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氏一双浑浊的老眼定定的看着李菊花,“这就是我能拿住苏大强的原因,这么些年,柳如茵之所以能好好的在苏家村好好的活着,没有被人说三道四,是因为我帮苏大强守住了这个秘密,你以为苏大强想听我的?甘心让我拿他们家的东西?怎么可能?
可是柳如茵只要活着一天,他就不敢对我不敬,不然我就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柳如茵是个被人搞过的破.鞋!你给我牢牢的记住这件事情,只要柳如茵还活着,他们大房就不敢压到你们头上去!”
杨苏氏就像是个老妖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现在大房不是能挣钱了吗?这是好事,他们有钱了,就相当于咱们也有钱了,我让苏大强每月给咱们开工资,让你只拿工资不干活,你还嫉妒他们能在挣钱吗?”
李菊花:......
——苏娇娇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捧玫瑰花,她想做个花颜系列的护肤品,包括面霜,乳液,和洗面奶,下午的时候,她写了几个配方,想调制出来试试效果,一走进院子,她就看见苏海平和苏海鲲站在堂屋门外,他们双手握拳,紧咬着牙关,像是在忍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苏娇娇刚想问他们是怎么了,杨苏氏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她说,“给我和老二每个月开100块钱的工资,不然我就把柳如茵当年被人按在草地上强j的事情说出去,每个月二百块钱对你们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我想,你也不愿意为了这二百块钱,而让柳如茵的事情成为苏家村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苏娇娇愣在当场,苏大强开始怒吼,“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没有被强j,从来都没有被强j,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
“那谁知道呢?没有被强j的话,花沟子大队的人能叫她破.鞋?我可是听说,花沟子大队的队长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柳如茵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扒光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倒是说说看,那不是被......”
杨苏氏话没说完,就被苏大强打断,“你给我住口!她身上明明是穿着衣服的,谁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子!你给我住口!”
“嘴长在我的脸上,我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谁管她有没有穿衣服呢?我说她被强j是轻的,我要是想,我还能说苏海平不是你的种呢。”
苏海平猛的握了一下拳头,转身就将堂屋门推开,苏娇娇和苏海鲲赶紧的跟了上去,可是他们晚了一步,苏海平进屋之后就一把抓住了杨苏氏,一拳把杨苏氏打倒在地。
屋子里面,柳如茵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缩在苏大强的怀里,苏大强双目赤红,像是一头被逼到了绝境的兽,他炸开了脊梁上的长毛,随时准备以命相搏,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伴侣,却不得不缚住了手脚,任由敌人挑衅羞辱。
苏娇娇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苏大强和柳如茵,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原来这么多年,苏大强和柳如茵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一边忍受着贫穷,一边提心吊胆的奉承者杨苏氏,哪怕被她欺辱,也不敢吭声,就为了守住那个可能只是莫须有的秘密?
苏娇娇咬牙站起来,她一脚踹在杨苏氏的后腰上,把杨苏氏踢的嗷嗷叫,又一把抓住杨苏氏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苏娇娇一巴掌扇到杨苏氏的脸上,咬牙说道,“你这么多年就是拿着这个秘密胁迫我爸妈的?你说,我要是今天把你杀死埋了,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说吧,你想怎么死?!”
她话一出口,闹哄哄的屋子里面立马安静了下来,苏海平的眸光幽幽的看向苏娇娇,没有说话。
杨苏氏先是惊恐的看了苏娇娇一眼,紧接着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苏娇娇将杨苏氏扔到地上,她实在是不想看老虔婆那张难看有丑恶的老脸。
杨苏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苏娇娇说道,“你以为我死了你们这事儿就能瞒得住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菊花,你弄死了我也没有用,还有李菊花呢,难道你也要把李菊花也一起弄死?
现在新社会了,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被枪毙的,你这么能挣钱,不过每月拿出来一小部分而已,对你来说跟你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要走到那一步?你说是不是?”
