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又伸了伸手,最后还在地上跳了跳,用这样的方式把她的身体给检查了一遍。
沈菱满意的点头,很好,没有受伤。
把自己检查了,沈菱就蹲下来给没有醒的谢元珣检查,她轻轻的抬起谢元珣的头,用手在他的头上摸了一圈,没有伤口,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她也是这样摸了一遍,谢元珣是晕着的还没有醒,沈菱只能靠用手摸的方式来检查,总不能让她把他给抱起来又跳又动吧,沈菱就算是想,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沈菱自言自语的说,“我们这是荒野求生吗?”
“冯公公他们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是我们被河水冲得太远,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吗?”
“唉,只能是这个原因了,看来在我们被找到前,我们两个就得抱团取暖。”
谢元珣还是闭着眼睛。
沈菱用手戳了戳他的脸,想起自己的脸被谢元珣又掐又戳那么多次,现在难得他没醒,沈菱当然就要趁着这个机会报复回来。
不过谢元珣的脸掐着并没有多爽,他脸上的肉不多,沈菱只能遗憾的放弃,改为......拍打他的脸。
沈菱嘿嘿的傻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乖。”
说是在拍打,其实用摩挲更为恰当,沈菱才不想谢元珣醒来后发现他脸肿或者是疼,然后知道她做的这些事。
沈菱撩起谢元珣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你的发际线一点都不高,看来是没有脱发的危机,不过你的头发比我的都要好。”她刚好收回手,手指就碰到谢元珣的额头皮肤,沈菱愣了一下,她的手指感受到了烫。
沈菱抽气,“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沈菱就再伸出手放到谢元珣的额头,“嘶!”他的额头果然是很烫。
沈菱表情凝重,“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怎么让你退烧?我们都幸运的被水冲到岸边来了,你可不要因为发烧就一命呜呼啊。”这里又没有99感冒灵,更没有医院可以打针,一场风寒就能够让人丢掉一条命,发烧也是有这样的危险。
沈菱摸出身上的手帕,“哎?为什么这手帕我看着有点新?”她记得她之前拿它给谢元珣擦手的时候,上面是有折痕的,她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然后就把它给泡新了吧。”沈菱猜测。
她小心的走到河边,踩空的阴影还留在她的脑海里,不小心不行,她不想再踩空一次。
把手帕打湿,没有将冷水从手帕里拧开,沈菱拿着它折叠成一个长条放到谢元珣的头上,“没有冰块,就只能这样用冷水给你降温,然后就是找药,有什么药可以退烧?噢噢我想起来了,黄连水!我到周围找找看有没有黄连。”
沈菱的记忆中,原身小时候在乡下生病感冒发烧又没有银子,村里的赤脚大夫就是摘的黄连给原身泡水喝。
沈菱认识黄连是长什么模样,这都要归功于谢元珣,有一段时间她在宫里喝了不少被谢元珣要求加了黄连的汤汤药药,她就让流珠到御医所拿了一株黄连养在长乐宫,打算等到黄连成熟,她也要弄来给谢元珣尝一尝。
没想到长乐宫的那一株黄连谢元珣没有尝到,他现在倒是要尝野生的黄连,如果能找到的话。
沈菱的目光扫了周围一圈,她在选要从哪个方向开始找,不过在找退烧的草药前,沈菱被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屋给吸引住了。
沈菱,“茅草屋?”
她揉了揉眼,走过去确认这是真的一个茅草屋,而不是她的幻觉,沈菱是真的惊了。
——河边茅草屋?谁那么脑残,把房子搭在河边,是闲着没事干吗,就不怕被水冲走吗?
没事干的冯公公等人:......
沈菱忽然发现,这个世上智障的人真的是有很多,河水但凡涨潮一点点,这茅草屋还不得变成水下亡魂。
她推了推门,门很轻松的就被她给推开。
沈菱,“???”
——都不锁一下的吗?就不怕家里来贼?
