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图书馆后,老师把扫把递给了苏湄,让她把整个图书馆都给扫一遍,然后再把几个窗户都给擦一下,就算是完成工作了。
许阑比她要早两分钟过来,这个时候已经在扫地了。苏湄拿着扫把过去的时候,许阑指了指边上的那一列书架,压低了声音,让她去扫那边。
图书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两个人扫完,也需要十分钟。
拿了抹布去外面的水池洗了一遍,许阑和苏湄附带把窗户给分配了一下,苏湄擦里面,许阑到外面去擦。很快,就把事情都做完了。
“你们的合作能力不错,今天先回去吧。”老师从办公室回来后,看到苏湄和许阑已经收拾好了,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把手里的两个袋子分别给了他们。
道了谢后,苏湄叫了傅志齐一声,三人一起往门口走去。
“我们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明天见,许同学。”走出了校门口后,苏湄微笑着对许阑道别,然后带着傅志齐离开。
许阑的笑一直等到苏湄离开后,才撤下。傅志齐刚刚一直以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要对苏湄做什么事一样。那种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回到家的时候,傅爱国已经烧好了饭,在前院等着他们。
“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快去洗手。”傅爱国顺手就接过了苏湄的包,看也没有看傅志齐一眼,拍了拍苏湄的脑袋,让她进去洗手吃饭。
被冷落的傅志齐有些怀疑人生,他现在特别怀疑,嫂子才是他爸亲生的,而他和哥哥,完全就是从外面捡来的。
苏湄到厨房洗了手,一脸轻松的坐到了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神色愉悦。
“爸,没必要每天都烧这么多菜的,每天我早点回来,我来做就好了。”苏湄眼底一片温和,又忍不住开口。
傅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她曾经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知道那些平民,甚少有钱吃肉。她不知道以前傅家是怎么过的,但是从她过来以后,餐桌上几乎都会有一道肉。而傅爱国和傅志齐,都默契的只吃两块,然后转而夹别的菜。
“没事,没事,这不好几天都打到兔子了,你又是第一天上学,吃点好的补补,以后就不一定有的吃了。”傅爱国了乐呵呵的看着苏湄,连连夹了好几块肉塞到苏湄的碗里。
看着碗里的肉,苏湄笑道:“爸,学校食堂的菜太贵了,我想到时候带点吃。”
“这有什么,军子走之前还给了钱,你既然嫁给了军子,这些钱拿着,家里也没什么好菜,你还小,多吃点好的,长身体。”傅爱国一副说什么都不让苏湄吃苦的模样,的确感动到了苏湄。
感动有时候很简单,并不是非要生死离别,才会有。
看着苏湄微红了眼睛,低着头吃饭的模样,傅爱国心底一阵怜惜。
他的妻子原本还给他生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儿,只可惜,那时候条件太艰苦,后来一场高烧,活生生的把孩子从他们身边带走。
也就是那以后,他的妻子一直郁郁寡欢,没熬过几年,就这样去了。
那时候一下子看到苏湄瘦弱的模样,傅爱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没有缘分的女儿。要是女儿还活着,现在也和苏湄一样大了,那时候,他肯定会把女儿当做珍宝一样宠着。
想到苏湄年幼就被家里卖掉,还要被各种盘算着如何值钱,傅爱国就觉得苏家可恶。
“爸,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苏湄犹豫了一下,放下碗筷,“您有没有想过,做点生意?”
