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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零喜当妈_分节阅读_第8节
小说作者:鸩离   内容大小:150 KB  下载:回到五零喜当妈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6-2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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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大、陈老二两口子,还有蒋大春看她如此欺负自己孩子,嗷的一声要冲上去救孩子,王大婶儿看得明白,眼神示意平时跟蒋大春一家人不对付的人家一拥而上,把他们死死架住。

  蒋大春一行人动弹不得,眼见自家孩子快被溺死了,各种脏话臭话都骂了出来:“我x你个骚娘们!你个万人骑的下贱货!你敢对我家宝贝孙子动手,活该你家两个小贱种掉江里!”

  余秀给气笑了,“这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臭不要脸,小的一肚子坏水儿,明明干了坏事,还死不认错,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知不知道这两个小坏种的行径已经构成杀人罪?是要吃枪子儿的!”

  她说完这话,把陈大宝、陈二宝拉了起来,在两人憋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的时候,对两人阴恻恻笑道:“缓过气了吗?准备好憋气,再来无数次!”

  水呛进胸腔,快要死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矮肥矮肥的陈二宝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不关我的事啊,是我哥推芝芝和陈冠军下江,在黑泽湾那里……”

  “你个叛徒!不是说好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都不给说得吗?”陈大宝一着急就说漏了嘴:“谁让他们抢我们的蛋,推他们下江又怎么了!他们活该!”

  这两个小畜生!余秀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眼前这两个小王八蛋给灭了,省得长大以后成为社会祸害!

  到底找人要紧,余秀请王婶子帮忙,把这一大家子绑起来,等韩延飞回来主持公道,自己要去找孩子,被几个本家婶拦住说:“你都伤成啥样儿还瞎折腾,腿不想要拉,你在家等着,我们去找韩场长通风报信,黑泽湾,我们可比你熟,我们去就行了。”

  “那麻烦你们了。”余秀也不逞能,道了一声谢,回到家里,焦急等待。

  天彻底大亮的时候,韩延飞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余秀挣扎着出门,一出去就看见陈冠军和芝芝两个人全身淤泥,小脸冻得青白发紫,芝芝更是冻得嘴唇发乌,抖着声音委委屈屈地喊了省妈妈,一步三摇晃地朝她跑来。

  “冠军,芝芝!”余秀心中一酸,忍着剧痛跑过去抱着两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俩跑哪去了,妈妈一晚上没找到你们,都快担心死了!”

  没当妈的人,是不明白自己孩子不见了,到处找不到的那种绝望恐惧感,那感觉天都塌下来似的,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了,才能对得起孩子。

  如今孩子失而复得,余秀满腔的喜悦发自肺腑,眼泪也就止不住了。

  母子三人哭成一团,看得旁边的人为之动容,纷纷义愤填膺地要求老村长严惩老陈家一家子。

  村长知道这事儿不给余秀和李晓丽母子一个说法,这俩人得闹翻天,于是点头让大家集合开会。

  他们走后,全身淤泥,看起来同样冻得青青紫紫的李晓丽叫住余秀,万分愧疚道:“芝芝她妈,对不住啊,昨儿下你们不在家,几个孩子闲的无聊,我看天色挺好,想着前天下了雨,临江的杂草之中定有很多野鸭野鸡下了蛋,于是我带着五个孩子去江边找蛋。在江边没多久,就遇上其他来找蛋的孩子,其中就有老陈家的陈大宝陈二宝。这俩坏小子刚开始还挺老实的,就在我们附近一起找,没过多久为了一窝蛋和和陈冠军他们吵了起来。争执之中,陈大宝陈二宝把冠军和芝芝推到了水里,我家三个小子见状过去帮忙,哪曾想那附近十分湿滑,他们接二连三掉进水里去,我一看不好,过去帮忙,没想到自己也掉了下去。幸好江流的冰块化完了,这几天水波平稳,把我们推到了黑泽湾的泥陷子里,我拼了老命的把芝芝和冠军扒拉到我怀里,避免他们下沉,一直平撑着身子等人来救,这一等就是一宿,要不是韩场长过来找到我们,再过一时半会儿,恐怕我们都得冻死。”

