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许轲站在门口跟她撒娇说话,她都没力气回应,只能“嗯嗯啊啊”地敷衍。
从认识以来,还没见过她这样失去活力的样子,许臣河都觉得有点不适应。
他打开袋子把红糖和止痛药拿出来,剩下的递给她:“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给你泡红糖水。”
遥远的记忆了,贺淼淼的妈妈好像也曾经提醒她,记得在生理期准备点红糖。
这个东西的作用倒是没有科学依据,但是,肚子疼的时候喝点热的甜的,总会舒服点。
没想到许臣河这么细心,这种事都能记着,贺淼淼对他是刮目相看,这个月绝对不会再凶他了。
结果这个生理期怎么像海浪似的,一浪更比一浪强,她收拾好便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
许轲第一次见她这种虚弱到走路都脚步虚浮的样子,立马被吓住了,泪水含在眼眶里都忘了掉下来。
“妈妈……”
“我没事,”贺淼淼哑声道,“死不了。”
这时许臣河端着兑好温度的红糖水过来,连忙将她一把搀住,往楼上送:“快去躺着休息吧,导演给了止痛药,你也吃一颗。”
呜呜呜,止痛药,救她狗命啊。
贺淼淼躺在床上的那瞬间,感觉人生都升华了,再喝上一杯红糖水,吃上一颗止痛药。
她舒服地喟叹了声:“啊,好多了。”
“活过来了。”
许臣河见她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这才放下心来,出门在外,他身为家里的男人,照顾好妻子和儿子是他的责任。
要是贺淼淼不好过,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导演组来问我们,接下来的任务还参加吗?”许臣河对胜负无所谓,他觉得这个情况下,大不了就不参加了,他在家好好照顾贺淼淼。
“不行!”
贺淼淼噌地坐起来,结果小腹一阵抽痛,她又倒了回去:“我这又不是生病,吃了药躺会就好,你们俩不能闲着啊,动起来,做任务,拿第一!”
许臣河嘴角抽搐。
她为什么对赢那么执着?
“赶紧的,你们快去,”贺淼淼推了推他,“再说了,你们在这也帮不上我的忙,别守着我了。”
于是父子俩就这么被无情地赶了出来。
面面相觑。
“爸,咱们是不是被在河上拆桥了?”
许臣河:“没文化。”
“那叫过河拆桥。”
【因为姨妈痛而躺在床上的我此刻羡慕贺淼淼一百分钟。】
【许臣河真的好适合当老公啊,不像我遇到的相亲对象们好像来自清朝,说起生理期就像说起了远古禁忌。】
【越是有见识的人越不会大惊小怪,再说了,拒绝月经羞耻,这有啥禁忌的。】
【但是贺淼淼真的好像女王啊。】
【老公听话,儿子乖巧,自己有钱又有貌,这什么人生赢家啊,看得我慕了。】
【但是你们猜,如果这父子俩今天没拿第一回 去会怎么样?】
【答:会被贺淼淼嘲笑死的哈哈哈哈!】
【贺淼淼:头可断血可流,第一不能丢!】
第42章
吃过止痛药,贺淼淼感觉自己好多了。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半睡半醒,心里有点放心不下那父子俩,倒不是怕他们磕着碰着。
而是怕他们这对佛系搭档会输给别人。
输给谁都行,别输给那个拉着猪腰子脸的渣男种马晏覃就行。
一如她所说,许臣河和许轲都心不在焉的。
从和妈妈关系转好至今,许轲都把她当成无所不能的存在,从没见过妈妈如此脆弱的样子,他觉得天都塌了。
爸爸当初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也只是心疼,都没现在这么崩溃。
“呜呜呜,”他蹲在地上,泣不成声,“不能照顾妈妈,我好难过,我好想她,她还好吗?”
【傻鹅子,你妈妈好得很。】
【她正在美滋滋地打呼噜呢。】
【把我都看哭了,小孩子的感情好纯粹啊。】
【我看许臣河也是心情不佳,估计也惦记着老婆呢。】
【贺淼淼是来生理期不是生孩子啊,这对父子有必要这么演苦情戏吗?】
“这样,”许臣河蹲下安慰儿子,摸了摸他的头,“爸爸想办法尽快完成任务,然后我们赶紧回去看妈妈好吗?”
出来录节目,这么多人等着他们,罢工不太合适,更何况贺淼淼绝对不会同意。
他必须想出一个既快速又能拿到第一的办法。
许臣河站在村口,望着面前笔直的大马路,这里经济和产业发达,来往的车辆很多,进进出出,形形色色的人。
“许先生!”万紫的老公兴冲冲路过他,“我们要去城里的水产市场卖鱼,你要去吗?”
