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摇摇晃晃的转身想走,后面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冲过来拽住了他:“站住,你是什么人?”
谢云谨摇头一脸不想说的样子,其中一个年轻人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他手臂一抖,软剑趣÷阁直的抵住了谢云谨的脖子,他能轻易感受到剑尖冰凉的气息。
谢云谨敢孤身闯进来,是因为身上有不少陆娇制的药,其中有一种药就是软筋散,只要他撒出去,这两个人就没办法使用武功,他就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谢云谨是不打算使用软筋散的,他之所以进来,就是看看太子在不在这些人手里,然后想办法救出太子,并打听到这些人的幕后指使人。
所以当对面的人拿剑指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撒出软筋散,而是满脸惧怕的往后退,一步退一边结巴的说道:“你,你们干什么?我就是摸错门罢了。”
他话落,忽地看到对方持剑的手,小手指似乎有些异常,短了那么一小截,谢云谨立刻想到萧悦曾说过的那个找她合作之人的特征,他一下子了然了,太子就在这人的手上。
好,真是太好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擅自行动,怕惹恼了对方,一怒杀了太子。
对面的年轻人不耐烦的开口喝道:“说,你是什么人。”
谢云谨飞快的开口道:“我是周围的邻居周玉,我走错道儿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完转身想走,后面的人冷冷的喝道:“站住,再敢走一剑杀了你。”
谢云谨赶紧停住脚步,脸色惨白的望着这些人。
对面的年轻人冷静的命令身侧的一名黑衣人:“去附近查一下,这周围是不是有个叫周玉的年轻人,大概?”
他望了对面的谢云谨一眼开口道:“二十多岁上下的年轻,长得样子倒是不错。”
手下闪身出去,不大的功夫又闪身进来禀报:“周围是有这么个人,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赌鬼,好吃懒做,而且惯常喜欢偷鸡摸狗的。”
对面的年轻人上下打量谢云谨,看了看满头油腻的头发,再看身上破旧的衣服,还有那站不直身子的样子,这就是个废物。
身侧手下飞快的开口请示:“主子,要不要把他杀了。”
年轻人张嘴:“废物一个,杀了。”
谢云谨飞快的开口道:“我有用,我可以帮你们跑腿做事,你们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了,我还可以加入你们。”
临了他眼巴巴的望着对面的人:“你们是什么人啊,看上去好厉害。”
一脸钦佩望着对方。
对面的年轻人看到他敬佩的样子,心里的戾气倒是少了那么一点,他身侧的手下飞快的开口道:“主子,要不让他帮我们出去买东西什么的。”
年轻人明显比手下要精明,沉声冷喝道:“他出去还会回来吗?你脑子没病吗?”
谢云谨又开口了:“我不出去,我帮你们做事,帮你们打扫卫生,再帮你们烧烧饭什么的。”
这句倒是合了对方的心意。
他们眼下这里住着的共四个人,但四个人都不会做家务打扫卫生,眼下没办法出城,这地方很是脏乱,确实需要这么个人来做事,这人倒是可以用来做事。
年轻人想着,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出来,从中取出一枚药丸递到了谢云谨的面前:“吃下去。”
谢云谨紧张的后退一步:“这是什么。”
“毒药,我每隔五天会给你一枚解药,若不服解药,你就会死,不过若是你不服,眼下就可以死。”
对面年轻人长相不错,但是下巴处却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显得狰狞。
谢云谨一脸不情愿,却又害怕不安的伸手去拿那毒药,不过速度说不出的慢,对方不耐烦的喝道:“赶紧服药,若再耽搁,就杀了你。”
“是,是。”
谢云谨吓了一跳,飞快的伸手接过来,可拿到了却迟疑着不敢往下吞,好半天才抬头问道:“这个暂时不会要人命吧,大爷,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可不要害我啊。”
年轻人已没了对付他的耐心,抬手把他手里的药丸给塞进了他的嘴里。
谢云谨瞬间惊叫起来:“我,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说着还跳了起来。
年轻人生气的喝道:“闭嘴,再敢哼一声就杀了你。”
这话很好的掐住了谢云谨的叫声,年轻人已不耐烦应付谢云谨,抬脚朝正中的三间正屋走去,并扔下两句话:“赫三,带他去做事,告诉他,正屋不准他进。”
“是,主子。”
叫赫三的家伙是个尖嘴猴腮的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对年轻人的时候,低头哈腰的,待到对方一走,就挺直了腰背,耀武扬威的开口:“跟我走吧,记住我主子的话了吗?正屋不准去,你就负责打扫厨房以及院子里的清扫工作,还有帮助洗衣服,对了,你会做饭吗?”
谢云谨做饭是会做的,这些年他跟着陆娇,没事帮着陆娇做事,做饭也学上了,赶紧开口:“会做的。”
“会做就好。”
赫三把谢云谨带着转了一圈,告诉他日常要做什么,然后他就不管谢云谨了,自去休息了。
这个人以为谢云谨服了毒药,不敢走。
谢云谨呢等到人走了,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难为他装了这么长时间的戏,这可比面对朝堂上的那些官员要累多了。
不过好歹留了下来,而且他已经猜测出太子不出意外就在三间正屋里,只是现在他近不了那屋,该怎么办?
看来短时间内要想接近太子不可能。
罢,先待着再找机会吧。
小院外面,潜伏着的周绍功等人很是担心。
童义和阮开望向周绍功,担心的开口:“周叔,现在怎么办?”