  李晓丽在泥潭里冻了一夜,双腿早已冻坏,走路都没知觉,几个热心的大婶正在用冰水帮她把腿搓热乎,否则用热水烫脚,她这脚指定废了。

  “余阿姨,对不起啊,我们没保护好芝芝和冠军。”旁边李家三个小子也是一副泥猴的模样,都抱住胳膊瑟瑟发抖,不断向余秀道歉。

  “这是老陈家的两个坏小子干的事儿,哪能怪罪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能第一时间帮助冠军和芝芝,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余秀对李家三小子进行一阵感谢安抚后,又拖着断腿走到院外,对还没离开的韩延飞众人一阵发自肺腑的感谢,接着询问韩延飞:“韩场长,遇到这种杀人未遂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韩宇飞奔波了一整夜,神情有些疲倦,此刻他正在清理自己特别爱惜的军装上污泥。

  他瞧着余秀脸色惨白,左腿不自然瘸着的模样,眉头一皱,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年纪大小,敢做出犯法之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余秀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向他弯腰鞠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后,神情郑重道:“韩场长,您对我们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我余秀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还请您一会儿到了老村长家,一定要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韩延飞没说什么话,目送他们母子离开,转头吩咐丁自重:“去把老陈家一干人等抓到村长家里去,等候集合开会。”

  “好嘞,保管一个不漏!”陈大宝陈二娃小小年纪就敢害人,把众人折腾的一宿都没睡,丁自重心里早憋了一团火,扭头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到老陈家抓人去。

  等余秀把两个孩子拾掇好,给他们穿上厚厚的保暖衣服后,老村长派人过来客气的请她说:“仁贵媳妇,村长让你去他家,给你一个说法。”

  “知道了。”余秀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一瘸一拐的到了村长家。

  全村人几乎都已经集齐,在村长家里看热闹,看到余秀他们过来,众人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还有人搀扶着余秀进院,在她在院中的板凳上坐着。

  不一会儿,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穿上保暖外套的李晓丽,也带着自家的三个孩子进院来。

  李晓丽是个直性子,进院就对着陈大宝陈二宝破口大骂:“两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坏种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欺负到我田家的头上,永壮,永柱,永庆,把他们给是往死里打!”

  李家三兄弟在沼泥地冻了一宿,命差点没了,心中早就积了一堆仇恨怒火,李晓丽一声令下后,身形高壮的李永壮领着俩个子同样不低的弟弟,对着陈大宝陈二宝两□□打脚踢。

  李家三兄弟大小身子就好,长年吃肉,不缺米粮,身子骨可比那些城里同龄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拳拳的打下去,宛如石头砸在身上,拳拳见血,可把陈家人给心疼的哟,哭天抢地的过去护着陈大宝两人。

第16章 016

  韩延飞坐院子正中间的木椅上,身上依旧穿着那件薄薄的带泥军装,当兵特有的寸头染着露水,在渐渐升起的旭日阳光照耀下闪着耀眼光芒。

  他俊脸冷厉,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目光幽沉的盯着在院中闹成一团的老陈家人,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村长看他一八的大高个坐在自家小小的马扎凳子上,长腿微微蜷缩拘谨着,坐姿却十分端正,后背挺得笔直,双臂放在大腿上,肩膀的肌肉微微隆起,配上冷硬的表情,一种这人惹不起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韩延飞没说话,老村长却倍感压力,冷汗涔涔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先让人拉开干架的田李两家人,接着双手抬高,往下压了压,大喊:“静一静,都静一静。”

  院中吵吵闹闹的众人安静下来,听着老村长道:“相信大家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有耳闻,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老陈家没养好自己的孩子,致使陈大宝陈二宝干下推人下江的事情,我做为他们的本家亲戚,绝不会袒护他们!该怎么处置,由韩场长来定。”

  这话说得大义炳然,在场谁人不知道他是怕自己办事不公,惹余秀、李晓丽两人不高兴,到时候跟在场部领导说些不中听的话儿,他这个村长,未来的第四大队队长就别想做了,倒不如直接让那韩场长来处置,人家是分场部的一把手,说话是有份量的,大家想不服气都困难。

  “既然如此,我就来说两句。”韩延飞站起来,神情冷峻的环顾院中众人一眼,狭长的双眸露出不容置喙的目光道:“同志们!作为即将收纳百川村为第四生产队的大兴第一分场场长,分场所有职工生活起居日常都归我管,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一个好的家庭,养育出来的孩子,以后定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反之,一个坏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必然是社会祸害。老陈家的陈大宝、陈二宝两个孩子,品性恶劣,心思歹毒,小小年纪就敢做害人性命之事,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他们的品行从侧面说明,他们的家长,思想觉悟还不够,才会教导出这样的孩子。因此我决定,将老陈家一家人全部迁移至分场部第三大队,进行劳动改造!”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村里很多人没有去过大兴第一分场,但对这个第一分场的第三大队都有耳闻。

  因为这个第三大队,是北寒之地二十多个农场中,都有的右派专属大队。

  农场里最苦,最累的活都由他们做,比如开荒时,他们要走在所有人前面,用肩膀拉着死沉死沉的铁犁,用尽力气手动耕地,其余人跟在他们身后用地犁耕第二遍,把杂草荒根彻底清除干净,这才挖窝子进行耕种,一天劳作下来,得让人脱层皮!

