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吧?”贺孤舟温声问道。
“……”谢九黎忍不住伸手摸摸贺孤舟的脑袋,发自内心地说,“你真可爱。”
“可爱的是你。”贺孤舟坚持地纠正道。
谢九黎和他杠:“你更可爱。”
“你最可爱。”
没有恒心的谢九黎杠了一句就觉得累了,干脆踮脚堵住贺孤舟的嘴强行终结争论。
亲完她又捧着贺孤舟的脸问:“听谁的?”
贺孤舟边笑边转头在她手掌心里落了一吻:“刚刚前一轮的讨论,好像是我赢了吧?”
谢九黎挑眉:“你知道那是我让着你。”
“是啊,”贺孤舟像是就等着这个机会似的,立刻接了下去,“你明明知道全都可以强迫我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但却在这种地方对我放水,这还不够可爱?”
谢九黎活了这么久,被用“可爱”这个词来夸奖的次数还真屈指可数。
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半天贺孤舟,心想人造人可能不仅智商和主人相关,可能美颜滤镜也和主人相关。
谢九黎退了一步放开贺孤舟,边往里走边说:“我除了护照和银行卡什么都没带。”
走到贺孤舟的衣柜前,谢九黎随手翻了一翻,把他的白衬衫拿了出来,在身上比了一下。
——身材差距,贺孤舟的衬衫正好是谢九黎连衣裙的长度。
谢九黎转头朝贺孤舟扬扬眉,明示。
贺孤舟:“……”
他弱小又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你先洗澡,我现在出去给你买换洗的衣服。”
第68章 你能忍住不叫吗……
谢九黎觉得贺孤舟应该感谢学校的宿舍里有烘干机这种神器。
否则刚买的衣服洗完以后是没办法马上穿的。
那第二天谢九黎起床时就要继续打开贺孤舟的衣柜找穿什么衣服出门了。
她觉得明明有了全部相关的知识却会在相关的亲密事物上面觉得害羞的贺孤舟有种意外的萌感。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贺孤舟没有实操经验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谢九黎刷完牙穿上贺孤舟昨天连夜出去买的连帽衫——即使小号也很大, 并且还带着这所学校的标志——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觉得自己又能装嫩冒充一下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了。
换完衣服,谢九黎出门坐到了书桌旁, 拿了贺孤舟磨好的咖啡直接喝:“你来了一个月,这里附近的地方都去玩过了吗?”
贺孤舟不赞同地把她的咖啡杯拿走, 先塞了一个切成三角形的三明治:“先吃这个——我和其他人一起去过几个著名的景点。”
谢九黎感兴趣地点点头:“觉得有意思吗?”
贺孤舟平淡地说:“挺热闹的。”
谢九黎闻言笑了起来,低头咬了一口热乎乎的三明治,才又问:“那我们今天去哪里约会?”
贺孤舟出乎意料地没有挑任何一个有名的景点, 而是租了辆车带谢九黎把整个小城逛了一遍。
走在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的美术馆里时,他甚至还被一个英国人认了出来。
对方热情地和谢九黎握手:“那您肯定就是让贺先生创作出那副《你》的灵感缪斯了!啊啊,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比我想象中更贴合那幅画给人的感觉!”
谢九黎回想了一下那幅画,再和平时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做了个对比:“……”我不懂艺术。
“上帝会祝福你们的!”热情的艺术家离开时这么说。
贺孤舟淡定地牵着谢九黎继续往前走:“他是这所学校里的教授, 我去听过两节他的课。”
“你来这里还顺便上学了?”谢九黎打趣地问,“那在课上被女孩子搭讪过吗?”
贺孤舟笑着低头看她一眼:“如果有人来,我就让她们看看那幅画。”
两人正说着, 将要离开美术馆的时候,居然不经意撞上了顾舟。
顾舟穿着一身休闲服走在路上, 看起来就像一位随处可见、只是颜值高了一点的普通游客。
见到谢九黎和贺孤舟手牵手出现时,顾舟居然还笑眯眯地举起手远远和他们招手示意。
不知道的人看见这幕, 恐怕还以为三人是朋友关系。
贺孤舟也面不改色地把和谢九黎交握的双手一起举高晃晃, 也对顾舟遥遥微笑示意。
谢九黎不由得偏头抿嘴忍了一下笑意:小学生吵架吗。
午餐去的是一家汽车影院式的餐厅, 每张餐桌都被设计成汽车的模样, 餐厅的前后都用大荧幕播放着黑白老电影。
谢九黎谨慎地咬了一口点的巨无霸三层汉堡,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个不难吃。
她终于有空去看对面的电影墙,里面播放的是一部虽老但几乎家喻户晓的经典影片《罗马假日》。
这家餐厅的名字也叫罗马假日,甚至在离柜台不远处的墙上, 还挂着一个高仿版本的真理之口。
真理之口是意大利的一个景点,本来名不见经传,只在神话里被提及;但在《罗马假日》火爆了全球以后,就成为了各路去罗马的游客的必去打卡点。
传说把手放进真理之口中,如果说出谎言,手就会被咬断无法拔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谢九黎已经看见有两队情侣特地把手伸进去拍照了。
《罗马假日》当然是是一部值得一再回味的经典影片,人人看都会有不同的感想。
或许有人会思考阶级差异、爱情与自由、原来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公主也会觉得寂寞等等……
而谢九黎盯着荧幕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很没有文化地只充斥了一个反应:“Gelato。”
Gelato是意大利语里的冰淇淋。
而且奥黛丽赫本的演技和颜值让那个小贩卖的冰淇淋在她手里看起来特别好吃。
“想吃冰淇淋?”贺孤舟转过头来,微皱着眉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昨天刚吃过,今天又想吃,不记得生理期马上就到了吗?”
