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的，是蛋糕的味道。
终于，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顿时拔高了声音，生气地唤道：“苏、悦！”
闻言，苏悦回头瞧了眼弟弟，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自己做的蛋糕，是不是很好吃啊？”
苏瞳被她噎了下，回头看了眼桌面歪歪斜斜的蛋糕，方才的忸怩与不好意思早就一扫而空。
少年决定一雪前耻。
于是上前分了一小块蛋糕到碟子山，拿着东西准备去追她。
“可恶，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非得把一整块蛋糕都抹你脸上去不可！”
姐弟俩在客厅里你追我赶的，屋子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过了很久，两人都跑累了，苏悦坐在了离弟弟有些远的地方，正打算休息一下。
苏瞳的手机响了。
他停了下来，尽管有些不高兴别人的打扰，但还是把蛋糕放回到桌面上，皱眉接起电话。
等到苏瞳听清电话那边的对话时，眉心更是轻皱起来，“好，行吧。”
“……我这就过来。”
苏瞳挂断电话，看向苏悦。
她这会儿已经在桌边坐下，正悠闲地吃着蛋糕。
苏悦察觉到苏瞳的视线，抬头看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挑眉道：“有人找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蛋糕我自己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苏瞳忍笑，叹气道：“吃胖点也好，省得这么瘦。”
苏悦嗯了下，没有听清少年的话，便又问他：“你说什么？”
苏瞳摇头：“没什么，就是店里忙不过来，我得去帮忙。”
苏悦咬着蛋糕，语句含糊地说道：“好，那你去吧。”
苏瞳点头。
他才刚走了两步，便又回头，看向苏悦，语气很认真地说道：“生日快乐……”
少年顿了顿，唤了声：“姐姐。”
苏悦望着他，忽而便笑了。
她轻声应道：“去吧，弟弟。”
*
公寓区里，助理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走进来。
这已经是目前为止请来的第五个助理了。
先前的助理因为受不了雇主，刚来没两天就辞职了，只不过她急需要用钱，这才忍了下来。
女生提着一大袋东西，艰难地用手臂推开了门。
昏暗的房间，屋内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助理试探性地喊道：“林乔姐？”
屋子很安静，并没有人回答。
小助理吸了口气，打算把灯打开，先放好东西再说。
谁知道屋里的灯光才刚刚打开，一个幽幽的身影就站在了她面前，顿时吓得助理面色一白，等到她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时才了松口气，“林乔姐，是你呀……”
林乔穿着幽白的裙子，面无血色地盯着她看，目光幽幽的有些吓人，她的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黑夜里的女鬼一样。
林乔语气森冷地问道：“谁让你开的灯？”
小助理愣住，连忙解释道：“我以为屋子没人……”
紧接着，“啪”的一下，她就被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小助理捂住脸，林乔反倒崩溃地叫出声来，激动不已地大声问道：“我不是说了，不能开灯，窗帘也不可以拉开的吗？！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说着，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助理被打得一脸懵，只吓得瑟瑟发抖，完全忘了躲开，呜咽着声音说道：“林乔姐，对不起，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林乔显然没有被安抚道，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她揪住女生，声音尖锐地逼问：“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你说啊，你说！”
助理脸蛋都肿了起来，只害怕着摇头，试图解释：“我没有……我没……”
林乔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指着门口骂道：“给我滚出去，滚！”
助理顾不得收拾东西，狼狈地爬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林乔的手机在这个时候滑落在地上，她伸手去拿的时候，正好误点了什么，手机顿时播放一个视频来。
那是《妖邪》最新的片花，蓝衣的少女安静地伸手，一只蝴蝶停在她指尖，忽而有人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丹娘。”
少女回眸，正对着镜头，似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刹那间，唯有四个字能形容此刻的惊鸿一瞥。
——一笑倾城。
林乔神色怨愤，眸光沉沉，倏尔地握紧了它，心有不甘地说道：“丹娘这个角色，原本应该是我的……”
在镜头面前绽放出最美好一面的，也应该是她才对。
现在这一切都被毁了，被毁了！
这些天她一直待在家里，一旦出去，就会遇上门外蹲守的记者，媒体们不断地把麦克风塞到林乔嘴边，追问着各种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公司也不管她，魏兴海更是自顾不暇，救不了她。
她快要被逼疯了。
跑出去的助理一边捂着脸，一边抽泣着跑出去。
因为她跑得太急，没有看人，所以在路上直接跟另一个人相撞。
助理差点摔倒，好在被那人扶住了。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
苏悦的肩膀被撞得有些疼，没想到出门扔个垃圾，也能跟人撞上。
她揉了下，转眼看见小姑娘低着头，脸庞红肿得厉害。
苏悦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助理瞬间慌张地遮住脸，拼命摇头，含糊其辞地说道：“没、没什么。”
苏悦见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翻出来一张纸巾给她：“给你，把眼泪擦一下吧。”
小助理愣愣地抬头。
苏悦对她笑笑，温声哄道：“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她像是想起来些什么，找出一管药膏给她，“这个也给你，敷在脸上，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小助理伸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谢……”
等到苏悦走后，小助理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药膏，默默地握紧了点。
*
林乔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她不耐烦地想要挂断，但是在看见来电人的名字时，狠狠地皱了下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憎恶。
她接起电话，语气冷冷地质问：“你现在来找我，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电话那边的女声温柔得很，她咳嗽了下，听上去有些虚弱，“我知道你处境困难。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
林乔闻言更是冷笑，“帮我？你会有这么好心吗？”
——“苏然。”
苏然安静地靠坐在床上，喝完一碗药。
屋里没有别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苏然脸色白得厉害，眼睛却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
她的声音柔声细语，慢声道：“乔乔，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先前跟魏先生的事情，我不也一直帮你保守秘密，没有说出去吗？只是，苏悦这件事实在是做得太……”
她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低呼了一声，连忙住嘴。
林乔却早就听清楚了那几个字，顿时反应极大地问道：“你说什么？苏悦？”
苏然重重地喘息着，否认道：“没有，不是苏悦，不关她的事。”
林乔嗤笑：“苏然，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这样有意思吗？”
“苏悦是吧……”林乔恨声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先前为了勾搭上三爷还在我面前摆谱，现在更是阴险地陷害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林乔直白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
苏然轻语了几句话。
林乔直接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握紧手机，眼底流露出一抹恨意，“我要出去，我要继续演戏……”
“我要——把苏悦踩在脚底下。”
电话那端的人挂断了电话。
苏然放下手机，微微喘了口气。
她看向窗外的盆栽，嫩芽已经长出来了。
苏然低语道：“苏悦，我也不想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要现在回来呢？
明明如果再晚点，她们就可以和平共处了呀。
*
苏悦回来时，桌上的蛋糕还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