——咳咳,当然,我不是说我是贼。
沈菱走进去,茅草屋外表看着粗糙,内部......内部跟它的外表一样粗糙,家具什么的很少,就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
沈菱,“这应该只是一个休息的中转站,没有人住,不然也不会这么简陋。”
沈菱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放着两件棉麻衣服,旁边还留有纸条信息,说这茅草屋是有行商路经永宁镇打造的临时住所,昨天他们才离开,留有崭新的衣服和吃食给后来者,当初行商就是被永宁镇的人帮了才会这般投桃送李。
沈菱挠了挠脸,这两件棉麻衣服刚好是一男一女的样式,她把衣服往身上比划,她咂摸下嘴,这么巧,尺寸都能刚刚合身。
沈菱,“这该不会是有什么白骨精吧。”想想唐僧西游的一路上遇到多少妖怪,全部都是要给他送吃的送穿的,“不过我也不是唐僧,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沈菱把衣服和吃的抱在怀里,准备待会离开的拿走,不过她也不能白拿,只是身上没有什么银子,忽然她眼睛一亮,伸手往头上摸了摸,摸到有一枚珠簪,只剩下这一枚了,其余的都掉到河水里。
沈菱把这枚珠簪留下,她就把东西都抱回谢元珣的身边,她掀开谢元珣额头的湿帕子,手帕上的冷水都他给烫热了。
“好烫!”沈菱赶紧再把手帕打湿放到他的额头,快步的去周围找药,找了半天,她没有找到想要的黄连,反倒是找到了鱼腥草。
沈菱拔了一些鱼腥草根到手里,“鱼腥草也能退烧,我多拔一些,这样就能让他多吃点,不管怎么说,先让他把烧退了来。”
沈菱找不到其它的办法,只能用鱼腥草来死马当活马医,冯公公他们没有找来,谢元珣又发着烧,就算沈菱在茅草屋那里知道周边有个永宁镇,她也没有去过那个小镇,谁知道小镇离她有多远,把谢元珣拖着到小镇上找大夫,路上耽误的功夫说不定会让谢元珣烧坏脑子。
——拖家带口,养家糊口,好难啊!
——冯公公啊,你快点来吧。
沈菱无比的期盼冯公公。
直到两只手都塞满了,沈菱才停下来,她把鱼腥草捧着就转身往回走,突然她鼻子动了动,“我好像闻到黄连的味道了。”那种苦苦的味道她可太熟悉了。
沈菱惊喜,“难道这里真的有黄连?”她顺着味找过去,推开草丛,她就看到地上有一排歪歪斜斜的黄连,“哇!好多啊!”
沈菱被这一排的黄连给惊到了,这是一排,粗粗一数,就快有十株,而且长势看着很旺盛,地里的黄连肯定会长得好,这真的是野生的?
什么时候野生的能长得这么好?比她在长乐宫栽的那一株都要好,这就让她有点不爽了,这特么自己精心养的还不如野外的,是不是太打击人了?
沈菱仔细看了看,它们没有被人栽种的痕迹,“所以......它们还真的是野生的。”
沈菱蹲下来,找了根树枝就开始挖黄连,她拿起一株挖出来的黄连,看到它的根和她的手指差不多大,沈菱,“......”
沈菱的嘴抽了抽,虽然她知道它们会长得好,但这是不是长得太好了点,好特么蛋疼啊!
算了,好东西撞到她的手里,那就都是她的,全部都挖了吧,沈菱挖得虽然快,但是却没有把黄连给伤害到,等到全部都挖好后,她就用土把坑填好,说不定等下次来,这里又会长出这么多的好黄连。
暗处。
影暗卫甲说:“娘娘已经把黄连都挖走了。”
冯公公说:“没有被发现吧。”
影暗卫甲:“没有,我都是用的旧土,不会看不出那是刚放到坑里面的。”
冯公公,“恩,那就好。”
沈菱拿着黄连在河边清洗,洗好后问题就来了,黄连水怎么泡?这里没有锅没有火,巧妇她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沈菱想到一个办法,她掰开了一小截黄连打算就这样喂给谢元珣,不能泡水喝,那就直接拿着啃,效果应该都一样,为了怕谢元珣觉得只啃黄连太过单调,她还把鱼腥草也一起拿来要掰给他吃。
给他喂一口黄连,再喂一口鱼腥草,然后再喂一口黄连......这样交换来,谢元珣就不会吃腻了。
沈菱有些惊异的自夸,“我的天啊,我可真是一个天才。”
不过沈菱的想法很好,她的第一步就出现问题了。
不管是黄连还是鱼腥草,她都塞不进去,谢元珣的嘴巴是闭着的,哪怕是沈菱强制性的掰开他的嘴,把它们放进去,他也没有咽。
沈菱为难,谢元珣不吃,这可咋整,发愁啊!
