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玄文涛还愣着呢,不过他也赞成玄妙儿的做法,一个女孩子这名声毁了可就不好嫁人了,再说妙儿根本不会偷东西。
第八章 证明我清白
玄老爷子这时候害怕了,这是要丢人丢到家了,里正和族长都来,不管是玄妙儿偷了银子,还是自己婆娘诬陷的,都是家丑啊。
可是现在他也来不及阻止了,玄文江和玄安睿都已经出去了,玄老爷子丧门着脸嘟囔:“没一个省心的,都是要闹什么,这日子没个过了。”
四叔玄文信赶紧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过去给玄老爷子顺顺气:“爹,别生气,那妙丫头被水淹傻了。”
玄安浩尽管人不大,可是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姐姐:“我姐聪明着呢,才没傻。”
玄文信瞪了玄安浩一眼:“你个小孩牙子懂什么,一边去。”
玄文宝此时也起身了,对着玄文涛带着点批评的语气:“大哥,昨天我就说你没教育好妙儿,你看看现在,哎,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说着还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样子。
玄文涛看着所有人的表情,他心里最难受,不过这也坚定了他这次一定要让妙儿证明清白:“妙儿只是要证明自己没偷东西有什么不对?如果不证明就是承认了,那么她一个小姑娘就要背着一辈子黑锅,她怎么活?”
这话一说完,大家也都没话说了,是呀,这是他们逼的,如果这事不了了之,就是落实了玄妙儿是小偷。
没一会玄文江和族长先进来了,脚前脚后玄安睿和里正也进来了。
玄老爷子赶紧过来打招呼:“麻烦里正和族长这大中午的来我们家,断这家务事,真是罪过,快请坐。”
里正和族长坐在了八仙桌旁,玄老爷子让王氏和冯氏开始收拾碗筷,又让玄清儿去泡茶。
玄妙儿看着里正和族长,大方的上前行礼:“给里正伯伯,族长爷爷问安,今日是妙儿叨扰两位了,只是此事关系妙儿一生的名誉,所以不得不请两位村里最有威望的人来证明。”
里正和族长以前也见过玄妙儿,这村子不大,几乎这个年龄的孩子,他们也都知道,这玄妙儿以前特别的内向,很少说话,今日这个这么好像换了个人,不过这样子态度倒是知书达理。
而玄妙儿的话,两人都是赞同的,这名声很重要,特别是偷东西,一旦坐实了,以后谁家丢东西都能联想到你,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里正道:“妙丫头说的对,昨天你以死明志,咱们村里就都说你是清白的了,只是这说来说去都是大家传舌,你要是能证明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里正说完看看族长,族长也点点头:“是呀,这女子的名声很重要,那你让我们怎么证明呢?”
玄妙儿心里已经有数了:“其实很简单,我是用我娘的银镯子当的银子,那么找到当票就可以了,我那天当完了簪子就去买纸,可是纸拿回来就被祖母收走了,我恳请祖母把那纸拿出来,看看当票是不是在纸里。”
其实玄妙儿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当票,正常可能是夹在里边的,但也可能自己顺手扔了,不过也不担心,就算是没有,也可以去挨家当铺问的,当铺这营生本来也不多,不难找,再说事情才过去两天,这事想查不难。
听见玄妙儿的话,马氏紧张的攥着衣角,她并没去当过东西,不知道还有当票这种东西呢,以前玄妙儿那性子估计也不懂这些啊。
其实屋子里的很多人都没去过当铺,就算去过也不曾注意过当票,一般当出去的,也没想着买回来,所以当票也就不知道扔哪了。
此时玄宝珠穿了鞋,慢慢的往外挪着身子,那摞纸是马氏让她放在玄文宝的书桌上的,现在她想先去把证据找到毁了。
玄妙儿看见玄宝珠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了:“小姑要去干什么?拿那些纸么?既然是证物就不能一个人去拿,外一证物丢了如何是好?”
