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妞妞也是真心喜欢那个笑眯眯的小老头,如果有可能,她也想要改变小老头最后不得善终的命运。
“嗯!那老头教的确实挺有意思的,跟说书似的。
今天他教我的几个字,我都记住了。
比在学校里老师讲的好玩多了。”赵卫北也如实回道。
“好,那你们两个就好好跟老黄学吧。
我听霍将军说,老黄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还会说外国话呢!
把老黄的学识学到手,也是你们俩的造化。
不过要学就要好好学,不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听到没!”赵大伯沉声说道。
“大哥,那黄。。。可是个右/派。
妞妞他们沾上了,不会有事吧?”刘桂芝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战友给我来信说,最近国家说不定有大动作。
这几个右/派说不定会。。。”赵大伯没有明说,却用手做了一个翻面的动作。
“人家教了咱家娃娃,也不能白使唤人家。
老婆子,去捡十个咸鸡蛋,让妞妞和老四给那个什么黄送过去。”赵爷爷豪爽的说道。
赵爷爷是最典型的东北汉子,对人实在,别人对他一个好,他恨不得对人家一百个好。反正不占别人便宜。
再说,十个咸鸡蛋对别人家可能是了不得的食材,但是在赵家还不算什么。
赵奶奶没说啥,起身装鸡蛋。她老太太就是觉得,旧社会请个先生还要给束修,她出十个咸鸡蛋给自家娃找个好老师也没啥。
赵妞妞带着奶奶给装的咸鸡蛋来到陈家母子住的小院。
这是原来屯子边上一处荒废的土坯房,五间矮趴趴的土坯房显得破破烂烂的。
后来陈家母子搬来的时候,村长让他家儿子帮忙修了修,勉强算是能住人了。
再后来,三个右/派来了,反正是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村长就把三个老头也都安排在这个院子里了。
房子虽然不咋滴,但是篱笆扎得却很密,房子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鸡窝。
“陈哥哥!陈哥哥!”赵妞妞站在院子里扯着脖子叫道。
“你来干啥?”陈寒江一脸防备地开门站在门口问道。
赵妞妞一脸委屈兮兮的小表情,人家明明是来给你送好吃的,这未来大佬也太不容易讨好了。
赵四哥可没有自家妹子那么好脾气,看到这小子防贼一般地看着他们当时就怒了,“你个小杂。。。”
撸胳膊挽袖子,赵四哥就要冲上去干仗。
还是赵妞妞一把拉住了他,她是来抱未来大佬大粗腿的,不是来跟未来大佬结仇的。
“我们,我们找黄爷爷。黄爷爷在家吗?”赵妞妞扯着自家暴躁的哥哥问道。
陈寒江自然也看到了赵妞妞委屈的表情,十三岁的少年嘴上虽然没改口,但是心里却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就算加上她四哥,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又能做什么。
自己不应该用那种口气问她,太生硬了。
黄教授听说自己看好的好苗子是来找自己的,欢欢喜喜地就跑出来,“妞妞来啦!
吃饭了没呀?爷爷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呀?”
干瘦的老头看着白胖的小丫头可爱,打算抱起来逗逗。可惜,黄教授明显错估了赵妞妞的吨位,抱了两下愣是没抱起来。
不过好在黄教授的应变能力还挺强的,蹲下摸了摸赵妞妞的头,慈爱地笑了笑。
赵妞妞也十分尴尬,体重:女人心中永远的痛!
从今天开始,赵妞妞决定晚饭再少吃一点,最起码先要把自己肉肉的小肚子减下去。
“黄爷爷,我爷爷和我大伯听说我和四哥跟您学写字,让我们俩来谢谢您呢!
这是我奶奶腌的咸鸡蛋,可好吃了,各个都冒油。
谢谢黄爷爷教我们识字。我奶奶说这是,这是。。。四哥,奶奶说这是啥来着?”赵妞妞不敢表现的太过博学,没敢直接把束修俩字说出来。
赵四哥狠狠抓了两把脑袋,“这是修修,奶奶说的。给老师的口粮。”
赵卫北不想在自家妹子面前露怯,反正奶奶说的是什么修,他咋地也算是蒙对了一半。
扑哧一声,陈寒江忍不住笑了出来,赵卫北这黑熊太有意思了,还羞羞呢!
赵四哥本来就心里没底,被陈寒江这么一笑,当场又要撸胳膊干仗。
赵妞妞连忙拉住自家四哥,小丫头也小小地白了未来大佬一眼。
虽然她是来缓和跟未来大佬关系的,但是陈寒江总这么招她四哥,让她的工作难度增加了很多的说。
陈寒江自然看到了赵小胖的白眼,不过等他正眼看去,白白胖胖的小丫头连忙给了他一个露出十六颗牙的笑容。
十三岁的少年心情莫名地变好了,这小胖妞原来也有可爱的一面。
不过赵小胖到底是怎么吃的,吃的腰那么圆,脸蛋上两坨肉肉直往下坠,看着好像上手捏一把。
“站在院里喂蚊子干啥?来了就进来吧!”陈寒江费了好大劲才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嘴角微微牵了牵,转身进屋里去了。
未来大佬这是冲她笑了吗?赵妞妞激动的都快哭了!
