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妃……
虞氏的人越发的恍惚。
直到乔夫人细说来龙去脉,虞氏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知道当今的太子殿下当初为了避难来到益州,借用谢固棠的身份,见沈大姑娘品行温雅,太子殿下对她倾心。
直到后面谢家上门退亲,大皇子便想提亲,只那时局势艰难,等到大皇子回京被封太子,才来提亲。
虞氏喃喃道:“皇上怎会允?”
杳杳再貌美,但沈家始终是商户,还去娶了去做太子妃、
乔夫人道:“沈大太太还请放心,皇上自然是允了,再过几日,赐婚的圣旨应该就快到了,如今来提亲,也是太子殿下希望走个过场。”
等许夫人和乔夫人离开后,虞氏一直没法回神。
丈夫此刻又在京城,此事她只能去禀了沈老爷子。
沈有福听闻后,也呆怔许久,最后抹了把脸,喃喃道:“真真是没想到……”
既有圣旨赐婚,这门亲事肯定是无法拒绝的。
过了几日,果然有圣旨上门,沈家人接了圣旨,等着跪了一地,宫里面的人念完赐婚圣旨,沈家人全都震惊的不行。
只有虞氏和沈老爷子深色还算平静。
沈骊芸自回益州后,气色一直不太好,这会儿听完圣旨,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大姐姐竟要去做太子妃……
她这辈子都比不过大姐姐了……
这事儿没两天就传遍整个益州,都知晓沈家大姑娘竟要去宫里做太子妃,都是惊奇不已。
而且沈家也开始给沈骊杳准备嫁妆送去京城。
今年的年关,沈家人怕是会全部去京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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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千里外的京城,沈骊杳等到十一月。
某天夜里正准备入睡,忽地听见窗棂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动,披了件褙子趿拉上绣鞋走到窗棂前,打开窗棂,一眼就见到不远处树下站着的高大人影,也一眼就认出那是姬承舟。
沈骊杳轻声问,“承舟?”
她的声音轻颤。
人影轻轻的嗯了声。
然后从黑暗中走出,房屋中烛光太暗,沈骊杳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等他走到窗棂下,才瞧清楚他似乎又高了些瘦了些,目光深邃。
沈骊杳眼眶微红。
姬承舟目光沉的厉害,他走到窗棂前,把眼眶泛红的小姑娘抱在怀中。
沈骊杳能够听见他沉稳又快速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终于如释重负,心里彻底安宁下来。
沈骊杳埋在他怀中小声说,“你进来吧,我们房里聊。”
姬承舟松开她,从窗棂跳了进来。
房间里只燃着根红蜡。
两人坐在圆桌旁,姬承舟只是望着她,半晌后才沙哑着声音说,“杳杳,赐婚的圣旨应该已经送去益州,然后会由钦天监挑选吉日定下成亲的日子。”
沈骊杳没有说话。
姬承舟抬手把她鬓角的发丝拢到耳朵,目光温柔。
沈骊杳看了他许久许久,才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很担心你。”
幸好你无事。
两人秉烛夜谈,说了许多,但姬承舟并没有告诉她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没告诉她,他是怎样度过这些时日,是怎样胜了尤贵妃的。
只说宫中局势很稳定,父皇身体不太好,可能撑不过多久,等他娶了她后,就该登基了。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姬承舟才离开。
离开前,他低头亲吻沈骊杳的额头,“杳杳,等我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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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钦天监就挑选好吉日,两人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开春,三月一日,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时节。
很快的,京城里面的权贵世家们也都知晓太子竟要娶个商户女。
还是为所未闻的商户女。
所有人都对沈骊杳这个名字好奇起来。
巩贞晔知晓这事情后,立刻来沈家寻沈骊杳。
见到沈骊杳,两人回屋子闲聊,巩贞晔娇嗔道:“杳杳,你同大表哥何时认识的?竟还瞒着我。”
沈骊杳把两人相识过程告诉巩贞晔,巩贞晔听完目瞪口呆,“就是说,当初我在益州时候其实就见过他。”
