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听着谭小翠的话想笑,她顺着谭小翠的话点头,“是我说的。”
“娘,你比我有经验,应该看出这天不寻常吧,我们总不能啥也不做等死吧。”
“……那肯定不能。”
谭小翠有一瞬间的惊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奇怪地细细看了她好一会儿,看不出所以然,放弃。
其实她和楚怡的想法是一致的,因此早上的时候,儿子不用怎么说她就松口了。
楚怡微笑地看着谭小翠。
被这么看着,谭小翠心里也紧张起来,不过她也觉得楚怡这是不相信她,也有些气急败坏,“我知道怎么做,你等着看好了!”
楚怡脸上的笑容加大,这老太太脾气是大了点,但有时候不可否认还挺可爱的。
“好啊。”
这边说完,转头谭小翠一阵商讨,就把召集家里的几个媳妇召集到一起了,浩浩荡荡的上山。
楚怡脸上的笑更大了,她跃跃欲试地跟着队伍,谁知道临出门了谭小翠指着她,“老四媳妇你在家看孩子。”
楚怡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开什么玩笑,她没法忽悠纪仲川带她上山,那男人顾及着她是孕妇,好说歹说都不松口,她才忽悠到谭小翠身上的。
“娘,我觉得……”
家里最大的孩子11岁了,哪里需要她看顾。
谭小翠抬手打断她未出口的话,人逢喜事精神爽,说得豪气万千,“你不用去,老四让我特别注意着你,别让你跑上山。”
老太太还嗔了她一眼,“家里最闹腾的就是你,比孩子还不如呢!”
“……”
谭小翠叫来纪冬冬,“冬冬,把你四婶婶看住啊,不许让她跑上山。”
老太太呼朋唤友般带着一家子人走了,只剩下楚怡和纪冬冬这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冬冬啊,你想不想……”
“四婶婶,我不想。”
楚怡崩溃地捏起拳头,纪仲川这个罪魁祸首!
深呼一口气,楚怡继续努力说服纪冬冬,“冬冬,我们去村里逛逛吧,我们就去河边走走。”
纪冬冬不为所动。
“难道你不想出去玩吗?你可以叫上你的小伙伴,我们一起。”
纪冬冬抬起大大的眼睛看了眼楚怡,小脸纠结。
楚怡目带鼓励。
“……那好吧。”
河边一般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东西,楚怡想去看看能不能捡漏,另一个她也想看看沅水河干成什么样了。
她和一群孩子来到沅水河边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老中青都有,高谈阔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讨什么。
近了一看,沅水河已经露出了河床,只剩几洼浑浊的浅滩了。
“冬冬,你不要到处乱跑,和小伙伴一起待着,婶婶四处走走。”
楚怡看着沅水河四周,除了来时走的那条路,沅水河的另一边是一片竹林,楚怡没想着过去,所以就想沿着河边走走。
“四婶婶,我和你一起。”
楚怡无所谓地点点头,她捡了根棍子,站了一处高地,用棍子搅了搅水洼。
她想看看有没有鱼。
一天没吃肉了,没劲!
有个空间跟没有一样!
她动作突然一顿,刚才她的棍子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会是鱼吧?
“四婶婶!”纪冬冬惊呼一声,跟着楚怡跑下河腹中。
纪仲川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看到了楚怡和纪冬冬。
一大一小在玩水!他眼皮跳了跳,走过去。
“纪冬冬。”他叫了声小侄女,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大一小抬起头,楚怡愣愣地看着男人,“你怎么在这?”
男人看着她,沉声道:“你上来。”
“等一下,我把这鱼抓了。”说着她就被鱼甩了一脸水,她也顾不上和他说话了。
她和冬冬抓了半天抓不到,两个人都奈何不了这条小鱼!
