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闹看,于胧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家里。江静一出门,于胧也紧跟着出去把门锁了,也跟了上去。
不过于胧她们过去的时候张英和张秀儿已经分开了。张秀儿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还多了几道抓痕,显然是刚刚跟张英动手的时候被抓到的。
“张秀儿,你这个王八蛋,我没拿你什么镯子,你少踏马乱讲”,张英站在她哥后面跳脚大骂,似乎还要跟她上去大战三百回合,但是被她哥拦住了,她脸上不比张秀儿少精彩什么。
“我说了钱我不要了,你把镯子还给我。”张秀儿则拿着吃人的目光看着她。
“谁拿你镯子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静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两人骂骂咧咧,大致明白了情况。
张秀儿镯子丢了,因为今天只有张英去她家,所以镯子八成是她偷的,连她也是这么想的。
“张英,你要是拿了张秀儿镯子就还给她,那镯子对她很重要,你要是不还的话我们就只能报公安了。”江静开口道。
张秀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在外人面前她是有义务维护她的,而且那镯子是周家给的定亲礼,要是让周家知道了张秀儿把人家传家宝都给弄丢了,以后她嫁过去婆家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
张英她妈就不干了,绕到张英前面拍了下手,踢了下脚,“哎呦,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有证据是我家张英拿了你家的镯子吗?没证据我们还要去公安告你们诽谤呢!”
张英她妈也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一时间谁也不肯相让,中间张秀儿和张英差点又没打起来。
于胧怕殃及池鱼,所以没上前掺和,只是远远地冷眼旁观着,她倒是怕江静被牵累,穿越过来这半个月,江静对她还不错,所以她心底念着她几分好。
客观评价,江静倒是比她前世的妈要负责很多。她妈是国际知名芭蕾舞演员,她爸则是个钢琴家,两人都是才华横溢且十分骄傲的人。
因为太过骄傲,所以在婚姻里谁也不肯妥协,最后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了。
于胧小时候的记忆就是跟她妈满世界跑参加比赛,她是个大忙人,自然没那么多时间管她,等她年纪再大点,就被送到私立学校寄宿,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于胧亲情淡薄,对于父母的放养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他们给了自己最好的物质生活,让她精致得像个公主。
本质来说她就是个自私冷漠的人。
这件事直到张季山出面,把已经怒火烧没了理智的张秀儿强行拉了回去。
张季山脸色非常难看,整个家中都笼罩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
“我昨天叫你把钱给我保管,你不听,现在又再闹什么?张英不是你自己招进来的,我说她心术不正,让你不要跟她玩,你听了没有,现在东西被偷了,你怪谁?”
张季山把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向张秀儿身上招呼。
张秀儿也没躲,而是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张季山,那双通红的眼睛除了愤怒外还有浓浓的失望。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被江静母女蒙蔽了眼睛,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现在看来他眼里估计没她这个女儿吧!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非但不帮她,还反过来打骂她。
张季山被她那眼神弄得更是火大,手上原本还留了几分劲道,现在更是下死手往她身上抽。
在外面野疯了的张学雷在门口探了个头进来,他嘴里还叼着跟冰棍,他今天一天买了好几根冰棍,还给大家都请了客,现在大家都认他当老大,可谓是意气风发。
看到张秀儿被打,他更是兴奋地拍手叫好。
“妈,我今天在外面看到学雷请好多人吃冰棍,你说是不是他拿了姐的钱,不然他哪来这么多钱”,于胧小声在江静耳边说道。
“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江静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没来得及说吗?”她嘟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于·心机girl·胧上线,今天又是甩锅的一天。
第5章 05
“学雷,是不是你拿了你秀儿姐的东西”,江静问道。
她虽然不怎么多管继子继女的事,但好歹嫁过来五年,张学雷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所以她是有资格管这种事的。
而且偷东西是原则问题,真要是放任不管,长大了估计也是个人品败坏的,传出去说到底她总要占几分管教不严的责任。
张学雷忽然吓了一大跳,梗着脖子退后了一步,嚷道:“我才没偷她钱。”
“那你今天哪来的钱在外面请客?”江静又严厉了几分。
“你又不是我妈,关你什么事?”张学雷瞪了她一眼。
此时屋里的张秀儿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直接冲了出来,抓住张学雷就在他身上翻找。然后在他衣兜里翻出了八毛钱,他哪来那么多钱,他奶奶就算再宠他,一次最多也就给他几分钱。
“我的镯子呢!”
张秀儿目眦欲裂,晃若女鬼,她这副模样直接把张学雷给吓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问你我镯子呢”,张秀儿扯着他的衣襟大吼道。
张学雷平时就是仗着他奶奶的宠爱在家里窝里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他被张秀儿这副模样吓得直哭,嘴里念叨着:“我不知道…哇…我不知道,”
张季山出来,看到撒了一地的钱,脸色更难看了。
女儿不懂事给他惹事就算了,儿子还染上了偷东西的毛病,传出去,他老张家还要不要脸了。
因此张季山的棍子从挥向张秀儿,改成挥向了张学雷。
“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张季山气急大棒子往张学雷下半身重重抽去。
嚎哭声响彻了整个院子,连住隔壁的刘连英都被凄惨地哭嚎声惊动,赶了过来,张季山打的可是她眼珠子,宝贝蛋子,她老张家唯一的男丁,她能不着急吗?
刘连英总共两子一女,女儿是老大早就嫁出去了,老二家那个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连生三个都是女儿,老三就是张季山,也只有张学雷这一个儿子。
如今两个儿子分家过了,刘连英现在跟着大儿子住在一起,就在隔壁。
她往小儿子家跑的时候,张秀儿在她赶过来之前直接把大门一关,死死地抵着门口,眼神却还在恶狠狠地看着张学雷。
“我让你偷东西,以后还偷不偷?”
