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骨散虽然不致命,可对人体伤害也极大,也不知她从何处弄来的药。
不过眼下无人考虑这些,殷序忙去调查德仁帝进城时带的人再寻找轨迹找出陈丽云等人的藏身之所。
当然,既然他们扣押一千人,想必不是在什么偏僻的地方,想找出蛛丝马迹也没那么困难。
两人临走时覃幼君道,“找到人后带着狗皇帝一起过去,让陈丽云等人知道狗皇帝大势已去。然后用利益诱惑陈丽云,这事儿也就成了。”
陈丽云是什么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真的对德仁帝有情吗?
覃幼君并不觉得,当初陈丽云打上太子的主意莫不过是为了嫁的高一些日后在宫中有地位能压她一头。否则怎会见上一面将献身上去。
而且依着这两年陈丽云的行事,显然对钱财之物格外的喜欢,既然她喜欢那就送她钱财,再许她一份好的前程就是了。
至于事后会不会兑现……覃幼君冷笑,“我是那种君子吗?”
在殷序和覃幼惊的震惊中覃幼君笑了起来,“我向来都是小人,哪怕是银子我都舍不得给她一点,配合狗皇帝扣押百姓的人,还给她好前程简直是痴人说梦。”
殷序见覃幼君已经走了,忍不住问二舅子,“二哥,这事儿真这么干?”
是不是有些太小人了。
覃幼惊到底对自己妹妹知之甚深,宽慰的拍了拍殷序的肩膀道,“妹妹有句话说的不假,以陈丽云的品行和行为,实在不当得太多的好处,当事情了了问问皇上该如何处置就是了。”
殷序只能点头,觉得他媳妇多亏没做官,不然的话哪还有他什么事啊。
两人带人从殷府开始排查,还真从殷府中查出一个德仁帝的细作来,殷序直接将人送去给德仁帝作伴去了,而后又顺藤摸瓜找陈丽云去了。
此时已经入夜,陆从月在后院等着覃幼君归来,见她终于归来,便笑道,“前头可是有什么事?”
覃幼君想着事情还没安定便随口道,“有个龙安的官员说是有事禀报,没什么事了。”
她不说陆从月也不问,陆从月也不是个脑子不好的,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考虑到如今她的身体,陆从月决定覃幼君不说她便不问,左右覃幼君又不会害她。
两人用了晚膳,一起去内室瞧两个孩子,过了满月的孩子一天一个模样,如今白白胖胖的别提多稀罕人了。
此时俩姑娘已经吃饱喝足,正睁着眼睛伸手四处乱抓,陆从月忍不住伸手握住她们的手道,“幼君,让她们给我做干女儿吧。”
覃幼君笑着瞧她一眼,“怎么突然这样想,喜欢孩子你肚子里就有了。”
陆从月脸上表情柔和却带着一丝丝的感伤,“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孩子也说不定,可我想多有几个孩子。我喜欢这俩姐儿。”
覃幼君明白陆从月心里的顾虑。
永和帝若这辈子都只是个藩王,那么只有陆从月一个王妃也未尝不可,顶多让人背后闲聊两句。可如今已经登基为帝,这种事恐怕就不好说了。尤其在如今德仁帝下落不明的时候,谁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拿这个攻击永和帝。所以永和帝如今要做的就是笼络朝臣为己所用。
而世代以来,哪怕官员之间最牢固的关系也是通过姻亲来的,说不得陆从月回京时后宫已经被塞满了人。
到那时哪怕原本他们夫妻再恩爱,中间有这么多女人恐怕也会慢慢变味,夫妻间的情谊又能维持多久。
这也是当初覃幼君并不想让陆从月嫁给永和帝的原因。可圣旨下了,陆从月也被永和帝说服,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覃幼君他们到底是臣子,能做的不过是尽心竭力为陆从月做一个靠山了。
尤其如今陆从月怀着身孕,永和帝不在身边,心思更加敏感,有时覃幼君忙着府中之事她自己胡思乱想也未可知。
覃幼君点头道,“那就等她们会走路了再去拜你。”
陆从月顿时笑了起来,“就这般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不会反悔。”有个将来的皇后做干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们家虽然不觉得如何,但到底对俩孩子也多了份保障。
何况他们家本身就站在陆从月这边,也不怕人多说什么。
因为这事儿陆从月心情好了许多,瞧着俩孩子忍不住笑道,“日后她们寻夫婿咱们可得擦亮眼睛,不求多有出息多富贵,能对她们好就成了。”
覃幼君抬起眼皮看她,“我和殷序的打算是日后为她俩招赘。”
陆从月惊讶,“两个都招赘?”
