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尴尬至极：“我……我是想打电话向张部长汇报一下。张部长有庄局和王科这种得力干将，实在可喜可贺。”
白羽也前所未有地红了脸：“可不是么，我也是想让光华集团查下账，教育局领导光临怎么能不打折呢？”
“行了。”庄局笑了出来，“人家没早恋，我看有的人准备先早恋了。还争着顶罪，给我一个人写一个一万字的检查去。”
“啊！”季斐然和白羽同时叫了出来。
“罗校长，事情查清了，我们也该回局里了。让三个姑娘跟刘主任去写情况说明，回头送去给我。宁落雪的成绩我看了，符合此次学校免考推荐的要求，局里很快会发调查通知。威胁同学的女孩叫冯娜是吧，必须严肃处理。至于那个帖子，我会联系网警彻查。”庄局长说罢便站了起来。
罗校长和刘主任立刻送他出门。
庄局走到门口，又扭回头看了季斐然和白羽一眼，对二人说道：“有机会跟三个小姑娘学学，不费吹灰之力扳倒对手。再看看你俩，灰头土脸。”
“就是，鲁莽。”王科也笑了出来，“写检查去吧！”
秦双双，宁落雪和林婉同情地看了季斐然和白羽一眼，跟着王老师出了办公室，留下季斐然和白羽彼此怒瞪。
“都怪你这笨蛋！说什么找张部长，惹毛了庄局！”白羽怒道。
“你刚还不是说了要查人家的账！查人家的入住异常！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季斐然不服气地还嘴。
庄局耳听着办公室里的对骂，只觉得头大。他转头对罗校长叹气道：“幸好他们几个混球现在不在一个学校，以前在八中，可没少捅娄子。”
秦双双侧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人在刘主任办公室详细汇报完情况回去的时候，已经放学，有百事通这种人在，事情的处理结果早就传遍了三中的每一个角落。
秦双双看了看旁边低头走路的林婉，依然有些担忧。
当初她想这个计划的时候本来没想让林婉参加。只是想故意在摄像头前摔跤和宁落雪亲一下，让冯娜拍到。但是林婉自告奋勇，说她专门演一出倒戈背叛，才更逼真。但是，这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冯娜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林婉。
秦双双有些担忧地看了林婉一眼：“冯娜的处分不会轻。你……”
“反正她们本来也不喜欢我。我已经一忍再忍了，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与其当个包子，还不如奋力一击。”林婉说着握了握拳头，“就算是包子，我也是个硬包子，没那么好吃。”
“这话谁教你的？”秦双双有些吃惊。
林婉脸一红：“班长上次看我被同学欺负，他教我的。”
秦双双看了林婉一眼，无声地笑了一下。原本她打算跟着林婉回班一趟，看起来，应该是不用了。
回了教室，林婉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桌子，被砸的稀巴烂的文具盒，和碎了一地的书，轻声叹了口气，红了眼圈。
“就算是包子，我也是个硬包子！想吃我没这么容易！”林婉重新打起精神，把桌子扶了起来。
可是，硬包子，也会伤心啊……
她正一边抹眼泪，一边蹲在地上捡被撕碎的书，忽然一只好看的手递来一个纸袋。
林婉一抬头，正对上李泽奕盈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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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都是单身狗，挤兑谁啊！
林婉心里一慌, 赶紧把眼泪擦了。
“徐泽记的大肉包，哭着可不好吃。”李泽奕将包子塞给了林婉，手指自然而然地刮掉了她脸颊的泪痕。
林婉双眼睁得溜圆。不会吧……班长刚才, 碰了一下她的脸？！
林婉震惊了半秒, 又有些丧气，可能班长只是忘了带纸……看她可怜帮她一把。
林婉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 和李泽奕一起，赶紧把书本和文具盒收了起来。
她见李泽奕这么晚还不回家，想了想, 约莫他是想问宁落雪和秦双双怎么样了，便扭头对他说道：“那什么, 她俩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李泽奕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觉得我要问这个？”
“你跟她们不是好朋友么……肯定会担心。”林婉肚子确实很饿了，她拿过李泽奕给的包子, 啃了起来，嘴里叽里咕噜说着：“班长，谢谢你的包子。”
李泽奕微微笑了一下：“不用谢。”
林婉看他这么温暖的笑，吃着他给的热乎乎的大肉包，忍不住有些想哭。
全班, 只有班长一个人会在意她饿不饿。
林婉吃完了包子，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泽奕忽然说道：“其实, 我找你, 是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一定帮。”林婉赶紧说道。
“我之前收到一封情诗。她没有署名。我记得你说过，从标点符号就能看出来是谁写的。你能帮我看看么？”李泽奕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粉色信封。
林婉一看到信封，脸腾地红透了。
这信是她送的, 她当时一时忍不住，写了这封信给李泽奕。她特意用左手写的，而且没有署名，就是怕李泽奕发现之后拒绝，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这……这我真的看不出来……”林婉慌了神。
若是被班长知道，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万一，李泽奕要是看出来了，她岂不是再也没脸跟他做同桌了！
她看李泽奕要把信收回，一急之下直接拉住了信封的一角。
李泽奕轻轻抬了抬眼睛：“嗯？”
林婉一手拉住信的一角，支支吾吾地说：“那个……班长，我觉得，这种信你还是应该赶紧扔了……留着万一被落雪或者双双看到，可能不太好不好。”
李泽奕轻笑出声：“为什么她们看到会不好？”
林婉见班上没有人，想了半天，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喜欢落雪或者双双吧？要是被误会了就不好了……”