苏娇娇双拳紧握,方才的那股子劲头儿一过,她又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杨苏氏就是一块狗皮膏药,黏在了他们的身上,只要他们还在这儿一天,或者柳如茵还活着一天,他们就摆脱不了。
“滚吧,我每月给你们每家100块。”
杨苏氏呵呵冷笑,“不够,现在又涨价了,我要每月每家200块,毕竟,我的这顿打不能白挨不是?”
“行,回头你给我个账号,我每月会在里面存400块,但是你们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在我妈妈面前出现,不然,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
杨苏氏笑着走了,苏娇娇走过去抱着柳如茵说,“妈妈,我们爱你!”
柳如茵突然就哭出了声,她抱着苏娇娇哭的歇斯底里,一声又一声,好像在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和当年悲惨的遭遇......
晚上,柳如茵和苏大强早早的就睡下了,苏娇娇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盘算着今后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苏海平和苏海鲲也出来了,他们跟苏娇娇并排坐着,都没有说话,后来,苏海鲲没忍住,问苏娇娇,“你今天下午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那个老太婆吗?”
苏娇娇哼笑,“你猜。”
苏海鲲摇摇头,说,“我不想猜,但你要是真杀了她的话,我帮你埋。”
苏娇娇笑着抱了抱苏海鲲,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突然觉得,或许命运把她送到这里,就是想要让她感受下这种无私纯粹的亲情吧?
还有什么能比“你杀人我帮你埋”更暖心?
兄妹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娇娇突然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找一个妈妈喜欢的城市生活,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只有这样,才能躲开杨苏氏和李菊花,不然,我们就要永远受杨苏氏和李菊花的胁迫,没完没了,妈妈也不会开心,她的身体很不好,我非常担心。”
苏海鲲攥紧了拳头低吼,“就这么走了?杨苏氏那个老虔婆这么欺负咱妈,咱们不报仇了?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怎么可能呢?杨苏氏欺负了咱妈十多年,这个仇肯定要报,但绝对不是现在,假如现在咱们跟杨苏氏和李菊花撕破脸,她们跳出来在村子里乱说,那么受伤害的不还是咱妈?我也不想给她们钱,有钱甩进粪坑里,我也不想给她们,但是不给,杨苏氏就能立马出去说三道四,我的想法是,我们先稳住她们,等我们铺好了后路,把妈妈安顿好,再来找杨苏氏和李菊花一家算总账!”
我要让她们今后的生活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要让她们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这些年柳如茵受的苦,我会一点点的还回去,苏娇娇想。
苏海平说,“好,离开这里,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行,只要离开这里,躲开这些人,妈妈就能活的容易些。”
“可是你的厂子怎么办?”苏海平给坐在身边的苏娇娇顺了顺头发,“你的厂,你开的店,你这几个月积累起来的客户人脉,都在这里,现在走,你舍得吗?”
苏娇娇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很放松,没决定之前很纠结,一旦决定了之后,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也说了,这只是我这几个月折腾出来的,换个地方,再给我几个月,我照样也还能弄出来这么一个厂子。
再说了,我们走了,厂子也不是就丢了,在走之前,我把厂子做出来规模,到时候倒手卖掉,不说赚钱了,最起码不会亏,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另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
“我要你们跟我一起考大学,”苏娇娇看了看苏海鲲和苏海平,说,“咱们要是留在农村的话,什么学历都无所谓,但是我们要去城市生活,就要上大学,不说别的,我们要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身份,还有就是,我想哥哥们能过的更好一些,这辈子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当初你们辍学是因为家里穷,而现在,咱们有钱了。”
苏娇娇把话说完,就等着苏海鲲和苏海平表态了,可是苏海鲲和苏海平却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们看着苏娇娇,沉默着不说话。
苏娇娇挑了挑眉毛,问,“怎么,你们都不愿意上学了呀?”
苏海鲲双手捂住脸揉了揉,好半晌,他才艰难的说,“不是,我跟大哥没问题,可是你的成绩那么烂,期末考试,连最简单的语文都考不及格,你怎么考大学?”
苏娇娇瞬间裂开了:......
“我也可以!我很聪明的,我之前那是没用心学,现在我开窍了,信不信明年我直接考个一本?!不!重点!”
