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茹宝记起昨晚她喝了好几杯酒来着,“我醉了?”
顾卫风好整以暇的点点头,“嗯,除了这个,还有呢?”
茹宝不解,难道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他这么高兴,也不像啊.....
想到什么,茹宝震惊的瞪大眼。
见她这模样,顾卫风还以为她总算是记起来了,可见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被子里是否有异样,就知她是想岔了,轻捏捏她的软腮肉:“想什么呢,我是那不守信的人么?”
☆、羊肉串
茹宝瘪嘴怪他:“还不是你, 要不是你不说清楚,又笑得这般灿烂,我可不得想歪么。”
毕竟醉酒后她什么状态, 会不会扑倒什么的, 她哪里知道啊。
停顿一会儿,茹宝实在好奇,枕着手臂问他:“所以.....我昨晚到底干嘛了?”, 努力回想了下, 实在是没有印象, 所以, 她昨天应该没有做出格的事吧?
顾卫风薄唇微抿, 而后不怀好意的笑笑:“你真要知道?”
茹宝被他笑得发毛,可是这会儿又不想显得怂, 梗着脖子点头, “有.....有点想的。”
话音刚落,看着他越凑越近的俊脸,茹宝不用他说就知道了, 一双手赶紧伸过去抵住,“不不不,不用了, 我现在知道了。”
见她这慌张的小模样, 顾卫风大笑出声, 最终只在她颊边略亲了下,就放过她。
过完元宵,二人又回到遂河镇去。
十六的花灯虽不如节日当天热闹,可大部分也没撤下来,再加上夜空中的月亮照得十分明亮, 当晚顾卫风就带着茹宝出去逛。
长街各处灯火辉煌,各种样式的精巧花灯挂在街道上空,显得十分漂亮。
既然已经成亲,茹宝出门时便再不用戴帷帽,偶尔看到喜欢的,便指给顾卫风看,一张俏脸笑靥如花,直把过路的人都看呆了,从前还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小娘子呢,不过看那发髻,可惜,竟早早成了他人妇。
顾卫风一直拉着她,锁在身边寸步不离,见她有喜欢的,便多停留一会儿,若是没,就这样信步走着,到也悠闲。此行身后还跟着大满和三个护卫,以及岚青岚秋,她二人主要是为了方便照顾茹宝。
走着走着,茹宝和顾卫风便到了遂河边,顾家的宅子就在城南,来这边虽说不近,但也不远,慢慢散着步过来最多也只需一刻钟时间。
遂河边也是张灯结彩,点点灯光与江面交相辉映,再加上其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与画舫,显得十分热闹。
几人看罢,由于夜里江面风大,顾卫风怕茹宝因此着了寒气,只略略停留了一会儿,便拉着她要回去。茹宝对此没有异议,花灯看过,也没什么其他新奇的东西,而且她也确实觉着温度降了,不如早早回去。
回程的途中碰着了卖糖炒栗子的,茹宝嘴馋,脚步微顿,这个很久没吃过了,仰头看着顾卫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顾卫风在她停下之时,便注意到了,只是,“这东西不好克化,不可多食,你只吃一些?”
茹宝点头,行啊,她就是想解解馋,不多吃,她还怕胖呢。
见她答应,顾卫风便派大满过去买一包来。
茹宝吃上了,弯着眼睛直乐,看得顾卫风摇头失笑,她太好哄了,不过以后出去看见什么好吃的,可以着人打包一份,免得她闷在府里觉着无聊。
这日之后,顾卫风又开始忙碌起来,虽不至于早出晚归吧,但比起刚新婚时的悠闲,确实在家的时间要少了些。
好在茹宝自己也有事可做,除了刺绣,如今还可以养养花,看看话本子,一天天的十分悠闲。
转眼就到了三月里,这日茹宝照常绣着自己的衣裳,上个月她才出手了一件福寿长春图,仍是卖给了绣庄的章茴。
顾卫风对此没有异议,毕竟这是她喜欢的,爱做就随她吧,只要她高兴便好,毕竟他如今也不能时刻陪着她,她能找着事打发时间,自然是好的。
感觉坐累了,茹宝便起身去园子里逛一逛,三月的园子虽还没长得枝繁叶茂,但也是嫩绿舒展,不少花也争相开放,看着就让人欣喜。
茹宝身后只跟着岚青,这段日子下来,两个侍女比较起来,她还是觉着和岚青处着更舒服,岚青照顾人十分体贴,而且话不多,干实事,为人聪明,但没有用在歪门邪道上,而是体现在日常小事里。
相比之下,岚秋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总感觉她漫不经心的,经常能看到她走神发呆。只是岚秋没犯错,自己也没理由打发她,但对着这么一个不尽心的丫鬟,她也没打算给好脸色,只渐渐疏远了,将日常之事交给岚青。