  开完荒,他们还不能歇着,转头要去修建沟渠,做砖泥,运砖块,挑粪淋菜,给食堂部打猎肉食等等。

  年初的时候,有几个右、派累死在地里无人管,老陈家一大家子要是迁移去了第三大队,那不得累死,也得被人家欺负死。

  陈家人后知后觉的感到怕了,齐刷刷地跪地哭嚎求饶,唯独陈大宝死倔的站着,眼睛猝了毒似的,恶狠狠盯着陈冠军两兄妹说:“凭什么送我们去第三大队?明明是那两个小野种抢我们的蛋,我不小心把他们推到了江里,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没错!”

  “你放狗屁!”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冠军突然像个暴怒的狮子,冲上去对着陈大宝一阵拳打脚踢,“明明是你们欺负我妹妹,看她篮子里捡了不少蛋,伸手去抢,我跑过去保护我妹妹,你们就把我推进旁边的大江里,现在你们还敢这么胡口污蔑人?看我不看打死你们!”

  陈冠军是真急了,那一拳拳打下去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大宝还手不及,只能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蒋大春心疼大孙子,还想还手嘞,旁边的余秀大喝一声:“谁敢动我儿子!动他一个试试!”

  蒋大春吃过她的苦头,举起的手一顿,看看她,又看看院中都盯着她的村民,最终心有不甘的放下手。

  韩延飞长眉一挑,颇有兴趣的看向余秀。

  印象中,她一直羞答答的低着头跟自己说话,声音是斯文软绵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气如山洪,昂首挺胸,无比自信。

  女人结婚后真能改变性子吗?还是说,她嫁过来日子过得不好,不得不改变性子,变得行事泼辣?

  相比从前羞答答不敢看自己的余秀,韩延飞更欣赏如今她这副泼辣护孩子的模样,中国的女人被奴隶太久了,他就看不惯那些唯唯诺诺,成天围着男人转,把男人当成天一样供着,为他们要死要活的女人,主席都号召男女平等了,自强自立的女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蒋大春不服这个结果,看没人替自己说话,干脆往地上一跪,抱着韩延飞的大腿哭嚎:“哎哟,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哟!韩场长,这事儿我家小宝又不是故意的,您作为一场之长,可要明察秋毫,替我们做主啊!不就是小孩子家家字之间的打闹,有啥事儿能值得让你这么兴师动众?把我们一家子迁去农场干活呀!”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本来想离开的余秀,转头怒目:“都说小孩的脾性是大人的镜子,大人是什么样,小孩就是什么样,你们心思恶毒,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你总来欺负咱们,你家孩子可不就有样学样,跟着你干坏事。你非要说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那也成,冠军、芝芝,你们俩把陈大宝陈二宝推到江里去,让他们冻在江里冻上一夜,如果没冻死,我就原谅你们。”

  蒋大春一噎,没了话头。

  要说那两个小野种的运气可真好,又是掉进江里,又是陷入泥泽里,在泥里冻了一夜,竟然没被冻死,也没被野兽吃掉,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要真让自个俩大孙子被陈冠军推进江里,在那暗无边日的沼泽地冻一宿,无数猛兽在暗处窥视着,她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韩延飞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脚,嫌恶的看了看被蒋大春抱得皱巴巴的裤腿,满脸乌云对老村长开口说:“我们一夜没回场部,场部的人肯定会开车来找我们,你把我们要做的事情,跟大家伙儿说一说。如果有大家有异议,可以坐我们场部的车子去分场部看看。等你们看过了,明天我们再过来正式接管第四大队,到时候你要到分场部支持我们的工作。”