玄宝珠平时虽然跋扈,可是她没有那么精明,一时语塞:“我没有,我只是要出去透透气。”
里正和族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女孩,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继续看玄妙儿。
玄妙儿也不惊慌:“那就请祖母派人去拿画纸吧。”
马氏现在手脚都有些颤抖了,她这么大年纪了,第一次被人逼得不知所措,当着里正和族长的面又不能耍横:“宝珠带人去拿吧。”
玄宝珠听了马氏的吩咐,也不敢多说了,径直奔着玄文宝的书房走去,玄文江和玄安睿紧紧跟着。
进了玄文宝的书房,玄宝珠本想找一摞相近的,可是书桌上就那么明显的防着一摞纸,玄文江走过去,拿着纸对玄安睿道:“二郎,你在这看着,外一不是这个,免得有人动手脚。”
玄安睿也聪明应下道:“我知道了二叔,你过去吧。”
玄文江拿着纸走回堂屋,把纸摞放在八仙桌上:“有劳二位了。”
玄妙儿担心这纸里没有的话,会让人对她之后的话不信任,所以丑话要说在前边:“等一下,我昨天掉进河里之后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这纸里找证据只是我得一个推测,如果没有还要劳烦里正伯伯和族长爷爷,派人与我进县城去挨个当铺查对。”
听了玄妙儿的话,里正觉得有道理:“嗯,既然要查个明白,自然是逐步排查了,你放心不会因为一个线索断了,我们就不管了。”
族长此时已经开始翻看那画纸了,很快从里边找到一张当票,上边正是玄妙儿当的一个银镯子,族长读了当票内容,宣布玄妙儿是被误会了。
当然族长和里正也是给玄家一个面子,说是误会而不是诬陷。
玄老爷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千恩万谢的对着里正和族长,还说晚上要请两位吃饭,可是那两位可是心里有数的,这玄家下午估计不能消停,他们可不在这参合。
里正站起来:“今日事出突然,我们家下午还要搭玉米仓子呢,以后有机会再来叨扰。”
族长也站起来:“我还得回家看孙子呢。”说着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和里正并肩出去了。
玄老爷子赶紧带着几个儿子跟在后边相送,一直送出了院门。
外人走了,马氏一屁股坐在炕上对着玄妙儿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现在你满意了,咱们家脸丢了,那你满意了,你个不孝顺的,我又不是故意诬陷你的,你这是要打我老婆子的脸么?”
玄妙儿规规矩矩的站在马氏面前:“祖母对不起,我只是要给自己一个清白,没说你诬陷我,只是我找到了我买纸的银子的由来。”
马氏这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心里窝着火呢,这可不能轻易的放过她们家:“妙丫头不分长幼,顶对祖母和姑姑,罚你跪祖宗牌位三天,老大媳妇管教不当,多做十天饭,之后再按原来的轮休。”
第九章 晕倒躲惩罚
玄妙儿这才知道做饭是轮着的,还好,不是一直自己家做,至于马氏要罚她跪祠堂,怎么可以呢?自己不是还病着么,那就继续病吧,她用手握了一下刘氏的手,让对方别担心,自己身子一歪,晕倒了。
刘氏刚刚要跪下求马氏的,玄妙儿这个忽如其来的晕倒,让她愣了一下,她感觉到女儿的暗示了,心里高兴,这孩子知道玩路子了,不被欺负了。
不过刘氏还是挺聪明的,赶紧跪在地上抱着妙儿哭,只是雷声大雨点少。
那边玄文涛和玄文江还有那对兄弟不知道她是装的,吓得都跑过来围着玄妙儿。
这时候玄老爷子也是被折腾的迷糊了:“快点去请郎中。”
刘氏哭着道:“谢谢爹,二弟去请李郎中吧,她爹,把妙儿抱回下屋吧,爹娘还没吃午饭呢。”
马氏嘴里仍旧不停的咒骂:“要死不死,天天晕了就找郎中,你们当钱是大风刮来的么,昨天抓药还剩了银子吧,别想再与我要银子了,都赶紧出去,我们这想活着的还得吃饭呢。”
玄老爷子一脸的纠结,他这些年就在纠结中度过的,可是他好像除了关系到性命的事情会出面,其余时候都在纠结管还是不管,结果就是他根本没管。
