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哥俩就被孩子们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跑出来玩游戏。
宋占刚欣喜地凑上去,“小海,小河,是我,你们爹回来了。”
小哥俩扭头看他,眼神里却只有厌烦,没有半点看到亲爹的欢喜。
尤其小海,这会儿大了两岁,原剧情里的人设就开始露头,看着宋占刚的眼神就凉薄又冷漠,跟看墙根的一滩垃圾一样。
小河直接呸了一声,“我说你可要点脸,不要随便攀亲,我爹叫袁野,你小心我让我爹揍你哦!”
其他小孩子们都站在小哥俩身边,就和宋占刚形成了泾渭鲜明地对立。
宋占刚脸抽搐了一下,他耐着性子,“胡说,哪里有不认亲爹的?那是你们继父的阴谋。”
小海:“我看你别做美梦了。第一,我娘懒得见你,有钱也不给你。第二,我娘和我爹感情好得很,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打扁你。第三,你滚蛋吧,对我们来说你就是臭狗屎!”
什么血缘啊,什么亲爹啊,什么生恩啊,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宋占刚在他眼里就是臭狗屎,和宋老婆子他们没两样。
他现在大了更加懂事,回想从前对宋占刚家就只有憎恶半点感情也没。尤其他还想起之前做的一个梦,宋占刚伙同宋老婆子和宋占强欺负娘,给娘气得上吊死了,他就把梦里的愤怒记在了宋占刚他们三人头上。
虽然他没说过,可村里人对宋老婆子的排挤和看管,自然少不了小海的功劳。
如今宋占刚回来,他又岂能只是看一眼?不让宋占刚累得哭爹喊娘,活得窝窝囊囊,他就不叫姜海!
他要让宋占刚为他的噩梦买单!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就不固定时间了哈,写出来就更。明天休息一下准备新文。我脑子比较笨,只能一次做一件事儿。。。。。
第67章
现在正是七月里农忙的时候, 既要收割高粱还得侍弄庄稼准备另一茬儿秋收,所以大队长和宋书记根本没时间和宋占刚闲聊。
而宋占刚和宋占文兄弟俩虽然带了礼物去想和人家深聊,人家却也不肯, 都是客客气气地留下一两样看似稀罕实则也不怎么值钱的, 等他们走的时候, 人家还又回了礼。
真的是一点都不白拿他们好处。
至于会计还是老师,谁也没应承, 只说大队革委会推选,个人做不得主。
兄弟俩拎着东西回家,只觉得倍感羞辱。
宋占文拉着脸,“二弟, 你看到了吧,真是墙倒众人推。这些人以往多能巴结咱们?这会儿大伯管不了家里的事儿, 他们就开始幸灾乐祸, 落井下石起来了。”
宋占刚也是默然无语,他能说什么?说当初就该趁着大伯有势力的时候扶持村里的亲戚?要是当初让二叔二婶家当大队干部, 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麻烦。
哎,还是不够高瞻远瞩, 没有留好退路。
一连几天, 他们哥俩都在奔走,去公社公社公事公办,回大队大队不冷不热。
宋占刚还悄悄拿出自己的存货,镀金笔、手表用来送礼,结果依然没奏效, 就连他退一步要给阮诗情某个公社老师的工作都失败了。
如今77年, 很多知青开始心思活络,都想托关系回城, 公社和大队小学的知青老师们就出现短缺。按照现实情况,他给阮诗情谋这个工作是很容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处处碰壁,处处为难,让他觉得人生充满了羞辱,回来就是个错误。
老宋家一合计,都坚信是姜芸、袁野搞鬼,故意针对他们。
宋老婆子恨得哭天抢地的,想去跟姜芸拼命,可左邻右舍都竖着耳朵呢,盯他家比猫盯老鼠可负责多了。
宋老婆子他们一有个风吹草动,左邻右舍马上知道,那可就瞒不住张爱英、孙桐几个。
所以,他们以为姜芸故意针对他们暗中使坏,可姜芸连说他们一嘴的闲心都没呢。
袁野就更不用说,落马的宋占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眼睫毛都懒得为其眨一下。
最后没辙,老宋家那一大家子也不可能都在家里闲着吃白饭,还是得上工。
宋占文和宋占刚去地里收割高粱,杨槐蜜和阮诗情去拾棉花、锄地,这都是按照他们的劳力安排的农活儿,绝对不会超出他们的体力范围。