  “好的。”老村长点头,把百川村即将归为大兴农场第一分场第四大队的事儿给大家说了说。

  众人哗然,论纷纷,表情都带着不赞同,老村长怕他们说出什么话,让第一分场过来的领导们不高兴,忙说:“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咱们从关里逃荒到这百大川村已经好几十年了。要说咱们以往的日子啊,那可是天热看天吃饭,天冷看山吃饭。虽然自由自在,但条件艰苦,无组织,无纪律来管咱们,遇上点啥事儿都求路无门。如今上头让我们咱们归附于大兴农场第一分场,成为场里面的正式职工,以后有粮吃,有衣穿,有房住,国家还发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孩子们也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场部识字读书。这是在以前,咱们是想都不能想的大好事儿!如今咱们应该好好支持,大力支持!我知道现在大家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不,人家韩厂长说了,让大家伙儿先去分场部熟悉熟悉情况,明儿咱们再说具体的事宜也不迟。”

  他说着从屋里拿出韩延飞他们带过来的公文纸,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让大家看清楚上面的大红戳。

  百川村大部分人都不会认字,不过还是认得上头的公文红戳,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国家的政策不得不遵从,也就三五成群叽叽咕咕,等着场部的车开过来,去农场看看再说。

  忙活了一大晚上,大家伙儿又累又饿,分场部的车还没有来,老村长招呼大家先回去吃饭,睡会儿觉,等车来了,他再来叫大家。

  村民们都走了后,老村长招呼自家婆娘杀鸡炖肉,来招待韩延飞几人。

  韩延飞让他们别忙活,随便做点吃得就成。

  吃完饭,韩延飞坐在老村长堂屋热乎乎的小炕上,说起正事:“老乡,我们这次来,除了执行上头颁下来的任务,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教老乡。”

  老村长手里拿着一杆烟枪,还不忘让自家儿子给韩延飞几人拿旱烟抽,韩延飞几人客气的拒绝了,他看他们不像建国前的果名党似的,端着长官的架子欺压人,对他们的好感倍升,闻言吐出一口烟雾,翁声翁气道:“韩场长客气了,有事儿只管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我陈德福绝无二话。”

第17章 017(修物价)

  余秀受伤严重,本来该直接送去县里医院的,但是考虑到驴马车速度慢,沿路还很颠簸,等送到县医院不知道要等多久,正好分场部的大卡车会过来,韩延飞决定让大卡车送余秀去县里一趟,让余秀先带着孩子回家安顿。

  余秀腿部受伤,强支撑着身子给孩子们烧水换衣服,腿疼的几乎要了她的命,面上却表现的没什么大碍。

  “妈?您是不是摔断腿了?”陈冠军察觉到她的腿站立姿势不正常,想着她昨天出去打猎险些命丧虎口,带着一身伤还给他们兄妹俩烧水做饭,心中那点埋怨她没来找他们兄妹俩的想法消失了,取代的是愧疚和着急:“妈,您别忙活了,坐下来歇一歇吧,不用做饭了,我给您收拾包裹,咱们得早点去医院看看您的腿。”

  陈冠军看着个头不高,性子却很执拗,说完这话就把正在舀米的余秀拉在堂屋里坐着,自己带着芝芝走到东屋,让芝芝帮着收拾了一下换洗衣服,还带上陈仁贵留给他们的读书钱,递给余秀说:“妈,我听说在县里的医院看病要花很多钱,您受了伤,不知道手里的钱够不够用,这钱您拿着,不够我再想办法借点。”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堂屋里,照得眼前的孩子格外瘦弱,那双黑如葡萄般闪亮的眼睛,看得余秀心中柔软。

  这孩子早熟懂事的让人心疼,昨晚在黑泽湾经历的事情,肯定把他吓坏了,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撒娇诉苦的人,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后妈,为了留住自己,他只能学着长大,学着成熟。

  余秀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也没推辞,心下打定注意,等她腿好了,一定要多赚点钱,多给俩孩子买点补给品吃,俩孩子要一直这么瘦弱下去,将来怎么跟同龄孩子相比。

  母子三人拾掇好,要出门的时候,隔壁李晓丽急急忙忙地拎了一个篮子过来,递到余秀手中说:“我就知道你们走得急,没时间动火做饭,我就随便做了点吃食给你们路上带着吃,你可不能推辞,这是我一点心意,算是对两个孩子的补偿。”