第919章 盛怒
周绍功想了一下飞快的开口道:“你们去找那个叫周玉的,千万不要让这家伙出现,若是被对方知道外面还有个周玉,主子肯定有危险,我呢回谢宅把主子进去的事告诉夫人一声。”
童义开口:“大人不是不让夫人知道吗?”
周绍功沉声开口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夫人呢,而且夫人极端的聪明,说不定她有办法。”
童义和阮开不说话了,周绍功望着他们:“你们赶紧去找人,短时间内主子不会有事的。”
凭自家大人的本事,对付那些人是没有问题的。
童义和阮开闪身去找周玉,周绍功回身一路直奔谢家而去。
谢家,陆娇此时正心神不宁的卧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谢云谨去找人,她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似的,以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心慌意乱。
房里,丹儿关心的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陆娇摇了摇头:“没事,你下去吧,我休息了。”
“好的,夫人。”
陆娇睡觉不需要人守着,丹儿她们负责守夜的丫鬟可以在隔壁耳房睡觉,若有需要,陆娇会叫,她们也会听到,听到就过来服侍。
丹儿刚服侍了陆娇躺下,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丁香走进来禀报道:“夫人,周叔回来了。”
陆娇立刻翻身坐起来:“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有事要禀报夫人。”
陆娇心微沉,不出意外肯定和谢云谨有关。
丁香上前服侍陆娇穿好衣服,两个人一路走了出去往前院走去。
周绍功一看到陆娇,赶紧把谢云谨的事情禀报了过去。
陆娇听得心里发紧,心神越发不宁,她总觉得谢云谨这一次有可能遇到危险。
陆娇沉了沉心思,抬头望向周绍功:“你拿了我的信物,入宫去把谢云谨的事情禀报给陛下,让陛下派人远远的守着那座院子,若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你们家大人和太子。”
“好。”
周绍功立刻拿了陆娇的信物入宫去禀报陛下。
萧文瑜此时正听赵恒禀报情况:“属下和夏统领各分一片区域,臣带人搜查了东城区域南半部分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过夏统领那边暂时没有消息。”
萧文瑜的眉死死的蹙着,这都过去三天了,太子他?
萧文瑜想到这个,心揪紧了。
恰在这时,周右谨带人进来禀报:“陛下,周国夫人派人入宫来禀报事情。”
萧文瑜一下子想到了爹带人去东城区域搜查的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立刻着急的开口:“宣他进来。”
“是,陛下。”
周右谨很快带了周绍功进来,父子二人一路也没说什么话,眼下太子有危,谁也没心情说话。
“奴才见过陛下。”
萧文瑜着急太子的事,催促周绍功起来:“起来吧,娘让你进宫来难道是有了太子的消息?”
“大人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进去打探情况,夫人让奴才前来禀报陛下,请陛下派兵守住那小院,若小院内有什么动静,可第一时间救大人和太子。”
萧文瑜愣住了,爹进去打探情况,这是以身涉险了?
萧文瑜脑子嗡嗡作响,爹怎么以身涉险了。
萧文瑜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太子涉险,爹娘身上背负了重担,萧文瑜坐着好半天没吭一声,眼睛却微微的赤红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爹对他的疼爱,娘对他的教导,以及想到他曾做过的那个梦,若不是爹娘精心教育,他就像梦里一样沦为大周的笑柄,活得人不人狗不狗的,他今日能坐在这高位上,不关任何人的事,却是爹娘抬起来的,结果呢,因为太子被劫,竟让爹娘背负上这样大的负担。
萧文瑜眼睛越来越红。
偏在这时,殿外皇后带人走了进来,一进来还着急的问道:“陛下,有太子的消息了吗?”
萧文瑜抬眸,眸中赤红一片,他定定的望着皇后,眼里有冷怒厌寒,本来爹娘因为太子失踪就心里自责,偏偏皇后还怪他们,这让他们心里的负担更重。
萧文瑜再没了以往对皇后的温声细语,语如雷霆暴雨:“来人,把外面守门的太监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后不管谁来朕的宫殿,必须禀报。”
周右谨飞快的望了皇后一眼,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皇后失势了,陛下和她离心了。
皇后则一脸的难以置信,以往她来萧文瑜的宫殿,从来不需要禀报,现在陛下竟然这样下令,他是在公然的打她的脸,皇后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她望着萧文瑜尖锐的开口:“陛下是什么意思?”
萧文瑜已不想再和她多说话,沉声命令道:“皇后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皇后眼睛慢慢红了,整个人说不出的委屈,这就是那个说要陪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呵,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枉她为他生了两子一女,结果呢,竟然遭到这样的对待。
“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后话落,忽地想到自己因为太子失踪怪谢云谨和陆娇的事,难道是因为她责怪他养父养母,所以气恼她了。
其实最初皇后对谢云谨和陆娇是尊敬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陛下对谢云谨和陆娇太过尊敬了,虽说他们养大了他,可帝皇给予他们的并不少,不但让谢家几个孩子当了高官,还赐封陆娇为周国夫人,就连她这个皇后都要尊敬她。
不但她,连她的娘都对周国夫人尊敬,不敢得罪她的样子,这让皇后心里很是不平衡,她娘是堂堂皇后之母,结果却要去捧一个养母,陛下甚至于把她的儿子送给谢家去养,这样养大的太子不就亲近谢家了,他根本不可能亲近王家,就好像陛下不亲近陈家,却亲近谢家一样。
皇后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次太子失踪,她终于忍不住了,可陛下却因为这事恼上她了。
皇后再也忍不住望着萧文瑜叫起来:“陛下难道是因为臣妾怪谢大人和周国夫人,所以恼了臣妾,可那被劫的是臣妾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