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璃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就好,身体健康才有利于早日康复。对了,萧小姐,阿黔现在还是很怕和人交流吗?你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会回避?”
萧瑟瑟:“这倒是没有,白先生不排斥与我相处,但我通常要语速缓慢地重复两三遍,他才能够听懂。”
“这样啊……”白诗璃沉思了一小会儿,忽然又开口道,“白小姐,我大约在这星期内就会回国,到时候我想带一位临床心理学专家来给阿黔做一下心理疏导。”
她口中的专家恐怕就是男主凌詹了,萧瑟瑟连忙答应:“没问题,请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当然,如果阿黔配合的话,这几天你可以尝试着带他接触一下外界的新事物,我那位医生朋友说脱敏治疗需要循序渐进,还得萧小姐多费心。”
萧瑟瑟认真听着,忽然感觉身旁一暗,原来是白顾黔坐了过来,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看样子是吃完了想让她削下一个。
“你等一下,我在打电话。”萧瑟瑟捂住话筒,推了推他。
她一向对白顾黔有求必应,还少有因为别的事拒绝他的,白顾黔很不乐意。
虽然不知道萧瑟瑟在干什么,但他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白顾黔希望萧瑟瑟能想往常一样,把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身上。
萧瑟瑟还在打电话,全然不知白顾黔情绪不妙,只感觉身旁的人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时不时用手戳戳她的腰,亦或者是凑拢来用肩膀蹭蹭她的手臂,活像一只找主人撒娇的猫。
萧瑟瑟这边被白顾黔分散了注意力,回答就迟缓了一些,还是让白诗璃察觉到异样。
“萧小姐,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额……是白先生……他想让我给他削苹果。”
白诗璃一听是白顾黔,语气变得更轻快,半兴奋半犹豫地问:“萧小姐,你看方不方便让阿黔接下电话,不知道他还记得我不……”
“当然可以。”萧瑟瑟看了看旁边的白顾黔,却见他瞳孔微眯,执拗盯着自己,表情比往常多了一分冷意。
她愣了愣:“阿黔,怎么了,想吃苹果?我这就给你削。”
萧瑟瑟一边把电话开了免提,一边拿过他手上的苹果,引导着他说话:“阿黔,你猜我在跟谁打电话。”
“……”白顾黔心情不快,木着脸不说话。
“是你姐姐啊,她可关心你了,你要不要跟姐姐说说话。”说着就把电话往白顾黔面前递了递。
然而他却并不给面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萧瑟瑟瞧,似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你说话呀……”萧瑟瑟碰了碰白顾黔。
电话里的白诗璃却以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立即出声:“阿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姐姐啊。”
电话的音质很好,白诗璃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子里。
白顾黔原本一直关注着萧瑟瑟,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却浑身一震,淡褐色的瞳孔微缩,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阿黔,你有听到姐姐的声音吗?阿黔……”
“啪——”
白诗璃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电话震碎的声音终止了通话。
“……”
萧瑟瑟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顾黔,地板上电话的残骸提示着她刚才发生的事。
白顾黔把电话砸烂了……就在听到白诗璃的声音之后,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你怎么了……”萧瑟瑟紧张问。
此刻白顾黔余气未消,优越的眉骨紧紧皱在一起,淡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忽然抱住自己的头部,十指扣住太阳穴两侧,又抓又扯。
他这副模样着实吓坏了萧瑟瑟,连忙上去抱住他:“怎么了你?”
“痛……”白顾黔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哪里痛,是胃病又犯了吗?”
“头……”白顾黔咬牙挤出一个字,已经在极度忍耐。
他狰狞的表情让萧瑟瑟觉得很陌生,却来不及思考太多,起身要去拿楼上的电话打急救。
“别走!”白顾黔却忽然反手抱住她,将头埋进萧瑟瑟的肩窝处,闷闷地乞求,“别走……”
就像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萧瑟瑟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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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黔,你别抓头发,我帮你揉揉。”萧瑟瑟环抱住他,让白顾黔的头能够枕在自己的腿上,轻声问:“是这里痛吗?”
她轻轻按了按他太阳穴的位置,明明已经脱痂长新肉的疤痕又因为他的抓挠而变得猩红可怖起来。
“……”白顾黔疼得直喘粗气,淡褐色的瞳孔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幽暗难辨。
萧瑟瑟感觉到他身体在发抖,好似陷入了什么令人恐惧的梦魇中,生怕他直接昏过去,连忙抱住他的头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阿黔,看着我,哪里疼要说话。”一边替他按揉太阳穴。
对上萧瑟瑟盈满担忧和焦急的脸,白顾黔有一瞬间怔愣,这熟悉的感觉将他拉回现实。
“苹果。”他忽然开口道。
“啊?”萧瑟瑟有点没反应过来。
“吃苹果。”白顾黔一脸平静地又重复了一次。
“……你头不痛了?”萧瑟瑟一脸惊讶,观察着白顾黔的表情。
只见他深邃的五官已不再扭曲,好像刚才差点要了他命的疼痛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萧瑟瑟狐疑地轻戳他头上的伤疤,白顾黔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只盯着她手里的苹果,舔了舔嘴唇,脸色重现红润。
太奇怪了!
白顾黔为什么会对白诗璃的声音反应在这么大,明明看起来很痛苦却又能立即恢复平静,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难道他出车祸与女主有关?