当然工分也是符合他们上工情况的,宋占文和宋占刚一天七个工分,杨槐蜜和阮诗情一天五个工分。
能干的女人七八个工分,四五个那就是比较窝囊的,跟个十来岁半大孩子一样,够丢人的。
她们原本还想当个记分员,可队里早就有记分员,不可能因为她俩回来就把人家撤了,所以她俩只能顶着七月毒辣辣的能揭掉人一层皮的大太阳下地,整天累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一天到晚肿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那种。
杨槐蜜天天在家里埋怨,摔摔打打,阮诗情倒是一点都没有怨言,还时刻安抚杨槐蜜和宋占刚,让他们且坚持。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咱们也要坦然才是,整天怨怼也于事无补啊。”
她这样说,这样任劳任怨跟着宋占刚吃苦,又让宋占刚心生内疚,觉得自己不该埋怨她不能给自己生儿育女。
这样有情有义的女人,哪里找去?比姜芸不好一万倍?
可当他晌午下工回村,累得灰头土脸尤其有力的时候,却在村后蔬菜基地那里看到了姜芸和袁野。
她看起来和从前没多少差别,依然在种地,可仔细看却又跟脱胎换骨一样。
她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短袖衫,下面是一条挽到膝盖的同色裤子,大夏天的别人都晒成酱色,她却还是那么细白水嫩,看着比那水灵灵的大葱还养眼。
她正和宋占杰几个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嗔了旁边的袁野一眼,还自以为没人看见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惹得袁野垂眼看她,目光暧昧得跟要化为实质一样。
宋占刚突然就感觉一股不可遏制的嫉妒感如大海奔流一样汹涌而来,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
他甚至暗恨姜芸,在跟他的时候怎么从来不这么能干?那时候天天跟个受气包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就知道溺爱那俩小混蛋。和他离婚以后,倒是长本事了,又是种蔬菜,又是养牛羊的,还找个这么年轻的男……野男人!
他盯着袁野,突然脑子里有根筋抽了一下,竟然觉得袁野和他在姜芸屋里看到的那个野男人一模一样!
好你个姜芸,原来你早就偷汉子不承认!
他立刻就想冲出去理论,刚要挪脚他又生生忍住了。
他冲过去干嘛?说什么?现在袁野是军官,自己落了难,要是对上自己能有好?
虽然他嫉妒得发疯,觉得姜芸所拥有的这一切本应该是自己的,却也还有点理智,生怕袁野真的一拳打死他。
他决定躲在暗处好好观察,这个袁野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初明明出现在姜芸的房间里,回头却不见了,又说什么后山捡到的失忆人,呸,骗鬼呢!
可别是个特务吧!
他暗中观察了几天,就忍不住给各部门写匿名举报信,编造的有鼻子有眼,什么亲眼看见袁野躲在山里发电报,亲眼看见他和什么人接头等等。
这些匿名信最后都会汇总到市分军区司令部,而如今的司令员是师级别的吕博平,也就是发掘了袁野这棵好苗子的吕团长。
吕团长要用袁野,自然是查了个底朝天的,虽然袁野来历不明,可他所有的行动轨迹都清清白白的,经得起任何倍数的放大镜审查。
他只主动要求执行最艰巨危险的任务,其他任务从来不争不抢,他也从来没有试图窥探过任何机要秘密,只要没任务就跑回红丰大队窝在媳妇身边。
说他是特务?
不如说他是老天送给省军区的王牌。
所以这些匿名信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的。
但是李明卫知道以后可就没那么大度了,他跟着袁野沾了多少光呢,如果不是袁野这辈子他就在分军区到头了啊。他也不跟袁野讲,自己把匿名信一归拢,然后分析了一下,五分钟没用他就锁定了宋占刚那一家子。
虽然宋占刚用左手写字,可李明卫要查他,当任务安排给军区的侦察连,还有什么不行的?