对覃幼君,陆从月向来只有佩服,哪怕她将来是皇后也不觉得自己比覃幼君厉害到哪去。甚至于她的后半生恐怕都得靠着覃幼君,闻言陆从月又惊讶又感叹,越发觉得自己不如覃幼君想的周道。
覃幼君笑了起来,“对,两个都招赘,这般漂亮的姑娘若是嫁到人家手里被磋磨怎么办,还是放在身边看着比较好啊。”
没错,覃幼君和殷序早就做好了决定,嫁人?不存在的,他们的女儿只会招赘。
陆从月想到覃幼君和殷序顿时了然,她笑了起来,“那也好,倒时候若是搞不定可以找我,到时候我直接下懿旨,瞧瞧哪个敢阻拦。”
俩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来报,“郡主,大人回来了。”
第八十七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
覃幼君笑了起来, “他们回来的倒是快,你先歇着,我瞧瞧去。”
陆从月应了一声看着她出去, 心里却在想今日傍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不过覃幼君不说,她便不问, 随即便回房歇着去了。
覃幼君急忙去了前厅,前厅里地上坐着一个人,不是陈丽云又是谁。
瞧见她来了, 殷序站起来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女人叫嚣着要见幼君妹妹。”
覃幼君进去,瞧了眼委顿在地毫无形象可言的陈丽云径直往座位上坐了,“说吧, 见我做什么?”
陈丽云猛的抬头,盯着覃幼君的目光带着恨意和嫉妒,“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骗你的?”覃幼君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便笑道, “你说的没错,是我骗你的。而且我不光把你骗了, 还打算把你交给京城的那位处置, 到时候你和你的皇帝陛下一起走, 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你无耻!”陈丽云爪牙舞爪蹦起来就要扑向覃幼君, 眼中的恨意似乎想要将覃幼君撕碎,“你骗我,你骗我!”
殷序瞧着这样有些担心,刚要上前阻拦就见覃幼君伸腿一踢, 陈丽云被踢到门口去了,殷序瞧着这样便坐了回去,这时候的主场是他幼君妹妹的,他还是从旁瞧着比较好。
陈丽云捂着胸口感觉胸口的骨头都要碎了,她被殷序和覃幼惊骗下来之后就意识到不对,看见覃幼君时便有所猜测,没想到是真的。
什么给她十万两银票让她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什么日后不会有人打扰她,她能自己找几个男宠快活,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她当时竟被十万两给诱惑了,早知道她就该点燃火把带着那些人一起死了,让这夫妻无言面对松安的百姓。
陈丽云面容狰狞,挣扎的爬了起来,愤恨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覃家的女儿,我若出了事,覃家也好过不了,你们覃家会被唾沫淹死。”
“是吗?”覃幼君好整以暇的瞧着自己的手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也是你死之后的事了,你觉得就你坏事做尽的心性,老天爷会给你机会让你看我们的下场吗?”
“再说了,你怕不是忘了,我这府上还住着一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呢,而且如今当今圣上永和帝不管与我覃家还是与我夫君关系都极为亲密。只要你死了,所有的秘密都会掩埋下去的。”
覃幼君说着,陈丽云脸顿时沉了下去,“你爹会怨恨你的,我好歹是他好友的女儿……”
“怨恨?你将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覃幼君笑眯眯道,“早在你进了覃府的时候我爹对你就没有期望了。哦对了,你恐怕不知道,我爹找出来一个你爹当初的遗腹子,而且是个儿子,等你死了,圣上会为你爹平反,所有的荣耀都将是你那个未曾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的,而你只能有一杯黄土,这世间将再也没有你陈丽云。”
陈丽云呆滞不敢置信,当年她爹的确有小妾,可那时都死了的压。
覃幼君站起来走到她旁边蹲下来看她,“怎么,很震惊是不是?那时候你才几岁呢,肯定不知道的,你爹出门巡查然后救了一女子,那女子以身相许,后来你爹没了,那女子偷偷跑了,生下儿子隐姓埋名。所以你爹的孩子不止你一个,我们会对他好的,你放心去死就好了。”
覃幼君说出的每句话都像针扎在陈丽云身上一样,这一年多来她在宫里过的虽不如人意,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是超过了覃幼君的,她好歹是皇帝的宠妃,覃幼君却只是个县令的娘子。
她甚至期盼有一日彻底将覃家踩在脚下,可现实打脸太快,她如今沦为阶下囚还要沦为鱼肉任凭宰割。
陈丽云面色悲凉,眼泪从眼眶中下来,“你就如此恨我吗?”
