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祖说自己今天半天上课半天下地,还是有些不死心:“姐,说真的,我还是不上了吧。反正现在学校也是三天两头停课。”
乐宛予以驳回:“你管那么多呢,你回来干啥?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你后头准备找个人嫁了吗?”她也了解过一些特殊时期的高中生活,说是十年期间,很多高中都是以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为主,学校也会安排一些劳动,但就这样她也不想让乐祖从学校这个环境出来,不是为别的,中学时期跟同龄人相处的时间,很多能决定人的一生,那是最初与社会相交的起点。
乐祖被这攻击弄得满脸通红,败下阵来。
乐梵说自己今天上了语文数学科学课,乐宛点头:“这两天我考考你。”
乐梵脸色一变:“学校还没考试呢!”这学期开始还没多久,现在也不兴期中考试,一般就是老师弄点小测试,再加一个期末考。
乐宛:“你管学校考不考试!我就要考!咋地?不行?”
乐梵败下阵来,脸色铁青。
乐果喏喏开口:“我好长时间没上课了,有点跟不上。”
乐宛:“让乐祖给你补!一个月,补不上我就罚乐祖!”
乐祖:……
乐果脸红红的点了头,她初中生,乐祖辅导的了。
剩下三个就不用说了,一整天就在眼皮子底下。
乐宛舒心的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己闺蜜说“养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玩将毫无意义。”看着小四那副糟成绩怕被发现的样子她心里就爽。
完虐了几个大的,又让小的几个认了认字,晚上盯着所有人洗脸洗手洗脚,这才催着一群人上床睡觉。
不过,她看看左右两边差不多都是十个平方的屋子,回头得再起两间屋,那边大的小的得分开住,这边她也不太适应跟别人一个屋,更别提往后她可能有越来越多的秘密,一个屋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正屋她也不想住,回头收拾出来打个大点的桌子,今天几个小孩写作业都是趴餐桌的,那桌子掉了半条腿,下面垫着半块砖,稍微动静大点就晃。还得找人拉电线,之前为了省电费,屋里就只有正屋拉了电线,别的地方都是用煤油灯。
吃的饱,一沾床就想睡。正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老四“哎呦”一声,喊着让点煤油灯。
“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第9章 方便面 开始上班啦
老三手快点了灯,乐宛刚才就暗叫一声不好,没顾上拦她。
灯一亮起来就发现果然是那包方便面。
乐宛看着乐梵手里拿着那红彤彤的一包,某品牌的红烧牛肉面,懊恼的想拍脑壳。怪不得自己穿回来时候就觉得不太对,方便面她随手一扔忘记管了!
她干笑着抢过来:“朋友送的,我随手一扔忘记了。”
乐梵:“哦~~”这一声三转的哦,真的是……
乐宛:……这小人精。
“你想怎么样?”
乐梵耍赖:“不考试。”
乐宛:“……我看你不光长的美,想的还怪美!”
护着不让这俩看清楚方便面袋子,乐宛出去找了个碗,拿了两双筷子,把家里唯一的热水瓶拎过来。没办法,东西都被发现了,再藏才是问题。
一边泡一边洗地:“跟你们说了,这就是个面,我朋友说国外有人就吃这种面,拿过来给我尝个稀罕。”
乐宛把包装撕开,面饼倒出来,又把作料倒上,最后加上一大碗的热水。乐梵闻着味儿已经听不到什么了,满眼满心都是眼前的方便面。
趁着姐妹俩稀奇的讨论这面为什么是弯弯曲曲的,乐宛悄悄把方便面袋子藏好,赶紧的!盖房子!这一个屋檐下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方便面这个东西吧,头一次吃肯定会觉得怎么还有这种无上美味,但吃多了就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反人类。乐宛上辈子加班时候就吃伤了,现在闻着味儿就差点梦回加班加到凌晨的阴影。
乐果和乐梵就不一样了,吃完还念念不忘,震惊于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乐宛心里狠狠吐槽,这是食品添加剂的味道!然后趁她俩吃完乐宛就开始吓唬。
“出去跟谁都不能说,我这个朋友也是别人给她的,人家里有人在国外。你们可不兴说,说了革委会就要去查她家了。”
乐果被吓了个激灵,她见过革委会查东西,说那家子是走z派,屋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锅碗瓢盆砸了个遍。最后说是没查出来什么,但是家也毁了,屋顶的瓦片都被掀的乱七八糟。
她保证:“我不会说的。”看一眼乐梵,“我也不会让小四出去说的!”
