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皱了皱眉:“是周娉婷未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她并没有什么纠葛,外面那些不过是传言,你根本不必因为她而生气。”
不想两人的关系再这么僵下去,席辰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同她解释。
但姚薇薇并没有因为席辰给她包围巾的举动感动,也没心思听他后面的解释,因为席辰居然包粽子一样,将他那展开后很宽大的围巾绕了两圈,然后系了个巨丑无比的结在她胸前!
姚薇薇完全无法忍受自己此时被一个“丑巴结”破坏了整体美感!
尤其再看着席辰身上那件明显更暖和的长风衣,她实在是无语极了。
天呐,这狗男人是什么脑回路,就算是看出自己冷,想要学绅士也该脱大衣才对吧!
姚薇薇忍不住把心里的吐槽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系围巾,不脱你身上那件大衣?”
席辰也不知她为何是这个反应,只道:“你个子太矮了,这衣服有些长,你穿不下。”
姚薇薇:“......”
是了,虽然以前席辰偶尔也会做些温情又古怪的举动,但他也拥有把本来就不多的温情瞬间变成怒火的本事。以至于后面回想起来,也留不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她哪里矮了?就算比席辰低了一个头,可一米六五在女子当中已经算不得矮了吧!
狗男人!活该被甩!这么不谨慎的话,听到还能不生气的只能是王八!她才不要当王八!
其实这条围巾还是在英国时姚薇薇买了送给席辰的,只不过那时姚薇薇一送就是十条八条的,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席辰的哪些东西是自己送的了。
席辰不明白,为何他见姚薇薇冷给她围了个围巾,可她却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女子的心思真是复杂的很。
“是不是周娉婷刚刚又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姚薇薇三两下解开了丑结,抬眼看他:“她能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这才恍然想起席辰刚刚的话,和周娉婷今天出现在她面前后骤变的态度。
“当然也没什么不该说的,我不是都同你讲明白了,我和周娉婷并没有什么纠葛,你不必理会那些流言。”
虽然有些讶异席辰居然会主动来跟自己解释他和周娉婷的关系,不太明白他现在这样是想做什么,但此时姚薇薇的重点只放在了席辰的最后一句话上。
她突然来了脾气:“呵,不必理会那些谣言?席辰,周娉婷的事情先不论,就单说以前我们还在英国的时候,你也总是觉得我不该理会那些流言。可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凭什么要我不去理会那些流言?”
席辰见她又耍起了脾气,稍顿了顿,还是开口解释道:“可你应该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就因为知道是假的,我的男人就应该和其他女人的名字绑在一起了吗?我不管你和周娉婷的事是不是假的,在你尚有女友的情况下,有人跑到你的女友面前说你和周娉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还应该要坚持相信你,而对这些流言无动于衷?那你干脆供尊菩萨回家算了。”
席辰再度皱起了眉:“姚薇薇,我知道你是因为听到我和周娉婷的事不开心,可我已经来跟你解释了,你还要如何?”
“呵,解释?你跟我解释,就能改变别人的看法吗?现在是还没什么人知道你我的牵扯,若是哪天人尽皆知了,我凭什么要因为你和周娉婷的破事被人在背后议论?”
“等以后你我结了婚,你成了我的夫人,自然就不会再有人不长眼地嘴碎。”
姚薇薇顿时无语:“等我跟你结婚?席辰,你赶紧看看那辆电车的车轮。”
席辰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望了眼马路上缓缓驶过的电车。
车轮十分厚重,直径足有一米,可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车轮罢了,哪里有什么稀奇?
他疑惑到:“那电车的车轮如何?”
“那电车的车轮都没有你的脸大!”
“姚薇薇!”
席辰的耐心再次被她击溃。
可姚薇薇依旧在继续:“我才不管你和周娉婷的事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我现在也已经跟你分手了,再和我无关,只希望咱们能好聚好散留个体面。”
既然都知道席辰这狗男人一身的大男子主义,还试图想找个贤良淑德能忍气忍成鳖的王八太太,就算席辰以后没有十八个姨太太,她也不想再要这个男人了。
席辰忍了又忍,才忽略了她这铁了心要分手的样子,让自己理智道:“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如果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别的问题,我现在可以跟你解释。”
就算再不愿相信,可这次他能感觉到,姚薇薇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耍手段,而是在很认真地要同他分手。
席辰知道姚薇薇被姚广胜养得娇气,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到后又总是三分钟热度。这三年来,席辰一直想要掰正她的性子,只是都收效甚微。
要说姚薇薇为喜欢的人与物坚持最久的事,估计就是勾引他。席辰一直觉得姚薇薇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所以才能在每次闹脾气后为自己舍下身段妥协。可他没有想到,姚薇薇有一天居然也会舍弃自己。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都变不成对方的理想对象,性格观念根本不合适。其实这种想要分手的念头应该以前就有了,只是那会儿我以为你是个穷学生,迈不出心里那道坎。”
席辰因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磨了磨牙:“既然那时候迈不出,现在如何又迈得出了?”