她还没有走出这个镇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就单单这个镇子来看,那机会可不要太多。如果外面的世界亦如是,那么,借这个机会出去做生意,只要有些头脑,赚钱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苏湄这么一提,傅爱国也想到了大儿子回来的时候,让他做生意的话。
他原本想着自己有点年纪了,不想去外面闯荡,但是大儿子提到了,儿媳妇也提到了,他不得不好好想想。
“我要好好想想。”
苏湄见傅爱国没有一口否决,笑着点了点头,端起碗继续吃饭。
在外面又做了好一会儿,苏湄才踏着星光,回到自己的屋子。
小人参已经坐在桌上,等着苏湄回来。
点起了煤油灯,苏湄从盒子里拿出绷子,继续自己的绣花。
“读书的感觉怎么样?”小人参抱着苏湄带回来的葡萄,哼哧哼哧的坐到她面前,津津有味的吃着。
低头专心的绣花:“还可以。”
“好好学习,到时候去了大学,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比盛唐,亦是不差半分。”小人参抹了抹嘴巴,说道。
“无论历经多久,这片土地依旧未变,”莞尔一笑,“朝代更替师叔常事,可我依旧是这片土地的人,一个汉族人。”
小人参疑惑了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是人,并不能理解苏湄的这种自豪。但是,这样自信的苏湄,看着也特别迷人。
在灯下坐了好一会儿,把那几只蝴蝶都绣完的时候,外面已是深夜。看着这幅蝴蝶戏花,苏湄心底满满的得意,她就是多年不绣花,也依旧能绣的如此完美,果真天赋也是相当重要的。
打了个哈欠,苏湄揉了揉水雾蒙蒙的眼睛,从书包里拿出了课本,打算温故而知新。
“不早了,你不睡吗?”小人参这会儿已经躺在苏湄特意给他做的小床上,准备睡觉了,看到苏湄放下绣帕又拿出了书本,问了一句。
苏湄伸了个懒腰,拿过桌上的笔:“你睡吧,我再看会书。”
“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一大早起来上学。”见苏湄如此认识,小人参也没有多说别的,叮嘱了一句后,自己卧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低头认真的看着书,手上的笔也没有停下,等到今天的课业都巩固后,苏湄松了口气,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起身的时候,小人参已经把被子给弄在了桌上,从模样看来,应该是学着人趴着睡了。
重新给小人参盖上被子,苏湄灭了煤油灯,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苏湄连衣服都不用换,穿上外套,洗漱了一番,背着布包就出了门,正好遇上刚刚起床的傅志齐。
“嫂子?”傅志齐打了水,拿着毛巾给自己洗脸,一个机灵后,就看到了出来的苏湄,叫了她一声。
苏湄对傅志点了点头:“我去厨房准备午饭,你慢慢来。”
“好。”傅志齐傻傻的点了点头,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昨天没有注意,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半夜,睡得少了,脑子也有些糊了。
等到苏湄收拾好出来,傅志齐已经清醒过来,手里拿着苏湄递过来的早饭,一边吃,一边跟在苏湄后面。
两人踏着月色余晖,走在这条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路上。
“早上好,班长。”前脚踏进教室,班上的同学就开口叫她了。
苏湄微笑着放下包,站在座位上:“大家都来的好早。”
“离得近,来的就早了。”坐在前座的男同学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班长,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赵斌,嘿嘿嘿。”
“有什么事,直说。”看他的模样,苏湄就能猜到他有求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第一更,嘻嘻嘻~
第012章
赵斌嘿嘿一笑,骏黑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红色:“那个,班长,我英语不太好,所以,昨天那个作业,能不能教教我。”
苏湄一听,乐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就是要她教一下英语。再一打听,原来班上很多同学都是物理化数学这一类的成绩好,英语和语文大多为薄弱项目。
而苏湄恰好和他们相反。
怪不得赵老师当时就说让她到这个班级来,原来还有这原因在。
互补。
“我原本英语也不好,听得多了,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动了。”苏湄抽出了英语课本,打开了昨天上的那一页内容,开始给赵斌讲了起来。
苏湄并不想老师那样,墨守成规,死板的讲解书上的内容,而是从生活中,引入到里面,企图用基本的英语和赵斌对话。
可惜,赵斌听得懂,却讲不来,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来来回回好一会儿,硬生生把脸别红憋红了,都没能开口说出来。