  余秀打开盖住篮子的花布头一看,里面放着三个比脸还大的白面包子,三个切开流油的咸鸭蛋,一盘煮好切片的腊猪肉,一盘酱黄瓜,还有十来个黄橙橙的玉米面馍,抬头无奈的笑:“李大姐,你不必这么客气的,冠军俩孩子掉入江水的事情不怨你,反而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照拂着两个孩子,他们早就冻死了,您拿这么多吃食给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李晓丽在泥潭里坚持了一夜,腿早就冻坏了,虽然用冰水使劲的搓腿,把腿搓热了,现在感觉好多了,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芝芝她妈,你可别这么说。”李晓丽把余秀拿过来的篮子推回去道:“到底是我带出去的孩子出了事儿,你不怨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弄点吃食给你们算啥,总得让我补偿补偿不是,不然我心里难安呐。”

  余秀还想劝,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只小熊一样的芝芝,拉着她的衣袖,迷瞪着眼睛,细声细气地说:“妈妈,我头好晕,好热,好想睡觉。”

  小家伙白白嫩嫩,生得一副好相貌,大眼睛,翘睫毛,高鼻梁,粉嫩唇,怎么看都怎么讨人喜欢。

  她睁着跟她哥如出一辙的黑葡萄眼睛,小脸红如苹果,懵懵懂懂十分乖巧的模样,余秀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在她额头摸了一下,果然烫的惊人,“芝芝,你发烧啦?”

  芝芝才两岁半,在那样荒芜的夜晚冻了一晚上,人没冻坏都是好的了,发烧是正常情况。

  只是余秀没当过人家的妈妈,第一次遇到小孩这种发烧的事情难免会紧张,李晓丽没走远,听见她的声音,急忙转身,拿了个干净的帕子,打湿凉水敷在芝芝的额头道:“只要给小孩子吃两副退烧的药就行了,不必太过慌张。”

  余秀点头:“你说的对,不过这小孩子发烧也不能马虎,一个不注意会惊厥或者烧成傻子,我等会儿要去县里治腿,正好把芝芝一起带上,咱们娘俩一道去医院看病,我也放心些。”

  陈冠军见她没点自己的名字,有些郁闷的跟着她们俩到村头等车。

  他们到村头的时候,两辆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正从远处开来,村里人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大卡车,纷纷站在村头往车来的方向张望。

  昨天发生许多事情,韩延飞等人来不及回分场部,韩延飞便让老刘和场部另一个同事,带着方怡婷骑马回分场部,让运输大队开两辆卡车过来,载着百川村村民去分场部看一看,以此调动百川村村民的积极性。

  方怡婷想着百川村人口众多,前天又送来几个伤员,看情况是要再送去县里救治的,光两个大卡车是不够装人的,又让生产队挪了两辆拖拉机出来,突突突地跟着大卡车的后面。

  车子一停靠,没怎么见过大卡车的百川村民都围着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东摸西看,可把老村长给急得哟,大声嚷嚷着,“走开,都走开!别把人家的大卡车给摸坏了,这可是运输的重要工具!”

  看他那宝贝着急的模样,村民们哈哈哈大笑。“这大铁牛还真稀罕,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当年日本人在这修水渠的时候看到过装黄皮军的卡车,那车跑不了多远就陷进泥潭里爬都爬不出来,得靠人力去拉,不知道咱们国家的大铁牛如何?”

  “日本货咋能跟咱们的车相比。”方怡婷依旧一副高傲至极的模样,得意洋洋道:“咱们分场可是遵从主席‘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的指导,花了大价钱从白俄买了这两辆大卡车,还有两辆胶轮式拖拉机,它们底盘高,马力大,遇到一般的泥潭都能驶过去,拖拉机还能挖掘三尺,翻土犁地,不用再用人力费劲犁地,是当之无愧的大铁牛。”

  “不用人犁地?那这大铁牛怎么工作的?”村民们听得新奇,议论纷纷。

  方怡婷免不了要跟他们讲讲这些机械用理知识,旁边丁自重见她滔滔不绝,意气奋发的模样,走到韩延飞身边嘀咕:“团长,你还别说,这方同志平时拽的跟个二八五似的,跟谁说话都夹枪带棒,但在鼓舞带动同志们的行动上,倒有模有样。”

  “你以为上头会让一个草包加入咱们分场领导班子?方同志年纪不大,但出国留学过,学过国际金融学,对各种时新器械都有些研究,还跟主席见过面,谈过未来经济发展趋势,她来北寒之地支边开荒,主席听闻之后还大大地表扬了她一番。只要她事情做得不过,你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能让则让。”

  韩延飞烟瘾犯了,抽不惯老乡们的土旱烟,说完这话伸手向丁自重要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皱眉说:“你这烟掺水了?一点后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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