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舍的抱起小白,轻轻揉了几把:“小白,我要回去歇一会儿,你也回去吧,下次再陪你玩。”
话落,夏徽音带着小白走到海棠林中,才把猫放下:“回去吧。”
夏徽音说完朝小白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开了海棠园。
其实刚开始知道小白是许家的猫时,分别后,她也有让春喜把猫送回许家,只不过次数一多,就渐渐地让它自己回去了,总不好每次都上门叨扰许家人,反正海棠园墙后就是许府。
小白蹲在原地,对着夏徽音的背影喵喵叫了几声,随后也转身回了海棠园深处。
黑衣少年的双眸一直盯着夏徽音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敛了神色看向树底下的白猫。
一个纵身,已经屈膝蹲在了白猫面前。
只见少年缓缓抬手,指节分明的五指慢慢落到了白猫的额头上,食指轻捻。
她的脸,刚刚就贴着这里。
想到这,少年的双眼曾有一瞬的放空,只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成一片死寂。
再一转眼,黑衣少年和白猫已消失在海棠园中。
消失的方向正是“许府”。
第2章 忆往昔
少年抱着白猫回到许府,途中遇到的下人纷纷向其行礼:“主子。”
少年面色淡然,径直穿过人群,往书房而去。
如果夏徽音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出来,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男配,顾锦嘉。
只可惜,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不会知道许家夫妇是假的,也不会知道,许府真正的主人是他。
因为,顾锦嘉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除非,是他主动透露。
顾锦嘉以为,既然她对顾府,对自己避如蛇蝎,若是再让她知道许府的存在也是他一手在背后操控,怕是会气青了脸。
因此,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是秘密。
书房门口,顾五早就在此静候片刻,此刻见顾锦嘉回来,立刻上前道:“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顾锦嘉点头:“进屋说。”
两人一齐进了书房,顾锦嘉把猫放到地上,才对顾五道:“何事?”
“主子,探子来报,那位最近与云王私交甚密,且年关之时,两人估计会来扶城走一趟。”
顾五的面色不是很好,这两位来扶城,绝不是简单的游玩,更多的,绝对是冲着主子来的。
顾锦嘉闻言,右手无意识的覆上左手小臂,眼底戾色尽显。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明日戌时,你同顾二到书房来,我有事吩咐。”
“是,属下告退。”
顾五走后,书房内重归静寂,斑驳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分了几缕散在顾锦嘉身上,隐隐绰绰间,顾锦嘉垂眼,掀开了左手臂的宽袖。
恰好此时有一缕光跳到顾锦嘉手上,映出青色的血管,以及掌下那一条遮掩不住的可怖伤疤。
这条伤疤横贯了他的整只左臂,丑陋的伤痕蜿蜒斑驳,像是被人拿一根粗壮带刺的树枝硬生生的从手臂上划过。
即使已经痊愈,也成了一条不可愈合的伤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过往的不堪。
阳光散去,门窗紧闭的屋内瞬间昏暗了不少,同时也衬得屋内的气压更低。
“喵~”一直抓光玩的小白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不安的走到顾锦嘉身边,看着他喵喵叫唤出声。
可惜没有丝毫作用,顾锦嘉陷入了过往的血色回忆里,完全听不到它的声音。
小白焦急的围着顾锦嘉转了几圈,突然,好似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尾巴一甩,直接跳上了书案,从果盘中咬了一颗海棠果,随后猛的跃到顾锦嘉肩上,松嘴扔了果子。
正好落到顾锦嘉腿上。
“喵。”
这次,顾锦嘉总算清醒过来了。
他捡起海棠果,拧眉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头。
顾家...
