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实灵机一动,心里打算着,厂里政委书记有个儿子,年龄相当……农村户口是寒碜了点,但就这长相,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能成,再运作运作,政委书记的儿子还能不给他这个连襟面子?
那厂里给他们分配住房的事,排队排了这么久,政委的亲戚,插个队没毛病吧。
林保实虽然气,但觉得自己打算的才是大格局的事情,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跟一个没见识的娘们一般见识,转头去了灶房。
片刻后,就传来一声怒吼,“饭呢,没煮饭啊!”
明心撇下明曦,飞奔去了灶房。
*
宋溪一直等到饭点,都没见到温明曦的身影。
本来是准备下个馆子,刚好到电影放映的时间,结果那丫头,这时间还没来。
想到娘们做事情总是磨磨蹭蹭的,宋溪自去了电影院对面的国营饭馆,点了个阳春面。
不来也好,他省了一顿饭钱请她。
吃完饭,看着电影院的员工开始喊电影要播了,宋溪才有些着急。
这臭娘们,到底来不来,不来就早点说。
宋溪拿着两张票,一边往远处的街上张望,一边问路边的人要不要看电影,想补点票钱。
可来看电影的都是早买好票的,谁会买他的票。
最后,为了弥补点亏空,宋溪气冲冲地在播放前一分钟进了场,两个看不成,看一个也算用了一张。
可直到电影播完散席,还是没等到温明曦。
跟预想的一切开始脱轨,宋溪不由有点担心,温明曦怎么跟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同时也没耐性等下去,揉碎剩下那张票,鼻孔里喷着气,扬长而去。
没事,赔出去的,以后都会要回来的。
而此时的温明曦,已经走在回程的路上。
既不知道宋溪一腔怨气,也不知道三姐夫打算着替她牵姻缘,只知道记忆里那个风趣逗笑的三姐夫不见了,变得小气且暴躁。
这么看还是大姐温明雪有透视眼,当初三姐要跟三姐夫好,大姐就反对过,说这种男人,谁跟谁倒霉。
话说得很重,也是温明心性子良善会替别人想,还给大姐做思想工作,不然当时人家情侣正好着,换个人,姐妹估计做不成。
尽管温明曦已经给了三姐暗示,但眼下的女生,大多思想保守,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结了婚就是一辈子。
硬掰是不行的,也不知三姐何时会醒悟……
*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河,河面还没完全结冻,还有小船在摆渡。
温明曦上了船,正巧碰上村里的牛娃。
牛娃是牡丹村的五保户,家里只有奶奶和他,父母双亡。
条件虽不好,但这孩子懂事踏实会吃苦。
村里的人,但凡手中有点宽裕的,都舍得漏出来一点帮他。
两人一前一后在船上坐下,温明曦拿手拨了拨水,真~冷,触电般收回,朝牛娃笑。
见牛娃背着个背篓,又笑问,“你是赶集回来?”
“家里的鸡蛋我和我奶奶吃不完,拿去买了点钱。”
……
河面不宽,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
两人站起来,等前头的人陆续登陆再上岸。
船是木头做的,因为前头的人动作大,摇摇晃晃让人有点站不稳。
就在温明曦准备迈开腿往前走时,前头忽地传来一声惊叫,“啊,我的鱼!”
温明曦和牛娃,往前头看,一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在船头蹲下,趴在船边往河里看,又站起来。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一时间,刚下了船往前走的人听见动静,也转头过来,“怎么了这是?”
黄秀琴指着河里,又像急又像哭:“刚刚站起来晃了晃,我的鱼掉到河底了。”
温明曦压着围巾倾斜身子往河底看,果然见河底躺着三条肥美的鱼,都好大一条!
河水很清澈,也不深,大概一米一二,又因为附近水域不少结了冰,河里也结了七七八八,岸边的水流很平缓。
只是这天气,下河捡鱼,够呛!
捡到鱼,人估计也冻没了。
“哎,不就是鱼吗,丢了就丢了,沾个冰水不值得。”有人说。
温明曦搓着手,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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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09 七零之娇娇嫁纨绔/花蒙蒙
黄秀琴急得满头大汗,眼神有些躲闪,只恨自己伸手捞不到,这么深的冰河,难道真要下水去捞?
不成不成。
待会起来没到家,就先冻成冰棍,命都没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一条鱼多少钱,人命又多少钱,丢了有什么要紧。
黄秀琴一阵哀嚎,别看这几条鱼没什么,鱼确实不值钱,但鱼肚子里,可都是宝贝!