如何把鱼卖出去,大家最先想到的,无非就是摆摊,或者是卖给商家。
但是摆摊速度太慢,而且不知道当地的活鱼行情,万一买家要求处理活鱼,他们又没这个技术。
水产市场的商家更不会收来路不明的鱼。
许臣河权衡再三,还是拒绝了:“抱歉,我妻子身体不太舒服,我还是不想走太远,尽量在村子里找机会解决。”
“好男人!”
“那我先走了啊,不然一会儿人家就关门啦。”
有万紫老公带头,其他家庭纷纷效仿,没多久,节目组就安排了运货车,把霍琴和晏覃两家也往城里送去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都路过了站在村口怅然若失的许臣河。
“许先生,你不跟我们去吗?”霍琴的老公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友好地问道,“你们的鱼数量很大,去城里机会可能更多。”
晏覃则是看着他一副离不开老婆望妻石的样子,不禁嗤笑。
好男人戏码演得还挺入戏挺逼真的,要不是这些年各种场合接触过不少次,他都差点信了。
许臣河明明就是个不近女色的钢铁男人,这种男人没有心的,他根本就不爱女人!
都是装的!
他也会装,晏覃冷哼了声,连忙把身上的防晒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坐在旁边的傅明明:“披上点,别冻着。”
看着这明晃晃的大太阳。
额头正微微出汗,担心妆会花掉的傅明明:“……”
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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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其他三家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许轲起初还踮着脚目送,现在已经波澜不惊。
他也不着急,更不会催,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妈妈,第二厉害的就是爸爸。
而且这个任务是卖鱼,听说爸爸卖东西最厉害了。
许臣河脑袋里飞快地琢磨着生意经,直到眼前一辆车停在村口,三个男人下来,从后备箱一人拉出了一个竿包背在身上。
“要我说,这村子只修主路也不行,很多小路都开不进去。”
“说的是呢,每次来都得走大半天,我都不敢带钓椅,不然走到垂钓园人都得虚脱了。”
他们路过许臣河父子俩,看到这里架着拍摄设备,站着那么多的人,立马就小声了,狐疑地看着。
录节目的,低调点,怪害羞的。
“大伯大伯,”这时那奶娃娃突然朝他们跑来,喊道,“你们要去哪里呀,这是背的鱼竿吗?阿轲也有,你们看我的。”
这么丁点的小孩能有啥好鱼竿,估摸是从哪个玩具市场买的过家家的东西。
几个大老粗笑了起来,但却没有恶意,甚至非常耐心地站住了脚步,真的等许轲从包里掏鱼竿。
只是这竿一套出来,他们瞬间呆了。
“这这这,这不是瓦诺吗?这牌子还有小孩用的钓竿呢?”他们拿过去稀罕地研究起来,“不能够啊,从没听说过。”
这是贺淼淼托了国外父母专门去原厂定制然后空运过来的,按照许轲的身高臂长等等设计的,当然再好的竿子为了迎合小孩都会在功能上大打折扣,但这不妨碍别人看着眼热。
“太好了,这个太有意思了,”其中一人说,“我做梦都想带我儿子来钓鱼,也给他做个这。”
另外两个人立马掐灭了他梦想的小火苗:“去国外品牌定制,开模,开流水线,整个走下来,一根杆都能收购个小公司了。”
“不好意思,我儿子打扰你们了,”许臣河这时跟导演组清点完鱼获,这才慢慢走来,“你们是在这里钓鱼的吗?封才村有垂钓园?”
听见来人,那三人来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小鱼竿上挪开。
这一看,又不淡定了。
刚才下车他们闷头往垂钓园走,看到这边录节目也只是悄悄瞅了眼,没细看,那会儿又背光。
现在面对面站着的,不就是他们的行业标杆、伟大梦想,白手起家,靠自己打出一个商业帝国,干啥啥赚,投啥啥火,天生敛财命的——
大佬许臣河!
能在工作日没事玩玩钓鱼的大多数都有点经济基础,这三人正好是在城里做生意的小老板们,家产都能达到千万水平,对综艺是一概不知,但是经济新闻那是每天必看。
只偶尔在新闻里露个面的许臣河此时就站在眼前。
他们跟做梦似的。
“这,您是许臣河嘛?”那个要给儿子定制鱼竿的大哥忍不住问,“您在这村里干啥呢?这里有商机啊?”
许臣河标准地抬了抬嘴角表示微笑:“我在这和妻子儿子录节目,恰好想要卖点鱼,您说这里有垂钓园吗?”