乐梵也跟着保证。她就觉得姐太牛了,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乐宛千叮咛万嘱咐:“也不许告诉乐祖和小五他们!”
得到姐妹俩的再三保证她才放下心来,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命都短了几年,她不是没想过自己能来回穿这件事会被几个小的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吃的白米白面豆油,这些东西关系再好,送一次两次也就算了,送多了这几个能不起疑?谁家家底能撑得起三天两头送朋友白面?更别提自己得隔三差五关在屋子里不知去向,但是乐宛觉得最起码自己得瞒个一两年左右,在这个时间内得找借口把事件合理化。现在他们都还小,就算只知道一点,万一说出去也是弥天大祸。别人不会觉得她装神弄鬼,只怕会把她逮起来批斗说她搞迷信……
接下来的几天,乐宛也在尽全力的去融入这个时代,每天几个大的去上学之后,她就带上小的三个出去转。
革委会、武装部、供销社、粮管所、火车站、国营饭店、各大工厂,她全都转了个遍,也把脑子里那些地形什么的都记熟了。她未来工作的印刷厂离得不远,从家出来过两条街就是。几个孩子读的学校也都是就近,在一条街上,还是大路,来来往往的工人不少,省了她一番担心。
本来她还打算去拜访一下乐建山的几个朋友,考虑了下又作罢,这个时候都在上班呢,再说她还没开始工作,上了门免不了人家要忐忑是不是揭不开锅去借钱,这年头都不容易,何必给人家添这个麻烦。等过些日子,自己工作稳定些,也好师出有名,拎点东西上门也好看。
这几天下来,她也渐渐发现三个小家伙的不一样,小六看上去最不爱说话,但却是个黑芝麻馅的。就好比他想要吃东西,临到中午大家都饿,他就会故意的走三步缓两步,在几个人里落到最后头。要是乐宛发现了直接说回家做饭,他就跑的快,一点不见累。要是乐宛没说,他就会拉着小七走,小七心里事少,看见六哥走不动就会跑到乐宛跟前眨巴着大眼睛问“怎么还不回家呀”。然后乐宛就会抱上小七招呼他们回家去。
小五看上去机灵,实际上就是个傻的,就他走路上,几步路就没有正常走过。不是蹦到路边划拉蚂蚁一抬头发现姐都快过街了,就是踢个小石头幻想那是什么足球排球篮球乒乓球,一路踢着嘴里还不消停。摔个大马趴也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土就站起来。
小七就很直接,他出门少,之前王桂花把他关家里不让出去,他又不像双胞胎哥哥那么机敏,一直听话不怎么出去玩。这次走路上看到那么多没见过的,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抓着乐宛的一根手指头各种问。
乐宛一颗心掰成八瓣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感谢计划生育,自己要是结婚生娃,一个就够了!够够的了!
这几天乐家的伙食水平也是急剧上升,每天都是大米白面,吃的连最稳重的老二都害怕。更别提姐做饭时候放油放的海海漫漫,半钵子油看上去多,搁原先能吃好几个月的,现在没几天就下去一半!
吃的好不好,小孩子新陈代谢快,表现的也最明显。没几天,最小的小七好像脸颊就鼓了点,乐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拉着乐果乐梵一块看。小七被几个姐姐盯着看也不害羞,咧着嘴笑,米粒牙挤挤挨挨,脸颊上若隐若现的一个酒窝。
“哇,咱们小七还有酒窝呢!”
