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致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夹起一颗玫瑰葡萄。
他那圆润整齐的指甲轻轻叩住葡萄,动作优雅的剥开了葡萄皮,露出了饱满晶莹的果肉。
司马致慢里斯条的将手中的葡萄,抵到了她的唇瓣前,他轻启薄唇,对着她做了一个‘啊’的口型。
沈楚楚感受到唇上有一丝冰凉之意,神色怔愣的抬起眸子:“你不吃吗?”
司马致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摇头,眸底满是宠溺之色
。
那葡萄都怼到她嘴边了,她也不好拒绝他,只好红着脸将嘴张开,任由他将葡萄放进她的舌尖。
他放葡萄时,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柔软的舌头,沈楚楚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他的眸光却蓦地暗沉了下来。
见他收回手去,她刚要闭上嘴咀嚼葡萄果肉,他的手掌便改变了方向,转而叩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沈楚楚微微一怔,他却已然俯身压了下来,将她桎梏在了他的双臂之下。
她张了张嘴,似乎忘记了咀嚼,那冰冰凉凉的葡萄果肉在舌尖滑过,带着玫瑰沁香的汁水缓缓溢出齿间。
司马致伸舌将那汁水卷进口中,在她惊愕的眼神下,从她齿间抢夺过那剔透的葡萄果肉。
他孜孜不倦的四处掠夺着,明明他已经丧失了味觉,却从中隐隐尝到了一丝致命的甜美。
宫殿的角落四周都摆放着大冰块,但殿内的温度却不断升高,似乎连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
即便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沈楚楚早已习惯了用鼻息呼吸,却还是招架不住他这般的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脖颈中,漫不经心的低声笑道:“真甜。”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磁性,活像是个低音炮。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温热的薄唇在说话间不经意蹭到了她的耳垂,酥麻的触电感从血液中快速的窜上大脑,她的大脑似乎出现了暂时性的缺氧。
“楚楚,朕想……”他修长的手指叩紧了她的盈盈细腰,瞳色微微一紧。
沈楚楚似乎感觉到抵在腰间的物什,她下意识的吸了口气:“不,你不想。”
这些日子,她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妲殊是和司马致联合在一起骗她,他怎么也不像是刚给人换过一遍血的模样。
原来那本子空白的《起居注》,这才过了一个月,便被杨海洋洋洒洒的写满了。
晚上便也罢了,如今他还想变本加厉,连白日都不放过她,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见司马致还想再磨,她冷哼一声:“现在和晚上,你只能选一个。”
司马致动作一顿,只思考了一瞬,便悻悻然的将手掌松开,
怎么都不敢再继续了。
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现在是午时,他今日的奏折未处理,她的午膳也还没用,他撑死了只能做半个时辰,便要放她去用膳。
用半个时辰,去换一整夜,这着实是件亏本的事情。
司马致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开口:“先用膳吧。”
沈楚楚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最近天气骤热,她穿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宫装,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要热的出窍了。
她无比想念她的短袖短裤和小裙子,哪怕是长裤子都比这凉快。
一日恨不得洗三次澡,身上还是黏糊糊的,像是被裹了一层面糊,只等着在太阳底下翻个面,撒点孜然辣椒粉,她就可以装盘上桌了。
别说是吃饭,她光是想起来原先那些自己最爱吃的荤菜,她就没有一点胃口,甚至还有点想吐。
司马致沉思片刻,对着殿外吩咐一声:“杨海,让御膳房做一些清凉可口的膳食,不要油腻荤腥的菜式。”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将奏折搬进来。”
早日处理完公事,他也好抽出时间多陪陪她。
杨海恭敬应了声,而后叮嘱小德子去御膳房取膳,自己则将备好的奏折搬运了进去。
沈楚楚自觉地从贵妃榻上爬了起来,虽说一到晚上他就看起来生龙活虎的,白日他的神色却看着不怎么好。
这些天都是她帮他分类整理好奏折,以减轻他的负担。
打开奏折后,沈楚楚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熟悉的开场白。
晋国如今国泰民安,大臣们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递上来的奏折一般就分为两类,一种是请安的折子,一种是弹劾她的折子。
她一目三行的扫了一眼奏折,简练的用语言概述:“礼部尚书说我承宠一月,却不得身孕,理当给你广纳宫嫔,为皇室开枝散叶。”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他委婉的向你表示,他家小女儿温婉美貌,素有西施再世之称,今年芳龄十六,正是适婚的年龄。”
那咖妃上次春蒐在营帐中放蛇,被猪队友坑了一把后,也不知是妲王霸做了什么,还是咖妃将自己吓得。
总之是落得一个疯疯癫癫的下场,被司马致直接扔回了礼部尚书的府
上,这次咖妃算是被礼部尚书彻底放弃了。
咖妃凉了,便有百十个咖妃的备胎等着上位,反正京城名门贵族中,最不值钱也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了。
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只要能入了司马致眼的,就可以给家族争光。
反正他们没人相信,司马致会真的为她遣散后宫,只是没等到自己合眼的女子罢了。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她自己,也对他没有十足的信心。
不管怎么说,他除了是她的丈夫之外,他还是晋国的帝王。
司马致眯起双眸,不动声色握住她的小手:“楚楚,朕命人算了良辰吉日,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沈楚楚一听他说起这个,脑袋都大了:“好日子往后多得是,再等等吧。”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只是那大婚的规矩和礼仪太多,大婚当日一举一动都容不得出错,她必须要从头跟着嬷嬷学习仪态规矩。
这便也罢了,还有那沉的要死的婚服和凤冠,这么热的天气,让她穿着厚重的婚服,脑袋上还顶着跟千斤顶似的凤冠,怕是不等仪式结束,她就要中暑昏迷过去。
司马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奏折上写下一行小字:朕之妇乃天女转世,岂是汝之幺女一介凡胎可比之?