第9章 9 呸!渣男! 赵妞妞几乎要喜极……
赵妞妞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小表情自然落在了黄教授的眼里。
他看中的好苗子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他也没找出除了“早熟”之外另一个词来形容。
这小胖丫才七岁对吧?
赵妞妞迈着小短腿美滋滋地跟着陈寒江进了屋。
黄教授和拎着篮子的赵四哥也跟着进了屋。
这屋子虽然简陋破旧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
让赵妞妞意外的是简易的木桌中间居然放着一个玻璃瓶子,一看就是用过的空酒瓶,标签已经被洗掉了。
瓶子里装了半瓶清水里面插了几只野花。
花是屯子边随处可见的野花,黄黄红红的,离近了看那空酒瓶还破了一个口,是个豁口瓶子。
但就是这么一瓶子野花,却让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里不但有了家的味道,还有了生机。
赵妞妞不禁看向屋里唯一的女人,未来大佬的妈妈不愧是个受过教育的女人,就凭这份小资,其它女人就比不了。
住着破屋,饿着肚子,却依旧尽自己所能把日子过下去,过的好,这样的女人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想到书中这女人最后令人唏嘘的遭遇,赵妞妞又开始头疼了。
女人,尤其是成分不好的女人在这种年代要活下去是十分艰难的。
陈寒江虽然跟小狼崽子一般凶狠,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城里的女人对乡下男人来说总是带着某种莫名的诱惑,即便陈妈妈是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仍旧带着乡下女人所没有的韵味。
陈寒江日防夜放,最终还是被邻村摸过来的二赖子给得手了。
书中陈寒江提着柴刀要跟那二赖子拼命,还是陈母于美琴拦住了他。因为她知道,儿子就算是去把那二赖子砍死了,自己儿子的一辈子也就算是完了。
做为母亲,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选择了忍气吞声的母子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
但是她们的息事宁人并没有换来太平日子,那二赖子尝到了甜头之后,开始到处炫耀。最后,陈母被二赖子糟/蹋的事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赵家人都作得一手好死。
原本跟他们赵家没有一点关系的事,却在陈父来接妻儿的时候,路过赵家正好听到赵家女人们讲究陈母的事。
那个年代,女人的贞洁尤为重要。
尤其是受的是旧社会教育的陈父,知道妻子不洁后,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妻儿面的男人没有心疼妻儿的遭遇,而是直接给了陈母一巴掌。
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陈母的期望,她对未来的期许都一起破碎了。
只跟儿子说要进屋收拾东西的陈母,一根腰带把自己吊死在这个她们母子住了六七年的破屋中。
至死,于美琴都没能走出那四面漏风的破屋。
这件事对陈寒江刺激很大,也是他彻底封闭自己内心的契机。
陈寒江跟自己的父亲并不亲近,他的商业帝国都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可是,当他可以站在金字塔尖上傲然地俯视众人的时候,可以跟他分享快乐和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赵妞妞看着眼前恬静的女人,艰难的生活没有压垮她,丈夫的一个耳光却断绝了她的生机。
做为现代人,现代女人,赵妞妞并没有觉得于美琴有任何错。
倒是陈父,作为一个男人把妻儿扔在小山沟里就撒手不管了,最后妻子受了欺负,他还责备受苦受难的妻子,实在是太渣了。
他一个大男人连保护妻儿的安全都做不到,怎么还有脸反过来责备受了欺负的妻子。
太不要脸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渣男!
这事赵妞妞得管,不管是从挽救赵家的角度,还是从抱紧大佬大粗腿的角度,她都不能让惨剧发生。
于美琴就好像陈寒江的最后一道保险,于美琴死后,陈寒江彻底走上反派的道路。
“霍爷爷好,刘爷爷好,阿姨好!”赵妞妞礼貌地对屋里的几个大人问好。
于美琴十分惊讶,虽然她跟屯子里的孩子接触不多,但是,大多小孩都是脏兮兮的鼻涕孩,这白白胖胖的小丫头是谁家的?
说实话,这小胖妞看着乖巧可爱,对大人有礼貌,虽然刚进屋的时候眼珠到处扫了扫,但是,并不招惹讨厌。
跟着进屋的赵四哥把手里的篮子放在桌子上,被自家妹子扯了一把后,才不情不愿地也跟屋里的几个大人问了好。
不过跟赵妞妞满脸笑容的问好,赵四哥的问候就显得敷衍多了。
刚才几个人在屋里但是院子里的对话都能听到,没想到赵家还是个尊师重道的家庭。
虽说都是农民,但是赵家毕竟有个当过兵的大伯。在见识上应该比其它一辈子从来没走出靠山屯的人家要强一些。
三个老头和于美琴都不约而同地对赵家高看了一眼。
黄教授笑眯眯地把咸鸡蛋的篮子递给于美琴,于美琴看到十个咸鸡蛋眼里的光彩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