茹宝走累了,便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倚在栏杆上,看着底下游来游去的红鲤鱼,觉得甚是可爱,有点手痒,便吩咐岚青:“你去拿些鱼食过来。”
岚青有些不放心:“少夫人,您一个人待着奴婢不放心,要不,我遣其他人去拿?”,真不是她推脱,只是还是注意着点好,之前少夫人不小心着了风寒,公子不就责怪他们不尽心,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那你找人去吧,快点啊”,茹宝无所谓,两眼还是看着池子里的鱼,见它们仍在亭子附近徘徊,想逗逗它们,可是手中没有东西,只好暂时作罢。
岚青就近找了个小厮吩咐一声,叮嘱是少夫人要的,那人便飞快的跑去,没一会儿就带了鱼食回来。
茹宝着岚青给了那人一些赏钱,倚在栏杆边一点点的将鱼食往下洒,看着它们争食的模样,乐得一颤一颤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岚青在一边护着,见她这般高兴,也笑了起来,这位少夫人性子纯正,又生的这般貌美,让人不舍她蹙眉忧愁,也难怪公子这般疼宠了。
茹宝独自乐了一会儿,忽而想到什么,心血来潮的吩咐岚青:“厨房今日可曾买了羊肉?上回让做的烤肉串不错,今晚再做些吧,我想吃了。”
上次本是心血来潮,只和厨房里的人大致说了下该怎么做,没想到真让他们给琢磨出来了,而且味道不差,买的羊也是好羊,没有半点腥臊味。
既然要吃烤羊肉串,茹宝便顺势再叫了道烤鱼:“用黑鮰鱼,再加些蔬菜”,黑鮰鱼刺少肉嫩,用来做烤鱼再好不过了。
“是。”,岚青得了吩咐,打算等少夫人回了院子就去厨房告知。
春日里的阳光晒着人暖呼呼,再加上有微风,更是舒服,所以茹宝在外面又待了两刻钟,园子逛的差不多了这才回去。
之后没事,便窝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传奇话本,那些书生小姐的她不耐烦看,便专找些讲风土人情或是奇人怪事的,别说,竟然意外的有趣,拿来打发时间十分适宜。
她手中的这本便是讲鬼怪灵异的,里面什么都好,写的剧情高潮迭起,就是狐狸精怪有些超标.....那道长捉的妖怪,亦或是到了一个新地方,十有八九得有个是狐狸的精怪出来魅惑他或是魅惑别人,也不知这人为何执着于此,兔子精、老虎精、鬼怪之类的不行么。
看着看着时间过得也快,等顾卫风回来了,见她躺在软榻上,换过衣服也坐过来,俯首先在她耳边亲了亲,而后握着她一只手,问到:“今日可去外面走过了?”
自上次她着了风寒,顾卫风就十分担心,一方面是觉得下人不尽心,另一方面也觉着或许是茹宝体质太弱,便要求她每日里多走走动动,莫有总待在一处,仔细生病了。
“嗯,我今日在外面待了许久,还喂了鱼”,说到鱼,茹宝又想起了那几条鲤鱼,好像还挺亲人。
知道她没偷懒,顾卫风欣慰的亲亲她鬓角,而后拉着她起身,“下次让管家多找几条好看的鱼放进去,池子里那些,估计没几天就能让你看腻了。”
茹宝也躺够了,顺着他的力道起来,穿戴好,两人又在外面走了一圈。
等回来,就吩咐小厨房的人上菜,除了烤羊肉串和烤鱼,还有春笋炒三丝,白玉虾仁,八宝野鸭和一道清淡的青菜豆腐汤。
茹宝落座后,迫不及待的先夹了烤鱼,盛鱼的砂锅下面还放了一个小炭炉,此时热的汤汁咕嘟咕嘟冒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里散开,勾的人欲罢不能,待一口吃下去,外皮微焦,伴着里面鲜嫩入味的鱼肉,让人吃过就舍不得放开。
顾卫风自上次吃过烤鱼和肉串,也觉着十分不错,今日开心,还让人上了酒来,不敢让茹宝喝,便一人自斟自饮,到也爽快。
烤羊肉串要趁热才好吃,十几串茹宝只吃了小半,剩余的都进了顾卫风的肚子,烤得金黄油亮的肉串,尝不到半点腥膻,入口肉嫩鲜香,带着微微的辛辣感,恰到好处,觉得味重时刚好可以喝点豆腐汤。
一顿饭吃得二人十分满足。
晚饭时顾卫风喝了酒,身上不免就带了写酒气,茹宝怕他会醉,吃到后面不许他再喝,而且酒这东西,确实喝多伤身。
见她管着自己,顾卫风非但不恼,反而笑得开心,小时候最是爱玩闹的时候,那时偶然看娘管着爹,只觉她啰嗦,不明白爹在乐呵啥,如今倒是自觉出些许意趣来。
茹宝难得见他笑得有点傻乎乎的,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这是几?”,不会真醉了吧?