“因为你的身份不一样了啊。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和你结了婚,你以后准备纳几个姨太太?”
席辰突然被她问住,顿了顿道:“这个问题太远了,我还未曾考虑过。”
“呵,你还敢考虑?敢考虑这种问题的男人就已经不配让我嫁了。你想找个贤惠的夫人,我还想找个体贴入微百依百顺的小白脸呢。”
忍掉那句刺耳的小白脸,席辰反驳道:“我现下还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你又如何知道我日后必会纳姨太太?”
至少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对姚薇薇有感情,自然也不想让其他人插进来影响他们的关系。
姚薇薇觉得这狗男人居然还有脸问自己如何知道以后如何?明明是他没有直接否认这种可能好吗!可是姚薇薇总不能说席辰纳姨太太是她做梦看见的,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于是姚薇薇只能道:“哼,我听说你父亲就有姨太太,可见是有家风在的。你敢说,你父亲没想让周娉婷给你当姨太太吗?”
她突然提及父亲的房中事,让席辰面色不自然地滞了片刻。
“就算父亲有那个想法,但只要我不愿意,他总不会为这种事来逼我。你现在这般,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跟你保证,日后不纳姨太太?与其如此闹腾,你不如听话一些,别让我消磨了对你的感情。”
他想不想纳姨太太是一回事,但被姚薇薇以分手逼着保证不纳姨太太又是另一回事。
席辰虽然觉得姚薇薇的这个想法有些任性妄为,但如果她能听话些,让他对她的感情一直不变,姨太太也就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他未必不能如她所愿。
听到席辰的话,姚薇薇盯着他凝视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席辰,我发现,你倒是和我的偶像有那么点相似。”
见姚薇薇竟然将自己同她最崇敬的大师相比,席辰松了口气,以为这人这回终于上了正道。
“哦,你是说莎士比亚?我们很像?”
是性格像?作风像?还是长相像?
“像,特别像,他是伟大的莎士比亚,而你就比他少了一个士,是莎比亚(傻逼呀)。”
转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的席辰,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姚薇薇又噼里啪啦的开口。
“狗男人,到现在了还想让我好好听话?谁稀罕你的感情会不会消磨啊!谁还管你纳不纳姨太太!”
“就你这空有张脸蛋,性格别扭又不讲男德的,我告诉你,我以后是要招赘的!像你这样家世不够低,身家又不够穷的,我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还有,事不过三,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当面跟你说分手。你要是听得懂华语就好好给我消化消化,再有下次,我可没有时间再帮你做听力理解了!”
“不是欲擒故纵,不是藕断丝连,不是和你开玩笑!咱们俩,彻底分手了!”
说罢,姚薇薇也不去看席辰这狗男人瞬间黑到极点的脸色,将手中的围巾扔到他怀里,而后便直接越过了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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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薇薇回到姚家的时候,见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的姚广运和姚希芸。
姚老爷子去世后,姚家兄弟就分好了家产。虽然姚广运只是庶出,但姚老爷子更喜欢姚广运的母亲,所以直接将手底下的私产直接一分为二,兄弟两人一人一份。
不过姚广胜的外祖家很有些根基,因为不满姚老爷子当初年轻时想要停妻再娶的举动,在姚广胜母亲去世之后,便做主将嫁妆全部交到了亲外孙的手里。嫡母手里的钱,姚广运一分都没有拿到。
姚家分完家产后,因为姚广胜和姚广运都没有姨太太和庶出的儿女,人口很少,姚广运便借此和姚广胜提议分产不分家,以免淡泊了兄弟感情。
而姚广胜也同意了,且这些年一直都对二弟姚广运多有照拂,很是信任,从未怀疑过这从小便敬重自己的二弟想要谋夺他的家产。
姚薇薇知道,父亲之所以信任姚广运,一来是因为姚广运平日里伪装得太好,二来则是因为姚广运年少时曾经“救”过父亲一命,而那次意外过后,就连以前不喜姚广运嫡母都对他颇为感激。
不论当时姚广运的“救命之恩”是真的还是故意设计,姚薇薇都不觉得姚广运觊觎父亲家产的心思是正当的。
“薇薇回来了,你说你回国这么久了,二叔都还没有跟你好好聊聊呢。”
姚广运在姚薇薇面前,永远都像是一个疼宠侄女的慈爱叔父。正是因此,以前姚薇薇和姚广运的关系,并不比同姚广胜差多少。
姚薇薇面不改色地回:“是啊,最近忙着筹备电影公司的事,便一直没时间去和二叔聊天。”
“开新公司事情是比较多,有没有地方需要二叔帮忙?”
