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要不是顾着数学老师还站在她身边,她都快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了。
但即便这样,宁潇的肩膀却还是抖了两下。
可她身后的女老师的声音却更加的气愤难当了起来,“白卷我也就忍了,可你……可你为什么还要在试卷上胡乱涂鸦!”
想起这张试卷被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互相传阅着,调笑着,王老太当时真是气得差点没当场去世。
而这边的阎烈一听到涂鸦这两个字,眼神还有些茫然,他画什么了?他不从来都交白卷的吗?
直到——
宁潇用力咬着嘴唇憋着笑将他的试卷轻轻放在他的桌上,看清楚上头的画像,轰——
少年的脸颊瞬间一片烧红,随即眼疾手快地就立马掏出本书一把盖在了上面,整个人砰的一下趴了上去。
睡……睡觉……啊,他好困啊,昨晚玩游戏玩到很晚,到现在人都还没有缓过来了,睡觉就好了,睡着了就好……好个屁啊!
啊啊啊啊!
他什么时候……哦对了,因为当初宁潇跟他谈恋爱谈的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冷了起来,发信息不回,喊她也不出门,买东西也不要了,当时他还记得他的心里十分难受,偏偏堵她还堵不到,搞得当时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着的都是宁潇,宁潇。
就连考试,也没有停下来过,结果……
他小时候曾学过素描,学的还挺不错,这不把宁潇画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啊,连眼角下方那颗痣都格外的生动形象,画完就睡了一觉,睡醒,一听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就迷迷糊糊地把卷子交了上去。
后来就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他都不知道他还在上面画了这么多五彩缤纷的小爱心,刚刚还都被宁潇看了个一清二楚,真是……真是……
阎烈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偏偏就在这时,他还感觉自己的手肘被宁潇捣了下,又捣了下。
直捣他那叫一个心慌意乱,乌七八糟,最后打定主意装死,把这件事就这么给糊弄过去。
坐在宁潇旁边的文真真瞥见自己的女神一直都在戳着她身旁的那个杀马特校霸,当即就在心里撇了撇嘴,随后眼珠一转,就立马凑了过去,红着脸柔声柔气地小声问道,“需……需要我给你讲一下这些错题吗?我……我考得还不错哦!”
一听到这样的询问,转头看清了女生眼眸之中满满的期待与紧张,宁潇终于放弃了戳装死到底的阎烈,露出了个笑来,“好啊,正好我有好几道题都不太懂呢!”
不太懂是不可能的,但进步总是需要借口的嘛,这不借口都主动送上门了。
另一头,举着试卷,刚想让文真真给自己讲讲,顺便调戏一下的季天铭:“……”
最后他也只能嘴角抽搐的看着两个小女生的脑袋紧紧地凑到一起,一人说一人听,气氛那叫一个和谐友爱啊,他使劲想要从宁潇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不甘愿,甚至是虚假,可惜没有,只有一片认真,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友爱。
友爱?
怎么可能呢?
明明以前只要他稍微靠近文真真一点,她即便脸上是笑着的,可眼睛却依旧盛满了嫉恨与虚伪。
可现在,没有,什么都没有。
还有以前只要有他的存在,对方的眼神总会假装不经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明明刻意的不得了却还欲盖弥彰的样子好笑又腻烦。
但现在,她已经足足听了文真真讲题讲了有半个小时了,却始终都没丢给他一个眼神,反而是偶尔转头看一眼身旁的像是已经熟睡了的阎烈。
见状,季天铭皱了皱眉,一时间心头也有些迷惑了。
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还是这人在打着其他什么主意?毕竟从小到大因为他的长相、家世,遭遇到的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宁潇可能是眼界的局限还有还是个学生的关系,手段在里头算是垫底的了,不过容貌倒是顶尖,他不愿意,换到他们那个圈子里,愿意的倒是一大把,可以想象,这个女人凭她的容貌还有心机,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并且一定会成为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季天铭皱眉。
可季天铭的心思文真真却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不仅如此,她只感觉此时的自己乐陶陶的仿佛如堕梦中。
啊,女神凑近了看好像更漂亮了呢!
啊,女神的身上香喷喷,嗅嗅,好香啊,嘿嘿。
啊,女神……
“真真!”
谁?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来打搅她与女神的单独相处时光!
转头,文真真便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正站在一旁招手喊她一起去厕所。
“唔……都下课了啊,那你快去吧。”
宁潇笑着说道。
女神都发话了,朋友又在喊,没办法,文真真也只能跟着一起过去了。
可等她才走过去,朋友就立马一把将她拉到了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你怎么……你怎么跟宁潇那个女人那么要好呢?还给她讲题,你难道不知道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啊?什么主意?”
她真不知道。
见状,朋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就戳了下她的额头,“你怎么能这么没心眼啊?宁潇的心思整个班上也就你看不出来了,她为什么要坐在那里,还不都是为了季天铭!不然还能打什么主意啊?”
“哈?”
不是吧?那种骚话只有小学鸡水平的沙雕这么受欢迎吗?她的女神竟然看上了他?凭什么!