可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一段剧情啊……而且这根本不符合白诗璃的人设。
萧瑟瑟脑中一团浆糊想不明白,见白顾黔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只好按捺下疑惑先完成眼前事。
……
电话被砸了,萧瑟瑟通知白家人来修,这次张特助倒是没有再责怪她,而是郑重地询问了事情经过。
等萧瑟瑟说完,才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辛苦萧小姐了,少爷在出事前,便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对大小姐有很深的误会,还因为大小姐认祖归宗的事和白老先生决裂了……这些都是白家以前的家务事,大小姐觉得您有知情权,所以让我来跟您解释一下。我这里还为您准备了新手机和电话卡,大小姐知道少爷对她很排斥,以后再联系就请回避少爷。”
“好的。”萧瑟瑟接过手机。
没过多久,白诗璃就再次给她打了电话,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丝毫没有生气,依旧很关心白顾黔的现状,只是没再要求他接电话。
萧瑟瑟老老实实地汇报上去:今天白顾黔又多吃了一碗饭,似乎很喜欢甜酸味的食物。每天午休起来会吃一个苹果,晚上睡觉前会喝一杯牛奶,睡眠质量很好,从来不失眠。经过半个月的调养,他长了点肉,已经逐渐恢复健康的体态。
她事无巨细地说着,白诗璃也没有不耐烦,听到最后连连对她道了三声谢:“阿黔能够遇到萧小姐是他的幸运,以后还要多累你费心。”
她说得极其客气,萧瑟瑟觉得受之有愧,连忙回答不用谢。
正巧这时听到房间外的脚步声,才慌忙和白诗璃挂了电话。
脚步声还在门外徘徊,这房子里除了她就剩白顾黔这个大活人了,萧瑟瑟还没打开门便问:“阿黔你醒了?想吃什么水果?”
她是趁白顾黔午休的时候打的电话,出门就见对方墨发凌乱地站在她房门外。看到她后,眸色一亮,张开双臂黏过来。
被熊抱住的萧瑟瑟:“……”
自从那天两人拥抱了一下,白顾黔不知怎么就变得特别黏人了,见面就喜欢抱着她,将头搁在她肩膀上磨磨蹭蹭,如果再加条尾巴,简直就像一条成了精的金毛……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不自在,可推又推不开,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倒觉得自己不像在抱未婚夫,而是在抱自己儿子似的。
此刻她犹如老妈子一般揉揉‘儿子’的头:“乖,让我去躺卫生间,待会儿再给你削水果。”
萧瑟瑟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害怕是到生理期了,等白顾黔乖乖放开她后去卫生间一看,果然被她猜中,还尴尬地弄到了裤子上。
翻了一下浴室的柜子里,并没有找到卫生用品,才想起白家人把采买的物品都堆到了二楼的仓库里,只好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
打开门碰到白顾黔堵在卫生间门口,表情自然道:“我要去仓库拿点东西,你先去楼下等我好不好?”
白顾黔没说话,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是很赞成,萧瑟瑟的事可等不得,也就没再管他。
两人一前一后往仓库走去,萧瑟瑟掏出钥匙打开门,被成堆的库存惊到了。
之前张特助带人来放东西,她都没参与过,这会儿要来找东西确实有点困难,不过料想日常用品也不会放得太隐蔽。
萧瑟瑟让白顾黔站在门口,自己进去翻找起来。
将地上的纸箱子翻了个遍,没找到。又抬头去够架子上的箱子。
其中有个看起来比较新的应该就是刚搬进来的,可惜她个头有限,踮起脚也只能摸到边缘。
皱眉环顾四周,没找到可以让她踩的高脚凳,目光不自觉落到白顾黔身上,一想有个高个子,不用白不用,于是朝他勾了勾手。
“阿黔,来帮我个忙可以吗?”
仓库里光线充足,萧瑟瑟站在光源下面肤白如玉,温温柔柔叫他的样子让白顾黔忍不住就想听她的话,乖乖地走过去。
“帮我把这个箱子拿下来吧,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她怕白顾黔听不懂,语速极慢,还一边说一边比划。
白顾黔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地伸长手,轻易便摸到了上面的箱子。
萧瑟瑟心里一喜,连连点头:“对,就是那个,把它拿下来吧。”
可就在他挪动箱子的一瞬间,从萧瑟瑟的角度却看到纸箱子上、隐藏在昏暗里的地方,还放着一个长方体的木盒子。
白顾黔一挪动纸箱,木盒子也跟着要掉下来,然而他本人被视线蒙蔽还暂时未发现。
“阿黔,小心!”萧瑟瑟连忙出声阻止,想将他拉开,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两人都要被盒子砸到。
忽然,萧瑟瑟感觉头上一暗,她被白顾黔抱在怀里,那盒子就直接砸在他背上,啪嗒一声落地了。
“阿黔!你没事吧!”萧瑟瑟慌忙抬起头,却没看到预料中的痛苦表情,他脸色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摇了摇头,目光却被地上的木盒子吸引过去。
盒子在他背上一撞,已经自行散落开,掉到地上的时候还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萧瑟瑟皱眉看过去,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居然是一盒子的刀具……
盒子的样式别致,刀具也各式各样有长有短,萧瑟瑟对这东西没有研究,但还是看出来其中不少是日制长刀和军用短刀,有的已经脱离刀鞘,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些精致又危险的武器显然不是日常所用,而更像是买来收藏的。
留在这房子里的东西只可能与白顾黔有关,难道是他没出事前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