“昨天的内容就这些,其实也不多,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下课也可以问我。”讲完了昨天的内容后,苏湄对赵斌点了点头,抽出了化学基础大全,继续看。
这一本书特别厚,她到现在也不过看了三十几页,只希望在第一次月考的时候,能够看完前面两章。
早读的时候,老师并不会一直在教室里看着,基本学习全靠自觉,老师也就偶尔过来晃一下,然后说一下哪些更需要背诵。
可早读也不能完全没有人看着,所以一来二去,就由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轮流在讲台上看着,还方便了同学上来问问题。
几天下来苏湄也渐渐的熟悉了高中的校园,和班里的同学也打成了一片。
苏湄天性豪爽,等到和她熟悉了之后,不少同学都打呼被苏湄原本‘文静娇弱’的模样骗了。
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苏湄七班‘一姐’的名声,就算是这样传出去了。
“爸,我去镇子上一趟。”到了周末,苏湄拿好了绣帕,打算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谁家收这个的。
傅爱国这会儿还在前院劈材,听到苏湄要去镇上,连忙擦了擦汗:“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去卖绣帕。”苏湄换好鞋,背着布包,走到了傅爱国面前。
听到苏湄要去卖绣帕,傅爱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正好隔壁的秋婶子今天也要去卖绣帕,我让她带着你去,免得被人坑了。”
有人带,苏湄自然求之不得。傅爱国进屋穿了件衣服,带着苏湄到了隔壁。
傅爱国口里的秋婶子是一个大约三十六七的妇人,眉清目秀,一头乌黑亮丽的发全部被盘在了头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洗的发白,看起来日子过的清贫。
“妹儿别怕,一会跟牢秋婶子就好了。”秋婶子看到苏湄乖巧的模样,心底也是喜欢的,摸了摸她扎起来的辫子,面上温和一笑,“我们先去村口等车。”
秋婶子的温柔可不是苏湄这种人能装的出来的,人家的温柔,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仅仅是那淡淡一笑,就能吸引不少目光。
背着秋婶子看不到的地方,苏湄龇牙,她对这种温柔简直无法抵抗。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两人刚到村口没多久,车就来了。
秋婶子带着苏湄排在了后面,前面的人都上车了,秋婶子刚想抬脚上车,就被后面匆匆跑来的人挤下去了。
苏湄眼底一暗,伸手接住了往后仰的秋婶子,不做痕迹的把跟在那人后面的小男孩给挤下,顺利的送秋婶子上了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嗨,你们怎么回事,不懂得让让,把我家孩子都给挤下去了!”那妇女眼睛一瞪,似乎要把苏湄和秋婶子给吃下去一般。
苏湄眨眼,顿时眼底一片水汪汪的:“对不起,这位大娘,你刚刚出现的太突然,我和婶子都没注意到。”
“嗨你个小娘皮的,”说着,妇女挽起袖子就要对苏湄的脸招呼下去,“小小年纪就长得妖里妖气的,别是专门勾搭男人的货。”
苏湄一把抓住了妇女的手腕,用力一捏,听到对方呼痛也没有松手:“你算什么东西,给脸还不要了?”
车内原本看好戏的人就这样看着苏湄从一只小兔变成了食人的老虎,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就看到苏湄照着妇女的肚子来了几拳,痛的妇女差点就在车上打滚。身后那个小孩也扑了上来,趴在苏湄的腿上,一遍拍,一遍哭,说她欺负妈妈。
“唉,你这小姑娘做的过分了,人家也就是话不好听,做什么动手呢。”乘务员走了过来,扶起妇女,怒目而视,“这年头的人都这么样了。”
“她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何况我没有在她身上留疤。”苏湄冷笑一声,双手环胸,靠着扶手杆站着。
乘务员检查了一遍,那妇女身上果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连淤青都没有。
“那你也不能对长辈动手。”乘务员觉得自己被这样反驳,颇没面子,横眉冷对。
苏湄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之一,环顾一周,边上的人大都是看热闹,闲得慌,还喜欢以道德的角度来捆绑约束别人的人。
“所谓长辈,就是以身为例,为表率,为子女师,而非动不动就企图侮辱陌生人。”苏湄笑了笑,有意将秋婶子护在背后。
“你,你!”售票员气呼呼的瞪着苏湄,“算了,我不和孩子计较。”
“那还谢谢您嘞。”苏湄带着一丝嘲讽,漫不经心的说道。
秋婶子没想到苏湄脾气暴躁,伸手也不错,这会儿站在她背后,已经有些懵了。见那个妇女拉着孩子往后走的时候还瞪了苏湄一眼,有些不安。
“妹子,你这样会被她记恨上的。”秋婶子拉着苏湄的衣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