时隔多年,当初那一遭变故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群人贪婪丑陋的嘴脸。
* 傍晚时分,夏府。
夏家四口人一齐聚在大堂用晚膳,席间偶尔分享趣事,其乐融融。
夏徽音刚捏起勺子,想尝尝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红枣粥。
还没吃到一口,就听到自家父亲说后天要在府里办赏秋宴,瞬间,握勺的手指一紧。
“爹爹,后日您真的要在府里办赏秋宴吗?”不是吧,又是赏秋宴,要知道,每年的赏秋宴,夏家不仅会邀请各大商人,还会邀请一些有才的青年之士。
再者,受到邀约的人还可携带家眷,因此,每年的赏秋宴都有许多适龄男女参加,夏父夏母对于此等现象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谁让她哥哥至今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对象,那可不得多邀请一些适龄人来参加宴会吗。
“是啊…”夏广落还没说完,话头就被一个稍有富态的少年截走了。
“那还有假,妹妹,你是不知道,爹爹在我耳边念叨了多少遍,让我在宴会上好好表现,赶紧找个夫人回来。”
“唉,一个人多舒服啊,我可不想找夫人。”
“你们就是办再多宴会我也不找,嘿嘿。”夏盛凡说完,还往碗里夹了个大鸡腿。
“爹爹娘亲妹妹慢吃,我先撤了,再见。”话落,夏盛凡就端着碗,一溜烟跑了。
夏徽音:...…
每到这种时候,她哥哥那圆润的身材倒是跑的非常快。
夏盛凡这一溜,可把夏父气的够呛。
“这逆子!”
“叮嘱他找个媳妇还有错了不成?”
夏徽音默默扒粥,希望战火别烧到她身上。
如果烧到她身上,那她就...只能卖惨了。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凡的脾性,有什么好气的。”夏母施施然的捏手帕擦了擦嘴。
“等他以后碰到了心仪的对象,说不定比你还急。”
“先吃东西吧。”
“但愿吧。”夏父长叹一声,刚执起筷子还没夹到菜,余光瞥见默默低头喝粥的夏徽音时,手一顿。
“徽音,你身子最近如何了?”
“爹爹放心,一切无碍。”
“无碍就好,过几日宴会,可以出席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少年。”
“为父觉得温家那小子挺好的,门当户对,知根知底,长得也好。”
夏母不满地拍了下夏父的手臂,这人念叨起来还没完没了。
“好好吃你的,徽音还小,跟她说这些做甚,我还想再留她几年呢。”
“我同意娘亲的话,爹爹,我还想在家多待几年,好好陪陪你们呢。”
接连碰壁,夏父神色微恼:“行行,我知道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主意,就我一个人瞎操心。”
夏徽音嘴唇微抿,伸手拾起公筷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夏父碗里。
“爹爹,你也知道女儿的身体,难道你忍心让我早早嫁人生子吗?”
“而且我都偷偷听到别人说了,许多夫人都嫌弃我,怕我不好生养。”
“所以您主要操心哥哥的姻缘就好了,至于我,一切随缘吧。”
“你这话听谁说的?谁敢嫌弃你,告诉爹爹,爹爹为你讨公道。”
“是啊,徽音,你之前怎么也不同我说,她们敢嫌弃你,咱还看不上她们呢,夏家好歹是扶城的一把手,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可以任你选择。”
夏徽音低着头,神情低落,“爹,娘,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说。”
夏母拿手肘去撞夏父,瞪着他轻声说道:“都怨你。”
夏父心虚的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 “行,咱不说了,好好用膳吧。”
*
翌日,温府。
黄衣少女手上抓着一封烫金的请帖,蹦蹦跳跳的就往某一处院子而去。
人还未到院子,声音便先传了进去。
“哥哥,夏家来请帖了。”少女的声音充满活跃。
闻声,正在作画的温怀玉,手下力度没把握好,几滴墨水就撒到了画上,一副好画生生被毁了,换做平时,温怀玉定会惋惜一番。
可如今,他面上不仅没有惋惜之色,反而还带着一丝隐秘的喜悦。
“福升,去开门。”
福升了然,迅速走去打开书房的门。
门刚打开,黄衣少女几乎是飞奔的跑进屋子里了。
少女跑进屋,直接将请帖扔到温怀玉怀里,自己倒了茶水猛灌几口后,才舒缓道:“大哥,夏家的请帖,赏秋宴。”
“我刚从母亲那里拿到请帖马上就跑过来找你了,怎么样,为了让你尽快知道,妹妹我够义气吧。”
温怀玉仔仔细细的看完请帖,才温声笑道:“凝儿,谢谢你。”
“咦,哥哥你这笑能收敛一点吗。”温凝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谢就不必了,谁让你是我亲哥哥呢。”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跟夏小姐统共也没见过几次,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温凝是真的想不通,她哥哥明明跟她一样,每次见到夏徽音都是在赏秋宴上,而且全程夏徽音都没有跟她俩搭过几次话,哥哥怎么就看上人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