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聂逐烽写名字的时候,唐心幼也没闲着。
她挥笔,沾着和匀的朱砂,一蹴而就,画就两张符纸。
黄色的纸折小人被放到梨树下的石桌上,倚着一个水杯,憨态可掬地立着。
唐心幼把一张符贴在了聂逐烽的肩膀上。
“这都是什么?”
说要抢夺运势,聂逐烽还以为唐心幼要跳一段大神,或者嘴里念咒,但是她都没有。
“你身上中了两种咒术,一种是霉运招来,让你衰运连连,一种是有人在抢你好运,有人拿着你的运气,作威作福,不过运气这东西很玄,比起寿命钱财这些能衡量的东西,拿到或者没拿到,也不好说。”
可是聂逐烽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两张符纸?一个小人,就破解了?”
“也不是。”唐心幼说。
聂逐烽心想,果然,害的他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恶毒咒术,是没有那么容易解除。
他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就听唐心幼说:“一个小人就够了,但来而不往非礼也。”
纸折小人是替身术。石头网
对方的施术者狠毒又如何?且看他招来霉运给一只纸折小人,或者抢夺纸折小人的好运……一个小纸人,能有什么好运道被抢走?
但一个纸人,就能把聂逐烽从一桩桩,一件件倒霉事儿中解脱出来。
梨树上落了一只鸟,鸟儿踩掉一颗梨。
梨落了下来,直直砸在小人身上……
他的霉运被小纸人吸走了……聂逐烽有些不敢置信。
“太可怜。”唐心幼看着纸人被砸扁,可怜又可笑,她把另一张符纸贴在小纸人的身上
这时候,聂逐烽的手机响起来,是治疗他双腿的医生。
“聂先生,真的十分抱歉,之前给您的诊断有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拿错了别人的诊断书给您,我看了属于你的那份诊断书,并没有脊柱和盆骨上的损伤,你有空吗?来医院一趟,我在给您重新检查一遍!”
三天前……
同一位医生告诉他,如果没有脊柱和盆骨损伤,他才有机会站起来。
这是十天以来,他听过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欣喜若狂,再看向唐心幼时,他觉得他真的又变回十天前的他了,唐心幼真就手眼通天,纸折小人能消除他的霉运,还给他的好运,那另外两张符咒呢?
……
郊区,一片崎岖的山路跑道上。
几辆价值数百万的跑车,风驰电掣的追逐着。
车上的人笑着闹着,一个比一个快活。
走在山道最前面的那辆红色超跑,价值超过千万,车主趾高气昂的穿梭在陡峭悬崖边的跑道上。
“卫少!你这车也太帅了,这么好的车,你怎么舍得开进山里来!”身后的车追了上来,一通吹捧。
“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位被称呼为卫少的年轻男人自得地笑着。
“卫少爸爸这十天算下来,少说挣了十几个亿,给卫少换几辆这样的车,还不是玩一样!”身后又来了恭维的人。
车子穿梭在陡峭湿滑的山间。
卫少接到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
“飙车太危险了!老爷让你赶紧回来!”
“有什么危险的?我爸不是说了吗?聂逐烽的运气,有一半在我身上,三年前聂逐烽北冰洋公海上,跟黑手党玩左轮对赌,死亡游戏,他都没事……”
卫少脚下踩满油门。
车轮下轧到不知名东西,山间路滑,颠起的车身滑到崖边,紧急刹车失灵,红色的车子从山崖飞了出去。
山崖下爆炸的声音轰隆。
不论是电话那头,还是山道之上,呼喊声接连不断,却没有回应。
第21章
山上道童帮忙,唐心幼带着聂逐烽下乾阳山,赶往医院。
坐上停在山脚的,唐心幼的那辆劳斯莱斯时,他还吓了一跳。
“我们这一行天花板收入很高的。”
唐心幼自认而然的,把她本人纳入风水先生的天花板。
重新检查后,聂逐烽身上最大的伤,就是骨折的双腿。
拆了石膏,就能像往常一样走路了。
对聂逐烽来说,这是天大的惊喜。
“对了,你身上贴的符纸是夺回运道的,小纸片人身上的符纸,转嫁霉气的。”唐心幼说道。
“转嫁霉气!”聂逐烽问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心幼笑道。
聂逐烽的手机响起来。
是一个朋友,为数不多的雪中送炭的好友之一,他接起来。
“老卫家的独苗苗在山上飙车,摔死了!卫家一家哭天嚎地的,要说也是倒楣催的,好好端端找死到山上飙车。”
“老卫那个德行,不过是从你家跑出去的一条狗,混了几年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对了,想着跟你分享八卦,忘记跟你说正事了,你公司的破产重组申请下来了!”