写罢,他还觉得有些不痛快,在底下又添一句:有空如忧汝家儿,未必非汝所生之。
沈楚楚扫了一眼奏折,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司马致这未免说话太恶毒了些,前面那句用她贬低礼部尚书小女儿的话不提。
后面那句,直接就是在直接怼礼部尚书,你有那闲心不如操心一下你家孩子,没准都不是你亲生的。
“你这样说他,他会不会……”她指了指那奏折,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虽然司马致怼的她浑身舒畅,但好歹那也是礼部尚书,或许他怎么也应该多少给礼部尚书点面子。
司马致挑了挑眉:“允他嚼朕的舌根,还不许朕还口了?何时生育乃朕的家事,如何也不容他来置喙。”
沈楚楚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那微乎其微的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之中又添了几分安心。
是了,有时候女人想要的安全感,就是如此简单,只
需要一句话,一个动作,仰或是一个眼神。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拿起了下一本奏折,接下来的几本都是请安折,她读的快,他批阅的更快。
一直到她从折子上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名称,她的动作才放缓了些。
沈楚楚认真从头至尾的读了一遍,稍稍总结一番:“临妃想要跟你和离,他愿意用凉国三座城池换他自由身……”
“他现在已经在前往晋国的路上,约莫明日便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葱白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折子。
第103章 番外三
司马致并不知晓临妃的真实性别,他以为她这种表情, 是因为怕他与临妃会因此事产生什么瓜葛, 所以心里头吃醋了。
虽说临妃长得的确美貌倾城, 但他并非是那种能被美色惑住的男人, 便是临妃千万般好,在他心中也比不上沈楚楚一根头发丝。
他眸中含笑,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朕会与临妃和离, 你安心就是。”
沈楚楚被他这意味深长的眼神,搞得有些不明所以, 他跟临妃和不和离,跟她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喜欢和一个男人继续做夫妻,她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司马致眸中的笑容凝固住, 神色逐渐变得诡异:“你说什么?”
沈楚楚:“???”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也没发烧啊?是不是天气太热, 脑袋出问题了?”
司马致:“……”
他的薄唇颤了颤, 到了嘴边的话, 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他不能问太多,以她的聪明劲,若是问得多了,她怕是会生疑。
虽说不太好,但他为了多了解一些她的想法,经常会用读心术窥一窥她的心声。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子,他往日没有太多经验, 难免会不小心惹她不快,这时候读心术就变得尤为重要。
若是让她知道他会读心术,往后她肯定就会刻意规避他,就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她也会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心意。
“楚楚,朕突然想起来,朕早上约见了大臣。”司马致放下笔墨,抬手揉了揉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你先午睡一会儿,朕处理完公事便回来陪你。”
临妃怎么会变成男人这件事,他得好好查清楚。
若真如想象中那般,那临妃再想和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反正这事如果是真的,没有五座城池作为封口费,临妃就要和凉国女皇的宝座擦肩而过。
沈楚楚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点点头,放下奏折又躺回贵妃榻上。
她嫌天气太热,随手将长发挽起,用玉簪子挽出一个紧实的丸子头,而后踢掉了脚上的绣花鞋,将白皙小巧的脚丫随意的搭在了冰丝席面上。
司马致什
么都依着她来,她不想穿花盆底,嫌穿着脚疼还闷热。
他便直接将整个皇宫,所有宫女嬷嬷们的花盆底,都给换成了绣花鞋,免得她自己一人穿太过突兀。
在永和宫里,她也是想怎样就怎样,头发可以披散着,也可以挽起来,总之就是如何舒服惬意就如何来。
没有规矩压着她,她倒也乐得轻松,除了不能随意进出皇宫之外,似乎也没有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他怕闷着她,几乎每隔三五日,便会带着她偷偷出宫一次,整个京城的小吃美食,他都陪着她吃遍了。
约莫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按例他就该出去微服私访了,届时她也可以一同随行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