大家都稀奇的不得了,挨个过来戳,戳的小七嘟起来嘴,不乐意的往乐宛怀里埋。
乐宛也体会到了自己闺蜜看儿子那种越看越喜欢的心情,啊,把一个奶团子养的白白嫩嫩的,真的很有成就感!
转眼间就到了乐宛该去上班的这一天,她起了个早,给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头发梳成一个大辫子垂脑袋后头,穿上一身补丁少的衣服。因为是头一天,几个小的就先不带,正好乐祖学校这天安排学生下乡看演讲,乐祖就请假了一天。那演讲也没什么看头,就是几个贫农上去说说自己当年是怎么被地主欺压的,地主又是怎么被打倒的,然后上升一下思想,大家喊几遍口号。
这时候刚忙过春种,地里的活离不开人,往常这种演讲都是把人请到学校去讲。这个时节附近的公社都忙,不放人去,学校老师干脆就带了两个班下乡,听了演讲再顺带着参加劳动。
乐祖家里的情况老师也了解,痛快的给了假。
于是这天一大早,一家子小豆丁就排排站好,本来是打算送姐去上班的,但是姐不让,说印刷厂味道大,对小孩子不好。于是也就作罢。
“姐,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看好家,晚上去接你!”说这话的是乐祖,看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乐宛就忍不住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扛炸药包了呢。
乐果忧心忡忡的说:“姐,你中午咋吃啊,要不我给你送饭吧。”最近几天家里稳定了许多,几个孩子学校也近,乐宛寻思着他们在学校未必比在家吃的好,所以几个大的都不吃食堂了。赶着中午回家吃饭,顺便帮家里做点事。乐果想着姐中午忙,食堂吃的也就那样,还不如给姐做饭送去。昨天还蒸了一锅大馒头,姐让她们不要省,说自己跟朋友开口了,最近再借点粮回来。
“可别,你姐我头一天去,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吃食堂,要不显得多不合群。”到时候送去的是大米白面,叫知道她家情况的人看见只会觉得奇怪。而且进入一个新环境,随随大流不坏事。
老四就比较直接了:“姐,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两次他就不敢了!”
乐宛:“……”你们到底是把上班当成什么了啊喂!还有你个死丫头到底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啊能得出这样的人生经验!
小五没心没肺的,蹲在地上玩蚂蚁玩的贼起劲,都没听哥哥姐姐们说什么。小六还是那副默默的样子,牵起小七的手,用行动表示虽然他是倒数第二小的但是他会照顾倒数第一小的。
小七刚跟乐宛熟悉起来,最近几天又形影不离,他眼泪汪汪,手指头搓着衣裳边,很不舍的样子。
看着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乐宛就不忍心,抱了抱小七又挨个嘱咐几句,让乐祖中午早点做饭,半晌时候给小的几个加餐。都交代完才拎着一个洗的斑驳的靛蓝色布包出门。
走出老远又回头看,一排大大小小的还在门口,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她往后也是有家里人送出门的人了!