姚广胜给姚薇薇出资办电影公司的事,姚广运也是知道的,并且隐隐觉得不妥。
当妻子同自己抱怨姚薇薇开始管家时,姚广运还并未想太多,毕竟女子总要学这些的。可给姚薇薇开公司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个女儿,日后总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姚广胜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给她办公司?
难道说,姚广胜真的想让姚薇薇接手他的生意?
姚薇薇大抵上也能猜出姚广运此时的想法,她摸了摸楼梯一侧的扶手,朝姚广运笑了笑:“暂时还应付得过来,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和二叔开口的。”
“那好,都是一家人,可别跟二叔见外了。”
说着,姚广运还缓缓走到准备上楼的姚薇薇面前,一脸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毕竟是亲兄弟,年纪也相仿。远看时,姚广运和姚广胜至少有三四分相似,可走近了,才会发现两人的眉眼处其实并不像。
分别随了两个人的母亲,姚广胜的眼神看起来要正气得多,而姚广运的眼神,细看时则有些偏锐利。
姚薇薇忍着心里的不适,回到:“我怎么会呢,二叔,今天同虞鹿逛街逛得有些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休息了。”
她相信姚广运是真的“不见外”,毕竟这些年他借着这一家人的名头,可是从父亲这里捞去了不少油水。
不过梦里自己被姚广运买了八卦小报败坏名声的时间点就在这几天了,再没多久,她就能将姚广运这到处吸血的一家人彻底赶出去了。
虽然有心多聊几句,但听到姚薇薇说累了,姚广运也只能点了点头,目送着姚薇薇走上了楼梯回房。
不知道为何,姚广运总觉得姚薇薇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有些太客气了,但他随即又觉得这也正常,毕竟姚薇薇才刚回国,自己到底也同她好几年不见了。
姚希芸刚刚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父亲对最讨人厌的姚薇薇疼爱有加。
这会儿见姚薇薇上了楼,便忍不住嫉妒道:“爹,你干嘛总对姚薇薇那么好啊,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女儿。”
“我平常对你就不好了?我对你堂姐好,你大伯自然也会待你好,不然就你这成天和你堂姐找茬的德行,你大伯早就心生不满了。”
姚广运也只有一儿一女,姚希芸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对这唯一的亲生女儿自然也是疼爱的。
“可是爹,你都不知道,姚薇薇她害得我丢了毕业晚会的节目,等到晚会那天,我还如何在徐夫人跟前露脸?”姚希芸不忿地咬咬唇。
听到这,姚广运才忍不住皱起了眉:“你的节目被取消了?”
他对女儿姚希芸的婚事是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才四五岁,根本帮不到他什么,只有让女儿嫁去个显赫的夫家,才能够帮他实现心中所谋划的事。
如今商人的地位早已经不同过去了,这上海滩首富的位置,哪家不会侧目几分?女儿只要是嫁了,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能说服亲家帮他。
姚广胜因为托生在一个好母亲的肚子里,便打小比自己高上一等,若是自己同他掉换,又怎会是如今这不上不下仰人鼻息的位置?
知道女儿喜欢上了徐市长家的公子时,姚广运对这个人选也是满意的,想替她好好谋算,最好能在毕业晚会上让入徐夫人的眼,为此他还特地高价请了钢琴老师来指导姚希芸的曲子。
可现在,姚希芸却告诉他,晚会上本已定好的节目被取消了。
“对,都定了三个月了,这莫名其妙就被取消了,我求了彩排老师好久也没用。”
姚广运沉吟了片刻,又问:“你刚刚说,是你堂姐害你没了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