纪仲川看着水洼里头的鱼扑腾着,再看看兴奋又手忙脚乱地两人,叹了口气,挽起袖子下了河。
强硬地把人拉起来,拧着眉又重复了一遍,“上去。”
楚怡张嘴想反驳两句,又发现纪仲川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突然想起今早上两人的那个吻。
当时因为纪仲川低头凑过来,她又刚巧抬头,幸亏只是碰到了他的脸。
楚怡想到这就不敢再多直视纪仲川,舔了舔干涩的唇,垂眸耷眼一言不发地拉纪冬冬上了岸。
她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他想说什么时她已经转身了。
男人看着女人纤细瘦弱的背影,眉头一直紧锁着,他突然轻叹一声,弯腰把水洼里的小鱼给捞上来。
拿着鱼上了岸的他又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爹!”小姑娘纪冬冬突然出声。
也是这时,楚怡顺着纪冬冬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纪家四兄弟甚至纪二兴都在,都清一色的颜色衣服,难怪她刚才认不出。
“刚才你们聚在那里聊什么?”
“聊沅水河干了的事。”沅水河在榆山村非常重要,断水相当于断命。
“这鱼你想怎么处理?”他抬了抬手里的用草串起来的鱼。
“不用交公?”纪仲川摇头,反问她,“我们有抓到鱼吗?”
楚怡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男人,她顺势提要求,“我想喝鱼汤。”鲫鱼汤。
抓来的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塞牙缝的肉也是肉啊。
走在两人身边的纪冬冬也甜甜的附和着,“四叔,我也想喝。”
回到家,纪仲川把鱼处理了之后,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端了个小瓦罐回来。
“家里连个锅都需要借。”楚怡捶腿叹气。
纪仲川嗯了一声,把瓦罐放炉子上焖上。
“四婶婶,家里的锅都被奶奶锁在她房间里了,不是没有。”小姑娘帮她捶着腿,一边小声嘀咕。
楚怡愣了愣,在记忆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纪冬冬说的情况,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奶奶真可爱。”老太太眼光挺长远的啊。
纪仲川抬脚出厨房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想起楚怡和他娘打架那次,后来有人心有余悸地跟他说。
——你媳妇跟你娘肯定上辈子甚至上上辈子都是仇人。
纪仲川回头看了一眼楚怡,眉眼温柔地和侄女谈笑,他心头的疑惑又起来了。
难道怀了孩子人会变得温柔一点?
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
第二天,纪仲川拿着干粮和砍刀上山,他得在山上待一整天,他今天要在山上搭房子。
他和陈平安商量了一下,在山上养鸡,人也住在山里。
白天是纪仲川守着,晚上陈平安在住在山上。
“四哥,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叫你好几次了没反应。”
榆山村里大姓是纪和陈,其他还有零星几户别的姓。
纪仲川和陈平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小纪仲川四岁,如今是二十才出头的大小伙,对于纪仲川想在山上养鸡的事也是心知肚明,也乐意帮忙。
“……没什么。”纪仲川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晚上在山上住,住的地方不能太马虎,不然容易出事,所以纪仲川在房子周围还用木头加固了,然后铺上树枝杂草。
两个人干活很快,一个上午就弄完了住的地方,纪仲川休息了一阵去看了布好的陷阱。
“四哥,你今天就闷头干活,什么话也不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嫂子吧?嫂子又惹什么事了?”
纪仲川听着挺无奈的,“什么叫又?”
“反正嫂子那样的脾气也就你能忍。”
“……”
纪仲川满嘴不赞同,“我没有忍。”
陈平安啧啧称奇,“嘴硬吧,你看说起她你话都多了,你今天不说话,肯定是和嫂子有关。”
“……也没什么事,”两人走到了陷阱处,纪仲川一边往坑里看,一边说,“怀孕能让人越变越温柔吗?我觉得你嫂子最近变温柔了。”
话里都是求知欲,陈平安还没结婚,但是也见识过怀孕的人是什么样的,只把他看到的普遍现象告诉他四哥。
“我娘娘家那边的表妹怀孕的时候,动不动就发脾气打人,和嫂子以前很像!”
陈平安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点头。
“……”
“我听我娘说,她以前怀我的时候,她特别烦我爹,白天在我奶面前憋着,晚上两人是分床睡的,但是不敢让我奶知道,就一个睡床一个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