拉下她试探的手握在手里,顾卫风让她放心:“没醉呢,只不过是一时高兴罢了”,这么点还喝不倒他。
见他这般,茹宝半信半疑,越发觉着他在糊弄自己,哪有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醉的呢,就算真没,估计也微醺了。
因此之后对着他格外温柔,就怕他醉后不舒服。
“......”,看她固执己见,为自己忙前忙后,顾卫风也乐见其成,不再三解释,好好受着她难得的温柔小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明天正文完结
☆、处置
不过也不舍真累着她, 等她要喊人打水亲自给他洗漱时,阻止她,搂过来直接坐在腿上, 埋在她颈边蹭一蹭:“不用, 我自己去,我的酒量你还不信么,新婚夜都没醉。”
茹宝一想, 好像也是, 那日他喝得更多, 自己是关心则乱了, 抚额低笑:“那你自己去吧。”
在她唇角亲一下, 逗得她缩脖子直笑,顾卫风这才放过她, 着人备水沐浴去。
顾卫风洗浴时不用人伺候, 只让小厮在门口候着便可,等洗完了,觉得更清醒舒爽了些, 觉得现在还早,才酉时中,早早睡下太可惜, 便也先不回房, 径自往书房去看书。
怕茹宝担心, 便吩咐小厮去回禀一声。
茹宝听到小厮的回话,这下是真确信了,看来确实没醉啊,沐浴后还是喜欢去看书。
“公子说少夫人您若是觉着一个人待着闷,便去书房找他”, 这是小公子特意嘱咐他说的,可不能忘了,要不然回头得吃挂落。
茹宝点头:“我就不去打扰了,让他安心看书吧。”
小厮得了回话,作揖告退,他还得去回小公子呢。
岚青岚秋二人在院子里打理着花草,见他人出来,猜着定又是公子有话告知少夫人呢。
岚秋心思一转,在他路过时顺手拦一拦,拉着他无意的聊了几句。
“小公子又有事惦念少夫人呢?”
“是啊,公子对少夫人是真宠,连去书房都怕人闷着”,王宁感慨,从前他还以为自家公子是个潇洒不羁的俊郎君呢,哪知成了婚后,竟对新夫人这般疼爱,终究还是凡夫俗子啊。
听他这么说,岚秋猜道,只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放手让他走了。
岚青见她这般,只以为又是悄悄想打听公子的事呢,见她没套到什么消息,摇头,何苦呢?好在她虽有这心,但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便不再管她,只要别连累了自己就行。
到时候就别怪她和少夫人告发了,毕竟哪家能容得下身边的侍女有异心呢,任谁知道贴身伺候的人成了枕边人的通房或妾侍,都会膈应的。
没过一会儿,岚秋推脱不舒服,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身就走人。
见她走的这般干脆,岚青跺跺脚,要气死她了,这人怎么越来越懒,不行,下次她再这般,她绝不帮着掩饰,定然要捅到少夫人眼前,岚秋真是越来越过份了。这般想着,手中的力道不免就重了些,好在还知道分寸,没伤着花草。
这边岚秋先去了趟小厨房,拿了她托人炖的鱼汤,然后回屋换了身崭新的绿罗裙,又往脸上擦了香膏抹了粉,自觉漂亮许多,虽比不上少夫人,但至少也有个清秀吧,这般想着,越发有底气,想到今日若是成功,以后能够日日侍候公子,得偿所愿,便又羞又喜,只觉再没有比这更快乐的时候了。
端起鱼汤,岚秋朝着书房走去,路上见着人,一律推说是少夫人给公子准备的夜宵,今日少夫人不方便,就令她送过去。
到了书房门口,有大满守着,见是少夫人身边的侍女,又端着吃食,拦着问道:“干什么的?”
岚秋镇定道:“是少夫人吩咐我给公子送鱼汤来了。”
大满疑惑,平常不都是茹宝自己来送的,“怎的今日是你来?”
“夫人说身子乏了,岚青在房中侍候,便派了我来。”
行吧,大满放她进去。
被大满放行,岚秋朝他笑笑,端着托盘的手有些汗湿,但还是稳住了,步履正常的往里走。
既然是侍女来送,大满暂时没关书房门,等着她出来。
可是过了一会儿,没看到她出来,到是听见里面砰的一声碎碗声,而后就听见公子怒声喊他:“大满,把这人给我拖出去!你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大满察觉事情不妙,赶紧跑进去,就见那岚秋坐在地上泫然欲泣,衣服微松,而小公子则是满脸怒气,离得她远远的。
见了这场景,大满心道不好,哪能想到这侍女胆子竟会这般大。知道公子现在心情不好,躬身认错,而后拉着岚秋的手臂就要拎出去。
岚秋还要挣扎,朝着顾卫风的方向不死心哀求:“公子,岚秋是真心爱慕于您,就算只当个通房,也是愿意的,您就收了我吧”,说完摆出最柔弱的姿态,戚戚哀哀的抹着泪,奢求能得一抹怜惜。
这话说的十分动人,可是顾卫风依然面无表情,只让大满快点将人弄出去。
岚秋依然在喊,但大满怎容得她继续扰人,动作十分利落,先绑了单独让人看着,然后告诉大管家。
大管家知道这事后也是面露震色,没想到那岚秋竟如此胆大包天,但在府中出了这事,终归是他的责任,忙到公子面前请罪。
顾卫风如今没有耐心:“这人你看着办吧,无论如何是再不能待在府里的,还有府里的其他人,也得严加警告,我可不想再来一出,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