四叔玄文信家的两个半大男孩都是能吃的年龄,闹腾一中午没吃饭,这时候都扯着嗓子喊饿。
马氏看着两个孙子,眼角流露出那么一点暖意:“老四家的,去把饭菜热了,咱们吃饭,可不能饿到我孙子。”
上房又开始忙碌着吃午饭。
西厢房内,玄妙儿回了屋子就睁开眼睛了:“我是装的,我可不跪三天,跪三天那腿还不废了,只是辛苦娘要多做十天饭了。”
刘氏摸了摸玄妙儿的枯黄的头发:“傻丫头,要不然这饭也多数是我做的,只是今日中午咱们都没饭吃了。”
玄安睿和玄安浩看着玄妙儿没事,也踏实了,玄安睿拿出昨天的鸟蛋:“妹妹身子弱先吃个鸟蛋。”
玄妙儿怎么可以吃独食呢:“我也不饿,咱们一起吃吧。”
这时候二叔着急忙慌的拉着李郎中进来了:“李郎中来了,妙儿没事吧?”
李郎中赶紧过来给玄妙儿诊脉,玄妙儿坐了起来:“麻烦李郎中真是不好意思,刚刚祖母要罚我跪三天,我没法子才装晕的,只是让李郎中多跑一趟真是妙儿的罪过。”
看着这个女孩的变化,李郎中心里也有点弄不清楚了,特别是现在外边都说,玄妙儿自己找里正和族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现在又能躲过玄老太太的惩罚,还有这说话的样子,怎么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来的路上你二叔说你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是真的么?”李郎中还是从医学的角度问起。
玄妙儿点点头:“是的李郎中,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住了,不过昨天利用了李郎中的身份骗了祖母,说我的失忆只是暂时的,要不然我祖母和婶婶就会说我是傻子。”
李郎中心里很是无奈,这个家是怎么把这孩子逼迫的,不过玄妙儿也不算说谎,这失忆确实是不定性的,有可能很快就恢复,也可能永远不恢复,不过这么大个孩子,以前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能忘记的记忆,忘记了也好,这现在都不记得了,倒显得开朗了。
“妙丫头放心吧,你说的对,就算是我诊断,这失忆也确实是暂时的,不过不记得了也好,现在这丫头多开朗。”李郎中本来打开了药箱,这见玄妙儿没事,又把药箱合上了。
玄妙儿再次谢过李郎中:“谢谢李郎中,这次我死里逃生之后,也想明白了,人活着就要为自己努力争取,不能任人去拿捏。”
李郎中笑这起身道:“这孩子以后定是个成大气候的,既然孩子没事,我也就不打扰了。”成大气候是俗语,就是说有前途的意思。
玄文涛和玄文江赶紧也站起来相送。
刘氏从枕头底下翻出来十文钱,拉住李郎中:“今日还是麻烦李郎中了,这钱不多,可也不能让郎中白跑一趟。”
李郎中没有接钱:“这是做什么,我与玄大哥也是从小相识的,你家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赶紧收回去。”
刘氏还想推送,玄文涛也开口了:“这次就不给了,李老弟的恩情,兄弟我记住了。”
李郎中拍拍玄文涛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出了院子。
两人小时候一起玩的很好,可是后来玄文涛每天被逼迫着干活,慢慢的与以前的伙伴就生疏了,没想到李郎中这么重情义,一声玄大哥,让两人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一家人中午就那么几个手指肚大小的鸟蛋,一人分了一个,大人都不肯吃,可是大的不吃,小的也都看着,最后还是一人一个分配了,多出来两个给了妙儿,和玄安浩。
两个人拿着鸟蛋也没吃,又收了起来,玄妙儿苦笑,自己怎么沦落到了吃不上饭的地步。
接下了几天倒是平静了,玄妙儿也有时间躺在炕上和玄安浩刻那些小挂件。