尽管她很大声的保证,然而,两个哥哥并不相信她。
苏娇娇生气了,双学位学士的智商受到了挑衅,她开始下战书,“行吧,过几天就是九月一号了,咱们都去报高三的班,明年高考,谁要是考不上重点,谁就是小狗!”
这晚过后,苏家三兄妹都拾起了放下已久的课本,开始备战高考,杨苏氏给苏娇娇送来了银行账号,她舔着脸笑着说,“只要你以后按月打钱,我保证不会把你妈妈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再故意出现在你们面前。”
苏娇娇当即便往账号里面存400块,然后让杨苏氏滚,杨苏氏什么话都没说,笑眯眯的滚了。
九月一号,苏娇娇跟苏海鲲和苏海平去县里面的高中报名,办理了借读。
两个月后,苏娇娇的工厂建成,她将预先买好的设备运进来,开始大批量的生产纯露。
花颜物美价廉,包装小巧精美,一上市就以强劲的攻势抢占了市场,她没有在百货大楼上货,直接在康泰售卖,一时间,康泰外面人头攒动,门槛儿都快被踏烂了。
花颜的销售量节节攀升,利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苏娇娇一边复习功课一边打理花颜和康泰的业务,虽然忙的都快劈叉了,但看着越来越鼓的钱包,苏娇娇觉得哪怕是劈叉了也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康泰养生馆却被举报了,卫生局来人直接把她的小店给贴了封条,就连她在县郊的工厂都没能幸免,也一并被贴上了封条。
第18章 危机
当时苏娇娇正在康泰给客人配货, 几个穿着制服的公职人员推门进来之后,直接把客人赶走了,说要查封康泰, 理由是康泰售卖三无护肤品, 花颜。
这些公职人员气势汹汹的进来,苏娇娇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但是听到他们说的查封理由, 苏娇娇又猛地松了一口气。
早在她批量生产花颜纯露之前, 她就已经让苏海平拿着花颜去药监局备案,并做了质量认证,她将花颜的质量检测证书, 经营许可证,生产许可证, 和商标注册等证书一并拿了出来。
“花颜不是三无产品,康泰也是依法经营,并没有任何违法违规。”苏娇娇非常有底气的将那些证书递交给公职人员,她以为这样总不会再要查封她的店子了吧。
然而, 那些公职人员在看了证书之后,还是将花颜给查封了, 并且给了苏娇娇一个非常可笑的理由:
柜台摆放不整齐,康泰店门口有一片落叶没有打扫干净。
——“为什么会被封?”张小梅听到消息后立马赶来询问情况。
苏娇娇站在店子门口,一脸的嘲讽,她从地上捡起那片刚刚从树上落下来的树叶, 拿给张小梅看, “说我店子里面卫生不过关,柜台上面的物品没有成行成列,店门口也有落叶,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为了干倒我,连卫生局的人都请来了。”
“不是产品违规?是有人要搞.你?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说话间,苏娇娇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封恐.吓信,“平康县百货大楼里面的那些大佬们,看我的纯露卖的实在是太火了,前两天就给我发出了警告,让我好自为之,可能是我没有好自为之,所以今天我的店子就被关了。”
“怎么能这样?!”张小梅看完信之后,气的直跺脚!“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吧!正常竞争干不过花颜,就开始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也是服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苏娇娇将恐吓信收进书包里,说,“我去趟卫生局,从领导们那里探探对方大佬的态度,是想给我个小教训,还是想一棍子把我打死。”
张小梅:......我跟你一起去。
半个小时后,苏娇娇跟张小梅从卫生局出来,张小梅气的又跺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都跟孙子一样的保证说一定要配合整改了,他们还是不松口,他们想干嘛?”