文真真一下子就气愤了起来。
见她生气了,朋友才终于放下心来,再次苦口婆心道,“你就长点心吧,季天铭对你的心思班上好多人都看出来了,他长得又帅,家世还好,听说他爸就是那个还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季爸爸呢!你可千万要把握好了,跟了他以后那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不然你以为宁潇为什么会那么大胆子甩了阎烈这个男朋友,还不都是为了季天铭吗?”
“什么?”
女神还跟阎烈在一起过?那个打扮的跟个非主流似的,还爱打群架的沙雕?天哪!她的女神!
“不行!”
文真真一下子就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女神身边围绕的竟然全都是这种绝世大沙雕,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女神,不让她遭受他们的荼毒。
至于朋友说的什么让她好好把握季天铭什么的她那是完全没有听见,只因为门当户对那可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她没兴趣去嫁什么豪门,为了别人而妥协什么的太可怕了,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再说她不喜欢沙雕!
而见好友终于被她激起斗志起来了,劝话的女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老母亲笑来。
殊不知两人的思维那叫一个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
之后,季天铭与阎烈就发现他们班的大学霸文真真竟然时不时就红着脸死盯着他们,特别是阎烈,只要一跟宁潇说话,她就立马捏着小拳头脸红耳赤地凑了过来,赶她走她还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若说季天铭是欣喜中带着丝丝疑惑,那阎烈就是完完全全的疑惑不解了。
只不过,现在的他却是完全顾不上不解了。
只因为宁潇的晚自习竟然没有过来,而一张粉色纸条则夹在了他的书中,上头解释了她的行踪。
“阎烈,晚上的晚自习我不上了,跟班主任已经请好假了,跟你也说一声,我去打工了,我在市中心步行街一家叫做执事咖啡厅的地方兼职,是个手续正规的店,你不用担心。”
谁……谁担心你了?
只是执事咖啡厅?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刚想趴下来睡觉,可是不管他翻来覆去几次都没法好好入眠,最后没法,在晚自习静谧的教室里,红发少年猛地站了起来,从椅背上拽起自己的外头就往外走去。
这声响弄得全班同学都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执事……执事……执事……”
步行街上,阎烈的视线四处搜寻着,知道终于看到几个漆黑的大字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眼睛才突然一亮。
就……就突然口渴,想出来喝口咖啡,跟其他的一点关系也没……
刚想到这里,眼睛往咖啡厅里看去,终于找到某个笑靥如花的人,阎烈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啊,妈妈,你快看,这个哥哥他流鼻血了。”
“别指!啊,抱歉抱歉,我的小孩……天哪!小哥,你要不要去医院?你现在血流不止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阎烈: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叫.jpg]
哈哈哈哈!
小剧场:
阎烈:你这样一点也不好看,快换掉!
宁潇:说这话的同时能把鼻血擦擦吗?喵~
噗!!!
血溅三尺!
男主再次,卒。
第11章 杀马特校园大佬(十一
因为实在惊吓太过,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女人的声音不自觉就破了音,尖锐的嗓音瞬间就吸引了步行街绝大部分的行人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同时也使得阎烈原本都快要飘离自己身体的魂魄被叫得再次回归身体。
嗯……鼻子好像有点痒,不,好像不是一点痒。
下意识伸手,阎烈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低头。
啊,好红啊,他流鼻血了……
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阎烈颇有些茫然地这么想到。
可等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都有人开始掏出手机对着他拍的时候,阎烈的理智才终于彻底恢复。
他,流,鼻,血,了!!!
只看了一眼身穿一身黑红两色女仆装,头顶还带着一对灰绒绒的猫耳朵,正在咖啡店里工作的宁潇,他就流鼻血了,甚至这鼻血还有越流越多的架势。
想到这,阎烈忙不迭地抬起双手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可手间的滑腻却在提醒着他,他的鼻血这样根本就止不住啊!
眼看着他的周围越来越热闹,就连两旁店里的人都听到动静往这边瞧了过来,包括执事咖啡店里正在帮人点单的一身猫耳女仆装的宁潇时,阎烈心下一凛,当即脸颊烧红,双手捂住鼻子,手臂遮挡着整张脸,口中不断低喊着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整个人就立马窜进了咖啡店一旁昏暗幽深的巷子里去了。
直到脱离了人群,后背靠着坚实的墙壁,阎烈才终于停了下来,可人停下来了,心跳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扑通,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是这个拐角处太安静的缘故,还是怎么了,阎烈的心跳声简直大的如同雷鸣,甚至只要想起宁潇刚刚那一副装扮,和她那笑靥如花的模样,阎烈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一瞬间好像又有些痒了。当即吓得他立马朝不远处的一处露天水龙头跑去,一把将水流开到最大,掬起水就赶忙往自己的脸上扑去,滚烫滚烫的脸颊才终于有了些降温的趋势。
啊啊啊啊啊!
瘫坐下来,捏紧拳头,咬紧牙关的阎烈,这时才终于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土拨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