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儿子就是主意大。
不然,当初也不会背着他硬要做什么木匠,想想就来气。
不过嘛,这会儿子想到他终于做了件让他舒心的事,总算有娶儿媳妇的打算,他也不打算和他生气了。唯一犯难的是,这公主该如何求娶?
萧父抿了口茶,语重心长道:“你别着急,我今儿去找人问问,打听一下如何才能求娶公主,之后我们再说提亲的事如何?”
萧兴运不知萧父反反复复间已思考了一连串的东西,见他没有出言,眼眸中划过一丝意外,颔首应是:“好。”
“你放心,这件事你爹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谢父亲。”
萧父摆摆手,一脸“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状,道:“我是你爹,替你提亲还不是应该的吗?不过……”
萧父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凑到萧兴运身边问:“你有没有问问三公主,这个求娶是怎么个求娶法儿?我想着皇家公主肯定不能随便,若是唐突了,耽误你的事情便是我的罪过了。还有,这个事应该不是你一厢情愿吧?”
萧兴运抿着唇,没有说话。
当日,他说过要对她负责。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并未见过,也没机会亲口向她谈及求亲的事,她会不同意吗?
他有点拿不准。
萧父一直觑着他的脸色,一见他脸色变沉,不如先前那般笃定,不禁喃喃道:“还真是一厢情愿?”真是想不到啊!
萧兴运抿了抿唇,开口道:“父亲,您说得对。贸然上门恐会唐突,您等我回来。”
他起身往外走,萧父见着他快步离开,想到前些日子他被抬着回来,浑身是伤,禁不住担忧喊道:“哎,我不过就是问问,你怎么就跑出去了?你的伤好了吗?别再弄得半死不活回来啊!”
他听人说是救人,具体他也没问。现在看来,他得去找个人打听一下了。
萧兴运站定回道:“父亲,我伤已经好全了,可以出门了。”
“好好好,那你注意点啊。”萧父无奈道。
反正这个儿子他也管不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赶紧去打听打听怎么求娶公主吧,这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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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展失火,原本定的开展时间只能搁置,暂时没有定下新的开展时间。
因为,陈子墨那边传来消息:书展失火不是意外。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子墨来问她怎么处理,温知著自然希望揪出幕后主使,要求秉公处理。
她想到之前的事,顺便给他提了个建议:“拿不定主意的,去秉明皇上。”
于是,温宏毅在得知有幕后主使后,毫无意外地要求一定要彻查到底。这个案子被几大人物同时盯着,陈子墨不敢马虎,一门心思调查。期间人手不够,温宏毅亲自派人协助,还有游向文从旁盯着。
没过多久,陈子墨在众人的瞩目中交出了调查的结果:策划了纵火事件的主谋是许翔和彭家的大孙子彭鸿朗,而这后面的主使人直指后宫的那一位。
“岂有此理!”
温宏毅将茶盏重重掷在地上。
“这个毒妇,她是疯了吗?”