有条死鱼不知死活,吞了她的金戒指!
怎么能丢,就算是块垃圾,都得给它捡起来。
今天她买了鱼,坐在路边没事,把老伴从别人坟里捡到的金戒指拿出来偷偷显摆。
谁知道那鱼儿就跟中了邪似的,敞开口子趁她不注意吃了下去。
拍都拍不出来,气得她当场就把鱼摔死,那可是金子啊,金子!
虽然他们觉得这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但又不能跟人说。
要是给她安一个薅社会主义墙脚的反动帽子,一把年纪还要去劳改,那就真是还没五十就要见阎王。
这倒还好,要是被老头子知道家里挖坟的事情暴露了,以后准没她好日子过。
黄秀琴想了想说:“大冬天的,到处都结了冰,我买几条鱼容易吗!一条五六斤多,花了快六块,够吃上好几天。是比不上猪肉,但苍蝇腿也是肉,鱼肉也是肉,炖白菜鱼汤,我家的死鬼和婆婆最爱吃了,孩子也爱喝鱼汤,一天不吃鱼就难受。
你们是这几年过惯好日子,忘了三年饥荒怎么过的,那时候,树皮都吃,东西吃完都舍不得丢,要再舔一舔。多好的鱼,浪费可耻又可惜……哎哟我说,这可怎么办啊……你们,你们谁能帮我捡吗?”
没人想帮这个忙,大家揣着兜,连鼻息喷出来都是白气,大家都是出门人,简装上阵,谁也没家伙什可以帮忙,至于下水,那还是拉倒吧。
有不爱热闹的,围观小一会,觉得这人有点不可理喻,已经走远了。
却在这时,黄秀琴转身,看见了背着背篓的牛娃,衣衫褴褛,补丁都快比原衣服多,一看就是个穷鬼,年纪又小。
她灵机一动,笑得讨好,问:“娃娃,能不能帮姨把这三条鱼捡起来?”
牛娃淳朴实在,却也不傻,“河里这么冻,又是你的东西,为啥你自己不捡找我捡?”说着就要跟着温明曦往岸上走。
黄秀琴急了,心想当然不能说你看着好欺负,只说,“姨年纪大了,冻不得,而且这里你瞧着最年轻力壮,剩下的不是娘们就是老。你看这水也不深,最多到你腿,弯个腰伸个手就捡到了,你脱了裤子下去,起来姨马上帮你捂上,不会冻的。哎,别走别走……大不了,大不了姨给你钱。”
“你给多少?”牛娃顿住脚步回头。
黄秀琴咬着牙,伸出一根手指,“一块!”
说完心都在滴血,不就顺手的事,居然敢要钱。
*
“羡骁,那边在闹什么?”
在温明曦被人围住看不见的不远处,也有一艘摆渡木船缓缓靠岸。
韩望江登岸,多年身居高位,让他一举一动都有种长者风范,背着手轻眯眼,远远观察不远处稀疏的人墙,偏头问儿子。
韩羡骁语气里却是疏离,没有穿军装,却一副军人做派,轻颔下巴,声线冷硬:“报告首长,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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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0
牛娃没有接黄秀琴的话,转头就想从她后面绕道上岸。
黄秀琴本想骗骗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谁知竟然比城里的孩子还精,便又加价,“天确实冷,那五块,五块,不能再多了。”
五块也就再买河底那几条鱼,温明曦心想,送给她都不干。
牛娃倒是停下来,探过头看了眼河底,说,“八块。”
“你要抢啊!”黄秀琴当即像点了火的炮竹,炸了:“八块钱,你倒是敢狮子大开口,这都抵得上我快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别吵了别吵了,还捡不捡?不捡我还要回去载人过河呢。”摆渡的船夫朝黄秀琴道,“占着一条船,是浪费公家财产,别人还等着过河呢。”
黄秀琴有心和他争执,但想到鱼肚子里的金戒指,又怕自己对几条鱼这么上心,拖久了别人起疑心,只能恨恨地咬碎一口牙,“行,八块就八块。”
牛娃这才卸下背上的背篓,却没有下河。
温明曦循着他的身影,只见他在岸上的枯草堆里挑挑拣拣,居然捡到了一根长树枝。
走回船上,从背篓里取出一把镰刀,嗖嗖几下将枝头削尖,轻松地往河里一扎,三条鱼接连被取上来。
真……犹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