除了那些寓意好的饰品,玄妙儿还刻了一套十二生肖,不过刻到龙的时候,她犹豫了,最后还是唯独没有刻龙,谁知道这个年代什么制度,外一刻个龙再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呢。
不过剩下的属相刻得栩栩如生,吃过晚饭时间还早,一家人坐在炕上,看着玄妙儿手里的雕刻,无不惊讶,玄妙儿自然还是把功劳推给了那位货郎,自己是偶尔学了一点,只是自己有天分,所以很快上手了。
玄安睿本就有木匠的底子,所以也跟着玄妙儿学习起来,可能是这家有绘画的基因,学得也快,照着玄妙儿画的小样,也能刻得有七八分相像。
剩下的人就给刻好的物件抛光,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尽管穷,可是和睦。
玄妙儿看着手里的物件问刘氏:“娘,家里有好看的花绳么?”
刘氏摇摇头:“咱们家不打络子,没那东西,西院柳大嫂母女给人打络子,你和柳家丫头柳小桃玩的好,你去借点,等你买了再还她便是。你病了柳小桃还从墙头给你拿过来五个鸡蛋呢,你祖母不让人家登门,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哎!”
玄安睿担心的看着玄妙儿:“妹妹不记得柳家了?柳大伯前几年打猎被狼咬死了,剩下柳大娘和一对儿女。”
玄妙儿听着也有点心痛,这年代死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呢:“那我去看看,记不得的见了面也许能想起来些。”
家里人也知道现在的玄妙儿活分了,也不阻止,这样的性子以后才不被欺负。
第十章 闺蜜柳小桃
玄妙儿拿着两个小木雕去了西院柳家,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坐在窗下借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打络子,那画面很美,宛如一幅画卷。
柳小桃看见玄妙儿很高兴的站起来:“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了么?我又不能去看你,担心死了,还好知道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要不然这名声毁了,可是一辈子就毁了。”
玄妙儿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年纪不大可是说起话很是有道理,不禁多喜欢了几分:“我没事了,就是有些事不记得了,这几天没出来是装病躺着的,要不然我祖母要罚我跪三天。”
看着眼前的玄妙儿,柳小桃有点恍惚了:“你这病一场怎么性子变了?”
玄妙儿噗的一声笑出来,这要是一般人含蓄的问问也就是了,这柳小桃竟然直接问了出来:“小桃姐,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要还与以前一样让别人欺负,那我不是亏了?”
柳小桃哈哈一笑:“说的是,我早就劝你别听别人说三道四,你看我和我娘,这些年少被人编排了么?活的不是很好?咱们进去说,免得让你家上房人听见又要说你的不是。”
玄妙儿看着柳小桃真的觉得对心思:“嗯,进去说,我还要与小桃姐借些东西呢。”
两人刚进了房门,柳大娘就出来了:“妙丫头来了,你们小姐两进去说,我还得喂鸡呢。”
玄妙儿亲切的叫了声:“柳大娘,那我和小桃姐进去了。”
柳大娘愣了一下,这丫头以前很少说话的,今天似乎不一样了,想着也没什么想出什么,就去喂鸡了。
进了柳小桃的屋子,两人在炕沿边坐下,柳小桃想起玄妙儿刚才的话问:“你要用什么东西?我先给你拿着,免得一会说完话忘了。”
玄妙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小木雕递过去:“我要与小桃姐借点彩绳,栓这些木雕挂件,明日想去镇上的集市卖了。”
柳小桃接过玄妙儿手里的木雕挂件,看了又看:“真好看,你哥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