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
星舰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军装,站得笔挺的男人。
男人黝黑的双目投向了郁真身后的飞行器上。
“一秒。”
男人双唇微启。
“爆。”
“轰——”。
剧烈的响动,使得飞行器剧烈地左右摇晃。
“到了。”
飞行器接入星舰,门开启。
郁真踏入星舰。
她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了头。
有士兵大喊:“敌袭——”
“郁小姐,麻烦暂且进入安全室。”军装黑发男人道,“您在虫族母星上没受伤吧?”
他原本清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温柔与担忧。
“没事。”郁真道,“他们没有伤害我,就是我稍微有点饿。”
钟磬道:“李元,带郁小姐去食堂。”
“是,元帅。”
郁真道:“不用,我带了点小零食。”
她拿出了一枚炸蝉蛹:“这是我做的,要尝尝吗?”
炸蝉蛹的模样称不上好看。
钟磬下意识皱起了眉。
但是,这是郁真做的。
在那段日子里,郁真的投喂,算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
钟磬下意识低下头,叼起了郁真手中的炸蝉蛹,一口咬下。
他略显清冷的黑色双眸,瞬间睁大。
“好吃吧?”郁真问道。
“好吃。”钟磬将炸蝉蛹咬下一半后,捏在指间。
吃进这枚炸蝉蛹的瞬间,他能感受到,体内残余的药力,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枚小小的东西,会是那个药剂的解药吗?
“你别舍不得吃。”郁真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大把,“这里还有呢!”
斯科皮恩只收走了郁真的智脑,并未收走郁真的储物戒。
所以郁真将炸蝉蛹在储物戒里放了一些。
当她见到斯科皮恩时,她就会当着斯科皮恩的面,嚼着炸蝉蛹——就像是她将斯科皮恩的蝎子肉在口中嚼碎。
郁真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但她又对斯科皮恩无可奈何,这么做,她还能稍稍泄愤。
“能都……给我一部分吗?”钟磬道。
郁真抓了一小把炸蝉蛹道:“你如果喜欢,那剩下的都给你吧。”
“谢谢。”钟磬接过炸蝉蛹,“李元,带郁小姐去安全室。”
“是。”
郁真一人待在安全室中。
安全屋没有窗,但是布置敞亮,有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坛子。
坐在沙发上的郁真察觉到,星舰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晃动减小,直至晃动消失。
安全屋的门被人打开。
钟磬站在门外。
“郁小姐,结束了。”他道,“还有一天时间,我们将会到达首都星。”
钟磬垂下头,额前的黑色碎发遮掩住了他的眼。
郁真心中略松一口气。
“那么先前送我来的那两个人呢?我想谢谢他们……”
钟磬:“薄以年先生正在休息室歇息。”
郁真问:“那另一个……黎骜呢?”
钟磬扶在门框上的手握紧成拳。
郁真产生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当郁真再次见到黎骜时,她已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
黎骜,是黎星帝国的君王,也是传闻中的暴君。
郁真在安全屋时,他们与虫族打得激烈。
黎骜受了重伤,一天一夜昏迷不醒。
郁真坐在黎骜的床前。
受了伤的男人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唇色面色苍白,看不出残暴,反而像是一个普通人,多了几分脆弱。
郁真看着黎骜的脸,她双唇微抿。
她想起了在虫族母星上,斯科皮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看来,你那身为黎星帝国暴君的橘猫,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呢。”
身为黎星帝国暴君的橘猫……
难道说,黎骜就是她养的小橘子,那只喜欢在她怀中撒娇,吸猫薄荷后会翻白眼的小橘猫吗?
郁真双拳渐渐握紧。
她站起身,转过身。
不,这不可能,应该不会这么巧……
她养的小橘子,明明是一只没有办法被平恒星警官验出身份的猫。
猫,怎么可能会变成人呢?
郁真刚抬起脚,一条软且细长的尾巴圈住了郁真的手腕。
郁真侧过头。
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的金发男人醒了。
一双兽耳从他细密柔软的发间冒出。
“郁真,别走。”他低声的言语像是呓语,“对不起。”
“那时我被人追杀,变不回人形,失去了智脑,所以只能在你家暂住。”
尾巴将郁真的手腕渐渐圈紧,然后将郁真的双手慢慢移至他的发间。
郁真能感受到兽耳带着温度的柔软。
这是一双放大版小橘猫耳朵!
郁真低下头。
金发男人面色苍白,他缩在柔软的被子中,病怏怏的他显得有些可怜。
吃软不吃硬的郁真进退两难。
黎骜垂下了眼。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他抬起眼,尾巴圈着郁真的手腕,轻轻晃动。
“你别生气了,好吗?”
门外,钟磬和薄以年面无表情地对视,并将耳朵凑到了门上。
待郁真好不容易消了气时,“楚楚可怜”的黎骜轻飘飘说出了一句话。
“郁真,你怕是不知道吧?”黎骜道,“钟磬元帅和薄以年,也是你养的宠物呢。他们一个是鸡,一个是熊猫……”
黎骜的门瞬间被人打开。
门外站着黎骜先前口中说的那两个人。
小黄鸡,薄以年。
熊猫崽,钟磬。
“叮叮——”薄以年的智脑声响起。
【路瑞舒,牧笙星向您发来了视频通讯。】
薄以年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智脑,点开了接通键。
“郁真,右边是蠢狗,左边是秃头兔。”他顺带给刚接通视频的两位爆了个码。
毕竟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室友”,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十年后,首都星。
黎骜双腿交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一手托着头,薄唇紧抿,金黄色的眼眸炯炯地盯着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