苏娇娇哼笑,“不是他们的事儿,是大佬们想要摁死我,我也打听了,现在百货大楼里卖护肤品的大佬主要有三个,百鸟,大木,还有夏土莲雪花膏,店子没有被封之前,我曾看见这三个牌子的经销商在一起吃过饭,估计他们是联合起来了想把我拖死,方才我说现在配合卫生局整改的时候,他们说过几天再说,我又问到底过几天,他们就没有吭声,
我觉得对方的策略就是拖,纯露的保质期就只有两个月,他们只要拖一拖时间,拖到仓库里面的纯露变质,就能直接把我拖垮,轻松又方便。。”
张小梅没想到商业竞争竟然这么的腥风血雨,她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苏娇娇也同样没有主意,她在这平康县没有根基,卫生局里面更是谁都不认识,根本就没招。
苏娇娇想冷静下,换换脑子,所以跟张小梅分开之后,她就背着书包去了平康县一中,自从报了班,办理了借读之后,苏娇娇就没有来上过课,她只知道自己的班级是高三(3)班,坐在最后一排的拐角处,其它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娇娇心想,她这个学生当得真是不称职,要是花颜没有这场变故,她应该还是没有时间来上课。
走进班级,苏娇娇直接就去了自己的座位,桌面上已经落满了灰尘,苏娇娇用纸巾把桌椅擦干净,就拿出一张英语卷子刷题,这些天,她虽然没有空来上课,但是抽空都会刷题。
毕竟她是立下过FLag的人,她明年要考重点,考不上就是小狗,她可不想当小狗。
“铃铃铃......”上课铃响起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上,苏娇娇用笔点了点前面同学的后背,问,“同学,这节课是英语还是物理?”
前面的同学胳膊肘往后一捣,差点把苏娇娇的课桌捣翻,“谁他妈知道上什么课?别烦!”
苏娇娇:.......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人吼完之后脊背一僵,回头惊恐的看着苏娇娇,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娇娇扬了扬手里面的英语试卷,“我来上课的。”
陶小淘小脸皱成一朵花:你来上什么课?你不是早就不念书了吗?
苏娇娇:哦,我后悔了,我大哥二哥跟我说,知识能改变命运,我觉得他们说的对,我决定明年考大学。
陶小淘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辍学的时候才刚上高一啊,你考大学?你咋不去上天呢?!
苏娇娇一本正经的瞎胡扯:我一直在家自学呢,我决定明年考重点。
陶小淘觉得苏娇娇在吹牛皮,她呲嘚苏娇娇:你要是能考上重点,我就能考上清华北大。
苏娇娇拿起陶小淘的手,跟她击了个掌:这可是你说的,谁完成不了目标谁是狗!
亲口立下必死Flag的陶小淘有点慌,但是很快她又淡定了下来,她盘算着,她考不上清华北大,苏娇娇肯定也考不上重点,大不了一起当狗,一起当狗又不丢人。
她们正在小声说话,陶小淘的同桌也转过了头,他肃着脸瞪苏娇娇,“英语老师都来了,你们还在说话,是不是想死?”
本来,邵明宇是想给新来的同学一个下马威,但是当他看见苏娇娇之后,却悄悄的红了脸,邵明宇磕磕巴巴的往回找补,声音柔的跟小绵羊一样,“这节是英语课,你带英语课本了吗?没带的话,我把我的英语课本借给你。”
苏娇娇把英语书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课桌上,“不用了,谢谢,我有书本。”
陶小淘看着脸红的不正常的同桌,又看看水灵的跟多水仙花一样的苏娇娇,顿时明白了什么,英语老师就喊了一声“上课”,陶小淘趁着起立的机会,小声骂邵明宇,“不要脸!”
邵明宇罕见的没回嘴,上课的时候他给陶小淘传纸条,“后面的仙女是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陶小淘写了几个字,又把的纸条扔回去,“你没戏,她有喜欢的人。”
上午四节课,苏娇娇做了四套试卷,每套题目的答对率都在优秀线以下,苏娇娇看着那些错题,觉得有些心塞,看来还是要抽空来上上课,不然,明年的重点说不定还真考不上。
放学之后,苏娇娇背着书包刚出校门,就被陶小淘拦住,她觉得不对劲,问苏娇娇,“不对呀,我听说你最近在县城又是开店又是办厂的,生意做得火的不得了,按道理,你现在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才是,怎么会有空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