第10章 捡字工 铅字印刷时代
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印刷厂,负责接收她的是个上岁数的中年男人,别人都叫他方工。只见他方脸阔耳,身板挺得直直的,左脸上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白印子。说起话来声音很是浑厚。乐宛虚心跟在他身后听他介绍。
印刷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来的钢厂改制,把旧址拆分,印刷厂分到了四栋厂房。后来又往外扩了点,又建了一栋,中间加了一道院墙,把宿舍跟厂房隔开。
所以真正工作的地点也就三栋房子,剩下两栋都是宿舍和食堂。
这三栋里,靠东边的那一栋,一楼和三楼都是仓库,就二楼是办公室。中间那栋两层高,都是操作间,西边那栋是存放处,门口留了老大的地,方便运输车辆来往。
去年冬天,先是因为天气干燥,一个工人在车间吸烟,烟头不知道撂哪儿了引起了一场大火,把中间的厂房烧的干干净净。
要是烧了仓库或者存放处倒还好说,车间里头放的都是铅字铜模,这一下就把铜模烧了大半,设备也烧了个精光。
所以印刷厂也只能歇业,重新盖房子买设备定铅字。这一番折腾下来,足有三四个月没开工。
吸烟的工人也被押走,说起来也是乐建山倒霉,那天他在车间二楼捡字睡着了。别人都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在,等发现的时候二楼车间已经烟雾滚滚,好容易把人救出来,送到医院医生救了两天就说不行了。一氧化碳中毒,再加上天气冷,一路送去并发了肺炎,人就这么没了。
说起来乐建山,方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长的好看又白净,整个厂区都找不出来这么拔尖的长相。也就是搁印刷厂还好,要是到别的厂子里,碰上那些油嘴滑舌的青年,说不准就要被占便宜。梧市印刷厂这几年效益差,工作又辛苦,没什么油水。在这儿工作的都是老人,捡字这种要技术的更是岁数都大。一个个脾气都又犟又坏,那是跟厂长都能拍桌子的。
他介绍完就让乐宛先去干跑腿的活,交代她机灵点,多往捡字车间跑跑。本身乐建山的岗位是捡字工,他脑子灵光捡的快,一个月能拿40块的中级工工资。现在换了乐宛肯定是不行,捡字是门技术活,再灵光的捡字学徒都得磨上一两年,好的捡字师傅甚至都是干了十年往上,闭着眼都能摸到字架上哪个地方是哪个字。
这时候还用的是铅印,造成印刷业全面改革的激光照排技术还没有开始研发,距离全国大范围革新设备摆脱铅印还得过上十几二十年。
乐宛顺势到几个车间都看了看,印刷厂的厂房车间就是三个,捡字、印刷、装订,捡字在二楼,旁边就是放铅字铜模的房间,捡字工大部分都在那里头。一楼是印刷车间和装订车间。这两个车间都是细活,不可能让她一个新人上手。
这年头的印刷工作也很麻烦,把需要印的稿件交到印刷厂之后,需要先排期让捡字工一个字一个字的捡字排版,有些没有的字还得现定,梧市的印刷厂不做铸字的活,得跟外地的大印刷厂定。等到捡字工捡完字排好版,得先印出来一个样张。
样张印出来之后还得让人家审核校对,校对完没有错误还好,有错误就麻烦,捡字工得把错的样版改掉,动一个字就得全部的铅字跟着动。这样审核完才能让印刷车间开印,最后再装订。
乐宛听出来方工的意思是让她学学捡字,比起印刷车间和装订车间,捡字的活只要熟练了可是个香饽饽,那都不叫铁饭碗,得叫银饭碗!最好的捡字工人拿的工资也多,也受厂里看重。梧市的印刷厂不大,不比省城那种大印刷厂,但当个捡字工人,又体面又保险,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儿?