见李泽奕笑而不语，林婉眼神暗了下去。
这封信，就算不用她说，班长肯定也不会留着吧。他大概就是看到没有署名，好奇是谁给的。
林婉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松开了抓着信的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哈哈，我就随便说说，就是有点好奇你喜欢的是她俩哪一个。”
“你确定想知道我喜欢谁么？”李泽奕侧着身子微笑着看她。
林婉看着他耀眼的笑容，只觉得胸口一疼，她好像太多事了。这种私事，她实在不应该问的。
林婉赶紧背上书包：“额……还是……还是算了，我太多事了。我先回去了。”
林婉刚转身想跑，手腕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拉住。
林婉还没反应，便被李泽奕拉回到了座位上。
她看了看自己被李泽奕抓着手腕的手，一时间有些蒙：“班长，你……”
“我喜欢的，是那个每天凌晨睡觉，六点起床的姑娘。那个夸奖我时眼睛会发光的姑娘。那个考了第二名哭的稀里哗啦，却擦擦眼泪继续看书的姑娘。那个写得一手好字却用左手给我送情诗还不敢署名的姑娘。”李泽奕看着林婉，双眼沉静而专注，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宣示了他心绪的剧烈波动。
林婉一时结巴：“你……你说的……你说的是……”
李泽奕把粉色信封晃了晃，笑道：“你标点符号的使用习惯我还能不知道么？”
林婉从没想过，向太阳一样耀眼的班长竟然会注意自己，她一时间心口突突狂跳，跳的她头晕眼花。
李泽奕没有松开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帮她擦了一下嘴角的包子馅：“不过，我只想跟第一名谈恋爱。”
林婉听到这话，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熄灭了。她低头丧气道：“我……永远考不过宁落雪。”
李泽奕莞尔：“没想过理科转文科么？你文科水平比理科好，指不定能考第一呢。”
“我……我不敢……也不想……”林婉摇了摇头。
她喜欢文科，是因为父母的传统观念才上了理科班。曾经多少次想要转班，最后都没有转成，一方面是不知道转班之后未来前途会如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转班之后便很难见到李泽奕了。
李泽奕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我陪你一起转，还跟你做同桌。”
“班长……”林婉呆愣了一会儿，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知道李泽奕最强的就是生物，李泽奕愿意为了她转到文科班，便是要放弃自己最擅长最喜欢的科目了。
李泽奕就像一束阳光，让她原本模糊的前方忽然明亮清晰。
“怎么哭成这样。是我欺负你了？准备以后写小说把我写成反派么？”李泽奕摸摸她的头，用拇指揩掉她的眼泪。
林婉被他摸的痒痒便躲开了他的手，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地小声道：“你怎么知道小说的事……”
“你总是偷偷瞪着冯娜，嘴里嘀嘀咕咕，我耳朵又不聋……”李泽奕笑了起来。
大概就是从偶然听到她的嘀咕时，开始注意她的吧。结果，这一注意，就发现了好多秘密……
这个姑娘就像一棵倔强的小草，坚韧不拔，即便再恶劣的环境，都能哭着适应，让人心酸之余，又忍不住要对她扬起嘴角。
林婉听他调侃，有些不服气：“我也只和第一名谈恋爱。”
“咱俩都转到文科班，只能有一个第一，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追不上你了。”李泽奕摇了摇林婉的手，有些撒娇地说，“我得了许多第一了。羽毛球，长跑，散打……你看你将就一下，行不行？”
“那不行。”林婉鼓了鼓嘴，“文科第一肯定是我的。那你还是别转文科了，理科第一你争取一下好了。”
李泽奕明白了林婉的意思，从手腕顺着抓到了她的手心，轻声道：“你自己转班，我有点不放心。”
林婉心头一热，脸更红了。
她捏了捏李泽奕的指尖，抿嘴道：“我现在是硬包子，没那么好吃。你喜欢生物，还在做野生动物的研究，不要放弃。”
李泽奕有些动容，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谢谢。”
林婉忍不住又红了眼圈：“我也是，班长，谢谢你。”
两人坐在高二二班，彼此凝视了许久。林婉的手机忽然响起了她自己录的语音闹铃：
“这么晚了，该背单词了！万年老二，你还在偷懒么！”
林婉迅速按下手机，尴尬地看了李泽奕一眼。
啊，怎么总是这么蠢……
“噗……小硬包子，你可真是太可爱了。”李泽奕笑着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多，确实是不早了。
“走吧，回家背单词。”李泽奕小心收到粉色情书，一手牵着林婉，另一手帮她拿上了书包。
林婉红着脸缩了缩手，却没想到李泽奕拉得更紧了。
“班长……班里的摄像头才装的……”林婉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
“作为校办秘书，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教室里的摄像头还没正式使用呢！”李泽奕笑了起来，“走啦，我送你回家。记得把我的好写到小说里。”
“我一定把你写得特别好！你本来就特别特别好！”林婉像小鸟一样连蹦带跳，跟着李泽奕出了教室。
学校的另一边，季斐然和白羽连骂带写，一直搞到现在才把检查写完。二人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精疲力尽，老眼昏花。
白羽想起今天白天季斐然曾经维护他，不由皱了一下眉：“你别以为今天帮我顶罪我就会感激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担着，用不着你好心。”
季斐然冷哼一声：“帮你顶罪？我巴不得你赶紧滚到那个集训班去，少在我面前碍眼。”
“我要是没猜错，女神那天肯定拒绝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好意思？”白羽一气之下，直接戳了季斐然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