朋友自顾自的地说完。
重组申请批准,只要聂逐烽还清欠款,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他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唐心幼。
“你这符咒是不是好运连连符咒?”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而恶人自有天收。”唐心幼面带浅笑。
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又响起了,今天他接到电话都是好消息。
聂逐烽迫不及待接起电话,朋友立刻分享最新消息。
网络上突然出现爆料,卫家公司偷税漏税,税务局即刻介入调查。
更惨的还在后面,他家公司经营食品行业,先是代言人爆出黑料,是某豪门太太的情人,负面缠身,而后爆出食品安全问题,食品厂所在地区,用水被污染,含有大量的重金属,食用对人体有害。
“我看卫家这下算是完了。”
……
卫家全都乱套了,卫家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早就说你做的太绝,聂家二老怎么说,也是当初带你发家的恩人,你先是借走他们的运道,害死他们,还不知足,又去借聂逐烽的运……”
“什么借,你就是抢!”卫夫人声音凄厉。
“你充什么好人,聂家人不死绝,别人提起我卫老三,都说是聂家的狗!说什么带我发家,我挣钱是我自己的本事。”
“你有什么本事!”
“我没本事你凭什么穿金戴银!”
面目狰狞的卫老三说着,他又想起当年被裁员后,夫妻二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吃不饱的凄惨样子。
是聂家给他门路,让他活下去,带着他办工厂,照顾他大单。
那又怎么样?他们家人就爱个惺惺作态,假慈悲。
既然两人沟通不了,卫夫人就带着人走了,她匆匆忙忙,赶往汽车爆炸的山涧,给孩子收尸。
老卫也驱车离开家,找到穿着道袍的老头。
那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房子,房间里有些阴暗。
盘腿坐着的老道,面前放着一个八卦盘,阴阳两处对立割裂,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你看看新闻!我亲儿子死于非命,公司陷入负面,像不像是聂逐烽的翻版?我怕下一步,我的下场就是公司破产,双腿残废!”
凡是阵法,必有阴阳对应,聂逐烽倒霉,老卫走运,当阵法里一切反过来……
“我怕我会落得个聂逐烽的下场呀。”
老道眼神阴鸷,“不可能,我的阵法,为什么会被人破解!”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老卫质问道。
对!为什么阵法会失效?
老道观察着面前罗盘,阵法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我知道了!是我最近犯太岁,好运不够!我儿子已经死了,他身上还有一半好运,你放到我身上来!”
他执意如此,并且被匿想出的说辞说服,老道没办法,只能照做。
只要小纸人身上贴着唐心幼的符纸,卫老三就会源源不断的,从小纸人身上吸收到霉运,卫老三要求把另一半好运,也强加在他身上的时候,霉运同样翻倍。
贪得无厌者,自作孽不可活。
带上“好运”,卫老三稍微安心。
“准备回公司!”卫老三对司机说。
司机开着车上了高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车开上高架时逆行了!
等司机发现,已经和迎面来的卡车撞上了。
卡车损毁,驾驶员安然无恙,卫老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一动不能动。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脖子以下传来剧痛。
“别动,你全身瘫痪了。”守在床边的卫夫人形容枯槁。
卫老三不信,他越是动,身上伤口越是疼。
为什么会瘫痪?他不是抢了聂逐烽的好运吗?
今生今世他站不起来了吗?卫老三不能动弹,两行老泪从他眼角滑落,他恐惧看着头顶的灯,凄惶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