只不过她与姬承舟虽为表兄妹,但自幼都不怎么相熟,也就幼时见过他一面,所以哪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大表哥长什么模样。
巩贞晔还告诉杳杳宫里面的事情,具体过程她和公主娘亲可能不太清楚。
但皇帝重病,尤贵妃和其诞下的二皇子已被禁锢,尤贵妃的人也都被抓的差不多了。
好像是尤贵妃同二皇子想对皇帝下毒,事发后皇帝被大皇子救下,但皇帝还是中毒已深,可能就剩下几个月寿命。
沈骊杳听完,心里有些软,他和书中写得不再相同,这一次他或许还是用了计谋,但没有血流成河,没有大规模的屠杀,他不会再被朝臣指责诟病。
十二月的时候,虞氏和沈有福来到京城。
沈家人开始为沈骊杳准备嫁妆。
成亲的日子是三月,还剩余三个时间准备嫁妆,不过虞氏从很早都开始为女儿准备着嫁妆。
现在要做的就是缝制嫁衣,再多备些嫁妆。
沈骊杳的日子和以往没甚不同,待在家中待嫁,偶尔去玲珑阁里瞧瞧。
京城里面,偶尔也有那么几个质问,质问太子怎么能娶商户女,要娶也该是娶贵女们。
只不过传这闲话的人很快就被抓了。
事情还牵扯几个勋贵,连带着这几家勋贵都被叫去宫中训斥一顿,脸面几乎丢尽。
之后再也无人质疑太子与沈骊杳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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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过了年关,天气开始变暖。
沈骊杳和姬承舟的婚事定在三月初一。
这一日也很快到来。
这一日,整个沈家几乎都无人歇息好,所有人都还是恍惚的。
沈家大姑娘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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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沈骊杳坐在妆奁前, 她穿上那间繁琐漂亮,用金丝绣着金凤的嫁衣,宫中来的嬷嬷正在帮她绞脸。
嬷嬷如今近距离看着新娘毫无瑕疵,似玉似雪的肌肤, 还有娇媚的五官, 嬷嬷心底惊得不成, 又觉得意料之中,若不是如此绝世容貌, 岂能凭着商户女的身份嫁给太子。
绞了脸, 又仔细给沈骊杳画上妆容。
沈骊杳坐在妆奁前,嬷嬷们全都退下,只余她和虞氏在房里。
虞氏看着穿着嫁衣,妆容秀丽端庄的杳杳, 她亦忍不住有些哽咽。
虞氏强忍着泪意笑道:“这一晃眼都是十几年过去, 杳杳长大了, 都该嫁人了,娘希望以后的日子,杳杳能够开心快乐。”
可是嫁入皇宫, 嫁给太子殿下, 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太子妃, 太子又岂会只娶一个太子妃,以后还会有侧妃和各种妾氏进门,若太子殿下能够登基,后宫更会有三千佳丽,虞氏私心不愿杳杳嫁进帝王家,可圣旨都下来了,不得不嫁。
她不求杳杳以后能够爬到多高的位置, 只希望她聪明伶俐些,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庇护。
杳杳红着眼眶说,“娘,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虞氏只当女儿是不懂宫中规矩,嫁去宫里,哪里还能随意出宫,怕是一辈子都没几次见面的机会了。
虞氏越想越心酸,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哭出来。
吉时很快就到了,虞氏把小册子压在箱底,只等女儿嫁人后能够知晓。
沈骊杳看着母亲把小册子压到箱底,她心底亦是紧张,活了两辈子,她从未谈过男友,姬承舟是第一人,母亲给的小册子她知晓上面画的什么,她亦是开始紧张起来她的新婚夜。
吉时到,喜婆进房帮着新娘带上凤冠,盖上红盖头,然后退出去。
房间只余下沈骊杳一人,她有些紧张。
不多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有喜婆大声念着吉祥话儿,还有一步步沉稳的脚步声,她能听出那是谁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沈骊杳低垂着头,从红盖头下面看见一双红色锦靴走在她的面前。
喜婆喊道:“吉时到,送新娘上花轿喽。”
古时女儿出嫁都是有着父或兄背着新娘上花轿的。
背沈骊杳出娘家上花轿的人是大哥沈焕,直到被送上花轿,花轿抬起,路边全是声声议论和祝贺声。
花轿停了下来,有人掀开花轿帘子。
穿着大红锦服的姬承舟抱着新娘下了花娇,进了太子府的正厅才把人放下。
他是按照民间娶亲的步骤来迎娶杳杳的。
接下来就是拜天地和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