谢九黎真不记得自己的生理周期:“什么时候?——我又不会痛经。”
“还有四天。”贺孤舟记得比她清楚十倍,他无奈地说,“但你飞出国跨了好几个时区,对身体也会有影响。”
谢九黎假装听不见地低头翻起菜单:“我要夏威夷果加棉花糖两个味道的冰淇淋球。”
……买完单后,谢九黎拿着双球冰淇淋甜筒边吃边路过真理之口,突发奇想地把手塞进了这个长相奇特的雕像嘴里。
大概是因为这个雕像本身长得有点抽象的原因,其实手光放进去就令人生出一丝心理不适。
发现谢九黎走没了的贺孤舟回头找她,啼笑皆非:“小孩子一样。”
谢九黎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为了看你特地飞来英国的。”
贺孤舟愣了一下。
谢九黎数了七个数就把完好无损的手从真理之口里抽出来,拿了贺孤舟的手往里面塞,一脸镇定:“你说说看,到底想不想做?”
贺孤舟本来含笑随谢九黎摆布,听她说完立刻下意识想把手往回抽,眨眼的功夫耳朵唰一下就浅浅红了起来。
“只要你说实话,它就不会咬你的。”谢九黎说,“而且你看,我们在英国又不是罗马,这肯定是个假货,更不用担心了。”
她攥得死紧,料准了贺孤舟不敢用太大力对抗,硬是没让他把手抽出去。
贺孤舟闭了闭眼,口干舌燥地说:“不想。”
谢九黎和附近的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那个一头金发的漂亮姑娘边偷笑边弯腰按了一个遥控器。
然后咔嗒一下,真理之口就把贺孤舟的手咬住了,后者被吓得身体一震,飞快把手抽了回去。
乐得不行的谢九黎没抵抗,直接被贺孤舟的力气一起拽进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就是个整蛊的高仿真理之口,谢九黎本来只是猜测,见到贺孤舟背后那个服务员频频投来的视线就确定了大半。
尽管如此,贺孤舟的反应也还是足以取乐。
这边闹的动静太大,许多顾客都好奇地投来了目光,谢九黎却笑得连站都站不稳。
一想到贺孤舟那个被吓得好像看见神明显灵了的反应,她简直还能再乐几分钟:“你刚刚有一瞬间,真的以为是自己说谎被咬了吧?”
“……想做。我想做行了吧。”贺孤舟咬牙切齿地扣住谢九黎的腰带着她向外走,贴着她的脑袋闷声警告,“别笑了!”
谢九黎怎么可能不笑,她几乎是被贺孤舟半拖半抱离开餐厅的,差点乐极生悲把冰淇淋掉在地上。
临出门前,谢九黎和也笑得趴在吧台后面的女服务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恶作剧成功的字样。
直到坐到车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谢九黎都还没缓过来。
她一手曲肘支在关起的车窗上,手掌反过来捂着嘴,但仍然时不时地会因为反复想起同一个场景而忍不住笑出声。
贺孤舟缓过来得比她快,他的羞窘已经退去。
在谢九黎又一次笑出声时,贺孤舟一脸无奈地从后视镜里扫她,说:“有那么好笑吗?”
“不知道,”谢九黎诚实地摇摇头,“但我就是很想笑。”
贺孤舟缴械投降地叹了口气:“你不用真理之口也知道答案的。”
“我知道啊,”谢九黎一本正经,“但是这样比较有趣。”
贺孤舟:“……”
……
真理之口时间后,贺孤舟用一下午和一晚上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觉得以谢九黎在罗马假日餐厅里的所作所为来说,今晚应该是势在必行了。
为此,贺孤舟连晚上睡前的洗澡都多用了十分钟。
可等他将头发擦到半干从浴室里出来时,谢九黎已经侧躺在床上睡成了一团,手机就落在她的手边,屏幕上还显示着打到一半的游戏。
贺孤舟沉默几秒,长出一口气,把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扔到了脑后。
至少,谢九黎说那句“我是为了看你特地飞来英国”,已经令他很高兴。
顾舟那厮绝对是过来语言艺术大师一把的。
贺孤舟一开始就知道顾舟想挑拨是非,但言语最厉害的地方也在于此:哪怕知道个中内情,也会庸俗地耿耿于怀。
贺孤舟忍着没有对谢九黎谈论任何关于顾舟的话,谢九黎也明明一句都没有提,却察觉到了他按捺于皮下的烦躁与不安。
这样的谢九黎,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天天地在拖延什么。
贺孤舟蹲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入睡的爱人,笑着伸手将她的头发理顺拨到背后,低头在她眉眼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