不只是宋占刚,甚至连阮诗情也查了个底朝天。
这一查,还真是查出点问题来。
转眼乡下就进入了八月的秋忙阶段。
姜芸上午去红星大队、红旗大队转悠,下午就回红丰大队,当然身边总有一个袁野陪着,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让多少人眼热,又带得多少小夫妻也变得开朗亲密起来。
这日姜芸和袁野从娘家回来,她发现爹娘的身体在灵泉的滋养下已经非常健康,绝对不会像书里那样早早得病去世啦。
她心里高兴,脸上就一直挂着笑。
袁野给她打水洗脸,蹲在水台对面看她,“媳妇儿,你一上午在笑什么?”
姜芸:“我高兴呗。”她从脸盆抬头,透过水珠看他,笑了笑,飞快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有你这样好的男人在身边,我觉得幸福哦,就高兴呗。”
小样儿,不就是等着夸你么。
袁野摁住水盆凑上去亲她。
姜芸赶紧回头看门口,小哥俩该放学回家吃饭啦。
袁野低笑:“他俩才走到大队部呢。你听……”他示意姜芸侧耳倾听,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上,去捕捉空间里的细微变化。
姜芸果然就听见了小哥俩嘻嘻哈哈的声音,她甚至能听得出几个孩子一起,谁跑得快,谁脚步重,那样清晰的感觉让人有一种突然就被推开眼前迷雾的感觉。
她想自己莫名其妙的修炼这是又进步了。
她睨了袁野一眼,嗯,都是他的功劳,双修让人进步。
她本就美丽,这会儿别有深意的眼神就跟带了小钩子一样,勾得袁野心神一颤。
“媳妇儿,大白天你又勾引我。”袁野颇委屈地控诉她,主要是勾引了不负责,如果负责他不介意被勾引。
姜芸轻轻咬着唇,歪头瞥了他一眼,“你这是自己不正经,看别人就是勾引。”
她起身准备去做饭,却奇怪小哥俩怎么还没回来?福爷爷现在也是各蔬菜基地、养殖场的到处溜达,并不在大队里,所以小哥俩不可能去找他。
正疑惑着,她就听见小哥俩的声音从墙外传来,“娘,袁野叔叔,快来,看抓特务啦!”
抓特务?什么特务?
姜芸看了袁野一眼。
袁野直接握住她的手,“去瞧瞧。”
时间回到上午那会儿。
大队忙秋收,惯例就是男女老少齐上阵,除了蔬菜基地和养殖场必须留下的几个人手,其他的基本都去帮忙。
宋占刚和阮诗情自然也不例外。
宋占刚虽然不习惯农活,可好歹是个男人,咬咬牙,拼一拼,也能过得去。可阮诗情就不一样了,她是城里人,从小家境不错也是娇生惯养的,后来运动受到牵连才开始受苦。可再苦,她也就是做个饭带个孩子,并没有干什么体力活儿。
这会儿跟着宋占刚来到乡下,每天五点就起来做饭吃饭,七点不到就得去地里忙活。
这时候秋老虎多厉害啊,日头火辣辣的,那玉米地里的玉米还比人高,进去就跟被怪兽吞没一样。玉米叶子还带着小锯齿,剌得脸、脖子、手都破了,被汗水一杀刺痛得不行,简直要命。
这还不算,每个人要掰玉米,然后再把玉米扛出来。
她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女人,哪里有那个力气?
之前拾棉花就够她腰酸背疼胳膊麻,手指头都被戳烂,这会儿掰玉米更是浑身跟散架一样。
她觉得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自己真的过不了。
晌午下工大家都回去吃饭,她就想和宋占刚商量一下。
“占刚啊,你看咱们长期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要走走关系。”
宋占刚:“我在想办法呢。”如果举报袁野成功,那他就会咸鱼翻身,只是还一点动静没有,这让他很是着急。也许自己不应该匿名举报,应该实名举报?
阮诗情:“你有什么办法?能说给我听听吗?”如果有办法,他就不会整天蔫头耷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