和沈菱一起发愁的还有冯公公等人,他们之前还不知道谢元珣发烧了,但看到沈菱忙上忙下,用水给谢元珣降温,他们也就看出来了,沈菱刨出来的那些黄连也是冯公公让人假装是野生的。
如果不是谢元珣不让他们出来,不能来干涉,冯公公早就送他们回行宫。
沈菱,“要把它们弄碎了才行,不过要怎么弄碎?”她右手举起,手指摸了摸下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嘴......
沈菱,“嘴?”难道要让她用嘴把它们给嚼碎?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她不想吃黄连,也不想吃鱼腥草啊!
而且把嘴里的东西嚼碎给谢元珣,想想都让她有些瘆得慌。
沈菱拍掌,“有了,这里不是有石头吗,我可以用石头把它们砸碎。”说干就干,沈菱砰砰砰的就举起石头开始砸了起来。
砸着砸着,沈菱发现不管是黄连还是鱼腥草都被她砸出药汁水来了,有药汁水更好,她拿起有药汁的石头,准备将它们缓缓的喂给谢元珣的嘴里。
沈菱的手刚要倒下去,谢元珣就醒了,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虚弱和低哑,“这是什么毒药。”
——毒药?什么毒药,这是我辛苦找了半天,还锤了半天才搞出来的一点给你退烧用的汁水好吗!
沈菱说,“把毒字去掉,这是药,你发烧了,这是能让你退烧的药。”
她柔柔一笑,温柔的看着谢元珣,“陛下,喝药吧。”
她心里的声音跟她嘴上说的话同时响起:
——大郎,起来喝药吧。
谢元珣身体往后靠,说,“你喝过没有?”
沈菱摇头,“没有。”
他看她,“你怎么不喝。”
沈菱回道,“我又没有发烧,喝什么喝,要喝也是你这个发烧的人喝。”
谢元珣凝视着那说不清是黑色还是青色的汁水,“不了,万一它有毒......”
沈菱,“......”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多疑呢!
——有毒什么有毒,你给我喝下去吧!
沈菱没有给谢元珣反抗的机会,不过她就算给他机会,谢元珣他也反抗不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病弱美男子,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那种,咳咳......沈菱的手指灵活的分开他的嘴就给他灌了下去,灌的时候,沈菱的头不由自主的就别到一边。
——闻着好苦啊!
——如果不是我确定我弄的是黄连和鱼腥草,说不定我也会认为这是毒药,太尼玛像了。
谢元珣喝完了,沈菱给他擦嘴,“你看,你喝了没事吧。”
谢元珣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菱眼神飘忽,她试探的凑近他,问,“你生气了?别气啊。”
她的手有模有样的放到谢元珣的胸膛抚了抚,“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总不能让你一直烧着,它们是黄连和鱼腥草,没有毒的,虽然我给你喂药的动作是大了一点,但这是为你好,你就不要介意了啊,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元珣盯着她。
沈菱,“......”
——怎么就不说话呢,你说个话,我就能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你有没有生气了。
——你不说话,吱一声也好啊。
——真不说啊?难道你真的是被我给惹毛了?
沈菱干巴巴的说,“行吧,我给你赔罪,我重新来给我自己弄一点药汁,我当着你的面喝一次,这样总可以了吧。”只弄鱼腥草的汁水,黄连水就免了。
谢元珣前倾着身体,薄唇贴近沈菱的唇瓣。
沈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