“我恨你?”覃幼君轻笑,“你当你什么大人物值得我恨你吗?自始至终你在我们心里都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当初送你进东宫难道不是我母亲与你的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值得我们恨你吗?值不当的。”
陈丽云闻言陡然燃起一线希望,“那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不要十万两,我要五万两不,一万两我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行吗?”
到了生死关头什么尊严什么荣耀,都不及命重要了。
“不行啊。”覃幼君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若是你没跟着狗皇帝跑出来还干这样的缺德事,如今的皇上兴许会看在覃家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可不行啊,你跟着狗皇帝干的坏事太多了,不收拾你不足以平民愤,所以你只能去死了。”
覃幼君说着旁人的生死似乎是极为简单的事,可陈丽云听着这死字却浑身发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序哥哥,二哥,走吧,先去用晚膳,忙碌一晚上没吃吧。”覃幼君说着站起来,自然有人上前将陈丽云关押起来。
如今八百里加急已经出去两人汇报情况,他们要做的就是等永和帝的消息,如何处置也得看永和帝的密令了。
殷序和覃幼惊站起来径直朝外头走去,陈丽云疯狂的挣扎对覃幼君破口大骂宛如市井里的泼妇。
覃幼君回头,对下人道,“赏她二十个巴掌,然后送去跟咱们的德仁帝作伴去。”
说完三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厅,花厅里只余下陈丽云的哀嚎和清脆的巴掌声。
对陈丽云又怜悯之心吗?
不能有的,陈丽云能和德仁帝干出这种事来就是罪有应得,哪怕她的父亲以前再忠君爱国,也不足以平民愤。
今日若有危险,那一千个家庭都将葬送在这一对狗男女的坏心思当中。
自打永和帝登基为帝,自然也秘密派人四处打探德仁帝的消息,但除了殷序夫妻谁又能想的德仁帝竟跑到松安来呢?
覃幼君不想多做评价,但德仁帝两人抓住,晚上好歹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去用了晚膳夜已经深了,殷序洗了澡换了衣衫去房间瞧了眼睡的正香的俩闺女,这才牵着覃幼君的手去休息了。
劳累这么久,两人都很疲惫,殷序脑袋窝在覃幼君的颈窝里,松了口气道,“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覃幼君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嗯了一声,“从月今日说想认咱俩女儿做干女儿。”
殷序嗯了一声,“你瞧着好就认,不打紧。”
两人说了几句话,覃幼君再低头时殷序已经睡着了,眼底的青色实在明显,想也知道最近有多累。
松安县的几个厂刚迈入正轨,大事小事殷序都得掌控协调。还得防着德仁帝使坏,夜里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死。
现在德仁帝自己找死,那只能便宜他们了。
第二日殷序精神饱满的去葡萄酒厂看进度去了,覃幼君则去找了陆从月将德仁帝的事情说了一遍。昨日担心事情出问题没敢说,如今大局已定倒是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陆从月有些惊讶,却又不知如何说了,“他对你倒是情深一片。”
只这语气中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当初德仁帝为得到罗首辅的支持,与曹太后合谋退了与覃幼君的亲事。那时候虽然许多人喜欢覃幼君,可那一段日子也是有人笑话覃幼君的。
谁知一转眼德仁帝就后悔,死缠烂打不算还做出各种令人恶心之事。到了最后竟皇位也不要跑到松安县来企图将覃幼君带走……
要覃幼君来说,德仁帝就是脑子有坑。
陆从月笑道,“现在抓住了那就等圣上决断,你们也能松口气了。”
说完陆从月又目露落寞之色,这也预示着她要离开这里回京了。而殷序的任期还有三年,哪怕皇上如今想让他们回京,恐怕他们也不会回去的。
瞧着她的神色,覃幼君便知道她心里多想,便拍拍她肩膀道,“总有一日我们会在京城相见的。”
八百里加急报信之人用了七日的功夫到了京城汇报了消息,永和帝自然欣喜若狂,再三确认消息之后与心腹之人商量一条计策,而后让人去往松安了。
待殷序等人接到消息,距离抓到德仁帝已经过去十几日的功夫。
这十几日的功夫覃幼惊抓获了不少于五波前来救人的队伍,实在令覃幼惊等人惊讶。
就德仁帝这样的皇帝竟也有人死心跟随,好在这五波之后终于没人了,德仁帝以前嚣张的气焰也越来越低,最后竟有癫狂之色。
永和帝派的人来了,带来永和帝的手谕,言明偷偷带走德仁帝和陈丽云,殷序等人欢欣鼓舞将这俩麻烦移交到对方手上,这才私下问道,“大人,不知圣上何时前来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