陈子墨束手低头,立在下手,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也没料到,这一查就查到了皇后娘娘身上,那个许翔曾经是大印书局的伙计,结果他是皇后娘娘的人。
陈子墨:……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温知著也很意外,这一揪就揪出了个皇后和她的好侄子,当真是无语至极。
温宏毅问到她的意见时,温知著低眉顺眼,把受害者演绎到极致,但嘴上坚持说:“但凭父皇处理。”
谋害皇嗣,这个罪名很大。
温宏毅即使想袒护彭沈靖,也没得办法。特别是,她是幕后主使这个事儿,就跟长了脚似的,不到一日,各个大臣都知道了。
翌日,温宏毅在大殿上宣布了对彭沈靖、彭鸿朗的处理决定:先是废后,贬为婕妤,彭婕妤以为国祈福的名义,前往佛山静思三年,后宫掌印大权交由三妃协商;彭鸿朗免职,打了五十大板,十年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他没有处理皇后的母族,但大家无一不知道:大皇子大势已去,彭家之衰近在眼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从此,二皇子和三皇子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温烨霖一心在书局上,二皇子趁机在朝中活跃起来。
这些都被温宏毅看在眼中,内心隐隐有了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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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得知调查结果的时候,温宏毅已经在大殿宣布了对皇后的处理决定。
她不觉松了口气。
她穿越过来,从未想过和皇后作对,可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放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下手。她从温宏毅那里知道,不仅这次,之前原主被害生病,她穿越过来,也跟皇后下手有关。
这也是为何选择废后的原则。
大印不需要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一国之母。
更何况,这一国之母仅仅是因为嫉妒温知著的生母游溪儿而已。
温知著侥幸得生,得知真相,不禁唏嘘:她所谓的爱,实在让人窒息。
好在,天道好轮回,她逃过一次又一次,这回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
温知著知道,为了各个家族的稳定,温宏毅也不会选择处死彭沈靖,现在这个结局对她而言,其实比死了还难受。
没了皇后之位,彭家唯一的孙子五年内不得为官。等到时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她和众人想的一样:彭家大势已去,大皇子与皇位无缘。
后续这个事,她就没关心了。
她又不是混朝堂的,关心那么多朝中事,难免会有人不满。
这回,她因为受伤休息了不短时间,又因为爆出彭沈靖的这个事,之前她挑的那些世家儿郎被温宏毅一气之下全否了,预备再给她重新挑新的。
温知著得知他有这个想法,忙向他透露了自己有心上人一事。
“著儿,你是说你看上了一个木匠?”
温知著毫不犹豫点头,“父皇,他人很好。”
温宏毅皱着眉,拒绝她:“不可。你堂堂公主,便是不嫁侯门将军,也该是个朝中新贵,怎能是个木匠?朕不许。”
“父皇,儿臣是真心的,也没有开玩笑的。虽然他是一个木匠,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怎能因为职业而判人呢?父皇不若这样,找个机会您见见,再做决定如何?”
温宏毅本想一口拒绝,望着温知著恳切的脸,勉强同意。
温知著搞定温宏毅,出了御书房只觉后背出了层汗。她抬眸看着旭阳,只手遮在额前,不由眯了眯眼。
糟了,她还没和萧兴运通气。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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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温宏毅暂时没同意温知著和萧兴运的婚事,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为此,君芸薇和温知婷嘲笑了许久。
“哈哈,她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个木匠。”
“这个事可真是太好笑了。”
笑着笑着,君芸薇觉出不对劲,俏脸微凝。
这意思不就是:他如玉如竹的大哥,岂不是连个木匠都不如?
想想就好气……
这个事,她一回家就忍不住在饭桌上嘟囔起来。
“什么嘛,大哥你怎么会比不上一个木匠?也不知道三公主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君芸薇十分替君如钰打抱不平。
君如钰凝眉,问:“什么木匠?”
君芸薇吐吐舌头,十分无语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三公主看上了一个木匠,正求着皇上赐婚呢!她抛弃大哥,结果找了个木匠,想想还是有点解气。”
君如钰的脸唰的沉了下来,呵斥道;“芸薇,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大哥我这不是替你气不过。”
君芸薇颇感无辜。
君如钰道:“我不用你替我如此,各人的选择罢了。吃饭吧。”
话虽如此,当晚回去,君如钰在书房坐了许久,桌案上那本府试一本全放置了很久,也未曾翻动一页。
他当真是连个木匠比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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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在跟萧兴运通气之前,又开始着手准备书展。
之前出了意外,各家各有损失,但书展既然宣传出去,就不能不办。
上回的大火毁了话本的文字版,这回她决定一步到位,直接推出插图本,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请月支交稿子。
她命人去和月支联系,对方好似失联了一般,好几天没得信儿。终于在三日后,小秘书得到对方回信。
温知著咬牙道:“问问拖稿大神月支何时交稿?”
小秘书迟疑回道:“他说,要公主答应见他一面才行。”
“你确定?他不是向来最神秘,签协议的时候也不出面。”
小秘书点头:“确认,他说如果公主不同意,他就不交稿,愿意赔付违约金。”
这是违约金的问题吗?
温知著压抑着怒气,道:“你安排一下,明日我和他见面。”
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哼。
翌日,两人见面的这天,温知著站在凉亭上等月支,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像极了曾经和她退亲的未婚夫。
冤家路窄?
她想了想,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