乐宛暗叹,现在这些人还不知道,再过个十几年,一场技术带来的产业革新将席卷整个华国。铅字印刷将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彻底成为历史,新的技术不需要铅字制版,不需要捡字,它更方便更快捷,捡字工也将全部失业。某种意义上来说,印刷业的革新是出版行业的一大进步。正是因为印刷不再繁琐,所以更多的作品得以付印,印刷成本的下降,也让书本变得更低廉。
头一天的工作平平无奇,印刷厂重建之后刚开张,还有几个工人没返岗,也没什么工作要做。梧市印刷厂的主要业务是对接工厂,教科书他们沾不上,粮票什么的也别想,都是省城的大印刷厂印的。他们就是印些学校要的通知和标语,工厂里面的种类就多,什么通知来往的单据,还有出货单之类的。
另外还有一个出版社的业务,说起这个出版社,早些年也算有点名气,出过几版名家译本。等到六几年时候闹的厉害,出版社里人少了一半,但是又是公家的,不能不办。这几年也会偶尔来出些什么连环画本子,大部分都是些歌颂英雄人物和打地主的。其他就是些零碎东西,信封啦,挂历啦,印的也不多。
哦对,还有一个报纸,叫《梧市早报》。这个报纸创刊就早,建国前就有了,三年前因为报社社长下了牛棚,剩下的人就瞎胡搞,报纸上登的东西梧市人不爱看,慢慢的就从一天出一次变成了一个星期出一次。
乐宛整理了下这座厂子的现状,觉得很不乐观,业务来源不稳定,周边厂子倒是订单多,但大多都很零碎。自己不能做铜模,导致业务扩展受限。厂里面出东西也慢,捡字的都是熟练工,不费什么时间,但铜模少了几个字就麻烦,还得现打电话让省城的印刷厂预留,跟着过来的班车送来才能做完一版。
按理说一个市级的印刷厂不该是这样,找人问了才清楚,梧市印刷厂是离省城最近的一个城市,到省城只需要两个小时火车。省城的印刷厂量大,价格也更加低廉。同时,梧市另一边的县城也有一个印刷厂,主要接一些小活。
乐宛懂了,也就说省城印刷厂承接了大部分走量的需求,县城印刷厂承接附近的小厂需求。梧市印刷厂就这样被夹在中间,大的粮票教材靠不上,小的又没有竞争力。可替代性高,去年被火烧了之后也没对周边厂子造成太大影响,人家直接就转去省城和县城的印刷厂了。
她在厂子里转悠了一天,心里已经有数。寻思着从哪里入手才最快,让她去做捡字工她肯定是不去的,她优势也不在重复性劳动上。但这几年想要放开手搞出版更是别想,说不好就得被革委会抓住小辫子。
但她丝毫没有换工作的想法,规则之内她总能想到办法,而且她带着几个弟妹,有妈还不如没妈,有亲还不如没亲。没有任何依仗,也不能全然把安危都寄托给别人。
抓住这个机会,把印刷厂做起来,把相连的报纸和出版社盘活,后面她也算多了一重护身符不是?
等到下班,她随着人流出了厂区,只看见不远处几个伸长脖子的小呆瓜。乐祖带着几个小的来接她下班,小七远远看见她就扑上来,跟个小炮弹一样把她冲的差点没站稳,然后大大的给了她一个亲亲。
她乐呵呵地抱住小七,旁边的工友就满脸羡慕:“这孩子长的真好看。”
这个工友叫许小慧,装订车间的工人。只见她穿着一身格子纹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两个辫子,脸圆圆的,脸颊上几星雀斑,很年轻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印刷厂上岁数的人多,难得碰到一个同年龄段的姑娘,她上来就对乐宛很亲热,中午还一起去的食堂。
乐宛笑呵呵的让小七叫姐姐,许小慧看着面前白嫩嫩的小团子,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真嫩!养的真好!
旁边几个青年看着是在走路,实际上正悄悄看着这边呢!工区好几个厂子,不住家属院的少,来来往往都能认个脸熟,心里正痒痒,长的这么好看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子的,正准备回家路上强行“顺路”一波。现在看到乐宛笑眯眯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娃娃,当下就有几个青年心塞,这么年轻就生了娃这个女青年看上去就十五六啊!
乐宛抱着小七跟许小慧道别,迎上来的乐祖就把她身上的包拿过去,小七也乖巧的下地不叫抱。二哥说了,姐今天工作一天肯定累了,不能叫姐老抱着自己。
小五这个倒霉孩子,最近吃的好了就活泼许多,一路上那嘴就不带停的。
“姐你今天中午吃啥了?”
“厂子里面好玩不?”
“爸之前是捡字的,姐你也捡字了吗?”
乐宛被他问的都来不及回答,小五也不是要一个答案,没问几句就开始注意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