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背起来了,她还能说什么,而且这一堆靠她一个人搞回家确实很难。
陈娇看了看他黝黑敦厚的脸,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这么多,好替她送回家。
不过他也是一番好意,就算是故意的,这也没什么。
雄性总喜欢在有好感的女性面前表现自己,她得给他机会不是。
她小心地扶住另一头,说:“我这样,可以减轻重量吗?”
其实不用她扶,他也完全扛得动,但她迈着小碎步跟着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马柴山用力点头:“可以。”
走出森林,陈娇叫了大牛几个,喊他们一块回家。
回去这段路距离不短,陈娇扶了一会有点累,问道:“要不要歇息会?”
马柴山怎么可能说累,他一口拒绝了。
陈娇:……
行吧,她忍一忍。
经过知青院,陈娇看到沈骋怀和李亭午两人,她随意打了声招呼。
“沈同志,李同志。”
二人回头望来。
李亭午笑着向她点头致意,但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贱兮兮的。而沈骋怀目光清冷,神色寡淡,也不知有没有应声。
陈娇也只是撞见了问候一下,没怎么关注他们的反应,只心想上次去知青院拿碗,折腾一番却没拿回来,后来老是没遇到他,便一忘再忘,不知道碗现在还在不在。
等下次碰见再问吧。
看着他们逐渐走远,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尾巴,李亭午似是无意般感慨一句:“好一幕夫唱妇随的画面。”
沈骋怀目光冷峻地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提步离开。
李亭午摸了摸下巴,搞不清楚他是听进去了,还是不在意。
不过他也是一时嘴痒,说了就够了。
这小村姑也挺有本事的,转头就能跟别人走得这么近了,还是上次……是他会错意了?
马柴山直接替她背进家里,放到灶屋。
虽然不费多少力气,但一路走来也满头汗水,陈娇请他进去歇一歇,喝杯水。
马柴山婉拒说:“不了不了,你们忙吧。”顿了顿,他赧然道:“要是下次你还需要柴火,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帮你。”
“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马柴山期待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一起去。”
陈娇垂眸,略作思考,随即对他一笑:“好啊。”养鱼嘛,不给点鱼饵,容易跳出鱼塘。
而且她也想看看这条鱼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趁早放生,不要相互浪费时间。
刘桂红在一旁盯了许久,等到马柴山终于走了,她忍不住问:“幺妹,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陈娇反问:“你觉得他做你女婿怎样?”
话音刚落,刘桂红瞬间瞪大双眼,目光如炬,疾声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妈你想啥呢!”
见她不信,陈娇说:“我们手都没摸过。”
刘桂红也只是一时着急,后来想想自家傻闺女一直在自己眼皮子下,确实没有机会做什么。
她嗔道:“什么女婿不女婿,别瞎说话。”
陈娇问:“你不喜欢他?”
“没有不喜欢,只是吧……他到底是个知青,根不在这,你跟他结婚了没婆家帮你。”
刘桂红考虑得更多,这马柴山人高马大长得不算差,个人条件好像也还行,在大队里的风评更是不错。
要说有什么让人看不上的,就是父母不在这边,真有事出不到力。
而且这么好的条件,估计早就不少人盯上他了。
好蜜谁都想尝一口。
陈娇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想说没公婆没人管,但刘桂红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见她有点烦恼的样子,陈娇劝道:“妈你不用着急,你要是不喜欢,咱们换下一个。”
刘桂红一听,忍不住戳她额头,“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陈娇:……
她说实话啊。
刘桂红脸一板,认真道:“我不管你,但你千万不能做出过火的事。”
陈娇乖乖点头,“还有呢?”其实她是想问什么算过火,牵手?拥抱?还是……
“还有就是,不要落下闲话,让人抓住你话柄。你是个姑娘家,容易吃亏。”
陈娇都一一应下了,她很喜欢刘桂红唠叨她这些,因为她没有过这种体验。
望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陈娇抱住她手臂,“妈,你真好。”
刘桂红翻个白眼,嫌弃地说她长这么大了还撒娇,心里却很受用她的依赖。
这姑娘没白疼。
第19章 他想,“傻子”都说得太……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陈娇要是有心情便同意马柴山的砍柴邀请,一来二往的两人熟悉了很多。
至少马柴山不会紧张到突然跟她讲什么知识……
今日下工后,他们又一次进山捡柴火。
马柴山收拾了好几捆,跟她说:“我先把这些送回知青院,你在这里等我下。”
陈娇道好,待他走后却没在原地待着。
进山多次她对周围也熟悉许多,还知道了哪处有野果子。只是有的被摘光了,而有些还没成熟,惹得她每次来都忍不住去看。
沈骋怀拐过一片茂密的树丛,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姿陡然闯入眼中。
他不由顿住了脚步。
这细微的动静被她察觉到,回首望来,雪白的小脸先是一怔,随即挽唇浅笑:“沈同志。”
沈骋怀缓缓走近她,看见她小巧的掌心里,放了不少黄豆般大小的野果子,一粒粒黑黑紫紫的,衬得她手掌愈发白皙。
他淡声说:“这叫龙葵果,带有一点毒性,不能多吃。”
“啊?是吗。”
陈娇惋惜地看着旁边长满野果子的龙葵草,“幸好我还没怎么吃,就是白摘了。”
她语气很是失落,沈骋怀道:“也不是不能吃,少吃一点。”
陈娇手伸过去,“你吃吗?分你一些。”
沈骋怀垂眸。
她的手掌近在咫尺,指甲圆润干净、手指纤细粉嫩。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手,白白嫩嫩的他不费力气便能一把握住了。
只是……
他说:“你自己留着吧,我手不方便。”
陈娇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了两个储水桶,不小,而且里面已经装满了。
她好奇问:“这里面是水?”
“嗯,是山泉水。”
其实知青院里有水井,但许多人共用着,还都不怎么讲卫生,他宁愿麻烦点也不喝那些水,所以便常常去山里打山泉水。
陈娇刚想说他一句讲究人,却听见马柴山遥遥传来的声音,他在找她。
她匆匆道:“我先走了,再见。”
沈骋怀站在原地,望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她像林间的小鹿,遇见人新奇地观察一会,满足了好奇心便能毫不犹豫离开。
马柴山看着她来,正想问她去哪了,陈娇先一步开口:“你怎么去那么久,我等你半天了都没回来。”
“对不起,我被人叫住了。”
“被谁?”
“今年新来的知青。”
陈娇随意问:“男的女的?”
马柴山神色变得紧张,下意识说:“男的。”其实是女的。
陈娇看得出他面色怪异,但她没兴趣追问,心里还在可惜辛辛苦苦摘了许久的龙葵果,居然是有毒性的。
不过也幸好沈骋怀告诉她,不然她要中毒了。
她眼睛一转看向身旁的人,把兜里的龙葵果拿出来,“谢谢你帮我。我给你摘的,吃吗?”
一听是给他摘的,马柴山点头:“吃!”
“那你吃一点点,不要吃太多,有毒性的。”
“有毒我也吃。”
陈娇笑他:“傻子。”
沈骋怀脚下未停,在他们看不见的另一边,提着水桶快步离开。
……
李亭午爬上床睡觉,但眼前老有油灯晃晃悠悠的影子,想睡都睡不着。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人。
大半夜的他点着油灯,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可那一页看了许久都没翻动一下,真的是在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