回去出租屋,不就是上赶着给人送菜吗?
小崽崽拧着眉头,犹豫道:“可是,妈妈,我们躲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了吗?”
温园园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他们一定找得到。”
“那妈妈,我们应该怎么办?重新找下一个藏匿地点吗?”
温园园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
小崽子迷茫的看着她,“为什么呀?”
她莞尔一笑,笑眯眯道:“因为这里够脏!纵使是他们找到了,他们也不会过来的。毕竟,伯纳德不仅龟毛而且是个洁癖的人,你让他来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比让他死还难受。同样,他不会想要两个垃圾堆里的人踏入他的地盘。”
伯纳德:“??????”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且有证据!
第3章 003 比强盗更加强盗!
路易斯刚提着剑杀气凛冽的走出门,下一秒,他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小模样活脱脱就像找不着家的大型犬,他眼巴巴的看着约翰,“约翰,你说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家?是不是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所以她才一直不来找我。”
这情绪转换之快,弄得约翰一度猝不及防,一口老血就哽在喉咙之中,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赶忙上前宽慰道:“殿下,你就别多思多虑了,这世上哪有比您更优秀的人呀?”
闻言,路易斯脸色缓和了一些,蓝眸里渐渐有了聚焦。
约翰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便告一段落,哪想到那人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约翰,是你抢走了她!”
路易斯目光灼灼,强行给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他握着光剑的手收紧,冷飕飕道:“约翰,你竟然抢走了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看着迎面而来的大宝剑,约翰内心满满的波动,脑补是病呀,殿下,你清醒一点啊!
约翰的资质是双A,这样的资质放在联邦之中,已算是人中翘楚了,但是,这样的资质放在SS+的路易斯面前,完全就是不够看的,这他妈的就是碾压局啊!
打是完全打不过的,只能够靠逃跑过过日子。
这个人在战斗技能点基本上是全满的,跟他对线,跟主动送人头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这说疯就疯的上司,约翰感觉心塞不已,一度萌生了辞职的念头。
因为这厮疯归疯,战斗技能是满点的!
满点的!
约翰火急火燎道:“殿下,你听我解释!”
路易斯哪里管你那么多,抄起光剑直接砍了起来,动作是迅猛,一度让他的肉眼都无法捕捉。
虽说约翰身经百炼的老将士,但是,单是想要躲开路易斯的攻击足以让他喝一壶,整洁的军服在刀光剑影之下,一度沦为了废布。
然而,杀红眼的路易斯根本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他,“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约翰:“……”
殿下,你这叫做强行碰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叫做比窦娥还冤,这就是了。
若不是军医及时赶到,给他来一针镇定剂,恐怕约翰今天就要身首异处了。
约翰:“……”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军医名叫伊诺克.科迪,一头鲜红的长发,在人群里格外的明显,任谁能够想到现在当医生不会点防身术都撂不倒病人,他看着手中的腕表,困惑道:“他的发病时间怎么提前了?按理来说,他下一次发病应该在七天以后,现在才隔了三天,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约翰的眉头一度要拧成结,一脸的苦像,“殿下刚刚得知了关于夫人她们的消息。”
伊诺克当即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若是好事,他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暴躁的,若不是好事,你又何必在他面前提起?这不是上赶着刺激他吗?”
约翰摸了摸鼻尖,讪讪道:“可是,这件事是殿下吩咐我去做的,我回来自然是要跟殿下汇报的。”
闻言,伊诺克当即给他抛了一个眼刀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现在还搞不清楚吗?非要上赶着到人家伤口处补刀!
一针镇定剂下来,路易斯的眼眸清明了不少,当即“嗖”的一下,把光剑收入刀鞘之中,一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
“抱歉。”
随着路易斯病情的恶化,他很容易因为遭受外界刺激而勃然大怒,但是,他真正醒来时,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更像是精神絮乱造成了一具身体里出现了两个不相同的人格,两个人格并不互享记忆,所以,当另一个人格出现时,另一方就会进入沉睡,无法掌握身体的主权。
光路易斯一直认为自己把海神之泪“弄丢”了,而暗路易斯却表示自己把海神之泪送人了,因为两者的信息并不互享,光路易斯还是醒来以后,通过部下的嘴,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明他是当事人,但是他对具体情况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