“不偷了,我不偷了......哇......”
……
“说,你把你姐姐镯子弄哪去了?”张季山拿着棒子喝道。
张学雷一边哭一边道:“我不......嗝......不知道。”
他早上拿着钱出门,那破镯子他出门随手一扔,根本忘了扔到哪去。
张季山面色铁青,张秀儿脸色难看,江静神情复杂,于胧面上担忧。
不算宽敞的院子里,却充斥着各种情绪。
于是整个张家都开始出动去外面帮张秀儿找镯子,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整片天灰蒙蒙的,于胧紧紧跟在她妈身后,把张学雷今天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结果可想而知,只有无功而返。
夜里,房间被张秀儿整个翻过来一遍,枕套被套全被拆开,甚至还发神经的往于胧身上扒拉了会。
八十年代的晚上没有任何的娱乐,以前的于胧为了睡美容觉,并不是个夜猫子,但一般也是十点钟以后才会睡觉,哪像现在七八点就已经上床了。
躺在床铺的最里端,于胧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轻,不久就沉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于胧被尿憋醒了,她小心地起身,当然以她的体重,动静不到哪里去,床被她压地嘎吱作响,被她吵醒的张秀儿狠狠剜了她一眼。
于胧从床头下床,捂着胀得不行的肚子,跑去了厕所。
茅厕外面,于胧脸色犹疑不定,因为厕所就是简单地把两块木板架在屎坑上,里面臭气熏天,蚊子满天飞,脚踩的木板上还爬满了蛆虫,隔夜饭估计都要被恶心出来。而且进了茅厕浑身都要臭半天,
这是于胧穿越的这半个月最无法接受的事,挣扎半天后,于胧选择出了后院。
张家后面是个土包,不算太高的山,清晨里山间虫鸣鸟叫,植物上还带着露水,于胧走过不高的草丛,小腿被露水打湿,沾了泥和草叶子。她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就在旷野解决了生理问题。
于胧虽然脸皮厚,但也不免觉得羞耻,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难堪的生活啊!
——
周家,周邦国手里提着一只猪脚出了门,他对屋里喊了一声,“妈,我去趟张家,马上就回来。”
“不许去”,屋里的中年妇人面有不喜。
她儿子这么优秀,配城里姑娘都是绰绰有余的,早先让她儿子和张家定亲她是不同意的,可他爸非说早先和张家有过约定在先,他就看重那点皮面,非要把那不知道哪门子玩笑话当真。
她一妇道人家自然做不了家里的主,后来看那张秀儿勉强还有几分相貌,这才勉强同意了。
可是张秀儿这两天传出的事可是把她仅剩不多的那点好感都败光了,先是顶撞长辈,后又是把她周家送的传家镯子都给丢了。
那玉镯子当年可是当年她定亲的时候婆婆传给她的,让她好生保管,她这一辈子,不管日子多难过,都没打过那镯子的主意。
可张秀儿倒好,前一刻还叮嘱她一定要好生保管,隔天她就把镯子给弄丢了,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最关键的是她还闹得全村人都知道,不止她张家丢了脸,连带着她周家脸上都无光。要是让这种媳妇进门了,以后她周家还不要鸡犬不宁。
“妈,我马上就回来。”
“我说不准去,她张家把咱家传家宝都给弄丢了,这媳妇咱们要不起,回头让你爸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妈再帮你相户好人家。”
“妈,定下的婚事怎么能随意退,你这让人家女方面子往哪搁”,周邦国无奈地笑道。
周邦国是个很有见地的人,心里有自己的成算。他是孝顺,但也不会愚孝,这种大事大非上的问题从来不会含糊的。
他倒不是多喜欢张秀儿,毕竟两人说起来就见了一面,没那么深的感情。
只是如今既然已经定亲,那他对张秀儿是有责任的。真要退婚的话,姑娘说不定这辈子就毁了。哪怕她丢了周家祖传的镯子,但这东西终究是死物,哪有活生生的人重要。
看着周邦国没听她的话,还是出了门,女人脸色并不好看。
这时屋里走出一中年老汉,骂了女人一声,说她拎不清事情,定下的婚事那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周家和张家是一个村子的,所以距离不远,以周邦国的脚程十几分钟就到了。
于胧抬起头就看到周邦国在门口,这或许是她开启空间的关键人物,于胧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周邦国浓眉大眼,五官方正,眼神里透着几分正气和威严,是如今最受人欢迎的长相,不过却不太符合于脓的审美。
前世,她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前男友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因为她本身长得好看,所以交往的每一任男友都是外表及其出色的花美男,长相普通的也入不了她得眼。
当然每一任男友也都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她享受和渣男斗智斗勇最后让他们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再把他们一脚踹开的成就感,这极大的满足了她得虚荣心。
前世因为战绩卓著,鲜有失手,所以别人给她送了外号叫“渣男粉碎机”。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于胧前世之所以出车祸断了双腿,就是和最后一任男友分手后,对方一直纠缠不休,求复合无果后开车撞了她。
虽然对方也为此进了监狱,但她也断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双腿。
成为残废的那两年,于胧心底也在反思,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估计会安分一点,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按她前世的习惯,像周邦国这类人,她连挨都不会挨的,感情游戏是不适合和这类人玩的。
“姐夫”,于胧喊了一声。
周邦国刚想要不要招呼一声,他跟张家人也不是很熟,对于胧他倒是有几分印象。这年月,骨瘦如柴的倒是常见,这么胖的倒是头一遭。只是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还真没有多少跟姑娘打交道的经验。
好在于胧先开口叫人了,周邦国也就顺着她的话说,“张叔他们在家吗?”
“我爸和我妈他们都下地去了,我姐在房里,要我帮你叫她吗?”于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